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瞳長長地歎了口氣,進入時空裂縫是極度危險的,她所需要麵臨的第一個危險,就是無法準確地回來。
江瞳平靜地回答:“是的,他對我來說很重要。”
顧博星怒道:“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早就死了!”
“住口!”江瞳打斷他,“他是你的哥哥,注意你的口氣和言辭。”
顧博星咬牙喊道:“你接受現實吧,他不可能還活著,難道你的目光就不能從他身上移開,看看周圍嗎?這世上不是隻有他一個天才,也不是隻有他一個人配得上你!”
江瞳沉默下來,冷冷地看著麵前有些失控的顧博星,良久,她才搖了搖頭,對安東說:“去告訴顧家家主,請他親自出麵封住這間屋子。”
顧博星臉色煞白,渾身發抖,對著她咬牙切齒道:“你會後悔的。”
江瞳平靜地道:“永遠不會。”
顧博星拂袖而去,顧青武派了軍隊,很快就將這棟屋子圍了個水泄不通,並且親自來向江瞳道歉,滿臉歉意地說,顧博星年紀尚小,請她諒解,還在她麵前賭咒發誓,顧博源失蹤,絕對與顧博星無關。
江瞳對他的態度很禮貌,但心中卻勾起一抹冷笑,在顧青武的心中,似乎顧博星才是他最疼愛的孩子,而顧博源,隻不過是可以支撐家族的支柱,一個靠山罷了。
真是可悲。
江瞳從星際商場購買了一批空白的陣柱,在沙盤植物園之中,用了整整一年時間銘刻出精密的符文,植物園裏的時間流向與外界不同,植物園裏的一年,外界不過半個小時而已。
她在臥室的四周布下七級天水時空大陣,陣成之時,整個臥室就仿佛被從顧家老宅剝離了一般,完全消失了,如果別人走到這裏,就隻能看到一片純白虛無。
其實,臥室仍然還在這裏,隻不過旁人已經無法看到,更加無法進入而已。
安東在臥室之內,看著四周所發生的詭異變化,心中震驚不已,更是對江瞳心悅誠服,他堅信,江瞳一定能將他的主人救回來。
江瞳長長地歎了口氣,進入時空裂縫是極度危險的,她所需要麵臨的第一個危險,就是無法準確地回來。
時空裂縫中到處都是時空亂流,一旦進入,就很難找到回家的路了,就算拚死從裏麵出來,也很可能去到另一個時空,宇宙的另一邊,距離銀河聯邦數十億光年。
因此,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定位。
那個幕後黑手可以僅憑著時空定位珠就進行定位,但她不行,她的實力還太弱小了。
因此,她必須布下天水時空大陣,然後再利用時空定位珠來定位。
她從懷中取出一顆時空定位珠,這是當時玉葫蘆被幕後黑手拿走時所留下的,她一直將它放在昭華洞府的藏寶閣中,那時她就有預感,這東西即使耗盡了能量,將來也是有用的。
不出她所料,當她再次找出定位珠的時候,她看到的是一枚光芒萬丈的美麗珠子。
昭華洞府在沙盤植物園內,隨著時間變快,它可以說在裏麵經曆了上萬年,這漫長的歲月和濃厚無比的靈力滋養了它,為它重新充滿了能量。
她看著麵前的安東:“你願意為你的主人獻出生命嗎?”
