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才生”宇凡
丟掉倒空的礦泉水瓶，宇凡以百米衝刺般的速度進了教室。
在中年女老師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宇凡若有其事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水珠，裝模作樣的喘了幾口粗氣，坐到了教室裏唯一空著的位置上。
“還有……”胖嘟嘟的女老師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推了推掉到鼻尖的琥珀眼鏡，很是嚴肅的說道，“四分三十秒，測試就將結束。這是本學期最重要的一堂測試，如果沒過關的話，就算某些人的期末考試成績拿了滿分，也隻能得到D減！”
宇凡暗暗吐了下舌頭，這不是在說我嗎？
趁老師轉過身去的瞬間，宇凡右側的那名留著及腰長發，漂亮得一塌糊塗的女生迅速將一張小紙條塞了過來。
“看球賽去了吧？你又遲到了！”紙條的左下角畫著一隻頭戴蝴蝶結，咧嘴壞笑的粉紅色寵物豬，模樣煞是可愛。
宇凡一下就笑了起來，而且笑出了聲來。
幾個個完成了答卷的學生立即唧唧喳喳的討論了起來，一會看看手表，一會看看宇凡。
兩個膽子比較大的男學生甚至暗暗比劃出了打賭的手勢，幾個耐不住寂寞的男生也迅速加入了賭局。
“笑什麽笑？這是課堂，大家嚴肅點！”胖老師一巴掌拍在了講台上，犀利的目光在教室裏掃了一圈，最終落在了宇凡的身上。
宇凡趕緊收住了笑容，拿起了油墨筆，迅速填好了自己的名字與學號。接著，他用左手托住了腮幫子，露出了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樣子。與此同時，教室裏所有學生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樣，就連長發美女也不時的朝宇凡看來，顯得有點擔憂。
對於同學投來的目光，宇凡是“有求必應”，還一直保持著笑嘻嘻的神色，顯得格外有禮貌。大部分時候，宇凡都在看著右側的長發美女，還不時扮個鬼臉，逗得長發美女憋紅了臉，又不敢笑出聲來，那可愛的模樣更讓宇凡心跳加速。
隻不過，他手上的油墨筆在試卷上飛快的舞動著，除了換行換頁的時候，沒有絲毫的停頓。卷麵上留下了一行行清楚的，剛勁有力的字跡。
“還有二分鍾。”旁老師看了眼手表，朝宇凡看了過來，嘴角還擠出了一絲笑容。那樣子，好像在說：小子，好戲還在後麵呢！
與此同時，宇凡已經將試卷翻到了最後一頁。隻有一道題目，一個實際案例的分析題。
那個案例宇凡早就記下了，最佳的分析答案就在他的腦海中。
剛要下筆，宇凡突然微微皺了下眉毛，落到紙麵上的筆尖頓時停住了。
一直關注著他的學生立即露出了驚訝擔憂的神色。幾個下了賭注的男生更是捏緊了拳頭，有的在暗暗為宇凡加油，有的恐怕就是在暗暗詛咒了。
長發美女的神色也緊張了起來，她看得很清楚，宇凡沒有下筆，最後一頁的卷麵上一個字也沒有。
宇凡迅速的瞟了眼露出了得意笑容，好像奸計得逞的胖老師，目光迅速回到了試卷上。
一目十行的掃完了整道題目後，宇凡長出了口氣。
十幾個學生跟著長出了口氣，接著都屏住了呼吸，焦急的等待著宇凡的下一個動作。
微微一笑，宇凡右手上的油墨筆再次飛快的舞動了起來。老巫婆，又是這招，你俗不俗啊，要整我，也要想點新的花樣吧。
見此，大部分學生的神色也立即輕鬆了下來。
幾個臉上長滿了雀斑的女生癡癡的看著宇凡，那眼神就好像看著夢中的白馬王子一樣。
幾個打賭的男生更是表情各異。為宇凡加油的男生拍了拍胸口，好像心髒承受不住這麽巨大的壓力，幾個在暗暗詛咒宇凡的男生則垂頭喪氣，仿佛錯過了最後一根稻草。
“停——”
宇凡飛快的在試卷末尾點了一下，一個完美的“句號”。
“各位同學，把試卷交上來吧！”胖老師走過來的時候，下課鈴聲才響了起來。
