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 合圍（1）
塞米伊血戰的消息不脛而走，戰地記者發回的一段段文字和如同破碎鬼城墳丘般的城市照片，讓數萬萬國民全都揪起了心。連歐美的軍事家們都大驚失色，沒想到在阿瓦士和阿富汗出盡風頭的中國國防軍會被這次偷襲打得這麽慘，更沒想到斯大林的決心那麽大！為突破東哈薩克，居然一口氣投入三十餘萬部隊圍攻一座城市。而且蘇軍半個月內在東哈薩克連續突破200公裏縱深的快速進攻能力，也抹平了阿瓦士失利的陰影，還讓歐洲各國想起了俄羅斯憲兵的時代。英法甚至派出特使前往莫斯科，一邊打探戰況，一邊試探詢問是否能讓蘇軍的注意力重回歐洲共同遏製德國。不過由於中亞大戰還沒結束，這些接觸還都浮於表麵，各國在這個時候，都希望等戰況明晰後再下注。
可惜的是，和沿海相比，深入內陸的哈薩克實在太封閉，歐美軍事家們隻能通過中蘇兩國發布的消息作出判斷。而事實上，庫利克已經處於進退兩難的境地。一方麵是製空權丟失導致補給混亂，使得前線部隊不得不減緩進攻速度。另一方麵是國防軍的防禦強度隨著援兵抵達開始增強，這讓莫斯科極為擔心國防軍會發動大反擊，所以斯大林幾乎是每天幾封電報的催促庫利克要不惜代價盡快拿下塞米伊。
斯大林的擔心確實沒錯，隨著蘇軍攻勢減弱，怛羅斯計劃中的反擊方案也漸漸地撩起了麵紗。但在這個關鍵時刻，籠罩阿拉木圖足足十天的冬雨，為整個計劃罩上了一層陰霾。
阿拉木圖空軍基地內，76架大鵬滑翔機的機頭向左大開。來自第一空降師的將士正在將一輛輛33型獵犬6*6輪式裝甲車、吉普車和1914年式105毫米野戰榴彈炮賽入機艙。在它們旁邊，機尾和翼梢都被漆上醒目的橘紅色敵我識別色的156架運六和82架運十都已經覆蓋上防水油布，它們將在日出天晴後，和其它機場的總計566架運輸機和163架滑翔機一起，將第一和第二空降師運往巴爾喀什湖對岸。
為完成這次國防軍乃至人類戰爭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空降作戰，總參謀部和空軍幾乎拿出了全部精銳，不僅將蘇門答臘的第一空降師調至西北，還組織了全軍最好的飛行員進行空降集訓。但正當一切準備就緒時，天氣卻突然建成了困擾所有人的大問題。
卓凡開車抵達機場時。總統專機已經提前降落在跑道上。
“總統，參謀長！”
等率先下機的記者和工作人員就位後，楊秋和嶽鵬走出機艙。徐樹錚見到兩人，立刻率楚南等高級軍官上前敬禮，才舉起手臂。就看到幾位老師裝束的男子從後趕了上來。“我為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浙江大學校長，我國著名的氣象學家竺可楨教授，這位是王長明先生，他也是氣象學的權威，還在劍橋大學發表過大西洋天氣論文......。”
嶽鵬介紹完竺可楨等氣象學家後，幾位來迎接的西北軍事氣象局軍官立刻上前行弟子禮。徐樹錚也正為天氣犯愁，見到這位國內乃至世界上都鼎鼎大名的氣象學專家。連忙問好：“竺校長，這回真是麻煩你們了。”
竺可楨雖然是氣象學權威，但脾氣很好，擺手笑道：“徐將軍莫要折煞我。與你們相比，可楨這些躲在大後方吃閑飯的人，實在是有愧。”
“看您說的，我國氣象學從創始到如今可以說都是您一手建立的。連軍隊裏的氣象局，十之八九也都是您的弟子。您能千裏迢迢趕來。徐某這顆心也終於能落地了。”
眾人寒暄了幾句後，竺可楨抬頭看看天上的陰雲，追問道：“徐將軍，這場雨下了多久了？”
“大概已經十天了。”徐樹錚招招手，把卓凡叫道前麵：“竺教授，這是負責此次行動的卓凡中校，具體情況你問他吧。”
卓凡也聽說過竺可楨的大名，見到他和其它幾位氣象專家，立刻拿出厚厚的資料：“竺教授，這是我們搜集的二十年來當地氣候資料和最近一個月的天氣變化資料，裏麵還有我們用雷達探測的雲團移動和位置數據，我還請了十幾位當地老牧民參考。從總總的跡象看，三天後應該有一個空窗期。不過我們還是拿不準，因為雲層的速度很快，而且最近西伯利亞地區大範圍降雪，北風帶會不會把大學帶過來實在是吃不準，所以還請您和幾位教授幫忙看看。”
