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大少的這一劍,乃是他君家仰仗的絕世劍法七劍之一——卷浪破瀾!

劍勢狠烈,夾裹著摧枯拉朽之勢,就好像殘卷的猛浪,朝著中年星師猛然刺去!

他的身法已是提到了極限,但卻並不是最快的!

在中年星師的眼中,君大少的劍法固然精妙,但速度卻落了下乘!

畢竟,星師和星士之間,相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特別兩人一個是初出茅廬的星士,一個則是經驗豐富的星師!

君大少的星戰天賦是不可否認的高,但實戰經驗,卻斷然比不過年齡過半的中年星師!

他不是當初的秦月樓,經曆過生死苟延的洗禮,他唯一依仗的,就是他的身份和他的天賦!所以這一劍,雖然在同階對抗中可屬頂尖,但他麵對的,卻並不是星士,而是眼睛毒辣,對戰經驗,或者說是殺人經驗無比豐富的星師!

這一劍,毫無例外的落空了,中年星師僅僅隻是一個小步滑開,兩根拇指繚繞著外放的星戰力,便是將君大少的這一劍牢牢控製在了手中!

“不自量力!”中年人的眼裏閃過一絲輕蔑,君尚月如此年紀就有這等修為,在他心中還是存著幾分吃驚和顧忌的,畢竟此刻米羅城風雲變幻,無數世家子弟匯聚,難保眼前這少年,是夏家不能得罪的!

所以,中年人並沒有下狠手,輕輕地劍鋒朝上一扯,然後又狠狠往下一拉,可憐的君大少,便是如同狗吃屎一般,身軀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

中年人星師又是騰起一腳,踹在其身側,將君大少擊飛了好幾米後,才若無其事地走了回去,將小女孩重新抱在了懷中。

中階星師,這個中年人竟是中階星師!

君大少躺在地上,滿臉的屈辱,他或許可以和普通下階星師單打獨鬥,但麵對這作風狠辣的中年星師,他卻是沒有半點辦法!

這不僅僅是等階的差距!

更是眼力和經驗的差距!

“賊子,休走!”聶舞見到君大少敗了下來,嬌哼一聲,兩把彎刀在黑暗中劃出兩抹燦燦的弧線,身軀一縱,便是朝著五人飛撲而去!

“區區下階星士,也敢阻我!”另外一個中年人也冷哼一聲,斜斜擊出一把飛刀,便是將聶舞手中的彎刀也打落在地,同時聶舞的嬌軀也是失去平衡跌落在地上。

五人再也不看兩人一眼,便是縱身而起,朝著街道出口飛身離走。

被中年人抱在懷裏的小女孩此刻已是淚眼婆娑,她不住回頭看著同樣被挾持住,那一臉病態的男子,眼裏充滿悲切和絕望。

本來升起的一絲希望,就在瞬間就湮滅了……

君尚月顏麵掃地,雙眸有些發紅,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連自己所愛的人也保護不了!早知道,剛才就不應該支開護衛了!

米羅城夏家,本少爺記住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

君大少見到五人離開後,才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聶舞的身邊,道:“舞兒,你沒事吧?那幾個夏家賊子,明日我定然上門給他們個教訓!”

聶舞沒有答話,靜靜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正眼也沒有瞧君尚月一眼。

這個男人現在的表現,實在是太令她失望了!

如果換做是那個人,無論對手如何強大,他都是不會倒下的,他是鐵一般剛強,狼一般執著的男人,那種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這一刻,聶舞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一直對秦月樓念念不忘了,正是因為他的鬥誌,因為他的執著,因為他永不服輸,勇往直前的堅韌!

而眼前這個君尚月,雖然他的做法無可厚非,但對於一個女子而言,卻是極為心寒的!任何一個女子,都希望自己喜歡的男子是頂天立地的英雄,是能勇於邪惡的強者,而不是畏首畏尾,想著背後陰人的懦夫!

是的,你君尚月天賦再好,你的家世再怎麽出色,此刻在我聶舞看來,也不過隻是個披著家族華麗外袍的懦夫罷了!

