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電影公司的代表在《合拍片暫行管理條例》上簽完字,臉色難堪的離開了龍灣村村委會,等他們的人離開後,王小虎和趙剛兩人對視了一眼,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老王,想不到你板起臉來訓人還真有模有樣,不愧是當戲子的。”趙剛笑著說。
“你才是戲子呢,你們全家都是戲子。”王小虎笑完後歎了一口氣,“哎,說實話我真不想發火,隻是這幫人不知足,蹬鼻子上臉啊。”
趙剛點點頭說:“嗯,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還是那句話,這件事我堅決站在你的立場,不罵醒那幫家夥的話,他們還在這裏混曰子。”
“隻是這樣一來我徹底把國內的電影工作者得罪個幹淨嘍。”王小虎說完這句話,轉過頭對李漢維說:“阿維,剛才我可是聽到你在心裏罵我呢。”
“嘿嘿。”李漢維不好意思揪揪頭發說:“虎哥,我錯怪你了。”
“無所謂錯過不錯怪的。”王小虎拍拍他的肩膀說:“事情還沒有辦利索,等明天的時候你給他們道個歉,這事才算是圓滿結束。”
“啊?還要我道歉啊?憑啥啊?”李漢維脫口問道。
“你認為你就完全正確了?說白了這事還不是你挑起來的?”袁和平敲敲李漢維的頭說:“你也要為阿虎考慮考慮嘛,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別讓他為難。”
如果說一開始袁和平還對王小虎心存抱怨的話,當他站起來怒吼的時候,袁和平心中的怨氣徹底消失,與此同時他也想到了王小虎為什麽要這樣安排。
畢竟現在王小虎是《神話》劇組的總負責人,不僅要帶著協和這幫兄弟拍攝完電影,身上還肩負著幫忙改編大陸落後電影事業的擔子,而且這是雙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合作拍攝,如果這次出現任何差池的話,以後香港電影肯定要受到大陸市場的排擠。王小虎為了衝進大陸準備了五年之久,豈能因為這些小事壞了整體的計劃呢。
王小虎哈哈一笑,重重的在袁和平肩旁上拍了一下,道:“還是大眼了解我的良苦用心啊!”
李漢維訝然張了張嘴巴,很顯然,他現在聽的雲裏霧裏的,不明白這兩個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下午的事情很快在劇組中傳揚開來,協和電影公司這邊所有人聽到後士氣大振,虎哥果然還是那個護短的虎哥,即便是在大陸也不會讓他們吃虧。
打人最凶的那幾十個龍虎武師、員工很痛快的去自首,當天夜裏拿著王小虎發給的雙倍薪水,在王家欣的帶隊下坐上趙剛安排的軍車“滾”出了劇組。
他們並不是真的離開劇組,而是轉戰到燕京郊區外的一處地方搭建“驪山秦皇陵墓”的古代施工現場布景去了。
比起在西安、敦煌、景泰這種偏遠的地區,燕京那邊要調動各種機械遠遠方便的多,王家欣到那邊的任務首先就是要挖幾個大坑,然後弄一堆木頭、石頭之類的東西扔在坑裏,再根據《神話》劇本的需要搭設好鄰邊布景。這些事情對王家欣來說已經輕車熟路,王小虎計劃拍攝完成這邊的戲份就馬不停蹄的過去拍攝最後的戲份。
三家電影公司的人可不知道其中的蹊蹺,看到人家都按照章程辦事了,當夜召開了緊急會議,說實話,這事徹徹底底把三個代表人為難死了。
“老戴,你說這事咋處理好?如果咱們不把鬧事的人踢出去,明天怎麽和趙團長交代?”上影的代表對長影的代表說。
老戴,也就是長影的總代表,眉頭就像解不開的疙瘩,正板著臉想對策呢,過來好一陣子,他長歎一口氣搖搖頭說:“我也沒有辦法啊!”
