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農民工子弟學校（二）
打開窗，讓外麵的風吹進來，耿鳳凰從痛苦中又一次回到現實中，她坐在電腦桌上，打開了視頻，兩手交叉著放在腦後，等著他的出現好看的小說。≧≦
屏幕上慢慢顯示出一張帥氣的娃娃臉，她熟練地敲擊著鍵盤：
“龐順行，你一直不是我喜歡的男人，但我卻無法剪斷與你的依托和所求。人才濟濟，那麽多的本科、專科生找不到稱心的專業，何況我一個民辦高校畢業生呢！沒有了你的幫助，鳳凰小學也不會遠近有名。我替黃校長，替龍山會，替全校的孩子們感激你，將一生難忘。但這一些是你我之間的一筆交易。從今天起，我要靠自身的努力實現價值。我不想沉淪，我還年輕，還需要幸福和歡樂。”
“你不再陪龍山會再走一程？”龐順行直接提到了她對龍山會的依戀。
“有黨委您的支持，龐海聲的幫助，還有不明真相寄來的善款。鳳凰子弟學校已經不再是貧窮、落後、偏僻的學校了。黃校長回來了，天翔哥也給分配了一個教師。≧≦不久的將來，龍山會也將踏上公辦教師的渡輪。我在這已經沒有多大的價值。”
“你打算離開這兒？”龐順行慘然地一笑。
“嗯！”
“去哪？”
“縣職業學校不是被查封了嗎？我想去那裏好看的小說。”
“教室、賓館、印刷廠都封了。教師都走了，龐仙薈回到了子弟學校。學生們走了！你回去幹什麽？”他認為她一刻也離不開他，正像魚兒離不開水，瓜兒離開不秧兒。正因為她離不開他，才可能永遠成為他的性奴。
“辦一所小學。”她毫不含糊地回答。
“還辦學校啊！當初，你要是聽我的，現在早就大幹部了。你不見多少漂亮的年輕的女子當幹部，三十左右就是縣區級幹部了。這幾年的大好青春，你白白浪費掉了。現在又想起，而且要回農村辦學啊！你這是為了什麽？”
“我對不起那裏的領導、老師、同學們，但我不能對不起自己。≧≦希望你能理解。”
“那我再找一下四叔，主權由龐仙薈和你共同管理。”
“沒有必要了，我報答不起。”
“這一次，不需要你任何回報。”
“不需要和你上床？不需要擁抱，親吻和撫摸，連碰一下都不需要。”
“放心吧。什麽也不需要了。”
“為什麽？”
“算是對你的青春的補償吧。”
耿鳳凰望著龐順行淚水滾落在他的娃娃臉上，她無法理解，這個像孩子的男人怎樣控製了她的愛情。≧≦她的和靈魂的每一次痛疼，可以幫助一名失學少年兒童，當了他的情人，拯救了一所學校。得到了一所學校，他還會糾纏嗎？他甘願放棄嗎？耿鳳凰流淚了，“我隻能到這兒了，我把青春給你了。如果你願意，我永遠把你當作哥哥。”
“但你必須認我這個哥哥，必須接受我的幫助，那麽我不會再碰你全文字小說。”
果然，從那天起龐順行實現了自己的諾言，一直在幫她謀劃辦校的事情，但沒有再騷擾她。耿鳳凰的生活漸漸恢複了平靜，慢慢變得開朗樂觀起來，準備將農民子弟學校商人所用的房子全部租賃下來。
等龍山會去和那些商人商討，他傻了：子弟學校的賓館大樓和部分教學樓是龐海濤以龍城縣教育局的名義出租的。僅剩下的是幾十間起脊的瓦房，那裏曾是耿鳳凰最初來打工的印刷廠和教師的宿舍。龍山會便在這瓦房裏招收了第一個班級。由於還是“黑戶”，一些老師不願來教書，家長也不願送學生來讀書。
辦公條件非常艱苦，用得是全省統一的義務教材，開設了基礎科目，又將龐仙薈淘汰下來的電腦拉來，找人修修，增設信息教育課，有正規的課程表，上課用電鈴，放學排隊走。≧≦也倒像一所學校的樣子，於是有些離退休的老師願意加盟，就有了六年一貫製的六個班級的教學。老教師為她的辦學精神所感動，都為她出點子，現有的條件，降低收費標準。他們願意三個月內暫不領工資。
龍山會又一次到各教室轉了一圈。多數教室需要吊頂棚，水泥地麵上還有不少窟窿，微機室裏那幾台電腦遠遠不能滿足上機的需要。這些都需要投資，需要從收費裏解決。然而為了學生，他隻好將學校的收費和農村的差不多，別說城裏的私立學校，就是公辦小學的實驗班之類的收費也遠遠高出這所小學的收費。這對於進城打工的農民來說，無疑是破天荒的善舉；對於孩子而言，隨父母來到這座城市，有書可讀很高興的事情。
