經過了激烈的宮廷動亂之後,沈沅芷終於回到了將軍府。

緊張的情緒一放鬆下來,她便感覺渾身疲憊,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間,好好地睡上一覺。

可是回去之後,她卻發現房門緊閉,怎麽都推不開。

怎麽回事?

她竟然連自己的房間的進不去了!

她用力敲門,可裏麵卻沒有半點回應。

不用想就知道是誰搞的鬼!

好啊,他不開就算了!反正這偌大的將軍府又不是隻有這一個房間,大不了她去住別的地方!

她氣呼呼轉身便走。

這時,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一股不可抵抗的引力將她生生吸了進去。

“鳳無暇,你到底發什麽瘋?”

沈沅芷剛準備發怒,這時她的目光,卻被那張再熟悉不過的銀色麵具所吸引。

他分明就是……

“該死,本尊有沒有警告過你,不許把我當作別的男人,尤其是那個傻子!”

還是熟悉的語氣,就連惡劣的態度都是那般惹人生厭。

沈沅芷冷冷說道:“你是不是以為這樣很好玩?”

“玩什麽?”

“你自己心裏清楚!”

“你該不會到現在還要懷疑本尊的身份吧?你看看本尊的眼睛,再看看麵具下的這張臉,哪一點像那個小傻子?”他竟然還有心情跟她做出解釋。

沈沅芷也知道,說出去任誰都不會覺得他們相像。

可是現在,她已經不會通過表象來判斷問題,而是一切遵從自己的直覺和本心。

當初跟鳳無暇走在一起,隻是為了擺脫龍司睿無奈之下的辦法而已。

如今他已經伏法,她的血海深仇也已經報了!

或許,她與他,或者鳳無暇之間的緣分也走到了盡頭。

對她而言,他是誰,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

不想跟他在那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上爭論,索性跳過這個話題。

“那一日,你怎麽會出現在宮中?”

她心中隱隱有個期盼,他是因為擔心她的安危而來,卻又不敢想象,他是為了別的目的。

因為從一開始,他的確就是帶著目的接近她的啊!

男人嘴硬說道:“你該不會以為本尊是為了你才會去的吧?不過就是為了湊個熱鬧而已。”

如果讓這個女人知道他如此在意她,肯定更加有恃無恐了。

“你這個熱鬧看得可真夠及時的,隨便一出手,便救下了丞相府的千金,成功解決了我們的危機。如今新皇正到處派人調查那日救人英雄的下落,定會加官進爵重重有賞,看來我應該立即把你供出去才對。”

她名義上是誇讚他,實際上是挖苦吧!

男人仔細琢磨了一下她的話,突然壞壞一笑:“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什麽?”

沈沅芷心中突然一沉,他在胡說八道什麽?

吃醋?因為他?

這個玩笑真的是一點都不好笑,還讓人覺得有些可怕。

男人突然向著她逼近,在他的攻勢之下,她竟忍不住節節後退,一直退到牆角。

“你是不是以為,本尊是特意為了救那個相府千金才會現身的?所以你因為這件事情心裏不舒服,對不對?”他眼神不禁開始發亮,語氣更是隱隱帶著幾分激動。

為什麽現在不敢跟她坦白真相?

是因為他太了解這個女人的性子,一旦受到背叛,便會豎起全身的鎧甲保護自己。

在確定她對他真正產生感情,且不能自拔之前,他不敢說出這一切,生怕她會一氣之下離開他。

所以,他才想迫切地想要證明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殊不知,這句話在沈沅芷心中,究竟掀起了怎樣一番風浪。

樓丞相對朝廷忠心耿耿,他的女兒更是深明大義,寧死不屈。

樓婉兒能夠得救,她高興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不不舒服?

可不知道為什麽,她卻覺得自己心裏好像真的紮了一根小小的刺,被人觸動的時候,便會隱隱作痛。

她冷笑著說道:“我就算不舒服,也是因為同情樓姑娘!以她那麽貞烈的性子,若是知道被你這樣一個殺人如麻的大魔頭所救,怕是避之唯恐不及吧!”

男人不禁憤恨握緊拳頭,在她心中,他就是這樣一個形象嗎?

就算他殺過人,也都是一些跟蓮夜宮作對之人,況且遇到她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開過殺戒了。

唯一一次殺人,便是秘密處死那幾位長老,可也是為了保護她。

當然,這些事情,沈沅芷根本不可能知道!

男人一怒之下,便也冷笑起來。

“怕是要讓你失望了!人家婉兒姑娘不止對我千恩萬謝,而且還大獻殷勤,想要對我以身相許呢!”

“是嗎,那你就去娶了她啊!”

沈沅芷竟一下子動了氣,開始覺得身體有些不適。

看到她這個樣子,男人哪裏還敢繼續跟她吵架,連忙過去扶她。

“你怎麽樣了,要不立即喊個大夫過來吧!”

“不用你管!”沈沅芷一把甩開他伸過來的手。

“你肚子裏懷著的可是本尊的孩子,本尊不管你,誰管你?”他不顧她的反抗,一把將她抱起放到**,眼神裏流露出的都是擔憂。

沈沅芷忍著不適,賭氣說道:“你接近我,隻是因為孩子的原因吧!其實你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真正在乎過我!”

不是這樣的!

他如果不在乎她,怎麽可能暗中為她做出那麽多的事情?

隻是她現在對他態度還是那般冷淡,他如果這個時候便承認一切,豈不是會讓她牽著鼻子走嗎?

“你以為什麽人都配有本尊的孩子嗎?本尊隻是生氣,你明明懷著身孕,卻一點都不注意自己的身體,也不為孩子考慮,所以才會說出那些話的。”

他已經很委婉地表達出自己的意思了,她應該能聽得懂吧!

卻不想,這話落在沈沅芷耳中,便成了轉移話題,顧左右而言其他。

不然,他為什麽不敢正麵做出回答?

於是,她便氣呼呼說道:“用不著你管!這兩個孩子在我的腹中,與我骨肉相連,跟你有什麽關係?你不過隻是個意外而已,有什麽資格教訓我?”

兩個在感情中同樣幼稚的人,還在進行最後的極限拉扯,不較勁到最後一刻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