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伊麗莎白醫院忽然忙碌起來,位於四樓的重大手術會議室已經重新擺放了桌椅,很多閑著無聊的小護士在護士長的帶領下剛打掃完衛生,正竊竊私語打聽著要發生什麽事情,十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就抬著一些工具進來,有電影播放機,有寬大的熒幕,他們手腳麻利的將機器安裝調試完畢後離開,留下一群被搞的雲裏霧裏、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的小護士們。
“阿麗,這是要在咱們醫院播放電影嗎?”一個小護士滿臉興奮的問道。
那個叫阿麗的護士白了她一眼說:“放電影,哼,虧你想的出來,這裏可是醫院,不是電影院,誰會有錢閑多無聊到在醫院裏放電影。”
“那為什麽”
“別問我,我也納悶呢。”
很快又是一批帶著各種設備的人蜂擁而至,他們幾乎將最前排的座位全部霸占,有幾個甚至為了爭奪最佳位置發生爭執,看到他們臉紅脖子粗的架勢,小護士門再度鬱悶了,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嗎,一下子又變成菜市場了。孰不知那些記者們比她們還要鬱悶,為什麽?
因為第一排正中央的最佳位置,被一個他們視為敗類的家夥霸占著,他就是前段時間在記者圈臭名的白雲生。
此時白雲生穿身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白色西裝,翹著二郎腿大馬金刀的坐在正中央,別人向搶奪那個位置已經不可能,因為在他的兩側分別坐著一蹲門神,黑色的西裝,黑色的墨鏡,給他們一種強大的壓迫力,一看就是惹不起的主啊,所以其他記者隻能縮在後邊,時不時的偷偷比起中指,嘴中還念念有詞的小聲議論著。
對於同行們這種表現,白雲生視而不見,他伸開雙臂攤在椅背上,表情甚是悠閑的翹動著二郎腿,心中那份得意,那份瀟灑全部彰顯在臉上。
白雲生等了大半天不見王小虎出席記者會,那份得意和瀟灑立刻消磨幹淨,嘴裏罵咧咧的說道:“媽的,王小虎不是說要召開記者會嗎,老子都來了半小時了,還不見他的鬼影,是不是放我們鴿子玩啊?”
今天他來做什麽的,他就是來看好戲的,跟王小虎交鋒多次,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對方被搞的如此狼狽,而這一切都是他在暗中艸作的結果,他對王小虎此時臉上掛著什麽樣的表情非常感興趣,再說他現在是《銀河快遞》的副主編了,於公於私他今天都要來參加記者會,他甚至已經準備好火上澆油的措施,能夠看到王小虎身敗名裂,是他這大半輩子最開心,最有成就感的事情。
可惜這份牛氣十足的話並沒有引來同行們的附和,令白雲生感覺大為掃興,媽的,你們也就這水平了,若不是老子偷偷放出點照片出去,你們哪有飯碗端啊?
時間又過去了一刻鍾,當所有人都等的不耐煩時,會議室的門才被推開,就見洪金寶、元彪等人在前麵開路,將一擁而上的記者攔在身後,趙雅之緩緩推著輪椅走進來。
輪椅上坐著的正是王小虎,他身穿白色的病號服,臉上麵帶著微笑,表現的非常從容。“大家好,我們又見麵了。”
記者們的照相機立刻對準趙雅之和王小虎,陣陣閃爍的燈光之後,趙雅之已經將王小虎推到主席台前,她動作流利的將桌上的事物擺放整齊,等王小虎就位後,她才款款坐在他的身旁,臉上也是露出招牌式的微笑,格外的讓人賞心悅目。
“媽的,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能笑出來。”白雲生有些不爽的撇撇嘴,笑吧笑吧,反正等會你就得使勁給老子哭。這小子到底有什麽魅力啊,身邊竟然陪著一名外貌、形象氣質俱佳的美人,靠,浪費啊!
