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和老大的談話
話說到這裏我似乎終於有些明白小五的意思了，看著她的眼睛，她立即就有些閃躲，在腦子裏組織了一下語言我開口問：“小五，你是擔心陳洺找到我以後，或者我見到陳洺以後，我們會把你丟下，又留你自己一個人，所以你才會不想告訴陳洺我在那裏的事情？”
被我盯視的時候，小五的表情看上去驚慌極了，而在聽完我的話之後臉上卻立即露出了愕然的神情，她似乎對我的話有些驚訝，愣了好一會她才點頭，有些結巴的道：“對...對不起，我太自私了。”
聞言，我笑了笑，抓住小五的手道：“小五，我知道你很害怕，很沒有安全感，但我們都一起走了那麽久怎麽還不信任我呢？不要道歉了，如果我是你的話一定也會很擔心，畢竟你也沒真的徹底帶著當時對我去向一無所知的陳洺離開，不是麽？你不用擔心陳洺知道這些，我不會說的。”
“可是...書音她們...”
“放心，書音她們也不會。”
聽了我的話，小五又看了我好幾眼，最後才微微鬆了口氣反手抓住了我的手：“謝謝你何默，我真的很後悔...當時...當時滿腦子就是想離開那個地方，你們當時去了張清雅家裏，我不知道你們什麽時候才會回來，而且陳洺他們當時的處境也很危險，我怕如果當時告訴他的話，他去找你反而會讓自己也陷入危險，所以...所以...”
“好了。”我輕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別說了，都過去了，今晚趕緊好好休息休息吧，明天我們有大把的時間呢。”
聞言，小五遠遠看了一眼站在房間門口等我的陳洺，眼神晃了晃，半天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看著小五離開的背影，我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緩緩收了起來。
小五...看在你曾經遭受的那些苦難的份上，我給你這次機會，希望你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
微微歎了口氣，我回身朝著陳洺走去，他仍舊站在門口等我，身形靜逸，待我走進後他伸手拉住了我。
衝陳洺咧嘴笑了下我道：“還好有小五，不然今天咱倆指不定能不能見到呢。”
聽了我的話，陳洺臉上立即閃過了一絲疑慮，像是有什麽事情不明白一樣，但是看到我對著他笑眯眯的臉，他很快眼底也升起了一絲笑意。
雖然不知道小五到底是怎麽和陳洺解釋我的去向的，但是以我對陳洺的了解，他驚慌失措了那麽久，現在突然找到我，就算他現在對小五和我之間的事情有什麽疑慮，就算他意識到了什麽，也絕對不會說出口的。
陳洺很聰明，在他麵前不可能瞞得住什麽事情
。
整夜無話，可能是趕路太累了，我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迷迷糊糊隻知道半夜醒來過一次陳洺並不在床上，估摸著可能是去了廁所，兩秒鍾後我再次熟睡了過去。
這一覺就直接睡到了天大亮，太陽光透過窗簾照了進來，暖洋洋的，陳洺在屋子裏的椅子上坐著，他在喝茶，我腦袋邊有一套幹淨的新衣服。
注意到我醒了，陳洺扭臉看過來：“睡的好麽？”
“好。”迷迷糊糊的揉著眼坐起身，盯著陳洺的臉進行早起時儀式性的神遊，等待大腦徹底清醒。
陳洺早就習慣了我早起的這個習慣，就坐在那裏任由我盯著他看。
兩分鍾後，大腦和身體各個器官終於徹底都蘇醒了過來，我把那床邊的幹淨衣服換上後美美的晃到陳洺旁邊剛準備坐下，陳洺就起身拉住了我的手：“去吃早飯。”
已經很久沒體驗過沉沉的睡上一覺醒來就有現成早飯吃的好日子，加上有陳洺在身邊，整個人整個神經都是柔軟的，不需要時時刻刻繃緊成一條線，隻覺得心情大好，看什麽都覺得美美的。
院子裏已經有人來來往往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刷牙洗臉後陳洺帶著我穿過院子到了昨晚上吃飯的地方，可能是來的比較晚了，廳裏隻有寥寥幾個人，包括睡眼惺忪的書音，老大坐在她旁邊阻止她迷迷糊糊的把油條往鼻孔裏送。
看到我和陳洺進來，老大揚了揚手：“何默，這邊。”
帶著陳洺走了過去，坐到他們旁邊，書音也不知怎麽的突然就精神了起來，瞪大眼睛盯著陳洺看。
直到陳洺把早飯都放到我旁邊，注意到她的視線，開口問了句：“你認識我是麽。”
書音才連連點頭，往日在我們旁邊那囂張跋扈動不動就把人罵的狗血淋頭的模樣全部消失不見：“認識認識，不過..你可能不知道我，當時在隊伍裏的時候，你來帶過一段時間訓練員，後來團長女兒死了沒多久你就走了，但是我們那一整屆的人都知道你，你是我們偶像！”
