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日本的反擊（四）
收到山本的電報後，山口多聞下定決心投入全部力量反擊。因為昨夜損失太大，國內又需要補充朝鮮，所以經過一番緊張地調度他才總算湊出七架九七式重爆、五架三菱九六式陸軍攻擊機、九架九七艦攻和十一架九九艦爆，甚至還將躲過轟炸的八架九七水上大艇都掛上炸彈和魚雷派出去，最後在再加上兩艘航母的十六架艦爆和艦攻，組成了五十六架飛機的攻擊機群。解決攻擊後，護航又讓他傷透腦筋。考慮再三留下了四十七架零戰和十二架陸軍隼式戰鬥機後，將其餘包括海軍淘汰下來的九六式艦載戰鬥機在內的三十三架戰鬥機全部派去護航。同時他還命令古鷹號率領十三艘驅逐艦向宮古島運動，看看有沒有機會實施魚雷偷襲。還讓在琉球海域、東海和黃海的潛艇全部出擊，向見到的所有中國船隻發起進攻。
山本五十六也沒忘記攪得北方天翻地亂，導致自己沒注意民國海軍秘密調動的15艦隊，於是嚴令第六艦隊繼續縮小包圍圈，務必要徹底殲滅15艦隊，確保北方航道安全。
上午十點三十分，山口多聞送走攻擊機群後，接受柴田武雄建議讓陸航的隼式向南擴大偵查圈，十一點整又起飛十二架零戰。此時雷少保率領的首批俯衝中隊距離慶良間已經不足一百公裏。望著遠處翠綠的島嶼，他解除了無線電靜默：“烏鴉呼叫老鷹，烏鴉呼叫老鷹，散開擴大搜索範圍。”
37式夜叉俯衝轟炸機和空軍鬼車相似，但前者是機體更大的雙座型。發動機是流星公司的彗星五型，得益於楊秋十幾年前提出的標準化理念，發動機的接口和空客公司雙野馬通用，百分之五十的零配件可以互換，極限最大輸出1950馬力。通過減小翼載等手段時速增至470公裏。最大航程2100公裏，無需改裝就可以掛載一枚800公斤炸彈，前後還有四挺7.62毫米自衛機槍。論紙麵能力，夜叉已經是世界最好的艦載俯衝轟炸機之一，但自衛能力較差。尤其是掛上500公斤航彈後速度和機動能力大幅下降，所以雷少保將搜索任務交給了護航的戰鬥機中隊。
得到命令後，六架閃電立刻以雙機編隊向慶良間海域加速飛去，剩餘六架則迅速爬升到六千米高空。這樣做是確保萬一有漏網之魚靠近。就能迅速俯衝攻擊。從這個小戰術可以看書，海航和空軍其實有很大差異，這也是為何海航不喜歡和空軍配合的原因之一。搜索的戰鬥機離開後不久，雷少保就發現東北方有六個黑點迅速靠近：“兩點位置！目標六！跟著我向西規避。”
發現敵機後，高空的六架閃電卻如聞到血腥的鯊魚，發出尖嘯快速俯衝下來。“別賣弄格鬥。多利用爬升和俯衝！”雖然中日海軍航空兵從未交過手，但關於日本戰鬥機的情報卻不少，所以雷少保一邊帶中隊向東海方向規避，一邊提醒戰鬥機不要與以靈活盤旋強的日機進行常規格鬥戰。經過西北的一年實戰測試，無論是雷電還是閃電，都已經曆經多次改進，不敢說超越模版的f8f，至少不會差很多。所以閃電立即放棄表演機動能力的念頭，采用西北摸索出的高速俯衝一擊脫離的能量戰術。
