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tion 31 所謂進展

Section 31 所謂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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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放學輪到我和同桌的小林美月兩個人做值日,她擦黑板、排桌椅,我則掃地、擦窗戶。

做值日並不需要很長的時間,十五分鍾內我們倆就把教室給打掃的幹幹淨淨了,小林美月背起書包歡快地叫我快點回家,我卻拉著一張臉坐回凳子上裝苦瓜。

小林美月走過來問我怎麽了,我把昨天傍晚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述了一遍告訴她後,美月忽然猛地抬起手一掌拍向我的肩膀。掌肩撞擊間發出‘啪’地一記悶響,打得我感覺自己的琵琶骨都要斷掉了。

“你幹什麽呀?!”我怒目相視。

小林美月無視我看向她正在冒火的雙眸,轉動的思緒扯到了和我媽媽一樣的水平線上,美月說:“小杏子喲~幸村前輩不是你的大表哥嗎?他給你補習你都不用付錢了,多好的事情啊!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一張大餡餅了呢,你到底還在愁什麽?抓住餡餅趕緊啃!”

“……”

我搖頭歎了口氣,捂著被小林美月打的地方揉了揉,說:“你不懂……”

我和幸村精市之間的恩怨情仇是一般正常人用腦袋瓜想來想去也無法理解的。

“要是真田君肯給我補習的話,我一定會幸福的死掉的!”

這話題轉移的真快……而且為什麽每次我跟小林美月說很正經的話的時候,美月她都會把話題扯到真田弦一郎的身上去啊喂——!

“你要是死掉了還怎麽感受幸福……”我撇撇嘴,煞風景地打擊自己的死黨。

“啪——”

又是一記悶響,我肩膀結結實實地又挨了小林美月一掌。

“美月,你別再用手掌打我了成不?”我跟小林美月講道理,想淳淳善誘,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告訴她這樣做是不對的。

“哼,誰讓你抨擊我。”小林美月扭頭,裝出一副‘因為你打擊我所以讓我傷心了’的表情。

我嘟了嘟嘴,說:“我會以為你是滅絕師太……”

“啪啪啪——”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失傳已久的降龍十八掌?……

回到家我經過廚房的時候,媽媽走了出來。她跟我說,吃好晚飯到幸村精市的房間裏去讓他給我補習,畢竟我和小丸子的房間經常都被小丸子弄的像個垃圾桶似的,又髒又亂,被幸村精市看到了不好。

我點點頭,道了一聲‘好’,便回房間整理學習用品去了。

今天的晚飯吃的特別早,五點半就開餐了。吃完了之後我拿著國數的教科書和練習卷去敲了幸村精市的房門。

站在外邊,我敲了兩下門沒人應我,我就試著轉動了一下門把,結果門開了。本來覺得我這樣沒有經過幸村精市的同意就進他的房間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但是媽媽先前已經跟我說過是幸村精市自己說要我去他房間進行補習的,於是我覺得沒有什麽問題,就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反正都是一家人麽。

我走到幸村精市的書桌前站定,把椅子拉出來坐下,手裏的書本放到桌子上去,接著開始一邊百無聊賴地打量幸村精市的房間一邊等他。

轉了一下腦袋,我覺得幸村精市的房間格局真不錯,簡約淡雅,給人一種很舒適很清爽的感覺。

淡藍色的牆紙映襯著純白色的窗簾,深棕色的床架上鋪著淺灰色的床單和被子,房間很幹淨,地上沒有亂七八糟的紙片和零食碎屑,書架上的書全部都很整齊地歸類放好。

幸村精市的房間,所有的擺設都井然有序,凸顯出了這個房間的主人有條有理,性格細心而又充滿耐心。

又轉了轉腦袋,我的視線盯在了左麵的牆壁上那副貼著的巨大海報上,上麵是他上次參加學校裏舉行的繪畫大賽的照片。

我還記得幸村精市那時候是拿了一等獎,學校還特意發了五百元的獎金給他以表鼓勵。

幸村精市這個人除了網球打的超級無敵好,繪畫也是一流的。他畫畫經常被美術老師表揚,畫出來的畫還通常會被學校拿出去參加市裏的比賽,得獎是經常性的事。得獎了之後普遍要拍照,但幸村精市好像並不喜歡拍照,我以為他這是低調。

牆上掛著的這張海報我是見到過的,是攝影社的社長川本綾乃拍的。

那天幸村精市上台領獎,我就站在台下注視著他,川本綾乃脖子裏掛著根數碼相機的帶子就站在我旁邊,‘哢嚓哢嚓’的聲音和閃光燈持續了幾分鍾都沒停下來。拍完了之後川本綾乃還湊過腦袋來硬是讓我看了幾眼,砸吧著嘴一個勁地問我‘帥吧帥吧’,覺得她攝影技術怎麽樣,有沒有把幸村精市的風采全部拍出來之類的問題。

