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晗月如何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因為拒絕表白而被人指責做錯了!
這種思想,偏執得令蒼晗月覺得可怕。
她看著溫醉玉,久久說不出話。
溫醉玉盯著她,冷嘲,“怎麽?無話可說了?”
蒼晗月倏地一笑,“倒是。”
溫醉玉的下巴微微抬起了一些,麵上的傲氣盡顯,“你若是回頭,一切都還來得及。”
“不但救得了尋橋村百姓,你我之間也仍能回頭。”
蒼晗月不由得眯起眼,仿佛聽到了笑話一般,“你的意思是,隻要我跟你一起,你就能放過尋橋村的村民,也能原諒我的意思?”
溫醉玉篤定而驕傲,“尋橋村一事,你沒別的辦法。”
“至於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全憑你個人選擇。”
“你是七公主,我不強迫你。”
話是這麽說,蒼晗月卻聽出來,若是不答應,溫醉玉就會任由尋橋村的病症肆虐。
到時候,死的不僅僅是無辜的村民,還有她和風烈雲。
這一招,的確狠辣。
她的心,瞬間往下沉。
一股寒意襲來,她仍然難以置信地看著溫醉玉。
“我真沒想到,有朝一日,你我之間會走到這一步,我更沒想到,當初那個令人敬佩,令人欣賞的溫大人,會草菅人命。”
溫醉玉的眉眼微動。
但下一秒,又變得冷漠無比。
“一切都還來得及改變,隻要你點頭罷了。”
溫醉玉上前一步,神色淡漠,沒有半分溫度,“這一切,都因你而起,若尋橋村的村民有事,乃至整個大蒼,都與你脫不了幹係。”
“你說當日欣賞我,那不過是我奉公守法,嚴於律己,甘心做一個俯首稱臣的低等人罷了。”
“今日,我倒是感謝你,讓我明白,唯有成為人上人,才能得到所有想要的一切,包括你!”
蒼晗月極為震撼。
短短一段時日,他的思想居然扭曲成這般!
“溫醉玉,你根本就是偏執!”
蒼晗月忍無可忍,麵上怒氣明顯,“當日我拒絕你,是因為我不愛你,與任何人,任何身份無關。”
“但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會協同稷王,做出傷害百姓的事,你如此自私,談什麽人上人!”
溫醉玉卻冷笑地看著她,“又如何?如今你能有什麽辦法麽?縱然你醫術再高明,也不可能再短短七日內,解決這次的病症。”
“別忘了,你所研發出來的清疫顆粒,不但對這次的病症無用,反而還會加重病況。”
溫醉玉的麵上,僅是高傲和得意。
似乎隻要蒼晗月哀求他,他就能高抬貴手。
蒼晗月望著他良久。
這一刻,似乎對他徹底失望!
她沉默良久,才笑了出聲,“也罷!走到這一步,也的確沒什麽可說的。我也想看看,尋橋村的病症我能不能解決。”
“如若不能,我便讓你如願,看到我跟風烈雲一同為這次的事情負責。”
說完,蒼晗月扭頭便走。
眼見她走的決絕,溫醉玉心頭一股怒氣竄起。
衝著她的背影喊道,“難道讓你對我服軟,就那麽難嗎!”
蒼晗月停了下來,並未回頭。
溫醉玉的聲音死死壓抑著,“難道我對你來說,當真如此不屑一顧?難道我當真不值得你憐憫一眼?”
蒼晗月頭也不回,“溫大人說笑了!我不過區區一個七公主,一個烈王妃,哪敢對你不屑一顧!”
說著,她回頭,眼神極其冷漠。
“我不過是,不愛你而已!”
話落,蒼晗月一躍上馬,揚塵而去。
溫醉玉緊攥拳頭,眼底一片猩紅之色,渾身上下,彌漫著股濃烈的怒氣。
蒼晗月!
你會回來求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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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壽宮。
慶嬤嬤腳步匆匆,從外回來。
“太後,烈王妃已經出宮了。”
太後麵色憔悴,躺在貴妃榻上,整個人的精神很差。
“皇帝可有怪罪她?”
“倒是沒有,隻是老奴聽聞,皇上責令烈王妃七日之內,務必治好尋橋村村民,不然……”
沒說完的話,太後自然明白是什麽意思。
尋橋村爆發病症,且事關濟世堂。
蒼晗月這一去,便是將所有責任攬在身上,稍有不慎,便是陪葬。
太後深吸口氣。
接著,便又使勁咳嗽了起來,一下又一下,咳得十分辛苦,仿佛要把整顆肺都咳出來了。
慶嬤嬤擔憂不已,“太後,你可還好?不行,老奴這就去找太醫。”
太後抬手,虛弱地晃了晃。
“不必,早前不是開了藥了,你吩咐廚房煎好送來就是。”
“這個時候,你便是找太醫來,也無濟於事。”
“太後!”
慶嬤嬤萬分無奈,“你這情況越發嚴重,哪能不叫太醫啊,何況那藥已經越發無用,喝了也沒什麽作用,您還是讓我去找太醫來吧。”
太後雖然虛弱,語氣卻極為威嚴,“此番,無畏將事情鬧大,如今朝局暗潮洶湧,若是傳出哀家病重一事不妥,你且等著便是。”
“月丫頭忙完,哀家自會讓她來瞧瞧。”
慶嬤嬤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可尋橋村一事,也不知還要拖上多久,太後您的鳳體著緊啊。”
“行了,你當真是老了,越發囉嗦。”太後不耐地揮揮手,不讓慶嬤嬤繼續勸說。
這一稍稍動氣,便又劇烈咳嗽起來。
慶嬤嬤不敢再惹她動氣,連忙上前給她撫順胸口。
“太後息怒,您現在萬萬不可再動氣,否則這咳症就會越厲害,老奴這就去吩咐熬藥,您等著。”
說完,慶嬤嬤麻溜起身,急忙下去安排。
出了門口,慶嬤嬤駐足。
心裏一陣擔憂,細想了想,又迅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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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晗月回到尋橋村村口,便看到風烈雲負手而立。
迎著風,等著她回來。
身材挺拔,氣質矜貴,站在村口中間,猶如一副畫,格外令人矚目。
“專門等著我呢?”蒼晗月的嘴角微微揚起,明媚的麵容更是秀麗動人。
“等你回來,我才放心。”
風烈雲的聲音低醇,眼神深邃,含情脈脈。
蒼晗月迎上去,一把抱住他,“我忽然明白,有人等著,愛著,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
風烈雲寵溺地親吻她的額頭,“我若能早些明白,便能早些寵你,愛你,不過以後幾十年,盡管不長,卻能一直愛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