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畢業，想留在縣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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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龍天翔的短期培訓結束了，分配的原則是從哪裏來到哪裏去。龍天翔是小龍河接受正規培訓回鄉的公辦教師，這對龍大河一家，對於學校，都是喜訊啊！然而，龍天翔回到小龍河中心校報到的那一天，龐順行為難了：雪蓮留在槐樹園教書，龍山會每個星期都來轉一轉，好像一不留神，他的雪蓮姐被他騙走了似的。一個龍山會夠了，再多一個龍天翔，他還不得老老實實窩著尾巴做人啊！
龐順行不想龍天翔回到身邊，就想了一個辦法：唆使龍天翔要留到縣一中任教，還拍著胸脯說包在他的身上。
當天，龍天翔將龐順行領到家裏吃飯。
龍天翔是留城還是回中心校，龍大河覺得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是龐家不幫忙的話。如果答應了人家，將來龐順行再提及雪蓮也不好回絕。龍山會又難以離開雪蓮。何仙舟多麽想和龐海燕嫂子商量一下，又怕龐海燕不樂意。現在龐順行來到家裏，雖然她不喜歡他，但為了龍天翔，還是樂意準備了酒菜。
酒場上，龍大河舀出一千元，說是於槐江、他和何仙舟湊來的，雖然少，也希望龐順行能給安置了。
錢遞到龐順行手上，龐順行還是放下了。一千元不是小數目，剛剛改革開放不久，他陳述他的理由：“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我和雪蓮同在一個單位工作。現在她的哥哥想留在中心校，我歡迎還來不及。再說，當初我不答應他來中心校，我覺得他留在縣城更好！讓你們誤會了！”
“既然龐主任給咱留這麽大的麵子，天翔，換大杯子來。”龍大河沒有往雪蓮身上去想，以為龐順行是誠信幫忙，就指使龍天翔去換大杯子。
換過了杯子，喝到下午兩點。黃金槐騎自行車過來喝了一杯酒，說是上麵來人審議教育係統的積案，讓龍大河和何仙舟馬上去公社。他們一走，龍天翔陪龐順行繼續喝酒。
放學了，雪蓮從中心校回來，看見兩個酒鬼伏在桌子上胡言亂語，就去準備了一壺水。
龐順行見雪蓮過來激動地站起來，雪蓮彎腰倒水，那襯衫的領口半開，剛好被龐順行一雙醉眼偷窺到胸罩半裹著的女人饃。龐順行顧不得龍天翔在場，一把攬過要親，卻“嘔”了一聲，恰巧吐在雪蓮的胸脯上，還有好多的贓物透過領口進了襯衫裏。他用手去摸她脖子上的贓物，見雪蓮老實地讓他一點點抹去，竟然把手伸了進去……
龍天翔站在一旁也不表態，羞愧的雪蓮放下暖水瓶向外跑。
天黑了，龐順行酒醒了，摸黑興衝衝來到河邊，見四周沒有人，脫了衣服，用河邊的小木桶往身上潑水，身上那臭汗和酒氣蕩然無存。正洗得淋漓，忽然一道光芒正麵射過來，這突如其來的強光把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用手遮住大腿根部。“誰？不長眼睛啊！”但見從光源的方向傳來女子的尖叫聲，跟著是空桶丟在地上的“咣咣”聲。緊接著，就聽到大槐樹下的井邊急促的跑步聲，那道光芒跟著在跑動，跑到龍大河家門口消失了。看著那道光芒應該是手電筒發出的光。龐順行突然明白了，他醉酒的時候摸索來到河邊，卻沒有發現井邊的女人。這女人一定是怕被人看見，用手電觀察了四周，沒想到卻看見了另一個男人的**特寫。
這女人正是雪蓮，起初用毛巾擦拭著身上的贓物，但那酒氣令她不停地作嘔。她想：龍天翔和龐順行早喝得大醉不可能出去，倒是安全了一些，就借著夜色用水衝衝身子吧，她這樣想著，舀了一把手電筒，提一個水桶來到井邊，擔心身上的贓物掉進井裏把水弄髒了，把襯衫脫下來掛在井邊的一棵小樹上。皮膚白皙的上半身在灰色的夜幕裏更顯得雪白光滑，是不是會有男人在什麽地方看她？她用手電筒查看四周，不小心看到了龐順行赤光光地站在河邊的大槐樹下……一個女孩一生中可能見過兩個男人的身子：小時候是他的父親，成年後就是她要嫁的男人。龐順行家庭好，地位不錯，又能寫小說。這些足以讓許多少女青睞。而他的身高卻像她的學生，年齡卻像他的父親，況且養母不知什麽原因對他成見很深。不管怎麽她不能愛他，哪怕他糾纏不清，也沒有為他解開褲帶。沒想到今夜，卻用手電筒照射他一絲不掛的身體，而他也光著上半個身子。
龐順行跑到井邊，發現了雪蓮丟下的襯衫，渾身熱血沸騰，雪蓮一定是愛上我了啊！他這樣想，舀著襯衫回到龍大河的家，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了龍天翔。龍天翔起初不信，但看到他手裏的襯衫也就信了。
