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八章 國家的角逐（八）
“烏拉......蘇維埃萬歲！殺死這些白匪。
“狗娘養的少數派！”
黎明前的車裏雅賓斯克城四周到處都是此類叫罵喊殺聲，大炮和機槍掃射摧毀著同胞之情，被割裂的偉大俄羅斯如同此刻的天空，正處於黎明前最黑暗的時期。
前線指揮部內，伏龍芝趴在桌上，煤油燈下那雙眼睛裏閃爍著灼人的光芒。
莫斯科被逼到了生死邊緣！斯大林雖然拿下察裏津將鄧尼金壓製在克裏米亞半島，但狡猾卑鄙的波蘭人卻又開始摩拳擦掌，在英法的慫恿下正躍躍欲試。烏克蘭、芬蘭、羅馬尼亞、捷克......敵人一個又一個出現！然而這些還沒有結束，歐洲群狼虎視眈眈時遠東方向的高爾察克和杜托夫兩個匪幫後麵，又出現一個飛速崛起的新貴！就如同當年借打敗沙俄證明自己從此步入世界強國的日本一樣，中國人也正在走這條路！而且他們比當初的日本更強，更果斷，行動也更加迅速！不僅借革命最初無法顧及遠東的機會，一舉封鎖烏拉爾山，將價值數十億美元的機器設備，黃金和白銀全部搶走，還出兵占領了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城，將西伯利亞鐵路從葉尼塞河割斷，控製了河道以東的廣袤俄國領土！現在他們趁俄國內部動亂，又突然在中亞大打出手，東哈薩克、阿拉木圖，吉爾吉斯和塔吉克......還有被譽為中亞心髒的安集延！
沒有人能想象。不穩的俄國如果同時麵臨波蘭和中國的兩麵夾擊，再加上內亂會出現何等可怕的場麵！所以，無論如何都必須先解決一個方向！
為此，莫斯科這回是下了很大決心，必須盡快摧毀高爾察克，將戰線推進到巴爾瑙爾和托木斯克一線，遏製中國人向西的滲透。所以他幾乎調動了全部可調動部隊。東方麵軍4個集團軍，總計16個師30多萬士兵向烏法和車裏雅賓斯克發動總攻！尤其是車裏雅賓斯克，隻要掐斷這裏......整個烏拉爾地區都將被包圍。如果再加上安集延方向的土耳其斯坦集團軍3個師。整個東方麵軍就剩下無法幫忙的舒米雅斯基的遠東軍和少數遊擊隊了，所以這次是生死一搏！
彼得連科推開門，帶著瑟瑟寒風走入了指揮部。這位經曆過歐戰。堅定從戰火中走出來的烏拉爾第5師師長已經得到認可，連托諾茨基和列寧都親自讚揚過他的勇猛。見到他，季諾維也夫和加米涅夫兩人迅速站了起來。全國戰火遍野，他們這些中央委員也不得不拿起槍走到第一線，分別擔任第一集團軍軍長和東方麵軍軍事委員會委員。
季諾維也夫問道：“彼得連科同誌，河麵怎麽樣了？”
“已經開始結冰了，我認為再有一兩天我們就渡河。”彼得連科沒等幾人興奮，臉色凝重走到地圖前指著東麵說道：“我剛才得到消息。在這裏，休奇耶發現了大量白匪正在趕來，布洛欣同誌正帶部隊攔截他們。但是敵人拿出了很多機槍，還動用了裝甲火車，他無法靠近鐵路線！”
剛聽說米阿斯河開始封凍，部隊有望直接越江強渡大河天譴包圍車裏雅賓斯克，卻沒想到休奇耶居然出現了敵人的援兵！這讓指揮部一下子氣氛緊張。伏龍芝更是站了起來。追問道：“有多少人？是那支部隊？”
彼得連科搖搖頭：“天太黑了，布洛欣同誌他們無法辨認，但他們推測應該是從鄂木斯克方向趕來的高爾察克匪幫。”
聽說是白匪軍，季諾維也夫和加米涅夫都稍稍鬆了口氣。休奇耶距離車裏雅賓斯克有80公裏，但之前大家就考慮到敵人支援，所以部署了數千遊擊隊進行堵截。就算白匪軍再厲害也不可能迅速靠過來。現在河麵封凍速度加快，隻要拖住一兩天，等主力部隊渡江一場大勝就能到手。
隻有伏龍芝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鄂木斯克是高爾察克的大本營，和他交手一年多後他太熟悉這些白匪軍了。西伯利亞夜間的溫度已經下降至零下，嬌生慣養白匪軍極少夜間主動進攻。休奇耶距離隻有80公裏，他們肯定會覺得天亮後進攻也來得及，何必冒險進行傷亡最大的夜間戰鬥呢？而且還攜帶了大量機槍，他們哪來的彈藥？
伏龍芝很不安，說道：“彼得連科同誌，你親自帶卡車和部隊去休奇耶，支援布洛欣上校。”
他這道命令讓正在分析形勢的季諾維也夫和加米涅夫同時豎起耳朵，追問道：“伏龍芝同誌，你有什麽擔心嗎？”