幾個月過去，打工子弟蜂擁而至，超收人數遠遠超出原計劃。由於受校舍和師資力量的限製，學校容不下更多的子弟，超出教育部門規定的人數，不得不將後來的打工子弟拒之門外。
“夥食費每天6元，每月共是120元，聘請老師的講課費是每節5元，每月共320元，剩下的300元是水電費。≧≦”這樣的收費前些年還能維持，但由於計劃生育，孩子越來越少，公辦學校招收的學生人數隨之減少，虧多少，靠募捐補多少，龍山會一筆一筆地算著，不知算過多少次，最終得出結論“賺不了錢全文字小說。”多招一名學生，多一份責任，就多一個學生的虧損。這是學校控製人數的主要理由。
龍山會辦學校的消息不脛而走，龍天昊百忙中寄來專函，並撥付部分資金。在他的帶動下，生在小龍河、曾在小龍河生活過、工作過的各級領導伸出熱情之手，省城的龍天虹及時采訪、報道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某些領導、企業家紛紛捐款、捐物。學校越辦越興旺，但是始終懸在龍山會心頭的一把利劍：“不出事快要出事了，一旦失去政府、社會捐助，資金成了問題，她的責任就大了。”
八國聯軍進北京時，慈禧太後帶著光緒向西安逃串，是這個“偉大”的人物用她的美貌與八國聯軍周旋，慈禧母子才得意“勝利”回潮。二千多年前的龍槐公以跪求乞討的方式籌集資金辦學。可惜開國之初，電影《龍槐公傳》和小說《杏壇采花道》都無緣欣賞；《杏壇采花道》的原版還沒有找到全部在那個歲月的初期就受到批判。這些過眼煙雲而難以評說，而如今出現一個像耿鳳凰這樣一個周一至周五是天使，周末是魔鬼的的人物卻令人心寒。
故事的發展一切在龍山會的擔心之中，一天傍晚耿鳳凰接到了一個中年男子的電話，“為什麽不接受我的資助？”
“你的好意我領了，但我們確實不能接你的錢！”
“甚至不熟悉的領導、老板的資助，你來者不拒，為什麽不接我的？燙手啊！”
“資助是你的權利，但是否接受是我的自由。”
“什麽意思？別裝了？我知道你急用錢，我也很想你……”他仍想和耿鳳凰做一筆交易，說他的車子已經停在辦公室門口。
“龐順行，我告訴你！你要守信你的諾言。你出爾反爾，你是不是個男人？”
“你別來玩凶的？當初你怎樣救了黑龍嶺小學？又怎樣有了這所學校的管理權，你怎麽得的？我將你幾次去黨委的照片傳播在網上？你覺得你現在翅膀硬了不是？你在非法辦學好看的小說！子弟學校早查封了！要不是我暗裏幫忙，他們早讓你停辦了，你信不信？”
“……”耿鳳凰沉默了。
“你不來是不是？你好好想想，為了你的前途，為了學校的前途，我今晚在老地方等你。”
龐順行走了，耿鳳凰也沒有去赴約。
不久學校“非法辦校”謠言四起，關於美女教師的緋聞也傳遍了龍城縣。在這種情況之下，多數孩子抽走了資金紛紛轉學，一些大學未分配來這裏的青年老師走了，當初，龍山會的同學為了支持他的事業，放棄了公立學校的位子被他“請”來。現在也堅持不住了，擔心學校一旦跨了，回到公辦學校去連身份都變了，那個鐵飯碗還保住嗎？最後一個同學也走了。隻剩下轉正無望被各街道、鄉鎮“介紹”到這兒的民辦教師們。
龍山會看著這些同甘苦共命運的民辦教師，淚如泉湧，在一次教師會議上說，一位老民師問我，為什麽還要辦下去？今天告訴大家，我隻是想讓世人知道，是民辦教師擔當起農村教育的半壁江山。近幾年，進城打工的交不起民辦學校高昂學費、公立學校無關係進不去，所以說，民辦教師又支撐起進城農民工子女教育的天空。當我看到孩子受苦比自己吃苦還難受，不希望這些孩子因為貧困而荒廢學業，不想重演悲劇。這麽有才華的孩子不能不上學。因為我也是普通的民辦教師啊！
會後，龍山會到教師宿舍和老師談心。當問到他為什麽不辭職？這位上了年紀的民辦教師衝動地說，讓他到社會怎樣闖蕩啊？
龍山會含淚告別。之後她瞞著母親，取走了母親為她將來辦婚事的所有積蓄，來到學校，可那位老老師不收，在耿鳳凰的堅持下，留下了200元。這在其他私立學校，自願離開的別說多給工資，就是應該給的那一部分恐怕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