來襲的是六架日軍陸航ki-43隼式戰鬥機。因為戰術思想還停留在歐戰的空中格鬥上。隼式戰鬥機重量輕航程大，水平盤旋能力非常出色，但防護和垂直機動能力卻很差。陸軍其實並不滿意隼式，但由於零戰需要和海軍分享，產量不足，所以才決定采購隼式。見到俯衝而下的閃電，日本飛行員立即利用盤旋能力試圖避開俯衝，但閃電的俯衝速度極快，為首的兩架隻用十秒鍾猛降兩千多米。還在兩架隼式身後改平。快速完成轉向。和雷電采用兩門25毫米機關炮加四挺12.7毫米機槍配置不同，閃電是六挺12.7毫米機槍。機頭兩挺機翼四挺，火力非常強。被咬住尾巴的兩架隼式還想利用優異的盤旋能力向左規避，卻遭到僚機的堵截。12.7毫米半穿甲燃燒彈很快就咬碎第一架隼的機翼，飛機冒著黑煙一頭栽入大海。另一架隼也沒能逃脫長機的追擊，三次掃射後直接被擊碎座艙。
剛接觸就被擊落兩架，目標的俯衝轟炸機又遠遠躲開規避飛行。按正常戰術剩餘四架隼應該立刻撤退重新組織，但日本飛行員那股子倔強勁頭連雷少保都很佩服，依然不放棄機會向他猛衝過來。但剛開葷的閃電這麽輕易讓對手突破，以極其凶猛的一擊脫離戰術攔住剩餘四架。不過隼式的努力也沒白費，還沒等雷少保找到航母的確切位置，又有十幾架零戰利用護航戰鬥機被牽製的機會，從琉球方向快速撲了過來。
相比隼，零戰的速度更快，也難對付很多。幸好為四川號俯衝中隊護航的十二架閃電得知消息迅速趕來才攔住敵人。霎時，海空之上幾十架戰機上下翻飛，一串串匹練劃破虛空。眼看日機越來越多，航母卻遲遲沒找到，脾氣火爆雷少保恨不能執行第二方案，將炸彈投到那霸港去。就在他最著急的時候，信號終於傳來，一隊搜索的閃電在羽地內海發現了向北快速躲避的兩艘航母和兩艘戰列艦。
“媽的，這家夥肯定屬耗子的！”雷少保從導航員手裏接過地圖，找到羽地內海後破口大罵。也不怪他，實在是羽地內海的環境很特殊。位於向東海突出的八重嶽半島北麵，海灣出口處還有古宇利島和屋我地島兩重封鎖擋住了視線。而最重要的是，這個海灣狹窄水淺，所以之前的偵察機根本沒想到山口多聞敢將四艘吃水很深的軍艦往裏麵帶。
“跟著我，保持2000米高度，注意敵機和地麵高炮。”雷少保扔掉地圖加大油門，座下的夜叉立即往北直衝。為節省時間，他決定直接從半島橫穿過去。“敵機，十點位置！”剛接近半島，又有十幾架零戰從伊江島方向狠撲過來。由於大部分護航閃電還沒跟上。後座導航員立即用雙聯機槍掃射。但自衛機槍對零戰幾乎沒什麽用處，所以幾架零戰很快就衝破了隊形。
“陳彪被擊中了！”
“小心！”
為保護航母，日本飛行員發了瘋般橫衝直撞，短短三十公裏的距離就有三架夜叉被擊落。連平時咋咋呼呼的雷少保都焦急起來，見到一架零戰衝來，一撥操作杆迅速避開，同時大聲提醒戰友：“保持隊形！不要被衝散！”眼看敵機越來越多，剛才去偵查的六架閃電終於及時趕到。士氣高漲的老鷹中隊奮不顧身，利用戰術和性能一連擊落幾架零戰後，終於殺出一條通道。
“看到了，我看到了！”
後座導航員指著左側大聲提醒。從座艙看下去，兩艘日本航母正在鬆島號、嚴島號戰列艦和七八艘驅巡艦的保護下，貼著海岸向北疾馳。密集的炮彈開始島上和海麵同時飛來。蔚藍的天空中霎時出現數百團褐紅色爆炸火球。見到航母，烏鴉中隊如同打了雞血般，迅速由雙人字隊形改變成一字縱隊，一架又一架從閃電撕開的缺口中衝向敵艦。“我先來，掩護我！”雷少保剛安排好轟炸先後順序，最前麵的兩架夜叉簡單地翻滾適應後，一前一後向為首的鳳翔號俯衝下去。
“左滿舵，蛇形機動規避！集中火力！”見到兩架夜叉向自己衝來，鳳翔號立即右轉。四周的護航艦也將全部火力都集中起來。首次出戰的夜叉明顯經驗不夠，被炮火逼得沒到最佳距離就投下炸彈。炸彈落在鳳翔號左側，激起兩道水柱卻沒造成任何傷害。雷少保暗叫可惜，畢竟不是人人都有機會去西北實戰。所以他立刻爆喝一聲：“我來！”一推操縱杆，帶著僚機呈70度大斜角，劃出一道弧線呼嘯著向鳳翔號的寬大甲板中央衝去。
