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讓給誰
無論如何最終小五到底是沒有傷害書音的性命，雖說受了些小傷但是對於皮糙肉厚的書音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對她來說相比較受傷來講更讓她崩潰的是顏麵丟失。
她自認為這件事過後在老大他們麵前就再無威嚴了，我們沒人應話，任由她在一旁黯然神傷心裏頭自己清楚，她從來都隻是用大嗓門來震懾大家，和威嚴扯不上半點關係。
回到房間，我左右轉了一圈無論如何都呆不住，想了想這件事受傷害的是書音，如果我不告訴她是不是太自私了？不能因為自己想著息事寧人而拿別人受傷的事情來賣人情吧？但當我腳踏出房門的瞬間又擔心萬一說出來這件事，按照書音的脾氣一定會去找小五理論，一來二去的原本小五和書音之間也沒多大矛盾，相互都不至於要對方性命，但是一旦這件事捅了出來那麽結果會鬧成什麽樣就不得而知了。
正猶豫間，剛巧陳洺和高羽一起回來了，見我在門前滿臉糾結，陳洺問：“怎麽了？”
經過之前那一出，高羽再不主動開口招惹著跟我說話，剛巧陳洺也問了，他幹脆抱著胳膊饒有興趣的站在一邊看著我。
看了他倆一眼，我心裏琢磨著跟他倆說說應該沒啥關係，畢竟這倆人都不是多管閑事的人，更加不會大嘴巴的到處去說。
這麽想著我直接將他倆拽進了屋裏，關好門後，我才將剛剛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說了出來。
當然...把那些讓人麵紅耳赤的畫麵給忽略了。
聽完我的話，高羽拖長聲音嗯了一聲，手指頭點著自己的胳膊想了一會後道：“所以...你是在猶豫現在到底該怎麽辦？”
“嗯。”我點頭。
“要不要聽聽我的意見？”
“要！當然要！不然幹嘛特地跟你們說這件事？”
“如果是我的話，會裝作不知道這件事。”
我疑惑：“為什麽？”
“一來你自己眼看著要遇到比這件事大上千百萬倍的麻煩，除非你心寬的看透了生死，不然還是不要再去操心這種芝麻綠豆大的事情了，別說沒死人就算是死人了，你又能怎麽樣？事情不是小五動手幹的，至於那個動手的人，他既然有這個能耐而且知道那麽多詳細的事情就隻能說明他是跟著我們來的那幾個人中的一個，你以為那些人真的那麽好動的？”
不得不說高羽分析的真的還挺有道理，點了點頭我道：“繼續說。”
“二來，你那個朋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等我們離開以後她早晚一個人，依我看還是少給她製造點敵人比較好。”
沒回答高羽的話，我想了一會，看向旁邊喝茶沒做聲的陳洺：“你呢...你怎麽想？”
聞言，陳洺看了我一眼，放下手裏的茶杯：“我也覺得不說最好。”
“原因呢?";
“和高羽說的差不多。”
既然高羽和陳洺全都這麽說，看樣子這樣決定是沒錯的。
點了點頭我道：“好吧，那就裝作不知道。”
高羽滿意的點頭：“很好，孺子可教。”
吃晚飯的時候，書音明顯還沒消氣，嘀嘀咕咕的還在說那件事。
一看旁邊的老大等人今天一天都沒少受氣，全都垂著腦袋不敢說話。
我在一旁為了不當莫名其妙的出氣筒也憋的一句話都不敢說。
等吃完飯準備跟陳洺回房間的時候，小五突然走了過來，看了一眼書音後轉向了我對我道：“有時間聊聊麽？”
聞言上一秒還在跟老大憤憤不平的書音止住了聲音。
她看向小五，卻沒說話。
我點頭：“好。”
“去外麵？”
“好。”
我們倆起身的時候，陳洺對我道：“我回去等你。”
我們兩個人來到甲板緩緩地朝著欄杆邊上走去。
今天有些風，小五鬆下來的長發被風吹的很美，我們倆走的很慢，我在等她開口。
“現在什麽心情？”
小五這句話問的很突然，如果沒偷聽到她跟那男的談話的話我應該聽不懂這個問題，但既然聽到了就明白她問的是什麽意思。
我搖頭，故意答不對題：“月光很美，但不如夕陽美，有些遺憾。”