王小虎欠欠身子,他對輪椅這種工具並沒有多少好感,坐在上麵異常的不舒服,不過沒有辦法,誰讓他現在必須要裝出重傷不能下地的樣子呢,他咳嗽了一聲準備要講話的時候,感覺大腿被趙雅之碰了碰,微側身子看到她正對自己微笑著眨了眨眼睛。
王小虎點點頭,他知道阿芝讓自己說話的時候注意方式,不要緊張。
王小虎才不會緊張呢,他現在很是興奮,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他開口說道:“很高興,各位媒體記者朋友們能夠前來參加這個記者會,我也知道大家剛才等的有些焦急了,對於耽誤大家寶貴的時間我表示非常抱歉,因為我現在傷勢還不是很樂觀,醫生叮囑我不能太過勞累,所以大家的采訪隻有三十分鍾時間,那麽,現在請開始吧!”
王小虎話音剛落,就有記者迫不及待的舉起手來,不過他卻沒有立刻站起身來,而是遲疑的看了一眼前排的白雲生,見他並沒有要提問的意思,這才問道:“您好,王小虎先生,我是《明報》的記者,請問您對近段時間外界所報道的涉黑事情有什麽看法?”
其實這個問題,王小虎早就知道會有人提問,而且很大程度上被人第一個問到,有了充足心理準備的他自然是衝那位記者點點頭,淡然說道:“關於這件事情,相信大家最近通過某些斷章取義的專題報道或者八卦娛樂報紙都稍微了解了大概,在這裏我隻能告訴大家,你們所看到的隻是事情一部分,然後就誤會我是某社團成員,甚至很多影迷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為,這讓我感到很心傷。”
“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您是間接承認那些報道是真實的了?”《明報》記者繼續追問道。
王小虎聳聳肩說:“是的,我可以非常坦誠的告訴你,那些事情是真實的,而且,我並不後悔做出那樣的事情。”
“謝謝!”《明報》記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內容,非常知趣的坐下來,靜候其他同行提問。
“王小虎先生您好,我是《香港女報》的記者張梅娟,根據您剛才的回答,您不僅承認了自己將別人打成重傷,而且還承認的如此坦然,難道您就沒有絲毫的內疚和後悔嗎?”
王小虎抬眼望去,發現對方是一個女記者,黑色的公裝披肩的長發,如果不是那雙眼睛釋放的視線過於敏銳、過於強勢的話,應該會受到很多男人的追捧,而且王小虎還觀察到她的身邊沒有別的記者,跟坐在前排的白雲生遙相呼應。
不同的是大家躲著白雲生是因為他身邊的保鏢,而張梅娟可能是因為自身表現的過於強勢、自信,那種獨特的氣質讓很多人都不願意坐在他身旁。
如今她將這個問題拋出後,其他記者自然是更加佩服起她來,業內誰不知道女報張梅娟是出名的快嘴、毒蛇啊?
張梅娟提問完畢後,視線不由自主的望向他身邊的趙雅之,一時間她的眼神中閃過些許的驚豔,內心中有如小鹿怦動的跡象,不過她很快就調整好心態,抱著膀子等待王小虎的回答。
王小虎先是笑了笑,然後他這樣說道:“張記者,在我回答這個問題之前,能不能先問你一個問題,當然這個問題可能讓你有些不悅。”
張梅娟聳聳肩無所謂的說:“哦,沒關係,請問吧。”
王小虎點點頭說:“是這樣的,我打個比方,記住是比方,不是真的。張記者你年輕貌美,身材也如此姣好,如果你某天夜裏你下班很晚,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個搶劫犯,你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當然是大聲叫喊尋求周圍人的幫忙,同時快速的離開現場了。”張梅娟不假思索的回答。
王小虎笑吟吟的問道。“你回答的很好,那麽如果那個路段非常僻靜,平時沒有多少人路過你會怎麽辦?”