後來,川本綾乃在幸村精市領完獎下台後,就湊上前去把數碼相機拿給幸村精市看。我把川本綾乃的這種行為理解為‘她想讓幸村精市看到自己對他的感情有多麽多麽深厚’,但幸村精市第二天把相機還給川本綾乃的時候,相機裏他的照片已經被刪的精光,一張都不剩了。

我更加覺得幸村精市他這是為人處事低調,沒想到他居然……把照片印了出來還貼到了牆上。

=。=

“真自戀。”我對著幸村精市的照片發表感言。

“這叫自信。”

身後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驚得我屁股沒粘牢凳子一骨碌滾坐到了地上。

“你什麽時候進來的?”我睜大雙眼看著那個擁有鳶藍色發絲的身影慢慢地走進房間,一臉的詫異。

不會是我盯著他照片發呆的時候吧……

“也沒多久,就是你在說我自戀的時候。”幸村精市關掉房門,大步向我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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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精市剛剛洗完澡,身上穿著一套寬鬆肥大的水藍色睡衣睡褲,腦袋上頂著一條白色的毛巾,好像是還沒擦過頭發。

我記得幸村精市一般都是晚上九點半才洗澡的啊……今天腫麽……

難怪我等了他那麽久……??=。=

幸村精市走過來之後直接坐在了床上,他抬起臉,伸手拉掉了自己腦袋上的毛巾,對我大爺似地甩出五個字:“幫我擦頭發。”

“……”

盡管我心裏千般不願意萬般不願意,但迫於空氣中朝我撲麵而來的微妙壓力,我還是很狗腿地接過了幸村精市遞給我的毛巾。

幫幸村精市擦頭發的時候,我用的力氣挺大的,擦的特別用力,但我沒聽見幸村精市悶哼過一聲。其實我腦子裏在想,我要是對他狠點,順便把幸村精市的頭發拔下來幾根,搞不好他就不會讓我給他擦頭發了。

讓我服侍幸村精市給他擦頭發,憑什麽啊?!他也沒給我擦過頭發,況且我又不是他女朋友!

我在心裏抱怨。

“杏子妹妹,我跟小嬸說我要給你補習,你怎麽不反抗?”

擦著擦著頭發,差不多快要擦幹的時候,幸村精市低著頭問了我一句。

幸村精市用的詞還真巧妙,‘反抗’,應該是拒絕才對吧?

“……你學習成績那麽好,給我補習又不用我付錢,再說是你自己提出來的,傻子才反抗呢。”

再說了,我反抗有用嗎?幸村大爺決定的事情就已經代表是結果了啊,什麽時候還輪得到我來發表意見?

“那杏子妹妹叫一聲大表哥來讓我聽聽。”

“……”

聽到幸村精市的這個要求,我還就真的呆了那麽一下。

話說我從穿越到這個世界裏來之後,對幸村精市就沒叫過他一聲‘大表哥’。原因是我叫了幸村精市‘大表哥’我會覺得自己比他矮上那麽一截,在輩分上。當然我在身高上矮了幸村精市不隻一截……

本來在氣勢上就輸掉了,在稱呼上要是也掰不回來……不就代表我始終要被幸村精市壓著翻不了身了麽……

一想到我含情脈脈的看著幸村精市,然後喚他一聲‘大表哥’這種充滿溫情而又肉|麻的稱呼,這個事態發展真讓我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片刻之間我已經做了很長的一段思想鬥爭。

見我不說話,幸村精市抬起頭,以一副非常平淡的口吻問我:“杏子妹妹你怎麽了?”

“……”

……我怎麽了……對啊我怎麽了……你還不知道我怎麽了嗎?!

幸村精市看著我眼眸一彎,嘴角一揚,說:“叫不出來嗎?那我不給你補習了哦。”

(>﹏<)

幸村精市你丫的!明明就是你自己提出來要給我補習的啊喂——!我答應了,現在你又反悔!我要是去跟媽媽說,媽媽肯定會以為是我跟你相處的不和諧,才會說不要你給我補習!幸村精市你這人怎麽會這麽可惡啊喂——!!

我老老實實地看著幸村精市:“大表哥!”

他昂首看著我的那雙淡紫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錯愕,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麽快就妥協,不過在幸村精市的臉上看到‘錯愕’這種表情我還是覺得滿搞笑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再說我又不是大丈夫,改口就改口吧,我又不會少掉一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