而君尚月說得這句話,卻更是讓聶舞心生鄙夷,自己打不過,就找諸多借口,好明日帶著護衛去找人家夏家的麻煩!

嗬,這就是君大少爺的強者風骨嗎?

聶舞的眼神中,毫不掩飾地夾雜輕蔑,她爬起身來,徑直便是朝著那五人的方向衝了過去,雖然她的速度比不上那五人,但她卻並沒有放棄!

因為她心裏尚存著一份善心和古道熱腸!

“你去幹什麽!”君尚月大吃一驚,那個星師好不容易不找自己麻煩了,隻要等到明天,他君大少就可以挽回顏麵,但卻沒想到,聶舞此刻竟不肯罷休的追了上去!

君尚月慌忙拉住聶舞的手臂,道:“舞兒,你瘋了嗎,他們是星師!剛才他們之所以沒有下狠手,是顧忌我們的身份,你現在過去,說不定會讓他們凶性大發,痛下殺手的!”

“放開我!”聶舞掙脫了君尚月的手,目光沒有任何感情的看了他一眼,這個原本風度翩翩的天子驕子,此刻看起來是那麽的惡心!

沒有多說,她便是拿起地上的彎刀,嬌軀一縱而逝,緊追不舍!

君尚月蠕了蠕嘴唇,看著聶舞的背影猛然一咬牙,道:“笨女人,本少爺也豁出去了!”說著,提起長劍,也是縱身而去。

不得不說,星師的速度比起星士來,快了不是一點兩點,很快的,他們便是衝出了街道,眼看便是要消失在兩人的前麵。

君尚月鬆了口氣,這個結果,無疑是最好的。

他真要叫住聶舞,卻沒想到聶舞竟是做了一個令他大吃一驚的舉動!隻見聶舞嬌叱一聲,手上的兩把彎刀在同一時間閃爍起陣陣銀光,星戰力爆發間,重重地將彎刀擲了出去!

“你瘋了嗎!”君尚月惱怒不已,這個時候再觸怒那五人,指不定會發生什麽意外!

這一投擲,乃是聶舞全力施展而出,幾人間的距離不過二十米左右,轉瞬之間,彎刀便是劈在了最後一人的身上,那人感到了危險,卻並沒有任何的躲閃,僅僅隻是聚起了星戰力,企圖將其抵擋下來。

此人的修為是那五個人中最差的,要不然也不會落在最後,僅僅隻是上階星士而已!

在他想來,一個下階星士的攻擊,能犀利到什麽程度,自己的星戰力,足以擋下這一擊了!可是,他卻忽略了聶舞不凡的家世!

聶家既是四級城市之主,小姐手中所用的招式和武器,又豈會是凡品?!

所以他這一輕鬆的做法,不僅沒有抵消彎刀的走向,反而讓其一舉擊破了自己護體星戰訣,一左一右將其雙腳劃傷!

“啊!”男子慘叫一聲,身體失去平衡,一個趔趄,便是撲到在了地上。

彎刀在空中回旋了一轉,又倒退回來,被聶舞抓在了手上!

而這一變故,卻是讓那五人措手不及,他們沒想到,這兩個後輩竟還敢在動手!那為首的中年中階星師,回過頭大叫一聲:“老五!”接著,雙目如同一抹冰刀,狠狠地刺向了出手襲擊了聶舞!

聶舞倒是沒什麽特別的反應,俏臉寒霜一片,柔美的身軀如同火焰一般,躍到與幾人五六米的距離,嬌斥:“鬥膽賊子,還不放下那無辜的女孩!”

君大少見到那四人重新停了下來,同時也感受到對方此刻傳來的殺氣,心裏一陣叫苦不迭,握著長劍躍到聶舞身邊,道:“我乃是西部君家君莫愁之子,爾等竟敢傷我!”

君莫愁!

星空下的十大強者之一君莫愁!

君莫愁雖是君家的現任家主,但君莫愁和君家的恩怨,整個大陸都是知道的,而他做家主說白了就是名副其實的甩手掌櫃,所以縱使夏家縱使得罪了君家,可天各一方,夏家也不會有所威脅!