張梅娟微微皺眉的回答道:“如果真那樣倒黴的話,我會不等對方出手,上去一腳踢爆他的小弟弟。”
“唔~~~”這樣彪悍的回答讓所有人大為驚訝,一個個都將目光凝聚在她的身上,讓她感覺有些不自在:“有什麽不對的?我有學過女子防身術。”
王小虎搖搖頭說:“沒有什麽,好吧,我在將這個假設增加點份量,如果對方也是練家子,而且不費吹灰之力將你擒住呢?”
“大不了把身上的錢財都給他,破財免災嘛。”
“如果他拿了錢財之後還要貪圖你的美色呢?”王小虎步步緊逼的問道。
“我”張梅娟臉色噌的一下紅了起來,她張著嘴愣了足足小半分鍾後才說:“你怎麽問出這樣無聊的問題呢,這好像跟你要回答的問題完全沒有關係!”
王小虎笑著說:“不,不是沒有關係,而是關係大了!”他說到這裏故意頓了頓,記者們的視線都集中過來後他才繼續說道:
“張記者剛才的回答很精彩,在我剛才的假設中,搶劫犯就是代表著社團組織,在這次事件中當然就是鐵血堂了,他們要收我保護費,我也是本著破財免災的想法,給了他們保護費,但是他們拿到保護費後並沒有滿足,而是第二次帶著更多的人來繼續收保護費。”
所有記者靜靜聽著王小虎的話,現在大家基本都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了,雖然剛才那個比喻有些不雅,令張梅娟一度感到尷尬。
“麵對這種情況,我向大家要麽雙手奉上全部錢財,繼續破財免災,要麽立刻大聲呼救、報警,可是即使警察趕到現場也需要時間,在你的生命和財產受到侵犯的時候,他們並不在場。所以如果不是警察正好在現場的話,你無論如何都要受到損失的。”
“正如張記者學過女子防身術一樣,我王小虎也是學過幾下莊家把式,於是我選擇了奮起反抗,在這個過程中,我的朋友張遠被對方砍傷,至今右臂還沒有恢複,我想問問大家,如果你的兄弟,你的親人被對方砍了,你會做出什麽樣的行為?”
“以牙還牙,用同樣的方式砍他一頓報仇!”有人大聲回答道。
“GOOD!”王小虎高高舉起大拇指說:“那你將他砍了之後,會不會感到內疚或者後悔呢?”
“當然不會,這是每個人的正常反映!”又有一名記者回答道。
“很好!”王小虎拍著手,然後他看著張梅娟說:“張記者,這就是我的回答,我將那個讓我兄弟流血的人砍成重傷,我一點都不會感到內疚和後悔,我王小虎做人坦蕩蕩。”
張梅娟一時間愣在那裏,她想不到自己提出的尖銳問題,竟然被對方如此巧妙的回答了,而且回答的如此直接、精彩,讓她情不自禁的鼓掌喝彩,連帶著所有記者都鼓掌。
坐在最前排的白雲生看到這種情況,臉色頓時鐵青起來,他是來看王小虎的狼狽反應的,並不是看他在台上活蹦亂跳的侃侃而談。
“你,你是在扭曲事實!”白雲生從座位上站起來,伸出手指著王小虎怒道:“不管你講什麽堂而皇之的謬論,你無法遮掩你打人的事實!”
“嘩~”記者們轉念一想,確實是這麽個道理,於是他們都皺起眉頭,為剛才王小虎戲耍他們感到憤怒。
“大家聽聽,他說的多麽好聽,可是大家想過沒有,如果他不是社團成員,又怎麽能讓14K的話事人出麵幫忙,如果他不是跟警方勾結的話,為什麽警方並沒有將他繩之於法,受害人至今還在醫院接受搶救,而他卻像沒事人一樣坐在這裏談笑風生,甚至還調戲女記者!”白雲生越說越是激動,他走到王小虎近前,臉上帶著大義凜然的表情怒道:“王小虎,你做出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情,竟然還說自己為心無愧,難道你的良心都喂狗吃了嗎?”
所有人的情緒都被白雲生這番義憤填膺的話帶動起來,他們一個個緊握著拳頭,希望王小虎給予滿意的答複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