發動機劇烈地嘶鳴聲中，夜叉的速度已經高達720公裏，超過7個g的過載將雷少保死死按在座椅上，腎上腺素距劇烈分泌。深深刺激每根神經。換作常人恐怕早就驚聲尖叫。但他卻格外喜歡這種**，淩空撲下的感覺。用他的話來說。這比征服最漂亮的女人都帶勁。為降低高度確保命中，他甚至違反規定偷偷關掉了自動改出器。瞳孔中的甲板迅速擴大，對空火力發出的暗紅光芒撲麵而來，破碎的彈片從戰機四周掠過，憑借著優秀的身體素質，俯衝眩暈效應並沒有出現在他身上。當身後的導航員生怕這位興奮過頭，叫嚷著從五百米一直報數到五十米時，機身猛然一顫。
五百公斤航空穿甲彈脫離掛架的瞬間，雷少保猛拉操作杆，在蜂窩減速板和襟翼的幫助下從鳳翔號艦島旁高速掠過，然後從艦艏拉起。一聲機艙內聽不到的聲音中，炸彈從中央升降機後方十米處貫穿甲板，並連續穿透五層甲板進入動力艙才爆炸。120公斤tnt和鋁鎂混合炸藥威力驚人，當雷少保扭頭看去時，一團黑紅色火球已經夾雜著大量木片（甲板是木質的）衝天而起。衝擊波將足足三十米長的甲板掃蕩一空，露出一個冒煙的巨大黑洞。火焰還從下層甲板猛烈溢出，從天空往下看，鳳翔號就像隻渾身噴火的巨獸，卻奄奄一息。
隊長的一擊而中，鼓舞了大家的士氣，一架又一架的夜叉瞄準自己的目標俯衝而下。片刻後，聞訊而來的四川號的俯衝中隊也加入了戰鬥。但讓雷少保氣憤的是，幾十枚炸彈投下去，除了鳳翔號癱瘓甲板傾斜外，鬆島、嚴島和瑞鳳號吃居然還在開。尤其是嚴島號，吃了三枚炸彈居然還能保持24節的高速，瑞鳳號也維持十幾節的航速。“草你媽啊！情報到底準不準？他娘的是超級戰列艦，還是輕型改裝航母和歐戰的老爺艦啊！”雷少保全身青筋暴突，嚇得身後戰友連忙好聲相勸，生怕他一個激動，直接架機撞上去。
“是不是想撞上去？我等你幾分鍾。”還沒將雷大隊長的火撲滅，耳機裏卻又傳來一陣戲謔聲。“劉宇，你個混蛋！你別高興，這是因為我們的經驗不足。”雷少保氣得脖子粗了一圈，看著從下方飛過的魚雷機編隊。手指在機槍扳機上虛晃兩下，恨不能抖抖手一梭子將劉宇擊落再說。
他說的也沒錯，經驗不夠確實是主要問題。雖然不少飛行員都前往西北鍛煉過，但陸地目標和海上高速機動規避的艦船截然不同。而且大家第一次參加實戰，心情難免緊張，命中率低不說，運氣也差，命中部位都不是害。“我說過。解決戰鬥的是魚雷！”劉宇才不管他，冷冷丟下一句話後，立即開始魚雷攻擊。見到他對準的是減速嚴重，幾乎是活靶子的瑞鳳號，雷少保眼都黑了：“劉宇，你可真夠無恥的！”
劉宇垂垂眼皮。沒搭理雷少保。他又不是傻子，嚴島號就算逃脫，也不過是一艘老掉牙的不倦級戰列巡洋艦，而且日本海軍也不可能繼續在上麵糟蹋錢去改裝它。瑞鳳號卻不同，前幾場海戰已經證明，航母注定會取代戰列艦成為海上新霸主，在鳳翔號不能動的情況下，還能動的瑞鳳號航母當然是第一目標。
降低到三百米後，劉宇將機首對準十公裏外的瑞鳳號左舷。瑞鳳號的防空火力比鳳翔號好很多。有八門單裝127毫米高平兩用艦炮和八門25毫米速射炮。但因為俯衝轟炸機還在不斷而下，所以八門127毫米高炮此刻全部指向天空，反倒是跟在後方的雪風號驅逐艦如同忠誠的侍衛，將全部防空火力都轉移過來。劉宇沒空管驅逐艦，不斷的輕輕搖擺機翼規避炮火，通過艙蓋上的透明刻度表計算最佳距離。