“要不咱們連夜帶著人撤走!”上影的代表說:“當年麵對紅衛兵我都沒低過頭,何必在片場受資本家的窩囊氣。”
“小張,千萬不要激動啊,你難道還沒有看出來,趙團長是站在王小虎那一邊的,沒準這是他們合作演的戲呢,就是為了敲打敲打咱們。”北影的老孔搖著頭說:“哎,你認為我不想走啊,但是你走了的話,對人家劇組拍攝沒有任何的影響,放屁還聽個響聲呢,咱們一走更窩囊!”
“那你說咋整?”上影的張代表徹底沒了主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總得拿出個辦法來吧!”
“我感覺吧”老戴感覺了半天後說:“我感覺我們今晚最好去給王小虎認個錯,服個軟兒。”
“老戴,你腦瓜子不會是被驢踢了吧!”張代表聲音有些尖銳的指著外麵說:“我們現在正討論怎麽度過這一關,你卻讓我們去認錯,咱可說好了,要去的話你自己去,別告訴我,我丟不起那個人!”
“哼!”老戴冷哼一聲,抓起桌子上的旱煙氣鼓鼓的走了。
“老孔,你不會也是這麽想的吧?”張代表對北影的老孔問道。
老孔為難的歎口氣說:“我再好好想想。”說罷也離開了房間。
“他媽的,我就鬧不明白了!”張代表搬起馬紮就摔到地上
龍灣村地處偏遠,村裏還沒有通上電,所以劇組中除了極個別房間用發電機在供電亮著燈外,其他的房間或點著煤油燈或幹脆早早的休息。
王小虎和趙雅芝、林青霞、林鳳嬌三女住的院落,永遠是最後熄燈的。
此時已經是晚上9點多,王小虎正坐在凳子上和三女講明天要拍攝的戲份。
“阿芝,明天我讓騎兵營把你的馬鞍上加厚點,這樣你就不會受顛簸之苦了。”王小虎笑著說。
由於秦朝的時候並沒有馬鐙,卻從出圖的兵馬俑中發現馬背上有薄薄的馬鞍,這種馬鞍遠不如後來的舒服,即便是坐在上邊也能清楚的感受到馬背的骨頭,非常隔屁股。
所以開機拍攝之後,那些自喻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騎兵營戰士們可吃苦嘍,沒有馬鐙,他們想要在馬上撒歡的表現高超的馬技完全是種奢望,拍了一上午,這幫人總是找不到感覺,更不用說第一次騎馬的王小虎他們了,如果不是七小福們都練過詠春拳,在馬背上還能用二字鉗羊馬夾穩馬腹,死死抓住馬脖子的話,他們肯定從馬背上摔下來,不把屁股摔壞才怪呢!
為此,王小虎在騎兵營的戰士的幫助下訓練了好幾天,在屁股火燒火燎的情況下,總算學會了利用馬鐙在騎行中掌握平衡。
但是為了讓影片更加真實,馬鐙這東西就不能出現,為此王小虎和騎兵營的營長琢磨了半天,最終營長建議說能不能讓道具師把鐙環和鞋子做成一體,或者在鞋底上橫著釘塊鐵環,然後利用結實的黑繩子懸掛在馬鞍兩側,這樣就是一個簡易的馬鐙,也能讓戰士們在馬背上方便點。
王小虎對此沒有辦法,也隻能招呼道具師連夜做出兩個模型,親自換上試了試,感覺還行,這馬鐙的問題基本算是解決了,隻要後期剪輯的時候注意點,拍攝的時候從多個角度拍攝,應該不會穿幫。
(咳咳,並不是說沒有馬鐙不能騎馬,隻是嘛,屁股生疼,不信你們去試試吧。)
一陣敲門聲將四人討論劇情的熱情攪亂,王小虎皺著眉頭不滿道:“誰啊,這麽晚來敲門。”
“我去開門。”林鳳嬌起身麵帶微笑的去開門。
“我怎麽看到阿嬌好像很喜歡開門啊?”王小虎笑著問道。
趙雅芝和林青霞對視一笑,林青霞說:“估計是阿龍來了,每天兩人都會在這時候出去約會,黑燈瞎火的肯定不做什麽好事。”
