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最初的印象
劉靜通過這個狹窄的南門，進入學校，另外兩個新老師也緊跟著進來了。他們看到了他們腦海中學校應該有的樣子：一座五層的教學樓坐北朝南佇立著，教學樓前麵有一個旗杆。旗杆上麵的五星紅旗迎風飛舞著。旗杆旁邊整齊地擺放著一排桌子，桌子上麵鋪上了暗紅色的金絲絨桌布。桌子後麵坐著幾個類似於領導的人，其中一個正對著話筒講著話，沒太聽清講得什麽內容，但是大體聽上去抑揚頓挫，時而高時而低，時而緩時而急。桌子前麵，距桌子兩米遠的地方，橫平豎直，整整齊齊地坐著各個年級的學生，學生後麵又坐著一排老師模樣的人。下麵鴉雀無聲。這架勢應該是在開全體師生會。
劉靜仔細地瞅了一眼帶他們走進校園的這個穿白襯衫的中年男人。他的鼻子很大、很突出、占臉麵積比較廣，他的眼睛望向遠方，嘴唇也不小，嘴皮偏厚，皮膚也比較粗糙、偏黃。總體給人感覺，他長得有點粗獷。然而，他的白襯衣、黑褲子卻幹淨而板板正正。看得出他是個愛幹淨的人。劉靜想：他應該是這個學校的人啊，不然他怎麽會這麽自然地走進來。可是，他為什麽沒開會呢，大家都坐在校園裏。那個被他叫做“新峰”的人，從前麵的主席台站起來，步伐很快地走過來。“新峰”，中等個子，不胖也不瘦，頭發微卷，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穿著一件深綠色格子短袖T恤，白色褲子，上衣紮在褲子裏，露出一條黑色的腰帶，腰紮得很高，腰帶早已漫過腰線高高地漂在了肚子上。
“大鼻子”看到“新峰”已經朝這邊走了，他便昂起頭，不緊不慢地拐進了西側的一座辦公樓裏。
“新峰”和藹可親地拖著長腔說：“你們……是剛來的新老師啊……來，跟我來吧。”
說著“新峰”帶著他們從坐在校園最後麵的老師們身後，橫穿過校園，來到位於教學樓一樓最東側的一個辦公室裏。
走進辦公室，一張辦公桌在正衝門口的左牆角放著，上麵還擺放著書，三張嶄新的辦公桌堆放在右牆角，緊貼著右牆，還擺放著一張電腦桌。在電腦桌的旁邊，牆上又開出了一個門。“新峰”從門裏走進了裏屋，他們三個跟了進去，裏屋不大，最裏麵靠左牆放著一排文件櫃，靠右牆放著一張辦公桌，緊挨著文件櫃，往外是兩組小沙發，與小沙發相對的另一麵牆邊是一組長沙發。
“啊……你們都坐吧……”“新峰”笑著說。
他們三個兩兩對視了一下，拘謹地坐在了長沙發上。
“你們稍等一下啊……我去把教務主任叫過來。讓她啊，給大家說一下。”
一會兒，兩名女子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前麵的女子，膚色很白，但是臉上的皮膚卻很差，臉上長了很多的痘痘，雖然打了淡淡的粉底，但依然難以遮掩痘痘們的鋪天蓋地。她的眼睛是雙眼皮，不大也不小，倒是不算難看，眼皮上塗著淡綠色的眼影，嘴巴不小，嘴皮倒是很薄，像是鴨蛋臉，但是下顎又有點寬。她笑起來讓人感覺很親切，很有親和力的樣子。她穿了一件淡紅色底子白碎花的膝上連衣裙，個子並不算高。但是因為比較瘦，又穿著一雙黑色高跟涼鞋，看起來倒也沒覺得矮。雖然整體上看她算不上漂亮，但是因為會打扮，看起來倒是蠻精神。後麵的女子，皮膚微黑，也很瘦，和前麵的女子身高差不多。她看人時，眼睛瞪得圓圓的，五官比較精致。她有一個小嗜好——愛聳鼻子。她的頭發都梳在腦後，沒有劉海，露著光潔的額頭，看起來是個利利索索、精神、幹練的人。她們倆都很年輕，也就三十出頭。
“新峰”指指前麵的女子說：“這是教務處的胡主任，讓她和你們說一下吧。”說著，“新峰”就繞到自己的辦公桌後麵坐下了，拿出一個本子，準備記錄。
後麵的女子退了出去。
胡主任坐在他們三個的對麵，非常親切地朝著三個新老師點點頭，露出潔白的牙齒，展開燦爛的笑容：“你們好，從明天開始咱就開始上班吧，高中班的學生都上了好幾天自習了，可把你們給盼來了，嗬嗬……”
三個新老師應和道：“恩，恩。”
“你們三個自我介紹一下吧，說一下你們的名字，教什麽，哪個學校畢業的。”胡主任笑著說。
矮個子女孩說：“我叫張曉虹，教英語，畢業於玉黛學院。”
男孩說：“我叫劉文傑，教數學，畢業於……”
劉靜說：“我叫劉靜，教語文，畢業於……”
胡主任親切地說：“一會兒，我把高一的課本和教參都發給你們，你們都備一下課本的第一課，明天上午，我和付校長就去聽聽你們的課。”胡主任看了一眼“新峰”。
“對了，以後，你們就在這個辦公室的外麵一間辦公。外麵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辦公桌。現在的話，你們就先去我辦公室拿課本和教參，拿到書，你們就回去準備準備，外麵還在開表彰大會，就不多說了，慢慢地，你們就熟悉環境了，咱們慢慢來，不著急。付校，還有別的事嗎？沒有先讓新老師們回去吧？”
付新峰說：“恩，讓他們早回去準備準備吧……明天……就正式上班了。”
劉靜剛坐上回住處的公交車，就接到一個電話，對方在電話那頭溫柔地說：“劉靜啊，我是忠義武校教務處主任胡金娜。”
劉靜忙說：“哦，胡主任，你好。”
“恩，我也沒有什麽事呀，就是怕你再有什麽壓力，我隻是想告訴你，明天講課呢，就是我和付校大體聽一下，再給你們指導一下，不用過於緊張。”
劉靜感覺到了來自新集體的最初的溫暖，很感動：“恩，好，謝謝胡主任！”
“先這樣吧，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啊，明天見。”
“恩，胡主任，再見。”
劉靜依然住在希望集團附近的出租屋裏，這個地方離忠義武校特別遠，坐公交車要四十分鍾左右。
第二天，劉靜不到六點就得起床準備上班。劉靜選了一件花瓣領喇叭袖的白襯衣、黑色的褲子，她實在不知道老師應該穿什麽樣的衣服，她想：端莊一點總沒有錯。
劉靜早早地就到了學校。昨天來過的那個辦公室已經來人了，門沒上鎖，虛掩著。劉靜輕輕地敲了敲。
“進啊”一個女子洪亮、粗獷、氣沉丹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