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天越是揮動長棍,就越覺得這白猿力大無比,自己用無數巧勁擊在它的身上,卻如同擊在了鐵板上一樣,不但傷不了它,反而震得自己手腕發疼,越打他越是鬱悶憋屈。

白猿揮動了數千次的手臂,竟是絲毫不見疲憊神色,被孫天的長棍打了近百下,也不見絲毫疼痛,反而興奮的大聲尖嘯著,不一會兒,隻見它竟然猛地加速,漂浮在半空中的龐大身軀如同那兔子一般迅捷,突然便站到了孫天麵前。

孫天大驚,一道棍影隨心而動,瞬間便擊在了白猿的腦門上,激起了一道道火星飛濺,而那白猿,卻是依舊毫無所傷,反而更加興奮的蹦跳起來。

似乎把戰鬥當成了遊戲,又似乎那白猿根本就是想讓孫天用棍棒擊打它,隻見它倏地一動便來到了孫天麵前,受到驚嚇的孫天則是一道棍影擊出,那白猿雙臂伸直,一點也不加阻攔,任憑他打在它的身上。

就是這般,孫天不停的受到驚嚇,不停地揮動著長棍時不時來上這麽一下,那白猿口中嘯聲越來越暢快,過不多時,竟然練成了一聲細長的嘯聲。

況天明皺著眉頭,望著鴻鈞納悶道:“這白猿似乎在遊戲一樣,每次衝到孫天麵前似乎隻為了讓他擊上一棍,這是何般道理?”

鴻鈞也是詫異著,但臉上卻是平靜無比,眼中露出思索的目光,忽而笑道:“這白猿恐怕並無惡意,隻不過腹中力量太過強大,讓它憋得有些發瘋,今日有孫天陪它玩耍一番,自是要好好戲弄一下!”

況天明無語的搖了搖頭,心中暗道:這未開化的妖獸果然想法與眾不同,也隻有鴻鈞那怪物才能夠理解。

鴻鈞不知道況天明正在心中腹誹著他,觀看了一會,突然大聲呼道:“孫天,驚天三十六棍!”

正鬱悶中的孫天聽到鴻鈞的聲音,不禁大為懊惱,心中責怪自己有著絕世棍法卻是如同野獸一樣一定要陪著那怪物貼身打鬥,竟是不知使用出來。

精神猛然一振,孫天的身影突然化為一道流光,飛速升至天空高處,手中長棍驀地化作一道金色光影,隻見他大喝一聲:“驚天三十六棍!”

三十六道影子驀地出現在半空之中,頓時將那白猿包圍起來。白猿不知道驚天三十六棍的威力,見對手突然變成了三十六個一模一樣的人,不由得鼓起了鐵掌,發出錚錚的聲音,大聲的尖嘯著,似乎很是開心看到眼前這幅從來沒有見過的景象。

驀地,三十六道棍影劈頭蓋臉襲了下來,那白猿初時尚且還在開心無比的跳躍著,無懼的張開手臂任憑那棍影擊在它的身上,隻是不到一息時間,便已是連連吼叫起來,雙臂緊緊收縮在胸前,想要擋住那無孔不入如同光河般的棍影。

隻是,孫天已是被它戲弄出來了火氣,見它想要抵擋,卻又怎能讓它成功,再次大喝一聲:“驚天三十六棍!”

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傳入鴻鈞和況天明以及冷豔菲的耳中,三人好笑的望著半空之中縮成一團,兩臂緊緊抱著腦袋仿佛人類驀然受到襲擊隻顧著護著腦袋的動作一樣,極為狼狽的縮在那裏,漫天的棍影劈劈啪啪的打在白猿的銅皮鐵骨上,初時還能聽到白猿憤怒的吼叫聲,過了不一會兒,那白猿的聲音便如同小狗一樣,隻剩下嗷嗷的慘叫聲了。

又過了一會,就連孫天都覺得體內的力量不濟時,那白猿已是出氣多於入氣,堂堂的六翼上階的白猿竟然被孫天打成了奄奄一息的淒慘模樣。

“孫天,住手吧,那白猿並無惡意,隻是戲弄了你一番,如今將之打成這般模樣,也是收回了利息,不要再打了!”鴻鈞柔和的聲音傳入到孫天的腦海之中,一股充滿了溫暖的力量頓時將孫天漫天的棍影托起,那力量在托起棍影之後,驀然化為兩股,一股抓著孫天,一股抓著那滿頭大包的白猿緩緩落在三人麵前。

孫天落地之後,大口大口的吸著氣,他感覺到自己丹田中以及背後的羽翼中所有的力量皆被那棍法抽離一空,似乎連站在地上,都有些腿軟,不禁連忙盤膝坐地,就這般吸收起了四周濃密充沛的天地元氣。

而那白猿卻是無力的抬起頭來,望著鴻鈞和況天明,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噗嗤!一聲清脆的笑聲從況天明身邊傳來,正是那一直沉浸在甜蜜之中的冷豔菲,她這般一笑,鴻鈞和況天明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隻見那如同小狗一樣嗷嗷慘叫的白猿的雙眼上,掛著兩道於黑色的拳印,顯然是剛剛孫天氣不過被它戲弄,一時氣憤,而拋棄了棍子,硬生生用拳頭砸出來的印痕!