但,君莫愁的兒子卻不一樣了!

得罪了他,就等於得罪了君莫愁!

而以君莫愁那殘忍的性格,也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在米羅城吃這等大虧!對於夏家而言,絕對是個莫大的威脅!

那個中年強者沒想到君尚月的來曆這麽大,一時間,包括那雙腿受傷的男子,也是一臉的驚異之色。

他們夏家,絕對惹不起君莫愁!

但眼下,幾人已結下了梁子,而且他還動手將君尚月連續打傷了兩次,如果君家找上門來,夏家為了利益,他們幾人的性命絕對不報!

幾人相視一眼,均是從對方眼中,讀到了一種莫名的意味。

君尚月見到自己父親的名字起到了作用,立刻心花怒放,暗罵自己剛才怎麽沒想起用這招!頓時,他腰肢一挺,偷偷看了身旁的佳人一眼,長劍指著五人冷笑道:“還不乖乖放下懷中之人,本少爺可以考慮給你們一個全屍!”

君尚月這句話說出,僅僅隻是為了壯壯自己的聲勢和挽回麵子!

但,君尚月畢竟涉世未深,他千不該萬不該,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如果他好言相與,漸漸放低五人的心底壓力,說不定會礙於君莫愁的麵子,真的將那兩人放了,畢竟有君莫愁之子參與,就算任務失敗了,家主也不會怪自己等人!

可是,他卻因為驕傲,說出了這句話!

而這句話,更像是一個訊號,一個讓夏家五人動手的訊號!

那個中年星師的眼中,閃過一道狠辣之意,頓時,他的身上爆發出一大團外放星戰力,獰笑地看著君大少,淡淡道:“原來閣下是君莫愁之子,真是失敬失敬……”說著,將懷中的小女孩一把丟給身旁之人,套出腰間的長劍,身體一縱,在黑夜中如同一道凜冽的閃電,朝著聶舞和君尚月兩人衝了過去!

“那你們可以去死了!”

君尚月萬萬沒有想到,在自己報出了父親的名頭後,這幾人竟還敢如此!

他竟敢殺自己!

這一劍,乃是中階星師的必殺之擊,那外放的星戰力將兩人牢牢的控製在原地,身體根本不能移動分毫!

聶舞眼裏閃過一道驚慌之色,慘然一笑,如同淒美凋零的花瓣。

她也沒想到,這幾人的反應,竟會如此的激烈!

死亡的氣息撲麵而來,聶舞的心中,升起了後悔,但更多的,卻是驕傲。

因為麵對這樣的情況,相信那個人,也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出手吧!

他的傲骨,他的信念……

此刻,她很想讓那個人看看,自己已不是當初驕縱的千金小姐,自己也能為了陌生人而出頭,自己也能知難而進!可惜,他能看到嗎……

這一刻,她的心裏,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個人的身影,這個時候,如果他在,他會來救自己嗎?他知道自己會有危險嗎?

他……

中年星師的眼裏,閃過一道決絕的狠色,長劍,已是逼近了聶舞,他首先選擇,是將這個少女擊殺!

因為她,剛才擊傷了自己五弟的雙腿!

君尚月站在一邊,沒有任何的反應,更不用說撲身將為聶舞擋下這一劍,他已是木然,他的瞳仁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中年人咧嘴一笑,這笑在黑夜中看起來詭異無比,因為長劍馬上輕輕一送,就可以將眼前這個國色天香的女子,送入黃泉大道……

“你,剛才說,讓誰去死?”

驀地,仿佛天雷陣陣轟炸而起,中年人耳鳴一震,緊接著,一個充滿漠然的聲音從天空中緩緩傳來,伴隨著這道聲響,他的身軀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起來!

與此同時,一股無邊的威壓和粘稠血腥的殺氣,從空中鋪天蓋地的積壓下來!

黑夜,仿佛更加黑沉!

黑夜,仿佛在忽然間多出了無數滿目可見的殷紅血腥!

中年星師的身體,在這一刻停頓,靜止!

而那與聶舞喉頭隻有幾厘米的劍尖,也這一刻,再也無法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