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開門見山
梵蒂岡，聖彼得大教堂。
陽光透過四周安裝著彩色玻璃的窗戶射了進來，教堂內顯得光怪陸離，就連十字架上的耶穌，以及一臉雍容的聖母都顯得異常的怪異。站在頂樓的窗戶後麵，看著台伯河對岸的羅馬城區，宇凡不由得冷笑了起來。
雖然才過去十多天，羅馬仍然顯得那麽古老與擁擠，但是在宇凡看來，除了依然高聳著的建築物，以及大街小巷中川流不息的車輛之外，羅馬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再是那個溫馨祥和，閑情逸致羅馬了。
“老板，看來溫斯特說的沒有錯。”
宇凡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你也察覺到了？”
“很明顯，這裏至少有數萬名教廷的成員。”小紅側過了身來，背對著正在升起的朝陽。“從那些人身上散發出的聖光非常明顯，就算是普通人，恐怕也會有所察覺吧。”
“應該是他們故意散發出來的，大概能夠將黑暗種族的普通成員嚇得屁滾尿流吧。”宇凡也轉過了身來，“不過，費德羅拉確實沒有騙我們，如果不是大敵壓境的話，教廷也不會集中這麽多的人員了。”
“老板，我們會不會……”
“你是說，我們會不會卷入其中？”
小紅點了點頭，這是她想問，卻又不敢直接問出來的問題。
“就算卷進去了，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宇凡朝小紅看了一眼，“這本來就是我們計劃地一部分。至於教廷……”
後麵的話，宇凡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看到溫斯特正朝這邊走過來。
“於先生。主教請你們過去。”
讓小妖精她們留下後，宇凡帶上小紅，跟著溫斯特去了政府宮。
相對而言，政府宮在梵蒂岡眾多全球聞名地建築中並不起眼。卻非常重要。按照教廷地傳統，教皇是教廷的精神領袖，以及梵蒂岡的名義元首。雖然對一個隻有一千五百名登記人口的微型國家來說，管理政務並不是麻煩地事情，但是教皇很少親自過問政務，一般情況下，都是由某位紅衣大主教，或者是樞密院的主教，而且很有可能是內定的下一任教皇處理梵蒂岡的日常政務。
為什麽這樣安排，宇凡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
與上次一樣的是，溫斯特在政府宮門外就停下了腳步。與上次不一樣的是，宇凡在費德羅拉的書房外被一名很有禮貌的秘書攔了下來，而且發現還有很多人等在外麵，大概都在等候被費德羅拉接見吧。
當書房的門被推開。一名穿著灰色禮服的中年人走出來地時候，宇凡立即朝他看了過去。
那人明顯不是神甫，也不像宇凡以前接觸過的聖殿騎士。從那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很獨特，不完全是聖光，還有某種其他的。宇凡並不清楚的氣息。真正引起宇凡重視地是正是那種奇怪的氣息。
什麽氣息？宇凡也很是疑惑。
雖然那人看上去隻有四十多歲。但是宇凡卻覺得他更像是個老人，而不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與此同時。那人也朝宇凡看了過來。驚訝與疑惑的神色在他的眼睛中一閃而過，神色迅速恢複了正常。
難道他能感覺到我身上地先天真氣？宇凡心裏暗暗一驚。
“於先生，請吧。”秘書很有禮貌，也顯得有點不耐煩。
見到宇凡還在發愣，小紅立即踢了他一下。
書房還是那個樣子，陳設很簡樸，隻是費德羅拉臉上地神色讓房間裏的氣氛很緊張。