伏龍芝分析道：“我覺得很不對勁，高爾察克的部隊很少夜間進攻，而且夜間彈藥消耗比白天大很多，現在距離天亮隻有幾個小時，他們完全可以等待一下。”
加米涅夫軍事能力不足，但季諾維也夫好歹也率領部隊打很久了，立刻意識到問題，神色也緊張起來：“你認為中國人插手了？”“我不知道，但就算沒插手，也肯定支援了大批武器和彈藥！”伏龍芝目光從西伯利亞鐵路線掃過：“他們控製了鐵路.....從伊爾庫茨克出發來這裏幾天就能抵達。加米涅夫同誌，應該盡快讓車裏雅賓斯克的同誌們起義，我們不能等待了。彼得連科同誌，你去了後，立刻炸掉休奇耶的鐵軌！”
“好的！”三十多歲的彼得連科是典型地少壯派猛將，之前在圖哈切夫斯基手下工作，作戰時身先士卒很得士兵愛戴。由於波蘭進攻跡象越來越明顯，後者已經被調往東南方麵軍。所以他聽完伏龍芝的分析後也很著急，立刻帶部隊出發。
80公裏的較平坦草土地並不算遠，如果白天用卡車兩小時就能抵達，但此刻溫度已經下降到零下五度，而且天很黑速度快不起來，所以他幹脆帶騎兵團先走，希望能盡早炸掉鐵路確保安全。
但他不知道，一場可怕的災難正在等著他和他的部隊！因為孔慶桂已經帶著自己的裝甲列車衝到了休奇耶。
“快點！”
“把駐鋤放下來......。”
“別閑著，把炮彈吊起來準備好。”
“注意流彈，讓俄毛子散開保護鐵路和四周，老子可不想先掛了。”
這位極怕冷的南方小夥子是當初第一個進入伊爾庫茨克的鐵道炮兵連連長，後來又參加了烏克蘭撤退和封鎖烏拉爾的行動，他的連也因為作戰勇猛獲得集體一等功。這次他又是第一支再度來到西西伯利亞大平原的國防軍建製部隊，隻是這次他指揮的裝甲列車已經徹底鳥槍換炮。
繳獲的420mm大貝爾塔鐵路型重炮已經豎起炮管，由於不像拖帶型要靠水泥修築堅固發射陣地，所以速度快了很多。但這個快也是相對的，想最終把這門炮裝上車也不簡單，除了增加駐鋤外，還需要強化車身，並且使用前要用大量鐵管支撐炮架所在車廂的底部，其餘車廂都必須脫離至少百米，彈藥車更是停在300米外。而且彈藥填裝也很麻煩，需要先從彈藥車取出，然後用推車運到發射車廂，再用吊車將漢陽特製的一噸重的高爆榴彈吊出來，僅填彈手就需要15人花上10分鍾才能順利把炮彈裝好。而且每次發射都要用掉200公斤發射藥，所以陸軍對這種炮興趣並不大，更喜歡使用簡單速度快的210mm列車炮。
但在孔慶桂眼中，這才是大炮！遍數國防軍目前的所有裝備，僅有它能在9800米外，將幾米厚的堅固水泥掩體炸爛，使用高爆榴彈時能將半徑200米內的重型標靶全部摧毀！所以當最終準備完畢，炮彈一點點塞入炮管後他也漸漸興奮起來，一把將暖爐塞給戰友，激動地跑到百米外的掩體內。由於威力實在太大，大炮發射時近距離是不能站人的，所以這門大炮采用的是電遙控發射。所有人員都需要退到百米外的生活車廂，用它車體上的厚厚裝甲當掩體保護自己，而且每個人還配發了專門厚帽子和耳塞，以免震聾。
等檢查電路的戰友跑回掩體後，孔慶桂連寒風都不怕了，高高挽起袖子在一百多雙興奮地眼神中，慢慢打開發射扭盒蓋，手指放到了電門杆上，還得意洋洋看看四周：“大夥說說，這一炮能打中什麽？”
戰友們的嗬嗬笑聲中，隻聽孔慶桂一聲暴喝“張嘴，小心！”然後狠狠按下電門杆。
彼得連科率領騎兵團一路狂奔，連**戰馬大汗淋漓都顧不上了，當遠處出現激烈的火點後終於是大鬆口氣，這說明敵人還沒突破休奇耶防線。他很快就見到帶數千遊擊隊在這裏設立防線的布洛欣，後者見到援兵也很高興，說道：“東南麵，有很多白匪，他們的火力很強。”
“放心吧，我的騎兵會收拾他們的！”彼得連科大手一揮，一千多隨他而來的騎兵整整齊齊向東南方向跑去，正當兩人準備研究一下炸鐵路時，一陣奇怪的尖嘯聲陡然傳來，沒等看清楚是什麽東西，才跑出幾百米的騎兵團中央猛然炸開一團巨大明豔的火球！數以百計剛剛抵達的精銳騎兵在火球中融化，人員，戰馬，槍支全都瞬間撕裂，然後......地表都劇烈地晃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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