安東毫不猶豫地說:“願意,為了大少爺,哪怕是靈魂墜入地獄,我也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好。”江瞳點了點頭,將空間定位珠交給他,“將它吞下去吧。”
安東接過來,直接便塞進了嘴裏。
江瞳眼中露出一絲憐憫和惋惜:“對不起,為了救小顧,隻能犧牲你了。”
“江女士,您不必感到愧疚,這都是我自願的。”安東目光堅定地說,然後,他的麵容變得柔和,“在我生命的最後時刻,江女士,請允許我,叫你一聲‘少夫人’。”
江瞳深深歎息。
隨著她那聲歎息,安東的身體變得透明起來,成為了一個虛影,時空定位珠在那虛影之中,發出萬丈光芒。
重新開啟時空定位珠的最後一個程序,就是讓它吸收人體的無盡生機。
此時的安東,已經死亡了。
江瞳不再傷春悲秋,她轉過身,在手腕上的珠鏈上輕輕一抹,青色空間領域,正式開啟。
半空之中,空間被撕開了一道隻容一人通過的裂縫,裏麵傳來淒厲的慘叫聲和野獸的嘶吼聲,簡直如同最讓人絕望的地獄。
她從乾坤袋內掏出一隻玉瓶,將裏麵的黃色膏體塗抹在自己的額頭、胸口、手心和腳心,這是她花光了積攢了許久的積分,從星際商場裏兌換出來的始祖神膏。
據說,在最古老的時代,這個宇宙形成之前,混沌之中誕生了一顆蛋,蛋中又誕生了一個人類,正是那個人類,劈裂天地,創造了世界。
這個神話傳說與華夏的盤古開天辟地重合,隻不過盤古這個名字在久遠的過去並不存在,無論神話時代還是安薩文明時期,人們都稱其為始祖。
這瓶膏藥,據說就是始祖的屍油。
說起來很惡心,但是卻有著奇效,將它塗在身上,就能讓她帶著始祖的氣味,時空裂縫裏的那群妖魔鬼怪,是斷然不敢朝擁有始祖氣味的人下手的。
因此,塗上了始祖神膏,她的生命就有了保障。
當然,前提是,她必須在神膏用完之前回來。
塗好了神膏,她雙膝一屈,整個人如同一支長箭般衝入了時空裂縫之中,在她進去的刹那,裂縫驟然關閉。
她掏出懷中另一顆時空定位珠,珠子正散發著淡淡的熒光,隻要這熒光還在,她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嘩。
忽然耳邊響起振翅之聲,一隻巨大的翼龍從她頭頂飛過,她轉過頭,看見那隻翼龍一口叼住了一頭身形稍微小一些怪獸,往空中一扔,張開大嘴,讓那怪獸落入自己的口中,一口便吞了下去。
江瞳心中一片冰涼。
那隻被吃的怪獸,修為至少在化神初期,可是它就這麽被翼龍吃了,連反抗都做不到。
時空裂縫,到底有多麽可怕啊。
翼龍吃了怪獸,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似乎覺得這個小不點很美味,但是身上有種讓它忌憚的味道,它糾結了一下,還是拍著翅膀飛走了。
它已經開啟了靈智,知道在時空裂縫這樣的地方,看起來越美味的東西,也可能越強大。
很顯然,它吃了剛才的怪獸已經很飽了,不用去豪賭一場。
剛才翼龍看她的眼神令江瞳寒毛都豎起來了,看到它飛走,她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無論如何,先找到小顧再說。
她和小顧體內融合了同樣的神族血脈,有著某種血脈聯係,隻要靠近之後,她就能感覺到他的存在。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拿出光明女神劍,踏劍而行,朝時空裂縫的深處飛去。
時間裂縫之中,到處都是危險而強大的生物,到處都是時空亂流,有些時空亂流如同雷電一般,以雷霆之勢席卷而過,所過之處,所有來不及逃走的生物都會消失;而有的時空亂流卻隻是一些很好看的星光,仿若夜空之中的螢火蟲,漂亮得讓人提不起半點的戒心,隻有在時空裂縫中生存了很久的人才知道,這些漂亮的光點,反而是更可怕的東西,很少有生物能從它的席卷之下逃脫。
江瞳的速度很快,現在她的一葦渡江輕功已經達到了第八層,隻要突破了元嬰後期,就能達到最高的第九層,至於化神期,這種程度的輕功,已經沒有用處了。
她速度雖快,但走得很小心,憑著強大的精神力和本能,她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時間亂流,也不知過了多久,隱隱間,她感覺到了那若有似無的血脈相連。
江瞳心中一喜,但隨即又皺起眉頭,還是隔得太遠了,雖然能感覺到血脈,卻感覺不到具體的位置。
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停下了腳步,不敢置信地看向前方,幾百萬公裏之外,赫然有一塊巨大的土地,那土地全黑,也不知道是什麽材料,看起來像是一座倒立的山峰,土地的上部是一個巨大的平麵,平麵之上矗立著一座巍峨的城市。
時空裂縫之中居然有城市!
這幾乎顛覆了江瞳的認知。
在光明女神的記憶之中,時空裂縫就是一個流放之地,這裏有著自古以來最恐怖的生物,遠古時代,很多作惡多端的生物被他們的敵人打敗,扔進了這裏,經過了數億年,這些生物又繁衍出更多的恐怖生物,能在這裏生存下來的,都是絕對強悍的存在。
至於在這裏建立城市,且不說無時無刻不在的時空亂流,就說這些恐怖生物,他們一腳踩下來,說不定就把城市給毀滅了,誰會那麽傻建城市?又有誰會傻乎乎地去城市聚居?
這個時候,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腦中閃過。
如果,建立城市的人,已經足夠強大到可以與恐怖生物,甚至時空亂流相對抗呢?
她不由得抽了口冷氣,那得多麽強大?
她有些猶豫了,要不要進入城市裏看看呢?在這個地方感覺到了血脈聯係,小顧說不定就在城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