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 內憂外患 第一章 對弈
如果沒有張小龍的出現，黃克仁一定會按照他預定計劃的日期結束北部的戰鬥，這位號稱以迅猛狠辣著稱的一代名將正在他的參謀部端詳的整個戰鬥計劃的最後部分，雖然戰場有許多不可預料的因素，可有了一個可行的計劃將會使幹擾因素降到最低點，正是因為這樣，黃克仁才會穩當的坐在參謀本部裏。
11月14日淩晨在對天後地域的北部軍隊打了一場小規模的遭遇戰，黃克仁部下轄第73特種作戰艦一個小隊及西星6554艦隊一個小隊遭到北部艦隊的圍殲，傷亡慘重，勝負的消息很快到了黃克仁的參謀本部，這一情報更加肯定了北部的軍事戰略部署，黃克仁頓時興奮不已，數個晝夜的疲憊一掃而空，參謀本部針對這一情報將北星三大戰區的軍事防禦部署基本摸清。
“你們都看到了，解榆的大軍想和我們在烽線上決戰，我軍雖轄威而至，但卻不能和他硬碰硬，這裏就是北部的最後一道防線，所以我們絕對不能輕敵，現在天後、天琴兩大戰區的形勢基本上明了，北部將優勢兵力集中到這兩大戰區，其用意相當明顯，以兵力優勢與我軍決戰，對方總兵力約在500萬左右，而我軍自林海、風向一戰之後損失近1／4的陸軍士兵，又有20萬人駐守占領的星球，目前我軍總兵力在75萬人，如果真要打起來卻是1：7的比例，數日前我已向指揮部要求增派援軍，但現在看來若等援軍到來，戰機亦失，我和席巡將軍、總參謀長淩無新將軍斟酌再三，決定按照預定計劃對敵實施偷襲計劃。”黃克仁召開軍事會議的開場白很直接，眾將領無不側耳傾聽，旗艦“天風”號會議室的圓桌前圍坐，大戰之前緊張的氛圍猶如一塊大石壓在眾人的心頭，西部的軍隊以最小的代價連下北部兩大星區，卻分散了1／4的兵力，加上幾次登陸戰的傷亡，非戰人員已累增到50萬有餘。想起出發之前曾向洪遙遠建議傾西部之兵橫掃北部的建議，心頭忽地一重，戰爭打到今天，發展的局勢在他的預料之內，最為艱苦的一戰即將開始，頂過去北部就再也不會有翻身的機會，若是頂不住，西星艦隊數十萬生命換來的勝利也不複存在。
黃克仁尖尖的下巴，瘦長的麵孔在皺眉頭，無形之中有一股壓抑的氣息，身邊的參謀長淩無新見他無端的沉默接著話題繼續道：“諸位將軍，北部最後的希望就在這一仗，作為軍人我們把榮譽看得不性命還重要，前麵數十顆行星的勝利果實是我們的將士用生命換來的，他們其中有20多萬人已葬身他鄉，你們的肩膀上現在不僅扛著軍人不可戰敗的榮譽更肩負著20多萬用生命換來的輝煌，參謀本部經過周密的策劃，現將第三階段的作戰方案下達給諸位，要以堅決高壓的態勢將北部覆滅，諸位將軍有沒有信心！？”淩無新講出帶著煽動性的話語使得會場內群情高漲，黃克仁板著麵孔部署作戰方案：“前期作戰部署各位執行的很好，兩大戰區的虛兵已牽製住北星艦隊80％以上的兵力，按照計劃現在我將三路集群進行如下調動：龐維兵團由西原行星向南線區域代號為VTT766行星開進，於16日13時前必須達到，龐維將軍一路開進務必要使用信息隱匿裝置，若一旦暴露後果將不堪設想。”“黃帥放心，一縱一定不辱使命。”西部軍團的一號主力作戰部隊，西星一縱集群的司令員信誓旦旦地保證，黃克仁略帶勤勉的點點頭，繼續道：“薛一龍兵團、嶽榮兵團自即刻起進入火力準備，於明日上午11時對北部防禦陣地淮洋行星、季風行星實施佯攻，務必要讓敵人以為我們已經發動總攻，以假亂真，吸引敵注意力，為南線作戰部隊贏得機會，二位將軍，切記！”“領命！”兩位虎虎生威的將軍起身道。
