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你竟然敢!”男人剛想發作。

正好對上霍寒琛那雙充滿殺意的血眸,頓時嚇得貼在牆邊,大氣兒都不敢喘。

那可是霍氏集團的霍寒琛!

再給他八條命都惹不起的角色。

隻見霍寒琛轉身脫下自己的外套,迅速的將岑溪整個人包裹住。

“琛…琛哥……”

岑溪眼中充滿淚水,隻能看見模糊的身影靠近自己,而那個輪廓實在太令人熟悉了。

霍寒琛通紅著眼睛把岑溪抱在懷裏,竭盡全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

“別怕小溪,我帶你回家。”

原本縮在他懷裏的岑溪,一聽見這兩個字,僵硬緊繃的全身仿佛脫力般放鬆下來。

像是沉沉的睡去,小手卻還死死攥緊霍寒琛的襯衫。

……

等溫夏趕到醫院時,她恨不得直接抽霍寒琛兩巴掌。

每次都表現出一副深情的樣子來,實際傷的岑溪最深,無論是在心靈上還是身體上!

然後再抽自己兩巴掌。

明明知道酒會那種地方這麽危險,還放任岑溪去胡鬧。

病**,岑溪已經被送去洗過胃,還處於昏迷中。

醫生說如果岑溪能順利醒過來,那就沒有什麽大礙,如果不能,就隻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霍寒琛坐在病床邊,臉上已經黑的看不清表情。

“到底發生什麽事兒,小溪怎麽會……”

看到岑溪臉上和身上的淤青,溫夏的話語戛然而止。

就憑那些傷口即使不用問,就已經能猜出來事情的大概。

溫夏氣地衝到霍寒琛麵前質問:“霍寒琛,你是怎麽陪著小溪的!”

霍寒琛抬起通紅的眼睛,近乎崩潰的看向溫夏:“我對不起她!是我對不起小溪!”

溫夏心中一怔。

臉上的表情也更加沉重:“現在說對不起有用嗎?霍寒琛,我求求你放過小溪好不好!她因為你進幾次醫院了,你不知道嗎?”

“對不起,我對不起她……”

霍寒琛低著頭,緊緊的握住岑溪的小手,嘴裏隻顧著說對不起。

是他沒有用,照顧不好岑溪每次都讓她處於危險中,他就是個廢物!

溫夏最見不得人這個樣子。

做錯了事情隻會說對不起,根本不去思考到底該怎樣解決。

“霍寒琛!你到底還要小溪怎麽樣……”

“夏夏……”

微弱的聲音從病**傳來,輕鬆打斷了溫夏的話。

霍寒琛馬上反應過來,焦急地直接半跪在床邊:“小溪,你覺得怎麽樣了,哪裏不舒服就告訴我。”

岑溪皺眉輕咳了幾聲,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似的。

她張張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半天才擠出三個字:“我沒事。”

溫夏先是叫來了醫生,確定岑溪的身體沒有問題了,才鬆了口氣。

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

忍不住開口數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怎麽能會被那種人盯上?”

“夏夏,這件事情和琛哥沒關係。”

溫夏話音剛落,岑溪就緊接著開口。

像是生怕岑溪誤會。

半跪在床邊的霍寒琛瞬間愣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岑溪醒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替自己辯解?

“小溪……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這件事情都是我的錯。”

說話做事一向雷厲風行的霍寒琛,到了這個時候竟然也變得支支吾吾,甚至都不敢看向岑溪。

岑溪輕輕歎口氣,臉上露出個釋然的微笑。

昏迷的這段時間裏,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在夢裏她又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那段時間和霍寒琛在一塊,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

他們兩個人放學迎著漂亮的夕陽,一塊兒走過河邊的石子路,指尖兒偷偷試探著心照不宣的感情。

岑溪多想自己就這樣永遠的睡死過去,永遠將時間停住在夢裏的這一刻。

可耳邊,熟悉低沉的聲音始終在挽留自己。

一遍遍不知疲倦的道歉。

其實在最危急的時刻,岑溪腦子裏麵想的都是霍寒琛,希望他能從天而降救下自己。

就像小時候一樣,逆著陽光出現在自己麵前向她伸出手,說要帶她回家。

希望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她沒有因為報複霍寒琛,來趟這灘渾水。

沒想到她真的等來了。

就算自己再怎麽幼稚無理取鬧,霍寒琛依舊願意忍讓,就算是為了彌補當年的過錯,也早已足夠了。

“小溪,我求求你原諒我,我們好好的在一起,你讓我做什麽都行。”見岑溪沒說話,霍寒琛緊緊握著她的小手,卑微的哀求。

隻聽“撲通”一聲。

堂堂霍氏集團總裁,竟然就這樣卑微的跪在了病床旁邊。

溫夏震驚的後退一步,直接撞進了戰司宴的懷裏。

再看戰司宴,更是震驚的眯起眼。

“你……你先起來……”

岑溪也被霍寒琛的舉動嚇了一跳,想直起身去扶他又提不起力氣,隻能焦急開口。

那可是霍寒琛啊!

霍家人最驕傲的少爺,從小就是被人捧在手心裏的天之驕子!

竟然毫無尊嚴的在自己麵前下跪?

這怎麽可能一定是她看錯了!

岑溪使勁閉了閉眼,可睜開還是和之前一樣的景象。

“小溪,對不起,我之前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不奢求你的原諒,隻希望你能讓我用這一生來彌補,永遠照顧你,好嗎。”

霍寒琛誠懇的看著岑溪。

此時此刻麵子和尊嚴已經不重要了,即使是當著溫夏和戰司宴的麵,他也要這樣做。

為的就是讓岑溪能重新接納他。

周圍的一切已經和他無關,那雙通紅的眸子裏,早就隻能容下岑溪一個。

病房裏陷入無盡的沉默。

岑溪一陣哽咽,因為不斷在眼眶裏麵打轉,終於控製不住的湧出來。

她現在甚至連麵對的勇氣都沒有,如果這也和從前一樣,是個陰謀怎麽辦?

遍體鱗傷的自己,已經再也承受不了第二次打擊了。

岑溪死死咬住下唇。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個看見糖果的孩子,既想伸手去拿那顆糖解饞,又不敢去偷拿那顆被精心嗬護在玻璃罩子裏的糖。

怕再次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