魚鷹掛載的是海軍主力魚七型航空魚雷，外號“戟戈”。長四米、直徑550毫米、重1100公斤、射程42節/2000米，最大射程33節/5000米。彈頭重250公斤，內填170公斤奧克托金猛炸藥。一噸多的魚雷讓魚鷹變成了笨重的塘鵝。幸好日艦防空火力很差。所以劉宇一直衝到距離1300米才和僚機一起扣下發射鈕。魚雷脫離後，魚鷹霎時輕盈而起。通過座艙可以看到，兩枚“戟戈”拉出長長的白線，筆直衝向隻有12節的瑞鳳號。
“發現魚雷！”負責在側舷觀察的觀測員指著雷跡對準話筒驚恐大叫。“規避動作，左滿舵！”鐵色鐵青的山口多聞聲嘶力竭，下達急轉規避的命令。他知道如果不躲開魚雷，艦隊今天恐怕就交代在這裏了。“滿舵左！”舵手滴著汗，一邊大聲的重複著命令，一邊拚命轉動方向舵。但此時瑞鳳號動力下降嚴重，原本靈巧的航母變得僵硬遲緩，才勘勘避開第一枚魚雷，第二枚疾馳而來的“戟戈”就撞上了艦島位置的左舷。
魚雷彈頭雖然比航空炸彈輕，但水下爆炸後的擠壓效應卻助漲了爆炸威力。轟！伴隨著一聲巨響，瑞鳳號左舷立刻騰起一團巨大地水柱，緊接著整個軍艦都被海水向右推開數米。
“報告損失。”
“動力艙，匯報情況。”
“啟動抽水機。”
吃到第一枚魚雷的瑞鳳號亂成一團，軍官和水兵忙著堵漏時，又有兩架夜叉俯衝轟炸機和六架魚鷹分別從左右兩舷和頭頂衝來。這一幕讓山口多聞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現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山本五十六的反擊能奏效，擊沉兩艘四川也算為他報仇。“轟轟轟......。”連吃幾枚炸彈和魚雷後，14200噸的瑞鳳號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首創最重的左舷迅速進水下沉，導致甲板上的水兵紛紛落水。山口多聞本來想隨艦殉國，但卻被幾名軍官強行拖離撿回一命。
瑞鳳號被命中的同時，之前受傷最重的鳳翔號也被兩枚魚雷命中下沉。讓雷少保痛恨的嚴島號也再吃四枚魚雷和三枚炸彈，終於沒法再跑，開始在海上打轉。而鬆島號最慘，吃了九枚“戟戈”不說，其中三枚居然全部命中艦艏一號炮塔右舷，艦體直接從這裏折斷，第一個消失在海麵。
接二連三爆炸的火球讓心氣不順，留下觀察的雷少保抬抬眼皮。本來還想和劉宇爭辯幾句，因為他覺得要不是俯衝轟炸機幹擾和摧毀很多防空火力，魚雷機肯定沒這麽順利，但剛要說話，就看到劉宇左麵出現兩架零戰，頓時忘記貧嘴，連忙挺直腰杆大喊：“劉宇，小心左邊！”
劉宇也被這兩架急紅眼睛發瘋衝來的零戰嚇了一跳，眼看躲閃不及，四架外形漂亮，機翼上繪有鷹頭標誌的天權從高空急衝而下攔住了零戰。
空軍的兩個殲八天權中隊終於趕到了。
看著蜂擁而至的天權加入戰圈，匯合閃電追殺剩餘的零戰和隼式，劉宇和雷少保隔著老遠對視一眼，同時選擇加速回航迎接新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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