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更加瘋狂（五） 行星亂 青豆
夏日中午的東京，空氣中彌漫著燥熱。
相對遠處城區外的烽火連天，已經軍事管製的城區範圍內卻如同一座陰雲下的巨大灰色死墓。
一座位於城區邊緣小路邊的多邊菱形建築裏，原來是警察的小原笠一上士帶了一個狙擊組正在裏麵監控。他帶著一個原是黑幫份子的助手拿著多功能軍用望遠鏡躲在原來用來做無線通信基站的頂樓小屋。矮小精壯的他正仔細觀察進城道路的情況。
下麵道路的不遠處是一道封鎖卡，一群由正規軍軍士指揮的新兵正埋伏在鐵絲網、沙袋等組成的掩體後，幾個哨兵帶著10台輔助戰鬥機器人把一大群想要進城躲避的民眾擋在外麵，正在咒罵驅散這些苦苦哀求的平民。
突然一陣沉悶的機車聲從遠處傳來，聲音越來越大，如同戰車的引擎在轟鳴，把正在吵鬧的雙方都震懾住了。
“殺來了，殺來了！”
“快跑，快跑！”
“求求你，讓我們進去，進去吧！”
“救命啊，救命啊！”
驚恐的平民已經是驚弓之鳥，那會去細細分辨真假，首先就自己亂起來。驚恐四散的、苦苦哀求的、癱軟發暈的，不一而足。雜亂的道路上到處是散落地新舊丟棄物：衣服、帽子、鞋子、背包、手包、破爛的盒子、破碎的瓶等等。
……
“混蛋，警戒，警戒！”
“老家夥，滾開，滾開！”
“準備戰鬥，再有靠近的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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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鎖卡上的哨兵和負責小軍官也都揮舞著武器大呼小叫，更有衝動的家夥朝天鳴槍。這裏因為不是重點防禦方向，連輔助戰鬥機器人都配置得很少。
現在戰鬥機器人值錢，而人不值錢。因此這一帶主要是利用豐富的人力資源，靠新招的炮灰士兵來防守。
樓頂上，已經看到是一輛哈雷摩托過來的小原笠一上士看得直搖頭，“一群菜鳥，烏煙瘴氣！連這點事都辦不好，混蛋！”
“是啊，一點都沒有當年帝國皇軍的風範，應對太糟了！”旁邊負責拿槍供彈的助手，原黑幫份子黑田明並沒有看到什麽，但是既然老大搖頭，他當然要跟風嚷嚷一下。
啪！
身材明顯比小原笠一高大的黑田明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對方清脆地扇了一巴掌。
“哼，這不是你該管的。立刻把狙擊槍給我！”小原笠一並沒有接受助手的馬屁。作為原來東京豐島區警局的優秀射手，曾經在極端條件下成功擊殺過5人，不過不少獎賞。這次進入軍隊裏雖然軍銜不高，但是卻直屬豐島師團指揮部指揮。因此一向自傲的他根本看不起黑田明這樣的黑幫小混混。
這次軍隊擴編除了他們這些訓練有素的前警察，還進來了大量缺少訓練的社會閑雜人員，數量是他們這些有軍事經驗的人員10倍以上。因此在等級森嚴的北和軍中，除了黑幫中的各個老大的親衛精銳，其他這些炮灰的等級之低，可想而知。
“是，是！”低頭認錯的黑田明連忙把裝填好的狙擊槍遞上，很馴服的樣子。
要知道在黑幫中，等級也是森嚴，小弟麵對頭目挨打挨罵是家常便飯，因此心理就覺得自己在弱勢地位的黑田明條件反射一般遞上槍。雖有憤恨卻暫時沒有還勇氣敢來反抗。因為他如果反抗，就不僅僅是反抗小原笠一下士，而是反抗整個前日的傳統。這對他來說，精神壓力太大了一些。
“哼，拿上你自己的狙擊槍，仔細看著我是如何做的，瞄準機車後座的女人。帝國現在需要大量的優秀射手，但是我們沒有時間培訓你們，隻有讓你們在戰場上磨練了。知道嗎？”看到對方馴服的樣子，小原笠一感覺自己立威的舉動不錯。於是拿起MA2010狙擊槍，慢慢調勻呼吸，瞄向了已經靠近哨卡的哈雷摩托，高精度瞄準鏡的十字環死死套住了前麵全副武裝的男子頭部。