“黎重維兵團由星際WT6745航道進入南線戰區，與龐維兵團會合後形成第一進攻主力部隊，集群攻擊總司令官由參謀長淩無新擔任，屆時一切行動調度均要聽命，你們二人可明白？”黃克仁將兩個主力兵團會師一處，以尖刀之勢切開北部防線，這樣的作戰思路早已在他腦海中閃過無數遍，唯一擔心是二人皆是天皇老子的性格，誰都不服，桀驁不遜，很難駕禦，權衡之下，卻隻要讓一個人到前線壓著二人，至於壓住壓不住，在他心裏也沒底數。
龐維嘴巴動了動，終究沒說出什麽，黎重維輕哼一聲，仗還沒打起來，二人之間的較量又一次開始了，龐維和黎重維本是同窗，同在天際艦艇指揮學院就讀，二人自認識到現在，都將對方視為平生唯一的競爭者，在學院時二人為爭年度第一，掙得頭破血流，多少年來各有勝負，此時更不約而同的將此行任務當作二人的比試。
精明如黃克仁者也對這二位新銳的將領為之搖頭，抱著一個念頭，管他二人如何爭鬥，隻要戰爭能打贏，黃克仁不聞不問，隻當從來不知道。
淩無新似有意無意地道：“諸位將軍需同心協力，不可辜負洪帥的一片用心才好。”黃克仁點頭道：“諸位將軍，這千萬斤的重擔此刻就挑在你們的肩頭，萬不可因意氣之爭，而荒廢了國兵大事，若真出什麽紕漏，洪帥麵前我黃某人人微言輕，可不一定能保住各位。”這話再次點到龐、黎二人，思量片刻，黃克仁隱約的不安，讓他不得不出點醒二人。
“司令安心，就請您安坐，等我部凱旋的消息。”黎重維高聲回道。
龐維不甘落後亦沉聲道：“司令運籌帷幄，我兵團決勝千裏，敬請寬心。”畢竟是軍事院校出身，說起話來文縐縐的卻又火藥味十足，二人目光半空相對，瞬間擦出一道旁人無法看到的火花。
黃克仁示意二人坐下，同身邊的總參謀長和副總指揮低聲說話，淩無新、席巡在手邊上的小熒屏上不斷比畫，聲音斷斷續續，似是在討論作戰方案，看樣子好象是黃克仁臨時決定，片刻淩、席二人才不約而同的點頭，似是達成了共識。
須臾光景，黃克仁才道：“為了確保此次作戰的成功，我決定加派西星六支特種作戰艦隊從VR6987航線、KU9986航線銀河戰區前沿星海左側迂回到敵後方包抄敵後路，配合兩大兵團的作戰，前後夾擊，使敵首尾不能相顧，如此即便北部在銀河戰區設有重兵，我們依然有90％的勝算，對戰爭做最壞的估計，這樣我們才不會被突然出現的意外而打亂計劃，諸位有什麽意見？”黃克仁用兵處處謹慎，眾人無不佩服，將兩條星際航線具體行程擬訂。
“襲下銀河戰區的軍事重鎮易星、藍象、白皓行星之後，各作戰單位有兩個選擇，一是以配合薛一龍兵團、嶽榮兵團形成戰略的包圍之勢，這樣一來會有兩個結果
可能出現，一、是不戰而退；二是狗急跳牆，為防止後一種情況的出現，我軍應選擇銀河戰爭之後的軍事目標明確在北部的行政中心光芒行星，在這裏提前向各位預支下一階段的計劃，77。中文希望諸位不要讓黃克仁我失望。”“我等將竭盡全力，效忠洪帥！”眾人異口同聲道。
戰前軍事會議才結束，眾將官各乘戰艦離去，一時間戰前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偏是緊張時刻，龐、黎二人尚不忘記給對方一記“等著瞧”眼神。
大戰之前黃克仁的精神狀態異常之好，“天風”好的參謀本部裏人員更是異常忙碌，各大兵團的行軍調度、後勤供應等情況不斷匯集到這兒，參謀們恨不得能多長出兩條腿來走路。
會議結束之後，淩無新隨著龐、黎兩大兵團而去，席巡留在參謀本部協助他的指揮工作，黃克仁的那張超大的虛擬影象地圖上紅線越來越密集了，48小時過去了，原本開合的行軍線路，逐漸分成了兩個大的攻擊集群，再看時間，卻到了18日淩晨3：00時分，直到此時黃克仁心中才漸漸塌實了，畢竟集群規模的調動能將行蹤掩飾的如此嚴密，對於戰爭來說，已經拿到了此戰一半的主動權，同時對龐維、黎重維暗暗讚揚，此二人能堪大將之才，黃克仁自認找到了百年之後的後繼者。
