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啊,你們慢慢挑,我和小溪還有事就先走了。”

溫夏想帶著岑溪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拉著她就往外走。

可沒想到卻被霍寒琛攔住。

他上前緊緊鉗製住岑溪的手臂,沉著嗓子開口:“爺爺的病越來越重了,你都不打算回去看看?”

岑溪渾身一震,猛地甩開他的手:“霍寒琛!你放開我。”

“小溪他已經不是霍家的人了,你現在沒資格這麽跟她說話。”溫夏眉頭皺起,也沒再打算給霍寒琛好好看。

當年把岑溪救起來的時候,她已經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身上無數的傷痕,還有已經臨近崩潰的精神狀態,都展示著他在霍家到底經曆了什麽。

這些年好不容易脫離了霍家,脫離了霍寒琛,絕對不能重蹈覆轍。

霍寒琛沒有看溫夏,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岑溪,仿佛可以看穿一切。

“岑溪是被霍家養大的,生是霍家的人,死是霍家的鬼。更何況,我隻是想讓她回家看看老爺子。”

“你……”

“夏夏,你不用再幫我說話了。”

溫夏還想說什麽,身旁一直沉默的岑溪突然開口。

她抬眼看著霍寒琛,又看了眼他身旁的鄭藝彤,眼裏閃過無奈。

“我和你們一起回霍家。”

“小溪,你忘了當初霍家那些人是怎麽對你的嗎,你到底想幹什麽?”

溫夏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當初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就是因為霍家把岑溪推出來抵擋謠言。

所有人都在罵她是個不要臉的賤人,被霍寒琛家收養,最後愛上了霍寒琛想做少夫人。

“夏夏,我沒事的。”岑溪搖搖頭,給了溫夏堅定的目光。

她確實很久沒有回霍家了,這次回去也應該把事情都處理幹淨。

鄭藝彤轉了轉好看溫婉的眼睛,歪著頭說道:“太好了,這還是我第一次去霍家吃飯,有岑小姐在,就不那麽緊張了。”

溫夏皺眉,想說什麽還是咽了回去。

她太了解岑溪的性格了,既然已經決定的事情,誰說都無法阻止。

“那過會兒我送你去霍家吧,你再陪我逛逛。”

說完便強行拉著岑溪的手離開。

走出商場,溫夏滿臉凝重的給戰司宴發了條消息,然後抬頭看著她:“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岑溪垂著眼睛,聲音小的隻有兩個人能聽見:“夏夏,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和霍家也應該有個了斷了。”

溫夏沉默的看著她,半天才緩緩開口:“要不要我陪你去?有我和阿宴在,那些人不敢對你怎麽樣……”

“夏夏,謝謝你。”

岑溪抬起滿是淚光的眼睛,開口打斷了她的話:“這些年你一直在保護我,這一次我想自己保護自己。”

溫夏愣愣的看著她。

這些年,岑溪的成長她都看在眼裏,她之所以阻止岑溪和霍寒琛見麵,都是為了讓兩個人不再受到傷害。

“好吧,等會兒我和阿宴送你過去。”

……

晚上,霍家家宴。

霍寒琛和鄭藝彤到的時候,基本上霍家的人已經來全了。

霍老爺子威嚴的坐在沙發上,雖然疾病讓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也磨滅不了眼中的鋒芒。

薛曉雯坐在他身邊忙上忙下,十分盡心盡力的照顧著。

“霍爺爺,我是鄭藝彤,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請霍爺爺不要嫌棄。”鄭藝彤穿這件中國風的長裙,整個人看起來優雅大方,溫婉有禮。

霍老爺子的神情緩和了幾分:“真不愧是鄭家的小孫女兒,不僅長得漂亮,還這麽有禮貌。”

“謝謝霍爺爺。”鄭藝彤莞爾一笑,十足大家閨秀的作態。

“是啊,我要是有鄭小姐這麽優秀的女兒,睡覺都能樂醒。”

一旁的薛曉雯急忙搭腔奉承,原本是想討霍老爺子開心,卻遭到了訓斥:“你在胡說些什麽,鄭小姐的母親可是曆史大學教授,你一個野雞大學畢業能和人家比嗎?”

霍老爺子在說這話的時候,連看都沒看薛曉雯。

語氣裏滿滿都是嫌惡。

薛曉雯愣了愣,狠狠地攥緊拳頭,麵上卻依舊掛著殷勤的笑臉。

“老爺子您說的是,你看我這不是高興糊塗了嗎,鄭小姐是書香門第,大戶出身,我怎麽攀得上呢?”

“趕快去幫忙準備晚飯吧,別在這裏礙眼。”霍老爺子沒有好氣的開口,將冷厲的目光落在霍寒琛身上。

“彤彤啊,上次的事情實在是抱歉,霍寒琛這小子沒出息,把你自己扔在那個什麽展會上,你不要跟他計較。”

鄭藝彤乖巧的眨眨眼,走到霍寒琛身邊親昵的挽起他的手:“霍爺爺,上次阿琛公司突然出了點事情,才回去的,您不用放在心上。”

在鄭藝彤挽上來的那一刻。

霍寒琛厭惡地皺起眉,本能想甩開岑溪的小臉兒突然出現在腦海裏,耳邊也想起鄭藝彤的聲音。

“如果想保住岑溪,就不能讓霍老爺子發現什麽端倪。”

想到這兒,隻能眯起眸子忍下。

“你們兩個要好好在一起,感情這個東西是可以培養的,不要讓我和鄭老頭失望啊。”

“老爺,岑小姐來了。”

就在這時,傭人領著岑溪走進客廳。

客廳瞬間變得寂靜無比,薛曉雯剛想去廚房幫忙,都停下腳步往這邊看過去。

“你怎麽回來了?”霍老爺子鄙夷的看著岑溪,冷冷的開口問道。

“是我讓她來的。”

還沒等岑溪開口,霍寒琛便上前一步解釋:“岑溪畢竟也是霍家人,剛好碰見就讓她過來了。”

岑溪定定的站在那裏,目光掃過這個自己曾經居住過,卻又要拚了命逃走的地方。

好像一切都沒有變,所有人都這樣冷漠的看著自己。

內心也早已麻木。

直到看見霍寒琛和鄭藝彤挽在一起的手,那顆心還是狠狠被刺痛了。

明明都已經無所謂了,為什麽還會這樣疼,真是賤啊。

岑溪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垂下眼睛,移開目光。

“她還知道自己是霍家人,養了她這麽長時間,這麽長時間也不知道回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