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夏抱著孩子離開餐廳,就看見戰司宴的車已經停在門口。
她猶豫了會兒,腳步頓在原地。
“媽咪,怎麽了,不是要去接哥哥們嗎?”小愛擔心的摟住溫夏的脖子,怯生生的開口問道。
溫夏心頭一軟,低頭揉揉她奶團子似的小臉:“對呀,我們現在就去接哥哥們放學。”
“那我們是和爹地一起去嗎?”小愛抬起小手指了指車子,水靈靈的大眼睛裏滿滿都是期待。
無論發生什麽事情,無論她現在對戰司宴有多失望,孩子都是無辜的。
溫夏輕抿下唇,和小愛坐進車裏,看著她們兩個人坐進後座,戰司宴緊緊握著方向盤,暴起青筋的手臂終於放鬆舒展了一下。
幸好,沒有賭氣逃走。
去幼兒園的路上,車裏安靜得嚇人誰也沒多說什麽,仿佛空氣都被這冷寂的氣氛凝固了。
戰司宴時不時從後視鏡看向溫夏,兩個人也沒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
她這個樣子,真的讓他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甚至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
終於來到了幼兒園,溫夏主動帶著小愛下車。
剛進去幼兒園大門就看見宋清戰戰兢兢的站在門口,臉上都是焦急的表情。
抬眼看見溫夏,好像看見了救星:“夏夏,你可算是來了,我都在這等你半天了。”
“怎麽了?”
溫夏被她說的有些懵,現在她的腦子已經亂作一團,根本就沒空思考其他的事情。
“園長沒給你打電話嗎?他打電話和我說,小懿,阿修和班上另一個孩子打起來了!”
溫夏這才反應過神來,急忙掏出手機查看,看見上麵確實有幾條來自幼兒園的電話。
應該是不小心把手機碰到靜音,才沒有收到消息。
“我們先去看的情況吧,應該不嚴重……”宋清緊張的捏住手裏的包。
她實在是不明白,霍時修那樣乖巧懂事的孩子,怎麽會突然在幼兒園裏打架。
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見她這樣子,溫夏的心裏也忍不住跟著緊張。
急忙跟著她走進幼兒園,還不忘先把小愛交給園裏的老師照看,讓她自己在遊樂場裏玩會兒。
辦公室裏,三個小孩站在一排,個個都耷拉著小腦袋一言不發。
溫夏馬上就認出另外那個小男孩,就是上次畫展上和小懿打賭的小胖子。
這兩個人怎麽又擰在一起了?真是讓人頭疼。
“二位家長你們來了啦,實在是抱歉。”
園長苦著臉看著她們二位貴婦太太走進辦公室,站起身連連的道歉。
在這裏上幼兒園的哪個不是尊貴的富家少爺小姐,發生打架這種事兒往往是最難辦的。
“老師,到底發生什麽了,三個孩子沒什麽事兒吧?”宋清擔心的看著霍時修和戰懿,看著他們毫發無損,心中這才鬆口氣。
他們兩個倒是沒事兒,但小胖子的臉上貼著個創口貼,眼圈也紅了一大塊,眼角上還浮著淚花。
“實在是不好意思,等張思睿同學的家長來了,我們在一起說吧……”
“睿睿,我的寶貝兒子你怎麽了,到底是誰那麽大膽子敢在幼兒園欺負你!”他的話音剛落,身穿華服的女人就風風火火的跑進辦公室。
一把抱住了張思睿,心疼的看著他臉上的傷,站起來指著園長的鼻子怒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我兒子怎麽能被打成這樣啊!”
“呃……是這樣的,今天三個孩子在實習課上出了點矛盾,突然就扭打在了一起,我們事後詢問過,認為三個孩子都有些問題,需要向對方道歉。”
“扭在一起?我家睿睿這麽老實!怪不得被欺負成這樣!你們到底是什麽教育的孩子!”
“是他先說我妹妹的!”戰懿終於忍不住了,他抬起小臉兒看向溫夏,指著張思睿喊道。
張太太根本就不理會戰懿的話,繼續蠻不講理地大放厥詞:“隨便說說開個玩笑怎麽啦!你一個小孩子用得著這麽狠的手!到底有沒有教養啊!”
因為上次畫展的事情,她回去被老公張恒狠狠的說了一頓,說她隻會花錢,還有給家裏惹事。
正愁一肚子怒火,不知道該往哪兒發泄,結果又出了這檔子事。
看到另外兩個孩子根本沒受什麽傷,她這邊便更是囂張了,恨不得指著溫夏的臉就開罵,把上次自己受到的那些嘲笑,還有丈夫的冷眼,通通在她身上討回來。
“孩子有沒有教養,首先要看家長有沒有教養。”
溫夏冷冷地看著張太太,臉色沒有絲毫的溫度,仿佛剛從冰窖裏撈出來的一般。
她走到戰懿和霍時修麵前,蹲下身把目光與他們平齊,耐心的開口:“小懿,時修,你們給大家說說,那時候到底發生什麽事兒了?”
霍時修急得小臉兒都憋紅了,出奇的在戰懿說話前開口,有些吃力的,想解釋事情全經過。
“夏夏阿姨,事情就是我們本來在上活動課,小愛沒來我們小組就少了個人,結果張思睿就說……”
他猶豫了下,張半天嘴都沒說出來,最後還是戰懿出來補充:“他說我妹妹是病秧子,無論看多少醫生,花多少錢都治不好!”
溫夏眉心驟然擰緊。
這種惡毒的話,真的是幼兒園的孩子可以說出口的?
真不知道張思睿這個孩子在家裏經曆了什麽,會對小愛有這種心理。
宋清也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這怎麽是一個小孩子可以說出來的話!怎麽可以這麽惡毒!
“我們家睿睿就愛開玩笑!他的意思就是在關心那個小姑娘!可是你們的兒子在打人!”
“我告訴你今天這件事兒可不是隻道歉就能解決的,必須要狠狠的賠償!”
張太太還在強詞奪理,完全是副無賴的樣子,甚至想走過去拉扯戰懿。
溫夏立馬閃身把小懿護在身後,看著女人的眼神目露凶光,冷豔中帶著無盡危險的意味。
“那你兒子是不是也應該,為他所說的話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