如果換在以往，所有的學生都會飛快的收拾起東西，衝出教室。現在，所有人都留了下來，那幾個打賭的男生更是用急切的，期盼的目光看著胖老師。
為了回應大家的“要求”，胖老師拿出了學號12的那份試卷，正是宇凡的試卷。在老師批改試卷的時候，幾個成績好的學生圍了上去。他們並不是擔心宇凡答錯了題，而是擔心老師故意批錯。
宇凡可沒有管那麽多，叫上長發美女開了教室。
“今天晚上的比賽精彩嗎？”長發女生向旁邊靠了靠，給後麵的學生讓出了通道，可同時也朝宇凡挨近了一點。
女生叫商雪，與宇凡一樣，來自東方那個古老的國度。不同的是，宇凡是土生土長的第二代移民，商雪則是留學生。
自從三年前認識之後，兩人建立起了超越普通意義的同學關係，隻不過，宇凡與商雪都沒有覺得，或者承認他們的關係已經上升到了全新的高度。
“比賽啊……”宇凡撓了撓頭皮，大笑著說道，“當然精彩，尼克斯112比81，大勝火箭，三十八年來首次碰得了……”
宇凡的尷尬沒有逃過長發女生的目光。“你沒有去看比賽？”
“當然去了，肯定去了。”宇凡嘿嘿的笑了幾下，“比賽結束後，外麵發生了騷亂，幾百名警察都沒能控製住局麵呢。”
“那你……”
“我拚了小命，過五關，斬六將，才殺出重圍，趕了回來。”宇凡做了幾個極為誇張的動作，說道，“你看，我這不是差點沒有趕上測試嗎？放心好了，我不會惹事的，我又不是尼克斯隊的狂熱球迷。”
說著，兩人走出了教學樓。
從各個教學樓出來的學生正在朝校門口湧去，對哥倫比亞大學的學生來說，最後一堂夜間課程並不是本日的最後活動，真正的夜生活現在才開始呢。
剛走到校門口，宇凡開始所在的教學樓裏就爆發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聲響。有女生興奮的尖叫聲，有男生高興的吼叫聲，還有摔椅子，砸板凳的聲音。
“上帝啊，滿分，又是滿分！新的紀錄誕生了，四分二十八秒！上帝啊，為什麽創造紀錄的人不是我……”
金發男生大叫著衝出教學樓的時候，很多其他班，或者其他係的學生都停下了腳步，朝他投去了驚訝、好奇、怪異的目光。
回頭看了眼，商雪苦笑著搖了搖頭。“你啊，到了哪裏都會惹出點事來，真是十出敲鑼，九處有你。”
“老天，這與我有什麽關係？難道我克服千難萬險，拚盡全力，為了得到一個滿分，這麽小小的願望也錯了？”宇凡立即露出了極為無辜的神色，接著就嬉皮笑臉的說道，“不過嘛，如果你覺得這樣是錯誤的，我下次就故意答錯幾道題，不拿滿分就行了。”
商雪臉蛋一紅，說道：“可是……如果不及格的話……”
“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及格，重修得了，反正每年的考題都是一個模子裏倒出來的，又沒有什麽挑戰性。隻要你……”宇凡撓了下頭皮，哈哈大笑了起來。見到商雪那羞澀的表情，他忍著沒有把後麵半句話說出來。
金發兄追了上來，在宇凡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了下。
“哥們，這是你的！”一疊鈔票遞到了宇凡的麵前，這哥們還挺夠意思的。“我們總共贏了五百美金，這是二百五十美金，算你的辛苦費。”
“不用了吧，這錢……”
“說那麽多幹嘛，拿著。再客氣，就不把我們當哥們了。”
見到對方態度堅決，執意要給錢，宇凡也隻能收下了。
“哥們，下次可別讓我們失望，我們會一直支持你的！”金發兄說完，吹著口哨，跟幾個贏了錢的學生一搖一晃的走出了校門。看樣子，他們肯定準備用贏來的錢去快活逍遙一番了。
“商雪，這錢你拿著吧。”宇凡不由分說的將錢塞到了商雪的手裏。
“不行，這麽多錢，而且……”商雪是一副欲拒還留的樣子。
“能夠拿滿分，還得多靠你的支持呢。”宇凡這番話是故意說的。
“我的支持？”
“沒有你在旁邊，我哪有那麽好的狀態。”宇凡很真誠的笑了起來，“你不知道，當時看著你憋著不敢笑出來的樣子，我立即就有了幹勁，全身血脈憤長，靈感如同探照燈一般照亮了原本空曠的大腦。頓時文如泉湧，下筆如梭，簡直是行雲流水般。唰唰唰……幾下就填好了答案。你說，這是不是你的功勞？”