“你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我笑，心道這小五也實在不聰明，她就不擔心我反問一句她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不想讓兩個人的談話環境陷入那麽尷尬的境地，我道：“既然無可奈何就隻有逆來順受，沒什麽感覺，麵對的多了，麻木了。”
“剛剛撿回來的性命又要沒了，就不覺得遺憾？”
我道：“如果什麽人能將生和死看的那麽簡單，用遺憾就可以來形容的話請一定介紹給我認識認識，看樣子你還是不太懂逆來順受的意思。”
小五抿了抿嘴：“陳洺怎麽辦？”
這個問題...應該就是今天小五找我出來談話最終的目的了，不得不說這也是我唯一沒有答案的問題。
關於爸媽，關於孩子，我都能理所當然的交托給陳洺，但是他呢？我該交給誰？
或許是從我表情就看出了答案，小五道：“我可以替你照顧他。”
緩了半天我才勉強笑著對小五問道：“這個時候跟我說這些是不是太殘忍了？應該還不到立遺言的時候吧？”
小五卻十分嚴肅沒有一丁點開玩笑的意思：“你知道我很認真。”
見她嚴肅我也收起了那難看的要死的笑臉，板著臉看向她：“陳洺需要誰在身邊照顧這點應該不是你說了算。”
“更不是你。”小五還擊的很快，看著我的眼神中沒有一絲一毫麵對將死之人的同情和心酸，滿滿的喋喋不休的鬥爭。
說實話，相比較之前那些事，她這個眼神讓我對她徹底失望。
小五接著開口：“我比你認識他晚這個沒有辦法，他心裏有你也是事實，但是何默，做人不能那麽過分，既然已經知道了自己接下來的路還非得拴著他做什麽？你就不曾想你走了以後他怎麽過？如果我是你的話一定不會那麽自私，起碼我會讓他先試著去適應別人。”
“好了！”實在聽不下去小五那一套讓人覺得荒誕的理論，似乎一切東西在她眼裏都能用幾斤幾兩甚至要或者不要來衡量，市儈現實的讓人作嘔。
我看著小五，絲毫不再掩飾眼神中的厭惡和反感：“你特地跑來跟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向我強調自己已經活不長了，起碼不可能活的比你長，所以勸我趁早識趣的把自己老公讓給肯定能活的比較長的你？小五，你幼稚不幼稚？你當是小孩子搶玩具呢？”
“就是！！”我的話剛說完，書音就突然從一旁的木箱子後麵衝了出來，我被嚇了一跳，完全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跑到那裏的。
但書音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突然出現嚇到了別人，掐著腰走到我身前對小五嘖嘖嘖了半天後罵道：“你說你也太不要臉了你，這個時候跟何默說這些你他媽還是不是人了？喜歡誰是你的權利這個老娘不稀罕管，也懶得搭理你，但你就不能多等兩天？何默還能擱這幾天？要我說你這女人就是農夫和蛇裏的毒蛇，人家何默好心好意的救下了你，一路上不嫌煩的帶著你保護著你，你倒好，逮著機會瞧人家老公有本事那是趕緊使勁渾身壞點子的勾引啊，勾引不成這會開始對人家救命恩人靈魂攻擊了？你讓我怎麽罵你好？老三那小子眼珠子裝褲襠裏了怎麽會看上你這個蛇蠍心腸的東西！”
書音的說話語速很快，那麽一大桶我隻捕捉到了一個重點，那就是...似乎書音也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我有些愣神的看著書音的背影......恍惚之間覺得，似乎身邊每一個人都沒有看上去那麽天真無邪，包括書音...如果她連這件事都知道，那麽...有沒有可能其實她也知道是誰對她下手傷的她？
那邊小五和書音很快就吵了起來，並不算激烈，但是你一言我一語的話都說的相當難聽。
我在一旁還陷在疑惑中，不明白怎麽大家似乎都知道這些事，就在這時候，陳洺遠遠地從船艙走了出來，他看到我出聲喊道：“何默，回來了。”
他一出現，那邊小五就停止了還擊，這樣一來書音也沒再開口，兩個人全都同時安靜了下來。
我看了她倆一眼，一邊應陳洺一邊朝著他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