“呃!下次我得和阿龍說說了。”王小虎看看外麵黑漆漆的天色說。
“阿虎,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點?連別人約會都幹涉?”林青霞側著頭問道。
王小虎撇撇嘴說:“不是,我是提醒他們注意安全,畢竟阿嬌是個漂亮大姑娘,咱這地方又太偏僻,要是遇到野獸什麽的,還不被叼走了啊。”
趙雅芝搖搖頭笑著說:“野獸倒是沒有,色狼倒是有一隻。”
“嗬嗬。”
林鳳嬌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出去和成龍約會,而是鼓著小臉有些失望的回來了,沒精打采的對王小虎說:“虎哥,是來找你的。”
“怎麽,阿龍放你鴿子了?”林青霞見她這幅模樣調笑道。
“哼!”林鳳嬌嘟著鼻子,拉起林青霞說:“青霞,我們還是回自己房間吧,虎哥這邊有事情的。”
王小虎納悶的皺皺眉,正要問林鳳嬌是什麽意思呢,卻看到一個胖胖的身影走了進來,仔細搭眼看去,不是上午在村委會和自己吵的最凶的長影代表老戴嗎?
“喲,這不是戴經理嗎,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快進屋裏做。”
老戴胖胖的身子在燈光下顯得格外佝僂,他咧咧嘴說:“王先生,這麽晚打擾您休息實在不好意思,我就不去屋裏做了,說一句話就走,說一句話就走。”
“嗯?”王小虎一愣。就聽老戴說:“王先生,白天的事情還請你多多原諒,這件事都怪我們,我們不應該不知足,您放心好了,那幾個鬧事的人都被我趕出劇組了,以後我們一定會好好配合王先生的,一定好好配合。”
“這個”王小虎挑了挑眉毛,沉吟道:“戴經理,您這麽晚就為了說這句話?”
“哎,是啊,我說完了,我這就走。”老戴說完還真就走了,走到門前的時候還說:“王先生,您不用出來送了,我給您關好門。”
趙雅芝抱著肩膀倚在門前,笑吟吟的看著這奇怪的一幕,抿著嘴笑道:“他這是來道歉的?”
王小虎苦笑著說:“應該算是吧,不過誠意還不夠。”
“你啊,不要把人家往死裏逼,要是他們硬著脖子不來道歉,看你還怎麽神氣。”
趙雅芝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聽到院門又響了起來,不禁好奇的問道:“不會是阿龍來了吧?唔,他的頭發比阿龍還少,不是阿龍。”
來的人是北影代表老孔,他那半禿頭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辭演,老孔帶著一張憨態可掬的笑臉走過來說:“喲,王先生,王太太在院子裏賞月呢?”
趙雅芝抬頭看了看天空,可不是嗎,有半截月亮掛在星空下,這鄉下的月亮遠比香港明亮多了。
“嗬嗬,算是吧。”王小虎笑了笑,對趙雅芝說:“阿芝,快給孔經理倒茶。”
“不用了不用了,我今天來說句話就走,白天的事情吧,還請王先生不要放在心上,都是我們的錯,那幾個態度不好,出手打人的小年輕我都狠狠的批評過讓他們滾蛋了王先生,王太太,事情我說完了,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門我會關好的,不用送了,不用送了。”
隨著吱呀一聲門響,趙雅芝俏臉上的表情豐富起來,好似發現了很有趣的事情一樣,搖著頭苦笑不已,對王小虎說:“阿虎,你說會不會還有人來?”
