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芷原本也想留在芍藥鎮調查淩若煙的事情。

但想到她才坑了這麽大一批藥材,那個男人醒來之後一定會氣得大發雷霆,說不定連芍藥鎮都要翻個底朝天。

萬一連累到葉青,查出她和花容山莊的關係,那就更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留在這裏!

再說淩若煙偷了蓮夜宮重要的信物,那個男人自然會去調查,她操心個什麽勁?

她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護送這批藥材趕到軍營,早點解了爹爹的煩憂才是。

一路的行程都十分順利。

本以為,那個登徒子或許會在半路追上來,但是卻沒有任何動靜。

讓她不禁有些疑惑,這件事這麽容易就揭過去了?

確定他再也不可能追上來之後,她便先一步出發到達軍營。

此時天已經大亮,她心中不禁擔心,鳳無暇那廝有沒有在營帳裏好好待著?

萬一被他發現她不在了,肯定又要鬧起來。

到時候驚動整個軍營的人,可就麻煩了!

她悄悄地走到用來關小黑屋禁閉的營帳,透過窗子張望。

她這般躡手躡腳,其實是想要確認一件事情。

突然,有人從身後捂住她的眼睛,把她嚇了一跳。

“鳳無暇!”

“哎呀,你怎麽這麽快就知道了?”

沈沅芷一把撥開他的手,轉過身來。

都多少次了,他無不無聊?

“你怎麽出來了?”

距離小黑屋禁閉的時間還有兩個時辰呢,他應該在裏麵待著才是啊!

“裏麵又黑又無聊,阿淩害怕……”他眼神左閃右躲,卻始終不敢看她,一副心虛至極的樣子。

“你是什麽時候出來的?”

該不會,她一走他就馬上出來了吧!

他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呆在軍營裏,而是去了別的什麽地方……

這時,雲傾嫿也出現了。

她一看到沈沅芷,激動之下竟脫口而出:“阿芷,你回來了!”

某人立即心領神會:“姐姐,你是不是偷偷自己跑出去玩了,故意不告訴阿淩?你怎麽能這樣!”

沈沅芷:“……”

雲傾嫿自知失言,立即幫著打圓場。

“怎麽可能呢!你也知道軍營紀律嚴明,任何人都不得隨意出入。隻是你被關進小黑屋之後,我們也很無聊,總要玩點別的遊戲!”

“什麽遊戲?”

雲傾嫿連忙使眼色,你接著編啊,我一時想不出來了。

沈沅芷終於接過話來:“我們去馬場喂馬了,比賽誰先把一百匹馬兒喂完,誰就能早點回來。”

“是啊,就是這樣!”

他看著她們,突然一臉不高興地說道:“你們兩個都是大騙子,我剛從馬場回來,你們根本不在!”wap..com

被當麵拆穿,沈沅芷也有些尷尬,她不禁想為自己挽回一點顏麵。

“你自己還不是不守信用,說好的一天一夜,時辰還沒到就出來了?老實交代,是不是我們一走,你就偷偷溜出來了?”

他還沒解釋,雲傾嫿卻先一步說道:“他昨天晚上一直都在,應該是早上才出來的。”

“你確定?”沈沅芷這麽問,顯然也是另有目的。

“是啊,昨夜我特意來看了好幾次。”

沈沅芷當然相信她的話,但有沒有一種可能,裏麵的人根本不是他?

“你確定看到他的臉了?”

“這……”

男人聽到她問出這種問題,立即知道她開始懷疑自己。

也不知道該誇她聰明呢,還是傻,就算問也該私下問,至少也不能當著他的麵。

他眨巴著眼睛一臉無辜地說道:“嫿嫿姐姐,昨夜阿淩還跟你打招呼,想要讓你進來陪我玩,可你卻說困了想回去睡覺,然後就走了。”

雲傾嫿證實,的確是有這麽回事。

沈沅芷心頭的疑慮終於稍稍打消。

也許,昨夜真的是她看花了眼,那抹紅光未必是他的眼睛,而是房間裏的什麽東西折射出來的。

到了下午,營中突然傳來一個無比振奮人心的消息。

藥材終於來了!

整整五十大車,各種傷寒藥、金瘡藥,以及其他各類珍稀藥物。

他們怎麽都想不到,短短兩天時間,這些藥就真的能夠送過來,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其中最高興的人,當然就是沈自寒。

沈沅芷跟他說過,是雲傾嫿讓人把這批藥材送過來的。

為了表達感激,他專門在主帳之中設宴款待,就算是朝廷派來的特使,都沒有享受過如此隆重的待遇。

席間,他還請了軍中各位將領作陪,至於龍慕言、鳳無暇等人,當然也在其中。

“雲姑娘,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謝你才好,回京之後,本將一定啟奏皇上,重賞於你。”

雲傾嫿笑道:“沈將軍言重了,花容山莊什麽都不缺,我這麽做隻是單純想要為了邊關的將士盡一份綿薄之力而已。”

“可此情此恩,重於泰山,莫說本將軍,就連外麵的將士都想進來當麵跟你說聲謝謝呢。”

“如果你們真想謝我,就奮勇殺敵,早日結束戰事,還周邊百姓一個太平,我就已經很欣慰了。”

沈自寒被她的一番俠骨情腸佩服的五體投地,隻能以茶代酒,連敬她三杯!

這時,龍慕言突然說道:“其實沈將軍也不必介懷,取之於民,還之於民,她這麽做也是應該的。”

雲傾嫿聽著立即就有些不爽。

她自己說便罷了,他憑什麽這麽說?

她心甘情願把銀子掏出來是一回事,可他卻把這當成理所應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宸王若真有此覺悟,就應該開放國庫,把錢財都拿出來支援邊關將士,而不是在這裏說些風涼話。”

鳳無暇連忙對她投去一個讚賞的目光,懟得好!

龍慕言也沒有覺得尷尬,而是淡淡回道:“國庫是對整個國家的保障,不止要用作軍餉,還要扶貧救濟,豈非像你說的這樣簡單?”

“嗬……我隻看到將士們飽受饑餓病痛的折磨,朝堂卻不能為他們解決問題!”

沈自寒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言辭犀利,針鋒相對,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無論是龍慕言的身份,還是雲傾嫿的恩情,他都不方便發表任何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