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殺戮的瘋子
“還想繼續消耗我嗎？對了，你的機體太脆弱，打不動我的逆金屬護甲，所以你選擇了逃避。多麽正確的選擇，可為什麽我會如此的氣憤？”機甲內，但丁單手緊抓著自己的麵容，以不至於猙獰的表情撕裂了他皮膚，你是亞萊的鬥神！亞萊的救國英雄！亞萊的最強鬥神！
你可以死！可以敗！卻絕對不能逃！”
銀白的狼再次發動，機體前傾近乎與地麵平行，速度快到在空氣中都拖出了白色的光暈。
還是和剛才一樣的在恒星麵前跳起，還是一樣的由上抽下鐵鞭般的腿擊。
而這一次，凝傑卻無法後跳了，隻能更快的側身閃避。不過似乎還是慢了，狼金屬的腿壁擦過了恒星胸前的護甲，刮出了無數四濺的火花，如同光能刀具切割過一般。
狼的右腳再次落地，造成了比剛才更大的彈坑。可遠沒有結束，還沒收回機體的狼便用傾斜的姿勢旋轉起身軀，連貫揮舞起的左膝正麵攻向了恒星的腦袋。
避無可避，凝傑隻能抬起雙臂抵擋。相隔千年之後，凝傑終於又一次真正領略到了鬥神的力道。
強偌全鋼鐵架構起的恒星，也是連退出了十幾步，滑行到了八十米開外。
恒星的機甲內，係統已經開始了報警。即便凝傑努力卸去了大部分的衝擊，直接接受攻擊的右手手掌卻還是爛掉了，細小的零件劈裏啪啦的落著。
單衡量力道，凝傑知道麵前的狼已經超越了冰魄鬥神龍的級別。
“但丁，我們似乎有認識上的差別？”通訊的畫麵還是連接的狀態，凝傑手握著操縱杆的笑了起來，“我從沒承認過自己是什麽鬥神？所有的名稱都是你們給我加上去的……
你所說的什麽鬥神的尊嚴我無法體會，也無法明白你的憤怒。
在戰場上，我隻會思考兩件事情，一，活命。二，在保證‘一’的前提下，殺敵。”
意外的，恒星先動了，竟主動衝向了堅固的狼。
不懂逃避，但丁的防禦也是進攻，未退半步卻原地轉身直踢而去，如同刺出的長矛。
而本該被貫穿的恒星卻不在那裏，配合著但丁的腿擊，恒星用最輕微的姿態躍起，在半空中輕鬆回轉的便避開了致命的攻擊，也是在同時，恒星卻已來到了狼的身前。
“反正都爛掉了，也沒關係啦！”恒星旋轉身體甩動起的右拳狠狠擊中了狼的腦袋。
眾人隻見恒星整條右臂爆裂扭曲，破裂的能量軟管向天空噴射著漫天的鮮紅**，如同戰士灑出的熱血。
至於狼卻隻是被震得倒退出了兩步，就連但丁機艙內的全息畫麵都沒有晃動過分毫。
“那個白癡為什麽主動進攻？”安妮又一次撥通了吳能的電話，“喂！你告訴他了嗎？隻要撐過五分鍾就贏了。”
“額？我忘記說了！晚了，這小子是真的以為要打敗狼才能贏了！”吳能也驚慌起來。
時間在用度日如年的模式流逝著，看台上的觀眾歡呼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再沒有任何人呼喊。
大家都在凝視著場中決鬥的兩位，原先設定的五分鍾早已過去，可是滿身鮮紅**的狼與滿身傷痕的恒星都沒有停止的跡象。
恒星的右手已經失去了驅動力，像殘廢般的懸掛在機體上，滴落著鮮紅的能量**。
它的右眼也破裂了，腦袋在躲避狼一記直腿的時候被削去了四分之一，胸前的護甲扭曲成了揉過的紙片般，全身四處都在泄露著能量液，四處也在飛濺著火星。
“太厲害了……這樣還能站著？”安妮不住地驚歎。
“所有最致命的攻擊‘他’都躲過了，即便機體脆弱，他卻最大限度的保存了戰力。”娜娜同樣也在驚歎。
“更可怕的是，他就是用這脆弱的機體對狼發動了三十次的攻擊，用那條一開始就爛掉的右臂，三十次全中狼的頭部。放眼宇宙，估計也沒多少人可以辦到這樣的事情吧？”哈姆特腦袋中浮現出了一個人的影像。
“已經十三分鍾了，我們的賭……”安妮想結束了。
“噓，賭已經不重要的了，讓我繼續看下去，這場神與神的對決。”哈姆特的一句話，卻已承認了凝傑與但丁同等的地位。
“放棄吧……你輸了。”通訊的視頻中，但丁低垂著頭，即便他已勝利，可看不出他有任何高興的神情。
“輸？不，我不會輸。”凝傑慘淡地笑著，“從踏上機甲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我不會輸，我的輸便是死。
現在我還在呼吸，所以我還沒輸！”
機身太笨重了，束縛了凝傑的手腳，於是，凝傑用恒星的左手扯下了自己的右臂。