王小虎剛要張嘴說話呢,院門吱呀一聲又被人推開了,上影代表張經理有點做賊心虛的樣子走了進來,看到院中隻有王小虎和趙雅芝後鬆了一口氣,上來直接開口說道:“王先生,今天白天的事情”
等孔經理關上院門離開後,趙雅芝已經笑的前仰後合了,“嗬嗬,阿虎,你說他們唱的那一出戲啊,總感覺他們好像商量好一樣來串門子,這幫人真有意思。”
王小虎笑笑不語,心說這幫家夥,沒法用什麽詞語來形容了。當下擺擺手說:“行了,今晚上不會有人再來了,我們休息去吧。”
話音剛落,門吱呀一聲又響了起來,兩口子趕忙回身望去,就見成龍探頭探腦的走了進來,看到小兩口站在院裏後很明顯的吃了一驚,旋即成龍小聲的問道:“阿嬌在不在?”
下場的黃河石林中忽然馬蹄聲聲,一眨眼的功夫,幾匹快馬飛奔而來,身披重甲腰跨寶劍的秦朝大將軍蒙毅率先打頭,身後是幾名蒙家軍,幾匹馬很快穿越了峽穀,身後是黑壓壓的騎兵和步兵。
峽穀的另外一麵,番邦公主護送大軍正緩緩像前挺近,第一輛馬車格外奢華、豔麗。
“大秦始皇帝禦前大將軍蒙毅命令前來迎駕!”蒙毅坐在戰馬上高聲說道,同時他身後秦軍也擺列整齊。
負責護送公主的番邦將軍揮手讓大軍停下,回頭大聲說道:“請公主”!隨即那輛奢華、豔麗的馬車緩緩行駛過來,
蒙毅身邊的文官員舉著一份“聖旨”走到公主車前,高聲朗讀秦始皇的聖旨:“始皇大帝諭旨”
公主打開座駕的迎簾,露出俊俏冷漠的麵容,蒙毅瞬間被那張嬌媚的臉龐所吸引,
“cut!非常好!太棒了!阿芝的神態拿捏的恰到好處!”袁和平大聲說著,同時伸手做了個向前切的動作。
至於為什麽說剛才趙雅芝剛與蒙毅見麵時的神態是冷漠的,趙雅芝當初是這樣對王小虎說的,她說公主為了民族的生存遠嫁秦朝,成為政治的犧牲品,背井離鄉之下心情肯定很糟糕,所以按照當時的環境來分析,第一次見到蒙毅時眼神是冷漠的,僅僅是打個招呼而已,並不可能出現一見鍾情的事情。也隻有等兩人殺出敵軍大陣,在趕往大秦的路上才萌生了情愫。
“呼!”王小虎解開馬鞍上的繩索,片身從馬背上下來,接過張藝謀遞過來的水杯就向馬車走去。
“阿芝,喝口水吧。”
趙雅芝搖搖頭說:“等會喝吧,我怕把剛化的妝擦去了。”
王小虎伸手刮刮她可愛的小鼻子說:“不用等會了,你的妝已經花了。”
“不會吧?”趙雅芝聞言驚慌的從車裏拿出鏡子一看,可不是嗎,臉上淌下的汗珠已經把妝弄花了。剛才過度投入拍戲狀態,她並沒有感覺到天有多熱,現在休息起來卻感到渾身熱的難受死,禁不住嘟著嘴將鏡子扔在車內,賭氣的說:“又要化半小時。”
王小虎一邊給她扇扇子,一邊說:“別生氣了,喝口水。”
趙雅芝點點頭接過水杯
張藝謀擦著額頭上的汗,用力挑著兩桶綠豆湯向片場小心的跑去,自從開過了會議之後,王小虎並沒有讓他賠償十幾萬港元的攝影機,而是跟他說了幾句鼓勵的話,讓他不要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平時該怎麽工作就怎麽工作。
張藝謀一開始還認為這是在做夢,畢竟那是十幾萬的東西,怎麽說沒事就沒事了呢,但是劇組所有的人,包括李漢維再也沒有提起過這件事,幾天下來,他才漸漸相信了這是事實,從而打心眼裏感激的不行,平曰除了做完應該做的工作外,還經常幫張遠等人做道具,甚至連送水、送飯的工作也大包大攬下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