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九章 精銳對老兵（三）
遙遠的納土納大島西南，一條筆直的人造碼頭出現在這座數千年都未得到開發的島嶼旁。..?：台灣島號重巡洋艦和圖們江號輕巡洋艦肩並肩係泊在兩旁，前麵是兩艘正在卸貨的貨船，更遠處海麵上還有一艘交付才3個月的蕪湖號油水補給船。
蕪湖級是海軍1923年訂購的一級補給船，總計2艘，分別是蕪湖號和微山湖號。標準排水量5300噸，滿載9700噸，可以一次運輸3300噸燃油。並且它還是世界上第一艘裝備“尼米茲索具”和“伯頓傳輸索具”的軍用補給船。當然，後者的專利如今已經屬於江南廠，並且被改名為“江南長索”。
工人們正從貨船上卸載一架雙翼機，這是重慶流星公司生產的厲風26型雙座雙翼魚雷機。采用一台750馬力雙野馬發動機，可攜帶一枚450毫米航空魚雷，作戰半徑300公裏，外形非常酷似後世英國劍魚魚雷機。根據計劃海軍將在納土納大島部署一個航空大隊，總計54架厲風25型魚雷轟炸機，還將部署18架獵鷹4型戰鬥機和8架翠鳥水上偵察機。
在各國都還把目光盯著巨艦大炮的時候，國防軍卻已經悄然進入航空時代。這種速度看起來並不比歐美快多少，但隻要看這些年服役的數十種機型就能了解，國家在這方麵的投資到底有多大。雖然海軍內部對航空還有疑惑和爭論。但秉文卻堅定認為航空將成為未來海軍主宰，也因為堅持空中致勝論所以他已經隱隱成為海軍內部的航空派領袖。
秉文斜靠在艦橋瞭望平台上。抽出煙遞給同行的劉明詔。兩人此行除了保護楊秋視察納土納島外，隨後還將陪同一起訪問波斯灣。和陸軍不同。海軍上下對幹涉阿富汗並不滿意，因為大家都怕最後釀成和蘇聯的全麵戰場，導致海軍建設被中斷。
他斜睨眼劉明詔，兩人都是第一批赴德留學士官生，還一起搏擊北冰洋建立起很深的友情，所以問起話來很直接：“明昭。西北那邊怎麽樣了？”
劉明詔前幾年一直出任駐意大利武官。雖然剛剛調回來沒多久，卻也知道海軍的心思。說道：“昨天已經開戰。蘇軍兩個先頭團被我們堵在喀布爾以北40公裏的興都庫什山以北，還有1個師正從杜尚別和烏茲別克南下，偵察機發現有幾十架飛機和一些坦克裝甲車。”
“坦克？不是說阿富汗都是山地沒路嗎？
劉明詔搖著頭解釋道：“沒路是說我們。塔吉克至喀布爾這段都是山路。隻能走馱馬。從烏茲別克南下還是不錯的，通行車輛沒問題，重炮應該也可以通過。”
秉文麵色微微一變，因為自己這邊的後勤全要靠塔吉克至喀布爾的空中運輸。但空軍現在運輸機也不多，除了信天翁1924外隻有北方雷神公司去年年底生產的天樞2型運輸機勉強可用。但後者發動機馬力不足僅能容納6人或1噸貨物，還是速度慢的單發雙翼機，光靠空軍現有運輸機運輸規模根本撐不起10個營，所以還需要看地麵運輸隊。想到這裏他就覺得貿然開始阿富汗不合算，尤其是那裏民族勢力混亂，就算打敗蘇聯也未必能控製住。
“嗬嗬......你怎麽也和其它人一樣。”劉明詔笑了。眼鏡片後麵閃動著淡淡的亮光：“阿富汗是亞洲心髒，想確保西北長期安全，首先就要確保阿富汗政權穩定。你知道為何副總司令選此時訪問內誌和波斯？就是要借此讓阿拉伯穆斯林敵視蘇聯，隻有這樣才能打好我們和穆斯林的關係。”
“穩定......難！就算我們占領，阿富汗人也不會心悅誠服。”秉文立刻搖頭。
“占領是決不行的！副總司令也知道，否則就不是10個營而是5個師了！傳統殖民地手法隻能導致越來越複雜。”劉明詔同意他的話，但卻認為應該打這一仗。繼續說道：“最好辦法就是扶持一個親近我們且能保存較長時間的政府。”
“誰能確保新政府就會親近我們呢？阿富汗夾在我們和英蘇之間，很難保證。”
劉明詔說道：“這才算是副總司令答應英國，下決心的原因！因為英國衰敗是長期的。退出印度是遲早的事情，未來爭取阿富汗的就剩我們和蘇聯兩家。所以此戰關鍵不是去控製阿富汗，而是要激起阿富汗人對蘇聯的怒火。你想，我們不進入喀布爾，答應新政府獨立自治，可蘇聯卻又必須確保阿富汗心向他們出兵南下。一旦我們打出蘇軍真火，他們會做什麽事情？”
秉文是聰明人，腦海裏立刻湧現出蘇軍傷亡巨大後拿阿富汗出氣的景象，就算傷亡不大，已經逃到土庫曼的阿曼努拉重回喀布爾也肯定會大動幹戈，如此一來必然會激起大多數阿富汗人的敵視！現在混亂幾年，卻能讓阿富汗感覺蘇軍的敵意讓他們更多靠攏中國，等過幾年世界局勢大變後再出兵扶持就更方便。而且讓蘇軍陷入阿富汗民兵包圍，也能消耗蘇聯力量，減緩他們的恢複速度。至於英國也達到了目的，隻要阿富汗亂起來，中蘇就都不可能插手印度。