在書音提起團長女兒的時候我裝作不經意的扭頭看了眼陳洺，雖然他的表情看上去沒什麽變化，但是我們畢竟已經在一起那麽多年，他眼神中突然的錯愕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等書音喋喋不休的說完，陳洺隻是點頭嗯了一聲，再不開口。
等吃完早飯，粗眉毛突然火急火燎的來找陳洺，趁著陳洺離開的一小會功夫，書音湊近腦袋問我：“哎何默，昨晚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這小五不對勁啊，怎麽著她這幾天都跟陳洺在一塊，卻不帶著陳洺去找你？”
猜到書音一定會問我，我把昨晚就想好的說辭拿了出來：“小五當時是怕節外生枝，咱們不是沒有按時趕回去麽，陳洺他們畢竟是去綁架人家老大啊...目的達到了肯定趕緊撤啊，如果因為我導致了什麽後果怎麽辦？所以小五跟著陳洺先離開了
。”
“那為什麽她後來不和陳洺去找你？”
“大概是被這裏的事情耽擱了，畢竟那個庇護所也不是說進去就進去的，而且那幾天庇護所守衛那麽嚴，風口浪尖的也不好去找人不是？”
聽了我的話，書音點了點頭，可能還是有些地方想不通，但又覺得我說的有些道理，最後撓著腦袋嘀咕了一句：“現在見著了就好。”
陳洺和粗眉毛聊了挺久，我睡了太久不想吃過早飯還回屋躺著，見大門開了，就跑到外麵鐵絲網牆裏的樹下坐著，有幾個人在檢查周圍有沒有行屍遊蕩。
我靠在樹幹上舒適的避著眼睛。
沒多大會突然感覺身旁有人靠近的腳步聲，睜開眼睛，卻看到老大手裏拿著兩杯熱水坐到了我旁邊，他將其中一杯遞給了我。
看樣子他是有話想跟我說，接過那杯茶，我坐正了身子。
老大抿了兩口茶，對我道：“何默，有些話想跟你聊聊。”
我點頭：“嗯，你說。”
老大想了一會，對我開口，整個人看上去十分認真，和往日的他截然不同；“咱們這一路下來，雖說處的時間不長，但也不短了，你是個聰明人，很多事情其實我不說你自己也能看出來，也能猜到。”
“你指的是什麽？”
老大很幹脆，沒有任何拐彎抹角：“其實剛開始，我們有些威脅著你跟我們一起上路的意思，我們幾個加一起腦袋也沒你好使，你應該早就知道當時我們什麽目的...想從你身上套出什麽我們需要的消息，不說你也知道...近兩年那傳聞中長生不老的藥物被描述的栩栩如生，而陳洺則是跟那藥物最直接的息息相關的人，你也應該都習慣了，我想...靠近你的人中，有大半都可能抱著和我們一樣的目的，除非對方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畢竟...想要從陳洺那裏入手得到消息基本是不可能的，他那個人和鎖天一樣，完全就是個銅牆鐵壁。”
看的出來老大挺緊張地，語言組織的都有些混亂。
我是真沒想到他會突然跟我說這些，盯著老大看了半天我道：“為什麽突然說這些？”
“沒什麽，朋友之間的閑聊罷了，你隨便聽一聽好了，畢竟你自己猜測到的，和從我嘴裏說出來的意義不同。”
“那麽現在呢？”
“什麽？”老大看向我，有些疑惑。
“現在你們是抱著什麽樣的想法？我是說...我們在一起，你們拿著怎麽樣的態度？”
“和你一樣的態度，我們是朋友，也是夥伴，你可以不信，但我們幾個雖然智商不如你，再講義氣方麵肯定不比任何人差，那些飄渺的存在就算真的有也不可能和我們幾個有關係，我們也不想再去冒著各種危險去接觸那些東西，畢竟...能長生不老也不算是一件多麽好的事情，對吧？”
說實話，老大的話讓我十分感動...盯著老大看了半天，我咧嘴笑了出來：“謝謝你跟我說這些
。”
老大聞言撓了撓後腦勺：“謝什麽謝，隻是來到這裏看到了一些事，就算你做的選擇我並不認同，但畢竟是朋友，和你談談心也算是變著樣的安慰安慰你，你可千萬別以為我是因為巴結陳洺才來討好你的啊。”
我被老大最後的話給逗得笑出了聲：“好好好，有時間你還是替我巴結巴結書音吧，省的下回再哪裏惹著她把我罵的狗血淋頭的。”
刻意避開了老大前麵那句話...我理解他的意思。
他指的是小五...老大雖說往日跟在書音旁邊話不多，但是不代表他看不透一些事情，小五的事確實無論我怎麽替她遮掩都太牽強了點。
又聊了一會，老大起身離開之前對我道：“何默，雖然你的選擇我不認同，但是不得不說你做的沒錯...人都有犯錯的時候，如果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給別人一個機會，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