竺可楨也不客氣，立刻接過資料。但他沒有立刻翻看，而是先追問道：“總統，現在的手段想要準確預測天氣難度較大，我們也隻是做出大概的推斷。在這之前，我要先問清楚，是不是隻要有雨就不能跳傘了？”
“是的。”楊秋這次來阿拉伯圖除了西北戰事外，也是因為天氣這個意外讓他很擔心，所以特意請來竺可楨等氣象專家。聽到詢問立刻解答道：“雨水如果覆蓋在降落傘上，會讓降落傘變的很沉很笨，導致降落速度快，很容易摔傷士兵。除了雨水外，降雪和霜降也比較麻煩，最好就是能有晴天。”
竺可楨點點頭，明白需要的條件後一刻都不想耽誤：“總統，給我們安排一間屋子吧，最好有飛機能上去看看。”“沒問題，卓凡已經都準備好了。”徐樹錚早就急死了，搶著讓卓凡帶大家去氣象站，還特意關照讓空軍安排最好的飛機後，這才和楊秋一起前往阿拉木圖的15軍軍部。
抵達軍部後，他一刻都沒耽誤，立刻帶楊秋來到作戰指揮室，對著地圖介紹戰況：“從總體看，庫利克現在已經陷入補給的麻煩，由於前期深入太快，我們又頻繁的對補給線進行轟炸襲擾，兩個方向的蘇軍都已經出現補給短缺的情況。為了解決這個麻煩，從昨天起庫利克就放棄了卡車補給，采用騎兵夜間攜帶的方式，對庫利克和江布爾兩個方向的蘇軍進行小規模補充，爭取讓他們能繼續保證進攻的強度，至於其它幾路部隊都因為補給不暢暫時轉入防禦。
現在打得最激烈的就是塞米伊和艾套山。
庫利克已經集結了北線的五成兵力猛攻第五軍。龍雲今早還和我打電話說，光是昨夜他就有三千餘將士死傷，連37師師長姚玉昆都負傷了。不過他還是蠻有信心的，說已經把第五裝甲師、第22步兵師和第123、124師組編為突擊集群，隻要等我們這邊動手，就能順著額爾齊斯河東岸直插巴甫洛達爾。艾套山這邊的蘇軍的進攻強度也很大，前鋒距離碎葉隻有不到40公裏。為了迷惑庫利克和蘇軍，我已經讓第1軍一部和31軍頂到前麵去了。
現在我們這邊的部署都已經完成，一共有四個突擊集群。
第一集群就是巴爾喀什。有楚南的第1軍、嚴立三的第29軍、第1、第2空降師、126步兵師和133步兵師，總計25萬。群橫渡大湖成功後會兵分兩路。29軍和兩個空降師向南包抄艾套山後方，第1軍和兩個步兵師直線向北，突破蘇軍第16集團軍後包抄卡拉幹達，然後橫向向巴甫洛達爾移動完成合圍。
第二集群是龍雲的第5裝甲師、第22步兵師、第123和124步兵師，目標是巴甫洛達爾，準備搶在鄂木斯克動之前攔住朱可夫的步兵軍。
第三路是東哈薩克正麵，由104中央警衛師、第6裝甲師、7裝甲師、17機步師、第7和第22軍組成，總計30萬都已經在齋桑泊集結完畢。
第四路是艾套山，以16軍和31軍為主力，總兵力20萬。配合29軍吃掉南線的蘇軍後，他們會掉頭繼續向南進攻塔拉茲。然後兵分兩路，一路向西進攻突厥斯坦，另一路繼續南下塔什幹，匯合從安集延苦盞出來的103師、謝汝翼第14軍和羅佩金的18軍。如果能成，在1月前就可以聚起3個軍南下較暖和的烏茲別克，掃清撒馬爾罕等地的蘇軍。
向西進攻突厥斯坦的16軍隻要天氣允許，就會一直向鹹海挺進，等第一和第三集群完成清剿後，餘部也會南下向鹹海靠近，爭取盡快完成從巴甫洛達爾到鹹海的防線，在來年春天前徹底清剿中亞地區的蘇軍。”
“孫傳芳呢？”
“孫傳芳已經和支援他的24軍三個師匯合，正在加緊進攻赫拉特，不過白崇禧的山地步兵師和穆盟兩個師還在伊朗呼羅珊省高原裏爬山呢，說最少還要十天才能發起進攻，所以他怕攻得太猛嚇走蘇軍，一直沒使全力。不過他說他已經想出辦法拿下馬什哈德的辦法，讓我轉告總統和參謀長，隻要白崇禧的兩個師能趕到，他就能在12月底前把這股蘇軍趕往印度。”
“他有什麽辦法？難道還飛過去？”
聽完徐樹錚的全部報告，嶽鵬笑了笑剛想繼續詢問，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旁邊的楚南走過去拿起電話才聽了一會，便猛地叫了起來。
“總統！竺可楨教授說，軍事氣象局的分析沒錯，三日後應該會有一個空窗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