“是敵人，可消滅目標！”他一邊嘀咕著，一邊手指慢慢扣緊扳機。一旦對方進入最佳射擊距離，他就開火。
……
浩選擇從東京北部的豐島區入城，主要是因為這一帶暫時還沒有戰鬥。現在主戰場是東京東部地區。
一路上過來，開始路上人還少，但是越靠近城區，道路上逃亡的人越多，很多丟棄的車輛阻塞了道路。因此他不得不和雪風繞道走北麵，走小路來到草加鎮附近。
“雪，這裏車少、人少，我們就從這裏入城！”浩遠遠看到人群轟亂的哨卡，路上的車輛也較少，感覺可以從這裏突進城內。雖然看似冒失，但是可以節約自己大量消耗的精神力，以便用在關鍵時刻。
“可是前麵有關卡，防衛很嚴啊！”雪風望了一眼，還是感覺有些擔心。
“戰龍能支持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必須要盡快進去！這裏沒有多少重武器，我們可以強行衝進去！”
“抱緊我，坐穩了！”
浩一旦決定好就不再遲疑。
嗖嗖！
幾枚煙霧彈和催淚彈被浩借助機車的速度遠距離投出，以便迅速驅散還堵在哨卡周圍的人群。
但是就在同時，一股危險的感覺讓眼帶護罩的浩眉梢一跳，“不好，有狙擊手！”
不過這也是浩早已經預料到的情況，但他也沒有時間去與對方糾纏。因此他迅速地擺動高速行駛的哈雷摩托，車身和人快速晃動。這個動作如同是搖晃的陀螺並不摔倒一般，除了讓後座的雪風有些發暈，並沒有什麽危險。
可這讓剛剛準備開槍的小原笠一立刻失去了目標，而冒失的黑田明更是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手指，一槍擊出，打斷了附近一個逃亡平民的大腿，怪異的慘叫聲撕心裂肺。
“混蛋，別想跑！”
小原笠一氣惱黑田明的愚笨，更氣惱獵物的逃脫。他迅速瞄了一眼浩的新位置和移動速度、方向，但是始終無法重新鎖定目標。
眼看哈雷機車就要衝進完全混亂起來的煙霧中，小原笠一終於決定用自己的速射絕招。雖然那可能隻有50%的成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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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秒內，他連開了精度極高的三槍，最後一槍還是他在對方駛進煙霧後的估算盲射，打得就是機車油箱。這些除了本身高超技能還得益於手中最新的MA2010狙擊槍的高精度性能。
轟！
煙霧中傳來一身巨響，一道烈焰騰空而起，一些人體和車輛的殘骸四散飛落。
“嘿，看你還跑！要是這都跑了，後麵關卡的夥計還不笑死我。”小原笠一冷笑一聲，這才得意地把抬在眼前的狙擊槍放下。至於爆炸會炸死多少周圍的人，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隻要阻止了滲透的敵人，死掉一些平民和炮灰，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麽。他相信他上司們的習慣，也會肯定他這樣的決定。
“是嗎？那麽你可以不用擔心了！”身旁的黑田明突然用一種冷漠的語調說道。
“什麽？混蛋，你想反了嗎？！”聽到身邊的黑幫小混混居然敢這麽對自己說話，矮小的小原笠一勃然大怒，立刻跳了起來。
但是他還沒有站穩，就感到脖子一涼，一股熱血如同噴泉一般從頸動脈噴出，直濺天花板。而剛才還唯懦的黑田明卻象突然變了一個人一樣，反手握著一柄寒光閃閃的軍刀，正冷酷而凶狠的看著他。
最後在小原笠一垂死掙紮地倒下後，黑田明嘴角泛起一絲詭異的冷笑，提槍轉身離開，仿佛剛才什麽也沒有發生。
轟隆隆！
爆炸聲過後的關卡內，再次響起了哈雷機車那特殊的低沉轟鳴，並轉眼消失在密密麻麻的樓宇之間。身後留下一串幸存守衛的盲目射擊聲。