腦袋也不需要了，於是凝傑又一手揪下了自己的頭顱。
看著鮮紅能量液四濺的場麵，許多現場的觀眾忍不住的吐了。而轉播的電視也打出了少兒不宜的條幅，關閉了頻道。
沒有了頭顱也就看不見了，沒關係，凝傑已經撕扯掉了胸前的護甲，將駕駛艙完全暴露在了外部，用肉眼正視著自己的對手。
“怎樣？這下寬敞多了！我們繼續！”獰笑的凝傑駕駛著殘缺不全的恒星又衝了上去。
“怪物！”但丁的狼同樣撲了出去。
vip看台上，哈姆特愣住了，不過刹那後他又笑了起來，“果然是凝傑！那種不要命的打法，全宇宙估計也隻有他辦得到了吧！”
“安妮小姐……你知道為什麽凝傑會被稱為亞萊最強的鬥神嗎？”娜娜在此刻低下了頭去，“並不是因為凝傑戰勝了號稱最強的明郎，而是因為他隻要還能呼吸，敵人還活著，他便會不停的打下去。
沒有了手臂，沒有了腿腳，沒有了同伴，沒有了所愛，沒有了痛覺，他依舊能戰……”
交匯隻在刹那，比最初的半秒更快。狼在奔跑中急停，旋轉的直踢更準，筆直衝擊向恒星的腰部。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卸下了眾多包袱的恒星更輕了。如燕子般躍起的恒星竟落在了他踢出的小腿之上。
再也沒有了任何的隱藏，從全息屏幕上但丁清楚看見了凝傑那張猙獰的笑臉。
“躺下吧……狼。”通訊中，但丁聽到了凝傑那輕柔如安眠曲的聲音。恒星借力從狼的腿上躍起，在空中一個空翻的垂直落下，合並的雙足正踩在了狼的腦袋上。
“轟隆”一聲巨響從未敗過的狼倒在了地球的大地之上。
但丁麵前的全息屏幕變成了一片跳動的雪花，他知道，凝傑不斷攻擊自己頭部的最終效果顯現出來了。
哪怕鬥神機甲全身都為逆金屬製造，惟有眼部不能，捕捉動向的眼睛在連續的近距離衝擊下破裂了。
哪怕此刻但丁隻要一個按鈕，備用的攝像頭馬上便能恢複狼的戰力，可但丁卻已沒力氣在去碰那個按鈕了。
堂堂的鋼鐵鬥神，即便隻有05的輸出功率，但這也不是輸給那麽落後機甲手裏的借口。
此刻，但丁終於明白了，最強鬥神說得並非凝傑和蛇的組合，而是凝傑本身。
不管凝傑身在何樣的機甲裏，他始終是最強的鬥神。
眼前一片雪花的但丁耳邊突然傳來了雷鳴般的掌聲，這是觀眾送給凝傑的禮物。
可是，屹立在倒下的狼身前，凝傑卻沒有要停止的跡象。
突然，但丁隻覺得自己的機體被拖動了一下，然後輔助係統便高聲報警起來。
提示的事項讓但丁驚慌的重新恢複了視野，隻見全晰屏幕上，凝傑竟扯下了狼身後漆黑的巨大劍柄。
“凝傑，你想幹什麽？那是我的宏武係統！”但丁用擴音係統高喊著。
“我知道，借用下而已。”駕駛艙內，凝傑瘋狂的敲擊起了鍵盤。
“他在幹什麽？”安妮看不明白。
“侵蝕……他想侵蝕狼的宏武係統？”娜娜甚至站起了身來。
沒可能的，這是但丁腦袋裏回想的話，畢竟自己的宏武係統驅動源為堅強，而凝傑的驅動源為憤怒，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根本天差地別。
可但丁依舊沒想到的是，人這種動物永遠不會隻有一種情緒。哪怕凝傑的“堅強”不至於使手中的物品達到三維次解放的地步，但得到宏武承認他堅強的級別還是夠的。
凝傑揮舞的劍柄直指向了vip的看台，頃刻間巨大的劍柄前無中生有的變化出了一把巨型的漆黑長劍。
“‘尊嚴’，我的‘尊嚴’，你居然在他人的手中啟動了？”無力的靠在了駕駛座上，但丁落下了藍色的淚。
長達三十米的劍刃寬達五米，厚半米，如果換算成人的體格，這也是把能在戰場上斬馬的巨型兵器。
“尊嚴”的鋒利劍頭直指向了看台上的哈姆特，近到了他隻要抬手便能摸到這冰冷的利器了。
“出事了！疏散！”安妮撥通安保的電話，早就準備就緒的士兵衝進了競技場，開始了高速疏散起了觀眾。
一時間混亂的場麵有無法收拾了，離去前，靈珊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向那劍指蟲星大祭師的身影。
“安妮小姐，告訴你一個小秘密，你知道我們當初為什麽非要冰封凝傑真正的原因嗎？”哈姆特在利劍前笑了，“因為凝傑這家夥就是一個殺戮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