“小龍，李豎名派的人到了。”11月18日一大清早方靜雅就呼進了張小龍的電話裏，午夜2：00左右，“飛熊”戰隊的偵察支隊發現了大批戰艦行進的蹤跡，這一消息令張小龍整整一宿都難以安睡，一邊繼續檢查防禦體係的漏洞，一邊分析對方的作戰目的和戰術，在了解敵人至少有兩個作戰兵團的兵力，張小龍更加證實了先前自己的推測是對的，更加認為發動軍變的正確，因為直到清晨銀河軍方設置的各個監控點，沒有發現絲毫動靜。
張小龍心緒暫時自戰場拉回，微微一怔，隨即想起這件事：77。中文“是嗎？他們的總負責人是誰？”方靜雅忽然問道：“我有件事情想問你。”“說吧？”張小龍奇怪道。
“有一個女子隨軍而來，而且點名要見你，好象看她的樣子似乎連艦隊裏的軍官都十分忌憚，是不是你在中部惹了什麽麻煩？”方靜雅盡量使用平靜的語氣問道，依舊不能抑製住那酸溜溜的醋意。
“啊？”張小龍莫名其妙地驚道，“不會吧？一定是搞錯了，或者是李豎名派來的特使吧？艦隊的負責人怎麽說？”“如果見不到你，他們就撤軍。”方靜雅一肚子不相信，苦苦地忍住了脾氣。
張小龍暗罵李豎名給自己找麻煩，聽方靜雅似乎動怒了，好在經過幾次事情之後，她也知道收斂個性，否則將是一次罕見的嘴仗，沉吟片刻張小龍始終想不明白，方靜雅所說的那個女子究竟是誰，無奈道：“讓她到光芒行星找我……”說到此處頓道，“如果你沒有事情的話，也一起來。”“我才不要去。”方靜雅小聲嘟囔一句。
張小龍歎氣一聲，輕聲道：“放心吧！你不相信別人，總該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表露心跡的話使得方靜雅的不快頃刻間煙消雲散，他已經擁有了兩個如花似玉，精明強幹的紅顏相伴，自藍靜雲一事而過，對男女之情已不在奢望，因為他知道一個道理，伸手可及的幸福才是幸福。
“算你過關。”醋意稍減，終究是女兒家的心態，幾句好話就天下太平，二人又說了幾句，張小龍不得不匆忙地掛斷，前線有戰事了。
“張助理，今早6：00黃克仁部對我天後、天琴防禦戰線實施大規模的火力攻擊，我軍防禦及時損傷不大，但對方已經持續實施2個小時的火力準備，可能將會有大的行動，封泉、程雲等各部紛紛請示。”何晶雲白皙的小臉失去了往日的光澤，連續數日沒有休息好過，77。中文雖然在行政中心也有這種事情，但卻未象今日如此心力疲憊。
張小龍嘴巴幹澀無比，喝了一口茶水，仰首望到星際地圖，伸手點到銀河戰區的邊界位置問道：“小何，你覺得這裏平靜嗎？”何晶雲一時間領會不到他的意思，惘然道：“平靜？對，很平靜。”張小龍這時才注意她的臉色很差：“沒事吧？去休息吧，換個人來。”“謝謝張助理關心，我想我還行，你剛才……是說銀河星區很平靜對嗎？不錯，與天後、天琴星區比較起來，這裏是太安靜了，有些不正常。”何晶雲精神微振回道。
張小龍伸手在易星前沿位置不遠處劃了一個圈道：“在這個位置，已經出現了黃克仁部艦艇編隊，如果所料不差，真正的決定此戰勝負的關鍵將是銀河星區的戰果。”何晶雲驚道：“我們的布防重點是在天後、天琴星區的前線，黃克仁繞過重兵，從側襲擊銀河星區，再以優勢兵力的假象吸引我方，這樣的做法確實出乎意料，我看過解榆將軍的作戰方案，本案是要和對方在天後星區做決戰。”張小龍笑道：“這就是他不懂變通的結果