不久煙霧散去，封鎖線的哨卡已經被炸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焦黑的缺口處，殘破的各種雜物呈放射狀散落，埋伏的守衛們和周圍的平民倒下一大片，很多沒死的家夥正在痛苦的呻吟，殘餘的幾個沒有受傷的士兵在現場一臉茫然的瞎忙著。
很多人都沒有能等到救援的人出現，就已經流血死亡。而周圍幸運的平民則習慣的麻木看著一切，因為平時的黑幫大火並，也隻比這個稍好一點。
在關卡附近靠後的另一座大樓中，一個焦急地矮胖少尉軍官正迅速把前麵發生的一切通報後麵的關卡：“警報，春田少尉！有一輛哈雷機車載著兩個全副武裝的魔獸軍人強行衝過了豐島區東麵A004哨位第一關卡，造成大量傷亡！請迅速攔截！對方應該是偵測者，但極其危險，建議擊斃！”
死了人不怕，大東京地區什麽都不多，就是人多。現在不比戰前，人命現在不值錢了。但是讓敵人衝進來的責任就大了，更可能影響到他錢途的根本利益。因此這個新任少尉內心惶恐焦急。
“什麽？入侵的哈雷機車！放心，我們已經發現它了，我們將在寬敞的六義園附近圍殲它！”接電話的少尉軍官很高大，他看著自己的電子地圖上的紅點，以及旁邊沿路攝像頭拍攝的哈雷機車鏡頭，得意地回答。作為正規軍的少尉，他對這些才轉入正規軍的後備軍官總有一種優越感。再說目標隻是一輛重型機車罷了。一顆炮彈，甚至一顆子彈就能解決，“這些後備軍小題大做，真是草包！”
他沒有再上報。雖然他隻是普通的步兵師少尉，比起裝甲師、機動旅、皇家營是大大不如。但是手下有300正規軍，100台鬼影戰鬥機器人，以及炮灰的1000後備軍。手中的各型裝備種類齊全，器械精良，天上、地下、遠的、近的各種裝甲目標都可以攻擊。已經是一個營的規模，可以消滅同類的後備軍5、6個營不成問題。因此他並沒有大動，隻是布置了監控，並迅速組織手下的精銳兵力布置圍堵。
此時城內已經戒嚴，行人、車輛很少，那輛機車隻要駛進他的負責區域就很容易發現，“哼，到了我這裏，可沒那麽容易溜掉！”
但是作為連成一片的偵測體係，闖入的哈雷機車警報依然出現在了東京防禦司令部的情管係統中，並迅速對闖入者的麵部特征進行掃描對比。幾分鍾後，忙碌的情報檔案中心，一份打印著浩清晰頭像的對比報告，出現在了大批的自動打印文件中，裏麵記載的正是浩一直以來在華國的公開信息。
……
浩利用最少的腦波勾起了本就暗懷不滿的前黑幫份子的凶殘本性，對方果然沒有令他失望的解決掉了那個討厭的狙擊手。這樣他就不用再分神考慮這個家夥的遠程射擊。
但是他顯然小看了城中這些家夥。這裏聚集了大軍，並在裝備到個人的通信係統聯絡下，防範非常及時嚴密。很快進入城區的他就再次感到了多處被狙擊手瞄準的危險，而且不少使用還是反裝甲武器。
可這些家夥都還沒有開火，浩就帶著雪風已經晃動開鎖定，重新前進。一路上不管明卡暗哨的警告、阻撓，毫不停留的一直衝過去，衝向腦波感應到的強磁幹擾源的方向。隻留下身後一串劈裏啪啦的清脆爆豆聲，仿佛是歡送他的鞭炮。
不過走了幾公裏當前麵的路越來越寬，障礙越來越少，連偶爾的行人也沒有時，那些可以長時間鎖定自己的武器居然還是沒有開火，而不少智能機械的電子波動也圍向了自己。
陽光下本該喧鬧沸騰的巨大城市卻空蕩蕩的，充滿陰鬱詭異，整個形勢陡然變得更加險惡。浩終於感到一絲陰謀的味道，但他已經深入狼窩，毫無退路。
“浩哥哥，我相信你！”雪風感覺到了浩強健身體裏傳來的緊張，不由發出腦波安慰道。
同時她警惕的雙眼也瞄向四周。她知道自己看到的東西，浩也能通過腦波看到，此時兩人如同聯機的電腦監視器。
浩一抬光頭，眉頭微皺，感覺著身後雪風的緊緊依靠，心中流過一絲溫柔，但是更燃起一片豪情！
“個崩崩，老子就是來硬碰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