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堤豐現在終於能理解自己父親為何最終回到了深淵,他現在也已經陷入了無法自拔的頹廢漩渦中。沒有神祇陪他打鬥,能陪他打鬥的神祇又弱得讓他提不起興致。

蓋亞的約束又讓他無法肆無忌憚去奧林匹斯山上找帕拉斯的麻煩。仔細想想,如今在外看似自由的日子卻還不如回到深淵。就算在青銅監獄中,他還能嚇嚇上層那些提坦,或者鬼哭狼嚎般在最底層扯動著困住自己的鎖鏈。

雖然深淵的生活過了無數年,也有些單調無趣,但現在也一樣,除了無趣,也還是無趣。

生活就是如此,永遠沒有滿足的時刻。堤豐在思考著,偷偷跑上奧林匹斯山鬧騰的可能‘性’。蓋亞最近又不知道在幹些什麽,僅僅憑著一如既往的威嚴,已經開始壓製不住此刻的堤豐了。

就像是一直聽話的孩子,沒有父母實質的約束時,終於在自己的叛逆期,想要做些什麽來表現自己的不一般一樣。堤豐哼著曲調,光著腳,一步步開始走向奧林匹斯山。

堤豐很喜歡聽音樂,無論是什麽樂器演奏的音樂,那都會讓他著‘迷’。這恐怕是所有神祇都無法理解的一件事,但是堤豐一點都不介意這一個小小的興趣愛好,哪怕因為這個興趣愛好,當年的他還吃了大虧,被某些偽善的家夥給欺騙了。

天知道,他當初真以為那隻是一個普通的牧童,會吹一些動人的樂曲。

堤豐聽過的樂曲並不多,他聽過自己的嗥吼,聽過牧童欺騙的樂曲,更多的時候,他卻是待在無止盡幽暗而冷寂的深淵,承受著日複一日,狹小而又無聲的空間。

但事實證明,如今會彈奏的生物真的非常多。堤豐晃動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枷鎖,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真是美妙的樂曲,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樂曲。

如果有誰問堤豐,他熱愛的音樂有什麽?堤豐一定會帶著如同看世界最高榮耀的存在一般的目光,讚歎:“那一定會是一種,隻是單純‘波’動幾根弦,或是吹奏幾個音,便能讓人從靈魂到血液,都仿佛有仙‘女’在中間起舞跳動,一種深刻到如無數螻蟻啃噬骨髓般,活著的酸麻感受。”

當然堤豐至今沒有機會說出這句話,畢竟沒有誰會問可怕而又恐怖的他:“喲,堤豐,你覺得最美妙的音樂是怎樣的?”同樣,就算有誰問了,得到回應後,一定會用一種絕對異樣的眼神看堤豐。

如今清透的樂曲聲,就在空中回‘蕩’著,而這隻能算清透的樂曲聲,卻讓堤豐真正的有全身‘迷’醉的感受。堤豐微微眯細著眼,又往前走了幾步,想要去尋找這樂曲聲音的主人。

哪怕又是神祇,他也認了。

金‘色’蜷曲的頭發,隻穿著半身的長袍,健美而又‘精’致的肌‘肉’,每一寸都擁有著最完美的比例。富有特‘色’,一眼就讓人認出的七弦琴。發出清透樂曲的主人,便是阿‘波’羅。

阿‘波’羅似乎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中,無法自拔。自然界無數的生物,因阿‘波’羅的樂曲,而不由自主靠近了他。

眼前的畫麵太過美好,不斷衝擊著堤豐的視線。就算堤豐跟阿‘波’羅‘交’過手,他也是第一次發現,阿‘波’羅在音樂上的天賦。

堤豐沒有靠近,他隻是選了一個看得見阿‘波’羅的角度,安穩坐下,然後緩緩閉上了雙眼,聆聽著阿‘波’羅隨‘性’卻發自內心的動人樂曲。他已經徹底醉了,醉在了一個神祇最為簡單的幾下琴弦的撥動中。

