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怎麽聽來,都覺得是在諷刺蒼晗月不關心太後。
蒼晗月心裏便是一聲冷笑,真夠低級的手段。
“我要是來了,可不就打擾了三王嫂跟皇祖母聊天麽?皇祖母,你說對吧?”蒼晗月故意親昵地摟著太後的胳膊。
這種動作,換做其他人,哪裏敢做出來啊?
也就隻有蒼晗月,在太後麵前才能如此肆無忌憚。
尤其是,太後不但不責怪她沒大沒小,反而還笑得格外開心。
“你這丫頭,牙尖嘴利的很。你要是願意來,哀家又豈會勞煩了稷王妃,讓她天天往福壽宮跑。”
“改日若是稷王頗有微詞,哀家可找你算賬。”
話是這麽說,可說出的話又是何等的寵愛。
董詩雯站在那看著爺孫二人的互動,忽然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外人。
慶嬤嬤自然看出太後和烈王妃的用意,在一旁笑得特別開心。
“烈王妃要是得空,平時多來來才是,你看你一來,就能讓太後這麽開心。”
“這樣嗎?我看三王嫂剛才給皇祖母捏腿,皇祖母也很開心呢。”蒼晗月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向董詩雯。
此刻,董詩雯的臉色已經變得極為難看。
但因為當著太後的麵,自己也不好發作。
她也實在是不願意繼續待下去了,免得不停被蒼晗月提起來取笑,於是柔聲道,“皇祖母,孫媳想起還有些事,便不打擾您跟烈王妃聚話了。”
“好,那你便告退吧。”太後沒有絲毫挽留的意思。
董詩雯施施然行禮,揣著一肚子的不滿氣衝衝離開。
等人一走,太後便無奈地看了蒼晗月一眼,還戳了下她的鼻尖。
“你這丫頭,剛才顯然就是故意的,怎麽,就那麽不喜歡稷王妃?”
蒼晗月就知道瞞不住太後這個人精。
這可是上一屆的宮鬥冠軍啊,智商那是妥妥的。
蒼晗月便也不打算隱瞞,直接道,“她這人看似人美心善,可做事卻很狠辣,先前青樓女子那事可跟她脫不了關係。”
“再說了,對於這種人,我從來都是敬而遠之,隻要不招惹我,那就能相安無事。”
蒼晗月說這些的時候,麵無表情。
這讓太後看著,心裏越發安慰。
“你能這麽想,哀家也能放心。”
想起過往的種種,太後還是深深歎了口氣,“以前總是擔心你在這宮裏頭活不長,怕你被人欺負,侮辱。”
“當年即便有哀家護著你,可也總有不怕事的,如今見你身邊有烈王,自己也能保護自己,哀家也總算能放心。”
蒼晗月聽著這些,便回憶起原主的那些經曆。
說句一點都不誇張的話,要是沒有太後,她根本活不到現在。
“以前總是讓皇祖母擔心,晗月實在是有罪,不過以後皇祖母就不用時時刻刻為晗月擔心了,有風烈雲在,他會照顧好我的。”
蒼晗月說著,微微靠在太後的胳膊上,感受著這令她貪戀的溫暖。
太後麵上掛著笑,極其欣慰地拍著蒼晗月的手背,“你這孩子,的確讓哀家放心。”
“你母親那性子,真真是全都遺傳到了你這,以前哀家就沒看錯你,定然是個懂事的孩子。”
“那還得是皇祖母教得好。”蒼晗月發自內心道。
在她看來,原主不但善良,而且是個極度渴望親情的人。
這樣的一個人,又懷得到哪裏去?
“好了,你現在嘴貧的很,就知道哄哀家開心。”
太後笑了笑,才嚴肅起來,似乎知道了什麽似的,“最近可是朝裏出了不少事?”
“沒有啊, 除了柳家那事,也沒什麽大事。”蒼晗月不想提起稷王拉攏群臣的事,不願讓太後擔心。
可她又哪裏瞞得住太後。
“還想騙我?稷王妃素來不來福壽宮走動,這段日子天天來,還能沒有什麽目的?這人啊,就從來不會做無功之事。”
太後不愧是太後,慧眼如炬。
蒼晗月心裏不禁肅然起敬,也不再隱瞞,“稷王前些日子拉攏烈雲,讓烈雲支持他,成為他一派。”
“之後,董詩雯也來勸過我,可見,他們的目的不簡單。”
“難怪,近日也有群臣提議讓皇帝立太子,若是沒猜錯的話,他們必然舉薦稷王。”
太後眸色幽深,似乎有所思慮。
既然提起這件事,蒼晗月也想聽聽太後的看法。
“那皇祖母你是怎麽看的?”
太後聞言,高深莫測的看了蒼晗月一眼,“即便成為太子,也要有本事坐得穩。”
“這些年,皇後看似信佛,可在宮中的野心一日也沒少過,如今柳家落敗,皇後一黨在朝中獨大,太子之位顯然唾手可得。”
蒼晗月不免有些著急,“依皇祖母看來,稷王難道真的擔得起嗎?”
“你說呢?”
太後忽然反問一句,實屬把蒼晗月給問懵了。
不過,他們之間說話,不用顧忌什麽,蒼晗月便也不吐不快。
“稷王就是典型的草包一個,這還不止,為人還自私自大,心胸狹隘,他日要是他成了儲君,我的其他兄弟豈不是危險。”
“你這丫頭,這話在這裏說也就算了,可別讓外人給聽了去。”太後的臉色微變,極其肅然。
慶嬤嬤也連忙提醒道:“是啊,烈王妃,這些話可不能亂說。”
看她們的反應,蒼晗月就知道如今皇後的勢力有多大了。
蒼晗月不免皺了眉頭,輕聲說道:
“我當然知道,這一點, 烈雲更是清楚的很。如今稷王開始拉攏部署,父皇一旦鬆口,他就真真成了太子,到時候,就算他沒本事坐得穩,也有人幫他坐穩。”
“皇祖母,難道你真的覺得他合適?”
蒼晗月不死心的問道,想要在太後這得到一個答案。
“既然你們都覺得不合適,何不找一個合適的人出來?”太後意有所指道,這話早已經說明了態度。
“皇祖母也是這麽想的嗎?”蒼晗月一喜。
隻要有太後的支持,那麽將來在父皇那說話,可就有分量多了。
“烈王為人處世,哀家自然相信,他所做的都是為了江山社稷著想,若是你們有屬意的人選,這人必然也不差。”
說著,太後思索了一番,眼神極其聰慧道,“若哀家沒猜錯,這人應該是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