此刻那白猿如同人類的麵龐上,嘴角高高腫起,黑亮的塌鼻上,兩道血漿尚自流著,加上那可憐兮兮的目光,簡直讓人忍不住發笑。

況天明捂著肚子,臉上憋得通紅,耳邊不是傳來一陣銀鈴般開心的笑聲,他憋了一陣,見鴻鈞也在偷偷笑著,不禁一個跟頭翻出了數十裏遠,瞬間沒了蹤影。

遠處,一陣瘋狂的笑聲傳了過來,漫天的鳥兒被驚動了起來,不停的傳出撲騰翅膀的聲音。

眾人笑了一陣,鴻鈞收了笑聲,望著慘兮兮看著自己的白猿眼中流露出的求饒神色,不禁好笑道:“你這個畜生好生無禮,我們飛行之中,卻是偷襲而來,如今受到孫天的棒打,也算是對你的懲處,以後萬萬不能這般動作,如果遇到心惡之人,恐怕見你內丹火候不低,早就奪來煉器法寶了!”

說著,單手在半空之中劃了一個半圓,一道濃綠色的生命元氣從四周凝聚而來,鴻鈞咄的一聲,手中光芒一閃,便將那道靈氣注入到白猿的身體之中。

一陣清脆的響聲傳出,那白猿緩緩站立起來,身上的傷痕和臉上的傷痕皆是沒了蹤影,隻見它大吼一聲,仰天長嘯起來。

況天明從遠處飛回,見白猿恢複了模樣,也收住了笑聲,就這麽站在一旁望著恢複了精神的白猿拍打著自己的胸膛。

過了好半晌,白猿才收住尖嘯,雙目熠熠的望著麵帶微笑的鴻鈞,猛地跪了下來,雙手如同人類一般連連作揖,看的冷豔菲再次捂起小嘴嬌笑起來。

鴻鈞接受了秦羽的自然之道的經驗,雖然尚未來得及領悟,更加沒有秦羽溝通自然的神通,但也是有所了解,見白猿這般模樣,心知它是在答謝自己,便笑著擺手道:“不必謝我,傷你的是我的好朋友,為你療傷也是應該,以後切切不能再如此偷襲了!”

說著,便望向一旁已經調息完畢的孫天說道:“我們繼續趕路吧!”

況天明和孫天同時點頭,四道身影再次浮上半空,快速向前飛去。

而那白猿,見鴻鈞等人要飛走,不禁大急,連連吼叫著,也飛上了半空,歪歪斜斜的追了過去。

涼爽的山風拂麵而過,鴻鈞四人的心情大為爽快,就連原本被鴻鈞和況天明聯手揍了一頓的孫天此時也是心清氣爽,把白猿暴打了一頓,既見證了那驚天三十六棍的無邊威力,又狠狠的將被揍的惡氣撒到了白猿的身上,一路上,孫天差點哼著小曲飛行著。

至於手掌上的血洞,孫天早已忘記了疼痛,況且早已經在他的力量之下恢複了過來,自是不願與一畜生太過計較。不知為何,越與鴻鈞相處,孫天心中的殺伐之意就越來越淺。

就這樣,四人在天山之中飛行了半年的時間,況天明怕再遇到危險,便始終將自身的威壓釋放著,半年之中倒也安逸無比,沒有任何凶猛野獸敢來討不自在。

這一日,鴻鈞等人落到一山峰下休息,況天明皺著眉毛說道:“那白猿始終跟在我們身後,這樣下去恐怕不妥,不知道它到底是何用意啊!”

孫天聽之也是一臉煞氣,站起來便要將那白猿趕走,鴻鈞連忙伸出手臂阻攔道:“我能夠感覺得到,那白猿對我們並無惡意,隻是被孫天打了一番,又被我救治,故而心存感激,想要跟隨我們而已!”

“那你為何不早些言明,將那白猿轟走便是,一個畜生,哪用得著我們理會!”孫天撇撇嘴巴,不屑的說道。

鴻鈞臉色一沉,不悅的斥責道:“畜生也是天地靈長,你們石猴一族出生的時候不也是滿身長毛?又有誰來歧視你們來著?以後這種想法萬萬不能再有!”

孫天見鴻鈞一臉正經的模樣,心知他是真的動怒了,不禁訕訕一笑,再也不敢言語。鴻鈞單手一招,那遠在百裏以外的白猿便如同被一道看不見的絲線牽引一般,哇哇大叫的被拉到四人近前。

“你想要跟隨我們?”鴻鈞笑著望著眼前安靜下來的白猿,仿佛在對同類說話一般,極為自然的問道。

果然,那白猿通的人語,連連點頭,雙手再次作揖,讓人看了極為好笑。

“好吧,那麽,你就跟著我吧,唔,不過你的身形太大,變小些吧!”鴻鈞點點頭,便定下了此事。那白猿聽聞鴻鈞讓它跟隨,早已樂得大嘴咧的老長,身上白光閃爍半晌,一個隻有兩尺多高仿若狗熊一般的身體出現在眾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