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夏隻覺得腦子裏嗡嗡嗡地叫著。
眼前一黑，兩腿發軟，整個人無措地跌倒在地上，戰司宴趕緊去扶她，卻被她甩開了手。
“別碰我！”她朝著他吼了一聲。
那隻大掌停頓在空中。
男人的眉頭幾乎擰在了一起，他蹲在她的麵前，低聲懺悔：“夏夏，我真的不是故意瞞著你的。隻是我，太害怕失去你了……”
“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我是當年的那個人，是小夜小懿的生母？”她猩紅的眼眸望著他，帶著恨意，眼淚卻無止境地流淌下來。
戰司宴伸手想去替她擦拭，可她卻別開臉，眸底充滿厭惡。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不敢說出事實。
可是，他總該麵對的。
“戰司宴，你從一開始找我，到追求我，哄騙我結婚，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五年前，都是因為小夜小懿，是不是？”她低頭看著地板，滴滴眼淚落在了地板上，濕了一片。
戰司宴的心幾乎揪成了一團，他不顧女人的反抗，將她緊緊地抱進了懷中，急切地否認道：“不是！絕對不是！”
“夏夏，你冷靜點，你聽我說行不行？我也是剛知道的，就是在我們去雲城的時候，你告訴我五年前那件事的時候，那時候我開始懷疑你就是救了我的那個人……”
盡管懷中的女人一直在掙紮，可戰司宴卻始終不肯鬆手，不讓她掙脫自己的懷抱。
他的聲線都在顫抖，焦急地和她解釋著。
“那時候嗎？然後呢，你是什麽時候確定的？”溫夏的聲音很沉重很沉重，聽上去沒有力氣，好像是那種極致的失望。
如果那時候他開始懷疑的時候，能夠跟她坦白，兩個人能夠一同麵對，那她得知這個消息，或許不會像現在這樣難受。
戰司宴用下巴抵住她的肩膀，垂著眸無措地說道：“夏夏，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瞞著你。當時懷疑之後，我就讓成帆去幫我做了小愛和我的親子鑒定，得到結果我和小愛是父女關係，我就確認了這件事。”
“嗬，那就是我們去給秦嬸掃墓的那一天，是嗎？”溫夏覺得很可笑。
當時她歡喜地將他帶到秦嬸的墓碑前，告訴秦嬸她現在的幸福生活，告訴秦嬸她現在過得很好很好，她的男人很嗬護他。
可是那時候，他卻瞞著她這麽大的一件事。
“戰司宴，你不覺得你很自私嗎！？”
溫夏痛哭出聲：“為了瞞住這件事，你不惜讓我在小夜小懿麵前，一直以非血緣關係的後媽麵對他們，可他們是我的親生兒子啊——”
“你知不知道，小夜小懿有多麽希望我是他們的親生母親，而其實事實，我真的是他們的親生母親，我真的是！”
“如果早點知道，他們會有多高興，會有多高興啊……”
溫夏拚命地伸手去捶男人的後背，發泄自己的憤怒，戰司宴一字未吭，任由她捶打自己。
這都是他的錯，是他一時自私，不想溫夏離開自己，所以一直隱瞞著這件事。
全都是他的錯。
是他對不起溫夏，對不起小愛，對不起阿夜阿懿，對不起奶奶，對不起所有人！
……
花園裏。
戰夜戰懿找到小愛的時候，她正坐在江佩清的懷裏。
厲清風和厲北川也都陪在一旁，沈華柳和厲欣榮他們有事先離開了。
江佩清正好和厲清風聊到曾孫這輩的事兒，正朝著厲清風炫耀道：“雖然我和小愛沒有血緣關係，但也不知怎的，我見到小愛的第一麵就特別喜歡她，現在小愛都是我貼身帶著呢。”
戰懿蹦躂著衝了過去，氣喘籲籲地拉住小愛的手：“小愛，我們是親兄妹，親兄妹！”
江佩清摸了摸戰懿的腦袋，笑道：“阿懿你在說什麽呢，瞧你跑得滿頭大汗的。”
戰夜這時候也走了過來，見到人這麽多，他就先保持了沉默。
“阿夜阿懿，你們過來。”厲北川這時候出聲道。
他知道兩個孩子並非溫夏親生的，來厲家之後有些感觸，所以他想勸導一下他們。
“外公，你找我們有什麽事嗎？”戰懿忘了繼續說下去，而是先走到了厲北川的麵前。
戰夜也跟了過去，兩個人都站在厲北川的跟前。
厲北川拉住他們的手，拍了拍他們的腦袋，輕笑道：“以後厲家也是你們的家，夏夏是我的女兒，你們就是我的外孫，厲家隨時都歡迎你們。”
“外公，我們本來就是你的外孫啊！”戰懿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厲北川忍俊不禁，直點頭道：“好好好，你能這麽想那是最好不過了，我就怕你們要多想，外公以後會多帶你們一起玩的，這幾天不如就在這住下吧？”
“好啊好啊！”戰懿拍手叫好。
戰夜眸光微微閃爍，小小的臉蛋透著一本正經：“外公，弟弟的意思是——我們是和你有血緣關係的親外孫。”
說著，他又走到江佩清麵前，嚴肅地開口：“太奶奶，我們和小愛是親兄妹，我們也都是媽咪生下的，和小愛是三胞胎。”
“啊？小夜，你怎麽也開始說胡話了？”江佩清聽得一愣一愣。
今天帶著這倆孩子來到厲家後，他們明顯精神狀態就不對了，這是不是出啥問題了。
她頓時麵露擔心，將小愛先交給厲清風，然後把戰夜戰懿拉到自己的麵前，急忙道：“阿夜阿懿，告訴太奶奶，你們的小腦袋裏是不是很希望夏夏是你們的親生媽咪，所以才會這麽說？”
江佩清感覺心都揪起來了，她沒想到這兩個孩子會如此渴望母愛，甚至已經開始胡言亂語。
之前倒是沒有出現過這種現象的，盡管阿夜阿懿也一直和夏夏關係極好，把夏夏當作親生媽咪，可他們自己也是很清楚的，他們並非是夏夏所生。
戰懿嚷嚷道：“太奶奶，墨叔叔已經發親子鑒定報告書給爹地了，我們確確實實是媽咪的親生兒子。”
江佩清臉色一變，麵容震驚：“什麽！？親子鑒定報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