商雪的臉一下就紅透了，頭也低了下來。
宇凡沒有繼續說下去。哥們，別高興過頭了，關係可沒有到那一步呢。
“嘿嘿，我跟你開個玩笑。”宇凡又撓了撓頭皮，“對了，我幫你在學校附近找個地方吧，不要住那麽遠了。”
“不用，我會照顧自己的。”商雪立即拒絕了宇凡的幫助。
宇凡也沒有多說什麽。他提了好幾次，讓商雪搬到學校附近來住，可是商雪都拒絕了。他知道，商雪是一個很要強的女孩子。朋友之間的幫助她能夠接受，可是她不會接受任何人的恩惠。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宇凡一邊說著，一邊聳了下肩膀。僅僅片刻功夫，學校裏就空蕩蕩的了。
“今天你又要急著回去嗎？”商雪的樣子顯得有點不舍。
宇凡看了眼停在街道斜對麵陰影裏的那輛轎車，以及站在車旁的那個黑色身影。轉身對商雪說道：“是啊，你也別回去後就知道看電視劇，早點休息。睡晚了的話，明天早上會變成大熊貓的。”
趁著商雪沒有反應過來，宇凡伸出了手，朝街道另外一端的出租車打了個響指。等出租車駛近後，他掏出了一張五十元的美鈔，走到了出租車旁邊，跟司機叮囑了一番。
商雪很不情願的走了過來。
“我已經付了車費，記下了車牌號碼，到家之後，記得給我電話。”一邊說著，宇凡一邊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商雪點了點頭，拉開了車門，但看得出來，她並不想上車。
“記住，別看太久的電視，早點睡覺。”宇凡一邊說著，一邊推上了車門。
遲疑了一下，商雪才說道：“宇凡，明天別遲到。”
“是不是該我占位置了？放心吧，我不會遲到的。”說完，宇凡拍了拍出租車的車頂，示意司機可以開走了。
等到出租車在街頭轉向之後，宇凡手上變戲法般的多出了一隻“中華”牌香煙。“哢嚓”一聲，S.T.Dupont打火機上跳起的火苗點著了香煙。
對麵，一名穿著黑色緊身皮衣，戴著墨鏡，長發挽在腦後，身材異常火辣，又顯得極為幹練的黑白混血美女從陰影裏走了出來。
向四周掃視了一圈，確定沒人之後，宇凡叼著煙，朝對麵的轎車走去。
美女拉開了後車門，身子微微一恭，低聲喊道：“老板！”
老板！？正是如此，宇凡就是那個在麥迪遜花園廣場的地下拳館裏刺殺了雷諾與林登的年輕殺手。
上車後，宇凡的臉色立即變得很嚴肅了。“小紅，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到學校來找我。”
“老板，我們也是關心你嘛。”坐在駕駛員位置上，梳著十幾根小辮子的金發美女癟了癟嘴，神色很委屈。
“上帝啊！”宇凡歎息一聲，首先笑了起來，“小妖精，恐怕你們關心的不是我，而是你們的分紅吧？”
“老板，我發誓，我們關心的是你，我跟紅姐可不是小財神。”金發美女立即激動了起來，完全是一副被別人揭穿了鬼把戲的樣子。
“我說，你們什麽時候真的把我當過老板看待呢？”宇凡翻了下白眼，他根本就沒有想過，他自己本來就沒有一點老板的模樣。“小紅，開車吧。”
“是，回總部嗎？”混血美女嚴肅的回答了一句，接著就跟旁邊架車的金發美女偷笑了起來。
“回去後，先將這裏麵的資料解密。”將一個微型電子儲存器拋給了副駕駛位置上的混血美女後，宇凡大大咧咧的靠在了座位上，“另外，記得幫我訂明天的報紙。”
“還是《紐約時報》嗎？”
宇凡點了下頭，沒有多說什麽。
看著車窗外的校園，他的神色完全變了個樣，根本就不是之前那個活潑開朗，充滿了靈性的大學生。在他的眉宇之間，隱隱透露處一股肅殺之氣。
一陣澎湃的馬達聲響起，卡迪拉克緩緩駛離了學校外的街道。煙頭從車窗裏飛了出來，準確的落到了路邊的排水柵欄上，跳了兩下後，掉入了排水溝裏。
“哧”的一聲，煙頭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