“主教大人，於先生到了。”
抬起頭來地一瞬間，費德羅拉露出了笑容，很是親切的迎了上來。“於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本來我想親自到機場去迎接你的，隻是你也見到了，這段時間……”
“主教閣下太客氣了。”宇凡卻一點都不客氣，很是大方的坐了下來。“按照當初許下的諾言，在教廷最需要的時候，我趕了回來……”
“於先生，就你們幾個？”費德羅拉皺起了眉毛。
宇凡微微點了點頭。
“可是，聽溫斯特說……”
“閣下，你說的是內格羅特氏族的狼人，還有東方的修真者吧？”
費德羅拉立即點頭，他要問的正是這個。
“其實嘛，閣下更應該理解他們的難處。”宇凡摸了摸下巴，“閣下知道內格羅特氏族與血族的那些事情吧？因此內格羅特氏族是朋友，而不是敵人。當然，前提條件是，教廷得保證今後讓他們繼續在大不列顛生息繁衍。也就是說，教廷得保證不進入大不列顛，至少不能在大不列顛設立新的教區。另外，他們畢竟是狼人，讓他們到梵蒂岡來，那不是叫他們自殺嗎？”
費德羅拉愣了一下，立即尷尬的笑了笑，顯然他忽視了這個問題。
“於先生的意思是，你是代替內格羅特氏族的狼人與教廷談判？”
“閣下，我可不覺得這是談判。”宇凡聳了下肩膀。“說白了，內格羅特氏族的狼人不是上帝的信徒，更不是上帝的子民。隻是他們相信一點，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管如何，教廷與內格羅特氏族有共同的敵人，也就有合作的基礎。而內格羅特氏族的要求也很低，本來嘛，現在教廷就管不了大不列顛的事情，是不是？”
費德羅拉苦笑了一下。就算宇凡的話說得沒有錯，可他仍然沒有立即表態。
“再說了，如果梵蒂岡被黑暗種族攻破了的話。他們仍然能夠生存下去。隻是……”
“於先生，這是要挾。赤裸裸地要挾。”
宇凡笑著搖了搖頭。“好吧。既然閣下認為沒有必要與狼人合作，那麽……”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費德羅拉立即改口，“既然內格羅特氏族開出了這個條件。那他們能夠為教廷提供什麽樣的幫助呢？”
“閣下，難道現在教廷還有選擇地餘地嗎？”
費德羅拉遲疑了一下，神色顯得更尷尬了。
“如果我沒有說錯地話，現在教廷需要的是朋友，而不是什麽樣的朋友。”
“好吧，於先生，我能夠答應內格羅特氏族的要求，隻不過……”費德羅拉也沒有在這個小問題上糾纏，“關於那些修真者地事情……”
“我聯係到的修真者正在動員，大概兩三日之內就能到達。”宇凡拍了拍沙發的扶手。“問題是，現在我還不知道前來攻打梵蒂岡的黑暗種族，還有那些反派修真者的具體規模，也就是敵人的具體實力，所以……”
“我們一直在加緊調查。並且有了一些新的收獲。”費德羅拉當然明白宇凡的意思，“隻是，現在我們需要更多的朋友，越多越好。”
“閣下的意思我完全明白，可問題是。對修真者來說。如果他們連對手地實力都不清楚的話……”宇凡苦笑了一下，換種方法說道。“那些修真者與教廷一樣，也都有自己的聖地，而且在東方也有敵人。他們總不能傾巢而出，不顧老家的安危吧？另外，我覺得，閣下未必歡迎所有的修真者都趕過來。”
“於先生，你地意思是……”這下，費德羅拉沒有點不明白了。
“就我所知，東方的修真者有數十萬，甚至數百萬之多，而且實力都很強大。如果他們全都趕了過來，就算擊敗了黑暗種族，就算打敗了那些反派修真者，恐怕到時候梵蒂岡也不是教廷的梵蒂岡了。”
這下，費德羅拉完全明白了。“那於先生的意思是……”
“情報，越準確越好。”宇凡聳了下肩膀，“這樣，我們才能確定出動多少修真者，以及在什麽時候趕過來最好。如果我們能夠給敵人一個出其不意的打擊地話，才能最大限度地重創敵人，並且擊敗敵人，是不是？”