“難怪英國願意拿阿富汗來換我們不插手印度！”想通後秉文長出口氣，複雜的地緣政治和國家利益交換，讓他們這些純粹的軍人有些頭疼。倒是劉明詔更能接受這種政治戰爭，笑道：“你也不用太擔心海軍計劃，此次作戰隻投入10個營，說明總參已經想好後續事宜。何況此戰若是能實現目標。阿富汗部落和遊擊隊就需要更多軍火。”說到這裏，他悄悄靠近壓低了聲音。話語中透著一絲興奮：“告訴你件事，去年底我們陸軍已經買下歐戰時俄國向美國訂貨。卻沒能交付的20萬支莫辛甘納步槍，斯普林菲爾德兵工廠急於處理回籠資金，每支含200發子彈才5美元。現在報給穆盟和阿富汗遊擊隊的價格是含子彈每支35美元。中亞地區汗自古以來盛產黃金和寶石，所以你們海軍計劃不僅不會耽誤，要是能辦得好，話恐怕......嗬嗬。可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見到楊秋的身影出現在遠處，劉明詔故意向他眨眨眼睛。
楊秋登艦繼續向西前往內誌視察海灣公司油田時，激烈地槍炮聲讓剛剛推翻阿曼努拉政權的喀布爾城人心惶惶。恰裏卡爾山穀，是雙方爭奪最激烈的地方。這道寬度僅4公裏的山穀是興都庫什山進入喀布爾的必經之路，但由於重炮阻擋，蘇軍前幾天的進攻非常不順，還損失了兩百餘人。
但隨著首批從烏茲別克南下援軍抵達，三個步兵團和包括22輛ft17坦克、12輛奧斯丁裝甲車在內的重武器讓蘇軍看到了突破山口的希望。
別爾金是共青團員，也是參加過內戰的一名老兵。身為土耳其斯坦方麵軍的營長，他正跟在一輛ft17坦克後麵，揮手鼓舞戰友向前進攻。內戰時英法中美提供過大量坦克和裝甲車給白衛軍，在被肅清後都成了蘇軍最寶貴的裝備，其中100輛坦克被部署在最危險的東線。平時這些寶貝疙瘩蘇軍用都不得舍得用。這次為奪回重要的阿富汗，深知國防軍火力強的葉戈羅夫為確保勝利，調來足足兩個坦克連來助陣。
歐戰已經過去很多年，但瑞尼韋爾戰役卻如同裝甲教科書般被各國軍事家仔細研究。用坦克實施突擊，步兵包圍的戰術被各國學習，雖然還沒形成專業的步坦戰術，但包括圖哈切夫斯基等軍官紛紛提出軍隊裝甲化，還以此作為契機誕生了大縱深等新戰略思想。
別爾金不懂這些，他隻知道必須占領山穀！
6輛雷諾ft17組成的箭頭緩緩前進。細窄的履帶犁起大片大片黑土。7.62毫米重機槍不停向山穀兩側噴灑子彈，後麵的蘇軍炮兵連也不吝嗇彈藥，將數以百計的炮彈投擲在山穀四周。
“轟隆隆。”的迫擊炮聲反擊中，6輛坦克如蠻牛般不斷挺進。眼看褐色的lf17坦克越來越近，阿富汗士兵大驚失色，很多人都不知道如何應對這些鋼鐵大家夥，但費文華卻嗤之以鼻。國防軍也裝備有雷諾ft17（t1坦克），所以他深知這種坦克的裝甲隻能防馬克沁掃射，根本無法擋住部署在峽穀兩側的12.7毫米重機槍。
果不其然，當第一輛ft17試圖越過山穀時，兩挺藏在山穀兩側的毒牙重機槍同時開火，用k子彈改進來的穿甲彈很快就將這輛坦克打成了篩子。“機槍，是重機槍！保護坦克......！”別爾金的反應也很快，當見到第一輛坦克遭到掃射起火後，立刻下令步兵用擲彈筒掩護剩餘5輛坦克加速，試圖強行衝破山穀。
別爾金的應變很快，但他麵前的對手不是白衛軍而是經曆過多次大戰，並逐步開始戰術改革的中國國防軍！
就在蘇軍開始用擲彈筒試圖敲掉重機槍陣地時，費文華也逮到機會，下令藏在深處的兩門60毫米迫擊炮點名射擊。這種小型迫擊炮非常受步兵歡迎，已經成為國防軍連級主要火力。與擲彈筒相比，60毫米迫擊炮射程遠威力大，很快就將別爾金壓製在山穀口無法突進，兩挺重機槍則暫時不管靠近的蘇軍，拚命向坦克傾灑穿甲彈。不到一會，6輛坦克中就有3輛被重機槍擊中油箱起火。
眼看別爾金被堵門山口，指揮觀戰的葉戈羅夫也暗暗心驚國防軍火力配備上的優勢，為解救坦克部隊打開缺口，果斷下令後續蘇軍發起全麵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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