……”忽然又覺得這麽評價不正確，“或者說不注重軍事情報的後果。”何晶雲道：“按照你的軍事部署，在銀河星區集結了25萬人，依照林海、風向的兩次戰役分析，我軍和黃克仁部的死傷的比例23：1，也就是說，我們需要23倍的力量才能抵抗住敵人的攻擊。”張小龍不置可否的點頭道：“你所說的23：1是針對戰艦而言，而實際上在登陸作戰中比例是70至80倍的比例，這其中很一部分是戰術上的失誤，但最主要的是我們和黃克仁部的戰鬥力差太遠的關係。”說到這裏，不禁無奈地笑道，“若是再任由統帥部這麽指揮下去，隻怕不出一個月整個北部的形勢就完全是另外一種境地了。”何晶雲不解望著星際地圖問道：“既然傷亡比例差距如此大，為什麽他們不采取最直接的方法，攻擊天後、天琴的聯合防線？”“因為他們是客場作戰，人死一個就少一個，就地征集兵員，這一點太不現實，因為他們是戰爭的發動者，還有就是一係列的專業技能的訓練，這需要一段時間。戰場上形勢瞬息萬變，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會將自己的底牌輕易的亮出來，而我們的統帥部卻底牌過早的打出來，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張小龍說到這裏露齒一笑，77。中文“遠不如一把尖刀的威力巨大。”何晶雲怔了半天，不好意思問道：“張助理，我沒聽明白，你最後幾句話是什麽意思？”張小龍不以為意地說道：“最好的防守，其實是進攻。”“哦……”何晶雲這才明白，先前話中的含義，不是她笨，隻是話的內容前後很難聯係起來。
張小龍伸展懶腰，打著哈欠道：“累了，你歇會吧！我也睡覺會！”何晶雲終究是抵不住疲倦來襲，順從了張小龍的好意，徑直去了休息室，張小龍靠躺在寬大的搖椅上閉目養神，時間逐漸的過去了，信息部門送來幾份最新的情報，一是張玉和高明已經抵達預定位置集結，二是關於南部的戰事情況，許可言在唐星吃了大虧，他低估了李豎名的實力，使得三個兵團遭到毀滅性的打擊，三是方靜雅從天雨送到關於中部艦隊和5萬人教官隊伍的資料，四是黃克仁在南線的最新動向，幾乎每一份情報相差的時間不到15分鍾，從開始閉目養神過了2個鍾頭，事實上他並沒有休息。
“哈，動作很快嘛！”張小龍看到最後一份戰報時笑道，在接著向下看，不由的皺起眉頭，再看下去，霍然站起，將戰報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不言其怒，來回度了幾步，高聲道：“來人！”“老板，什麽事？”一個士兵匆忙地跑進來。
張小龍道：“告訴張玉和高明不許參與易星的戰鬥，靜管其變，不許暴露！”士兵連聲應下，快步將明白傳下去，張小龍拿起戰報，又看了幾眼，上麵是張玉的偵察小隊最新的情況，69集團軍不知因何緣故竟從易星撤出，同時在南線戰場上又出現另一支艦隊，配合另外兩個兵團成夾擊之勢分襲駐防軍隊，戰事剛剛開始，情況非常的不好。
不過最讓張小龍想不明白卻是69集團軍為何於淩晨撤出了易星，對照敵軍的動作來看，這似乎並不是一個單純的巧合，斟酌再三又叫人來。
“張助理……”何晶雲鬆惺的雙目走了進來，“有什麽事需要我去做？”張小龍雖不忍讓她這般勞累，事關重大不說其他：“請告訴總長先生，請他和各位部長及統帥部的將領10：00到這裏。”“請問出了什麽事？”“沒什麽，隻是將一些情報匯報給總長先生，你去辦吧！”張小龍眉角帶著淡淡的憂慮，麵對著這樣的答案，何晶雲知趣地出去了，張小龍歎氣一聲比照著地圖，在易星一處畫上了三個紅紅的光圈，地利優勢已去，這仗是越來越難打了。
流餘夏為什麽臨時撤離易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