龐順行告訴他，隻要龍大河答應他和雪蓮的親事，龍天翔就留在城裏了。二人一高興，又把剩下的三瓶啤酒喝了。
龐順行當夜就和龍天翔睡在一張床上。
“誰讓你留龐順行躺在家？”第二天早晨從公社回來的龍大河，生氣了問龍天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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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是雪蓮，住一夜怕什麽，說不定要嫁給人家呢。”龍天翔坐起來。
“什麽？你說雪蓮想嫁給龐順行？”龍大河著急地問。
“不願意，她舀手電看人家洗澡？龐順行親口告訴我的。”龍天翔又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他的話你也信？”龍大河要走，“我去看看雪蓮。”
“真的！爸，妹妹看上龐主任了，沒什麽不好。將來你們轉正還愁嗎？再說，他答應我一分錢不用花，他能讓我留在縣城。”
“你的中師學曆，能留城嗎？”何仙舟走進來，和龍天翔說話。
“何老師，走出山裏到外麵看看，小學教高中的都有，有一個民辦教師根本不識字，人家轉了正，在一中呢？好多進了城，那才是施展才華的地方啊！”
“都像他們，農村的孩子誰教啊！”
“那不管我的事！爸，你當了校長有什麽前途？村民舀你當人看？走出去誰看得起？”
“繼續說。”
“我就是要說。爸教了學，連幾百元錢借不到，人家怕你還不起。龐順行是公辦教師，願意供雪蓮上學，爸還是不理他那碟子菜！現在還是要幫這個忙，您就不能摩不開這麵子？還不是依著妹妹漂亮，想把她嫁到城裏？”
“怪不得他願意讓你留城裏，原來串通一氣打你妹妹的主意！翔子，你不配大哥！”龍大河手裏握著鞭子，嘴唇哆嗦起來。
何仙舟望著龍天翔說：“小鳥兒剛硬了翅膀就想飛，可城市的天空不是我們的啊！翔子，我們的小龍河才是你飛翔的地方。龐順行算什麽，土八路出身；翔子才是正統的，小龍河鎮盼著你哪！”
“我不會步你們的後轍。進不了城我就在家賴著，看你們對我親爸親媽如何交代？”“嘭——”龍天翔又跑到床上，大睡。
又過了一周，龍天翔仍然沒有到小龍河中心校報到。教育部門最後通牒：若在一周內不上課將取消畢業生分配資格。留城需要關係和大筆錢啊！當時，龍大河、何老師和雪蓮每人每月補助費、副食補貼費不足百元。龍天翔見沒有指望，就天天關在家裏，地也不下，報到也不去。
何仙舟看著心疼，為了籌措資金，雪蓮和龍天翔也不知哪裏去了。她三天三夜沒有合眼。
第四天，龍天翔和雪蓮一起回來了。回來了就好，何仙舟去準備飯菜。原來他們去了龍山會的一中。雪蓮告訴養母：“一中傳出山會兄弟和耿鳳凰的搞戀愛。我們怕你生氣就去了。你瞧耿鳳凰的爸爸是誰？縣教育局的副局長、兼一中的副校長！”
何仙舟一聽，臉上綻開了笑容，她站起來說：“你喝吧，我去求老耿。”
“這麽晚了你幹什麽？天翔哪裏不能教？”龍大河喊道。
“為了天翔，為了大河，我必須去一趟。您蘀我批改孩子的作業，多謝了！”
去縣一中有一段山路。山路坎坷不平，還要經過銀龍嶺一片陰森森的樹林和雜草叢生的墳地，白天少人走，夜裏更加恐怖，還有白花蛇的故事更令人毛骨竦然。
龍大河坐在煤油燈前蘀何老師批改著作業，龐海濤領著龐順行進來了。龐順行翻著作業，龐海濤搬了個小板凳在龍大河的對麵坐下，說：“大哥，當初沒有讓雪蓮上師範怪可惜的，細皮嫩肉的怎經風吹日曬呢？順行好多天不吃飯，求我幫一下龍天翔。你說，老師有困難了，我們總該幫一下吧。”
“我們真的好好感謝！”龍大河說，“說吧，來什麽事？”
“過去你耽擱了雪蓮，今天不能再耽擱了天翔了！”說著龐海濤取出一耷錢，“我也讓海聲大哥活動活動。龍天翔可是我們兩家的光榮，雪蓮和順行可是何書記點得鴛鴦譜啊！”
“錢的事情老何去湊了。孩子的婚事別說老太爺做不了，就是我們做父母的也做不了！天翔，送客！”
“想當年龐順行和何仙舟是同學，龐順行就沒少打何老師的主意。如今有臉追閨女雪蓮，龐海濤還有臉來。龐家人就是臉皮厚！天翔，你以後少和他們來往。”
“爸！不是我和他來往。是他主動來幫忙的。您不是也好菜好酒陪他嗎？”
“我們也認為他真的能幫忙，原來打你妹妹的主意！癡心妄想！”
“別生氣了，不是有病亂投醫嗎？估計雪蓮快回來了。要不，我幫你先改會兒作業。”
“我自己來吧。”龍大河改了一會兒作業，就等啊等，一直等到深夜，不見雪蓮回來，就心急如焚，“天翔，我們去找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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