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霍靖宇才被推出手術室。
醫生說手術非常成功,接下來隻需要等病人醒過來,然後靜心休養。
宋清點點頭,用之前溫夏借給自己的錢交了醫藥費。
“夏夏,我有事情出門一趟,很快就會回來。”
她原本想把這筆錢的用處告知溫夏,但想到薛曉雯之前做出的那些荒唐事,還是把救霍靖宇的事情瞞了下去。
等以後她賺到錢,再慢慢還回去。
病房裏,霍靖宇緊閉雙眼躺在病**,渾身纏著繃帶。
宋清放下手機走到床邊,看著那張傷痕累累的臉,不禁歎了口氣。
相處了這麽長時間,她突然發現自己更加看不清霍靖宇了。
明明他這麽恨自己,從來都不願意回家,為什麽還要拚了命的保護?
她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霍靖宇的臉,直到陽光透過病房的窗簾照進來,才緩過神。
像是感受到了這麽陽光。
霍靖宇的眼睫輕輕顫抖了一下,隨後緩緩地睜開了眼。
宋清心頭猛然一顫。
幾乎是下意識的激動起來:“靖宇,你感覺怎麽樣了?”
她的聲音裏莫名帶著哭腔,急切得不可控製。
霍靖宇艱難的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像是被碾碎了似的,已經失去了知覺。
隻能極力的控製住手臂,盡力去拉住宋清的手。
這隻手的感覺好像和記憶中的完全不同了,當年宋清還是個什麽都不會幹,每天養尊處優的富家小姐。
可這麽多年過去,她的手因為每天幹家務變得粗糙,再也沒有了之前大小姐的做派。
想到這霍靖宇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都是因為他的自私和愚蠢,才讓最心愛的人白白受了這麽多年的苦,受盡了屈辱和責罵。
宋清垂下眼睛,尷尬的想抽回手。
“我先去叫醫生吧,應該好好的再做個檢查……”
“小清。”
霍靖宇沙啞的叫住她,眼中都是悔恨。
“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看不清真相才遷怒於你,原諒我好不好?”
宋清的心髒瘋狂地撞擊著胸口,讓她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來。
“霍靖宇,我現在不想說這些,你讓我仔細想想好不好?”
霍靖宇的眼神更加黯淡:“小清你放心,雖然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但我一定會努力讓你的阿修相信我。”
他也曾懷疑過,像自己這樣的廢物會不會拖宋清的後腿。
但此時此刻,所有的顧慮都不及他想挽回宋清的心。
曾經已經犯過一次的錯誤,他霍靖宇絕對不會再犯。
“你先休息吧,我去找醫生。”
宋清沒有任何回應,匆匆忙忙的跑出病房。
在關上門的那一刻。
緊繃的身子終於撐不住,軟了下去。
她靠在走廊牆上大口的呼吸,心裏麵亂的要命,像是無數根棉線纏繞到一起。
霍靖宇的這些話,還能信嗎?
當初他就是靠著這些甜言蜜語把自己哄騙進霍家,結果便是長達五年的冷眼和折磨。
可如果現在放手不管,霍靖宇根本就沒法活下去。
而且現在小修現在還小,每天都念叨著想爸爸,她實在是不忍心告訴自己的寶貝。
爸爸媽媽已經成為陌生人了。
……
另一邊,江南苑。
溫夏醒來後看見手機裏宋清發來的短信,不禁搖了搖頭。
不用想就知道她去見誰。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霍時修,也就隻有霍靖宇能讓宋清大半夜離開吧。
不過既然能特地報平安,就不用擔心她的安全了。
“發生什麽事了嗎?”戰司宴看著溫夏邊拿著手機發愣,從背後摟住住她的腰,低聲問道。
灼熱的氣息噴吐在耳蝸,癢的溫夏縮了縮脖子,不滿的扭開臉。
“沒什麽,小清發短信報平安而已。”
戰司宴點點頭,沒繼續過問。
除了溫夏,他不會在意任何不相幹的事。
去公司的路上,溫夏心情不錯的哼著小曲兒,靠在座椅上觀察街邊的樹木。
“對了夏夏,今天下午有個會議,你陪我去吧。”戰司宴有意識的看向她,突然開口說道。
溫夏眨眨眼睛,故意打了個哈欠,裝出不耐煩的樣子:“什麽會議這麽重要,要我們兩個一起去啊?”
“聖諭娛樂的項目,之前和你說過,今天要商議香水的概念。”
聖諭娛樂。
溫夏在大腦裏迅速搜索這個詞,終於想起來這家公司就是戰司宴娛樂圈項目的主要合作客戶。
也是圈子裏穩紮穩打的老牌傳媒娛樂公司,不僅涉獵範圍廣,在國際上都拿得出手的電影電視作品。
旗下的藝人更是多的數不清,而且口碑都非常好。
那也就是說上次那個叫白心怡的金馬影後,也是這個公司的藝人?
怪不得要親自來公司談生意呢。
狗男人!拉拉扯扯的不像話!
無名之火突然從溫夏的心口蔓延出來,想到戰司宴和白心怡那天般配親密的樣子,就恨不得直接開門下車。
離這個臭男人遠遠的!
“我今天沒有時間,你讓高雯陪你去吧,反正她什麽都知道。”
溫夏的語氣生硬。
恨不得把“我吃醋了”這幾個大字寫在自己腦門上。
見她這副可愛的樣子,戰司宴的唇角牽開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聲音卻同往常一樣聽不出情緒。
“好,你到公司告訴高雯準備一下。”
這句話說出口,差點讓溫夏心頭憋著那口老血直接噴出來。
不可置信的看向戰司宴,好看的眸子睜得圓圓,和工作中幹練果敢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意思,連個台階都不願意給自己!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戰司宴停好車,慢條斯理地解開安全帶,抬眼正好對上溫夏氣鼓鼓的目光。
像隻受了委屈的小動物。
想要露出自己利爪嚇唬人,結果隻是炸了毛的小兔子。
二人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
最後,還是戰司宴被求生欲驅使著,笑著補上一句:“不過最好是戰太太您親自去,這樣我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