宇凡沒有說謊，至少到現在為止，他沒有說一句假話。
虛行子與陽豔子也分頭返回了各自的宗門，按照宇凡地安排，他們將以最快的速度聯係各個修真界的宗門，盡快組織一支力量趕過來，幫助教廷對付黑暗種族與昆侖修真界的進攻。至於虛行子與陽豔子能夠叫來多少人，還需要宇凡提供更準確的消息。
費德羅拉拿來了一份文件，他沒有談判的籌碼，隻能盡量滿足宇凡提出的要求。
教廷絕不是個擺設，也不是象征性的存在。經過上千年的發展，統治全世界數百年，教廷的勢力幾乎蔓延到了世界的各個角落。生死攸關的時候，自然會動員一切力量戰勝敵人，這其中，情報工作顯得格外重要。
看了一陣，宇凡的眉頭鎖在了一起。將文件遞給小紅後，他開口問道：“閣下，你確認這些情報沒有問題？”
“於先生，難道你認為我在跟你開玩笑？”
宇凡微微搖了搖頭，就算他懷疑費德羅拉故意誇大其詞，好得到更多的幫助，可他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局勢已經勢如累卵了，因為費德羅拉給他的是一份與昆侖修真界有關的情報。
已經有上千名修真者到達了歐洲，大部分都在法國，比利時，德國南部，瑞士，以及奧地利，剩下的集中在意大利北部的幾個大城市。相對而言，前往英國的修真者並不多。顯然，這些修真者沒有將英國當作大本營，準備直接殺向梵蒂岡。
雖然情報中沒有提到這些修真者的具體實力，但是敢到歐洲來的，肯定都是丹成期以上地高手。沒有煉出內丹的修真者不能離開修真界。也隻有陽豔子那樣地“叛逆”才會偷偷摸摸地下山，到凡界胡作非為。
半年前。殺到紐約的修真者不過就數百名而已！
這僅僅是“先頭部隊”。按照費德羅拉所說，其他修真者還在源源不斷的趕過來。
昆侖修真界到底有多少門人，準備派多少人過來？
宇凡不免有點頭大，如果虛行子說的是真地。任何一個修真界至少有數萬成員，而昆侖修真界是眾多修真界中規模最大的，成員有數十萬，甚至上百萬之眾的話，就算派個幾萬名修真者過來，也不算什麽難事吧。
可是，為了對付區區教廷，需要出動那麽多人嗎？
想到這，宇凡不得不承認，昆侖修真界不但要幫助血族打下梵蒂岡。還要趁此機會找到他，奪回玄皇晶。不然的話，這又不是公費旅遊，派那麽多人過來幹嘛？
如果摧毀梵蒂岡之後，昆侖修真界的人沒有找到我的話。會有什麽樣的結果呢？宇凡冷笑了一下。黃子虛的謊言會被揭穿，他肯定會把責任推卸到拉尼德諾與血族的身上，然後雷申子大發雷霆，一具鏟除血族，甚至是歐洲大陸上的所有黑暗種族。這樣一來地話……我要不要立即逃命。讓他們狗咬狗呢？
越想。宇凡笑得越厲害。
教廷完蛋了，黑暗種族完蛋了。控製歐洲的將是昆侖修真界，恐怕要不了五十年，歐洲大小城市的大街小巷裏就會出現穿著長袍，扛著算卦招牌的道士，而那些威嚴的教廷也會被改建為道觀吧！然後，各個修真界出現黃頭發，藍眼睛，白皮膚地修真者！
“於先生，現在這個樣子……”
“閣下，你不會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吧？”宇凡回過了神來。
費德羅搖了搖頭，他不是三歲小孩，怎麽會將教廷的希望寄托在一個年輕人身上呢？
“閣下應該清楚，就算我盡力而為，能夠起到的作用也相當有限，能否擊敗強敵，能否轉危為安，除了依靠外來地幫助，還需要教廷自身地努力。”宇凡把話題拉了回來，“因此，教廷的備戰才最為重要。”
“於先生，我理解你地意思，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進行戰爭準備。”
費德羅拉大概介紹了一下教廷的準備情況，與上次溫斯特提供的消息相差並不大，隻是此時到達羅馬的賞金獵人又多了好幾萬，而且趕回來的苦修士也多了不少。
