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夏就覺得裏頭的氣氛很不對勁。

她想到墨遇州一直暗戀薑茵茵,戰司宴應當是把薑茵茵的事情告訴墨遇州了。

“沒有嫂子,我們沒有吵架的。”墨遇州趕緊擺手加搖頭,他尷尬地笑道:“就是快吵起來了,然後沒能吵得起來。”

溫夏鬆了一口氣。

戰司宴拉住溫夏的手,輕聲問道:“怎麽突然來了?沒有和沈小姐在外麵玩?”

他強裝鎮定,實際上聲線有些微顫,擔心方才他與墨遇州討論的事情,會被溫夏聽到。

但看著女人那雙清澈的杏眸,充滿笑意,她應當是不知道的。

“現在舞會開始了,我和華柳兩個女生站在那邊,不少男士邀請,我們倆覺得太尷尬了,就過來找你們。”溫夏如實開口。

原本她和沈華柳正吃著甜品聊著天,突然宴會廳內就開始了開場舞會,沒有男伴的女性就會被單身男士搭訕。

溫夏想到沈華柳問自己的那些問題,暗暗勾唇,歪著頭朝裏麵問道:“阿州,你今天帶女伴了沒?”

墨遇州有些疑惑,搖了搖頭道:“沒有嫂子,怎麽了?”

溫夏又轉頭,笑眯眯地看著沈華柳,然後說道:“我們華柳也是一個人,阿州要不就幫我照顧一下?”

墨遇州納悶地問:“剛剛沈小姐的舅舅不是也在場嗎?我和沈小姐不太熟,會不會不方便啊?”

溫夏無奈地扶額,沈華柳幹脆直接衝到了他的麵前,昂起下巴主動道:“墨先生,人是在交往中才會變熟的,我想邀請你做我的舞伴,方便嗎?”

溫夏驚得下巴快掉了,這妹子真是太主動了。

墨遇州也愣住了,他憨厚地撓著腦袋,然後點了點頭:“行,當然方便,沒問題。你是嫂子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沈華柳很自然地挽住墨遇州的手臂,勾唇泛著高傲的笑容:“那就麻煩墨先生了。”

兩人隨即離開,離開的時候,墨遇州朝著戰司宴眨了眨眼。

看他擠眉弄眼的模樣,溫夏覺得有些奇怪,待到他們離開後,便好奇地問道:“阿宴,你和阿州都說了些什麽?我感覺他心情似乎看上去不太好,但似乎又還可以。”

她覺得墨遇州心情不好,是因為墨遇州臉色不太好,鬱鬱寡歡的樣子。可是墨遇州臨走時的擠眉弄眼,又讓她覺得十分懵逼。

戰司宴沉了沉眸,低聲道:“我把薑茵茵的事情告訴他了,他確實很難過,差點和我吵起來,但沈華柳小姐的熱情,也許能夠融化他。”

“你看出來了?”溫夏驚訝地問。

沒錯,沈華柳喜歡墨遇州,這也是溫夏一開始沒想到的。

一起吃甜品的時候,沈華柳一直旁敲側擊地問她關於墨遇州的情況,溫夏才發現了。

然後她就主動問了沈華柳,是不是對墨遇州有意思,沈華柳也很直接地承認了。

原來沈華柳在瑞恩醫院住院的時候,那天墨遇州病房查房,當時她對墨遇州就有點動心,但奈何墨遇州對她就是簡單地詢問幾句,她也就沒有再多想。

今天再次見到墨遇州,她發現心中的那份心動好像越來越多了,再加上溫夏和墨遇州恰好關係不錯,沈華柳就決定主動一回。

“沈小姐那樣直接又炙熱的眼神,很難讓人不發現,或許除了阿州本人。”戰司宴淡淡開口。

畢竟,墨遇州一向心思單純,這麽多年以來,雖然緋聞很多,但都是當狐朋狗友處著的,他真正心動且一直暗戀的,也就隻有薑茵茵一個人。

再加上今天得知那樣的消息,墨遇州可能沒有心思去在意其他女人的想法。

戰司宴微微歎氣,溫夏能夠猜到他在想些什麽。

她當即道:“其實我覺得,像阿州這樣心思單純的男生,和華柳這樣直接主動的女生,其實是很相配的,但是……”

但是,她知道墨遇州喜歡的是薑茵茵。

戰司宴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道:“我也這樣覺得,但還是看他們自己的造化吧。阿州喜歡薑茵茵那麽多年,也不是輕易就能忘記的。”

溫夏也跟著點了點頭。

兩人休息了一會兒,回到宴會廳的時候,舞會還在繼續,墨遇州被沈華柳拉著在舞池中不斷地起舞。

戰司宴和溫夏站在角落處,這時候幾名中年男人走來,和戰司宴打招呼,商談一些項目上的事情。

溫夏覺得無聊,便在宴會廳內四處走走,突然,身後傳來了低醇的男性嗓音:“夏小姐。”

溫夏回過頭,走來的人正是厲北川。

“厲先生,又見麵了。”溫夏淺淺一笑,禮貌地問候。

厲北川微微點頭,沉聲道:“夏小姐,我是有點事想跟你說,所以叫住了你,有些冒昧。”

溫夏擺了擺手,笑了笑說道:“厲先生不必客氣,我和華柳是好朋友,您把我當成晚輩看就行,叫我夏娜就可以。”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厲北川總覺得有些親切,或許是因為母親的緣故吧。

厲北川難得露出淡淡的微笑:“你是晚寧的女兒,也就像是我的女兒,不如我就叫你夏夏吧?隻不過,接下來我和你說的話,或許你會對我有所抵觸……”

溫夏不解地問道:“厲先生想說的是什麽?”

厲北川輕歎一口氣,聲音似是有些飄渺惆悵:“溫氏已經搖搖欲墜,我打算收購它們,已經在走流程了。之後,我會將你的父親踢出董事會。”

“他傷害了晚寧,我能忍到今天,已經屬實不易了。”

溫夏驚訝地睜大清眸,沒想到厲北川他也要收購溫氏。

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

溫夏感動地紅了眼眶。

男人經曆滄桑沉澱的嗓音繼續響起:“溫建民一旦被踢出董事會,溫家就再也沒了輝煌,或許也再無東山再起的可能,他會活得如同螻蟻一般,不再光鮮。”

“他到底也是你的親生父親,若是你有所心疼,可以接濟一下他的生活。我能做到的,就是不對他落井下石。”

溫夏又哭又笑,聲音哽咽:“厲先生,請盡管去做吧!溫建民不是我的親生父親,我與他毫無幹係。”

“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您能夠記得母親,想著為她報仇,我真的很高興。”

聞言,厲北川似是大受震驚,聲線都有些顫抖:

“夏夏,你是說……你並非溫建民的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