“可是，比起黑暗種族，還有那麽強大的修真者，我們的實力……”
“閣下，你不覺得有問題嗎？”宇凡微微皺了下眉毛，露出了一絲疑色。
費德羅拉暗暗一驚，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接下宇凡的話。
“我一直沒有想明白。”宇凡淡淡一笑，說道，“這麽多年來，黑暗種族為什麽一直沒有攻打梵蒂岡？不會從一開始，黑暗種族就知道梵蒂岡打不下來的吧，他們肯定吃過苦頭，打過敗仗，才知道他們打不下梵蒂岡。那麽，這麽多年來，黑暗種族為什麽一直想著打下梵蒂岡呢，難道僅僅是想摧毀教廷嗎，或者說，梵蒂岡有什麽他們想得到的東西？”
“於先生，你的意思是……”
宇凡長吸了口氣。“閣下，梵蒂岡肯定有什麽秘密吧？”
費德羅拉猛的一震，眼睛立即瞪圓了。
宇凡沒再說下去。他一直懷疑梵蒂岡保存著某個見不得光的秘密，不然黑暗種族不會做夢都想打下梵蒂岡，教廷死活也不肯離開。說簡單點，數十萬教廷的成員，上百萬黑暗種族的成員有必要為一塊巴掌大的山丘拚個你死我活嗎？就算梵蒂岡被毀了，隻要教廷的人員還在，就可以在別的地方建立第二個梵蒂岡。相反，如果教廷的人都死光了，就算梵蒂岡還在，那也是黑暗種族的梵蒂岡，而不是教廷的梵蒂岡。
這個問題，困擾宇凡很長一段時間，隻是以前他一直覺得時機不成熟，沒有主動問出來。
過了好一陣，費德羅拉的神色才稍微平靜了一點。
“於先生，你太多心了，其實……”
“是嗎？”宇凡冷笑了起來，“如果這樣的話，恐怕就算耶穌第二次複活，也救不了教廷！”
麵對宇凡這極具挑釁的話語，費德羅拉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苦笑了起來。
宇凡將一根毛巾拋了過去。他也看了出來，提出的問題正中要害，費德羅拉正在猶豫著是否要將教廷的秘密，也許是教廷最大的秘密告訴這個並沒有皈依天主的“外來人”。
擦掉了額頭上的汗水後，費德羅拉一口喝下了整杯咖啡。
“於先生，其實……”當費德羅拉接觸到宇凡的目光時，他知道，什麽謊言都騙不過麵前這個年輕人。“其實，你說得沒有錯。如果可以拋棄梵蒂岡的話，我們根本沒必要與黑暗種族拚命。幾百年來，也不會有數十萬上帝的信徒為保衛梵蒂岡而喪生。宇凡微微點了點頭，費德羅拉的話並沒讓他感到完全滿意。
又遲疑了一下，費德羅拉才說道：“本來，這些事情是不能輕易外傳的，隻是現在……”
“閣下，我並不想知道教廷的秘密，我隻是想幫助教廷。”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宇凡表明了態度。
“於先生的意思我也明白。”費德羅拉歎了口氣，“好吧，晚上我讓溫斯特請於先生過來，到時候，你就知道教廷最大的秘密了。”
宇凡沒有羅嗦，立即起身告辭，畢竟費德羅拉可是日理萬機的大忙人，現在外麵還有上百名教廷成員等著被他接見呢。
“老板，費德羅拉他……”
“他是個老狐狸，隻不過，現在他沒有選擇的餘地。”宇凡加快了腳步，“去叫上小妖精她們，先回賓館，晚上我們就知道費德羅拉準備用什麽東西來忽悠我們了。”
小紅沒再多問，實際上她也一直有著同樣的猜疑。
宇凡他們住在台伯河東岸的希爾頓酒店，選擇這家酒店的原因也很簡單：貧困的賞金獵人住不起這麽昂貴的酒店，有錢的聖殿騎士看不起這樣的酒店。因此，宇凡在這裏不用擔心碰上教廷的人員。
距離天黑還有大半天的時間，宇凡沒有讓六個手下出去逛街，讓她們在房間內修煉心神力。反正，對修真者來說，在修煉中時間過得非常快。
天色剛暗下來，宇凡點的七份晚餐還沒有送到，溫斯特就急匆匆的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