此刻的阿‘波’羅本是因為自己的一番‘波’折,卻又重新回到奧林匹斯山、重新擔任自己神職而心浮氣躁,不堪重負才想要來這野外排遣心情。

然而將負能量全部化為音樂排出後,他的音樂就變了一個調,重新變成了那獨屬於他的清透天籟。也因此,他的音樂開始慢慢吸引起各式各樣的生物,甚至引來了堤豐。

因為大意而被堤豐一下打飛的阿‘波’羅絕對不會樂意再見到堤豐的,畢竟堤豐將他自己的尊嚴完全踐踏在了腳下。但是萬事總是有各式的巧合。

堤豐再次睜眼的時候,阿‘波’羅還是沉‘迷’在自己的音樂中。阿‘波’羅似乎已經忘卻了時間,忘卻了所有周邊的一切,隻能聽到自己所彈奏的樂曲,隻能感受到自己‘波’動琴弦的觸感。

堤豐帶著些疑‘惑’看向了阿‘波’羅,似乎不理解為什麽連彈奏樂曲也能夠讓彈奏者癡‘迷’成狂。慢慢的,堤豐移動著他的腳步,挪向了阿‘波’羅。

身上的鎖鏈在堤豐行進的過程中,發出了輕微的脆響。這些輕微的脆響竟跟上了阿‘波’羅音樂的節奏。不不,不是這些脆響跟上,而是此刻沉‘迷’中的阿‘波’羅,自然而然利用起了這一點脆響。

阿‘波’羅並沒有張開他的雙眼,他隻是單純彈奏,單純傾聽。提豐擠過了無數的動物,走到了阿‘波’羅身邊,他微微傾□子,歪著腦袋看著阿‘波’羅的臉,過一會又將視線放在了阿‘波’羅手中的樂器上。

坐著的阿‘波’羅還是沒有睜眼,還以為是某些動物的親昵的他,一點沒有將忽然產生的極強存在感放在心上。

再次聽了好一會,堤豐這回坐在了動物堆中,微微仰著頭,準備繼續聆聽阿‘波’羅的彈奏。很明顯,堤豐和阿‘波’羅都一點不在意時間的流逝。對於他們來說,似乎此刻音樂已經成了他們最高的信仰。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久到已經過去了普通人類的一生,阿‘波’羅才堪堪決定緩下彈奏的節奏,開始給他這一次的音樂盛典配上完美的尾音。

堤豐似乎也慢慢從音樂聲中找回了早已‘迷’失的自己,他以並不突兀的音量,問道:“這是什麽樂器?很好聽。”

阿‘波’羅自然能感受到,發音的便是旁聽了他彈奏許久的生物,手已經停下,他卻沒有睜開雙眼,似乎還在體會著剛才音樂會的餘韻:“裏拉,是赫爾墨斯取得名字。不過恐怕赫爾墨斯,現在已經不在奧林匹斯山了吧。”

堤豐一點也不在意什麽赫爾墨斯,他如今看向阿‘波’羅的眼神已經完全不同了。如果說原先他看向阿‘波’羅的眼神,是對神祇的蔑視,那麽如今,他的眼裏帶著詭異的崇拜,還有著詭異的……占有‘欲’。

如果這音樂,隻能為自己彈奏,那該有多好。如果隻獨屬於自己,那該有多美妙……

堤豐看向阿‘波’羅的眼神已經越來越複雜,帶著那驚心動魄的幽暗‘色’調:“阿‘波’羅,我知道你會彈奏,卻真沒有想到你彈奏的技巧會那麽——‘精’湛——”

阿‘波’羅聽到對方竟然敢直呼他的名字,終於睜開了雙眼。而就在他睜開雙眼的那一刹那,他握琴的手明顯緊了緊:“堤豐?!真是沒想到,你這種怪物竟然還有對音樂有欣賞。”

堤豐當然知道自己怪物,可是怪物又如何?怪物也一樣能體會音樂的美感。他咧開笑容,單手撐起自己如今的小腦袋:“對音樂的欣賞,是不分種族和血脈的。你彈琴的能力可比你的戰鬥能力強上太多。”

阿‘波’羅壓抑著慢慢冒出的怒意:“永遠都不要小瞧神祇的戰鬥力。”

堤豐嘻嘻一笑:“我從來不小瞧,因為我從來都沒有將你們的戰鬥力放在心上。太弱了,你們真的太弱了。”

阿‘波’羅被音樂治療好的心情,此刻瞬間被堤豐敗壞得一幹二淨,他怒瞪堤豐:“來戰鬥吧,我要和你決鬥,我要用實力告訴你,永遠不要小瞧任何神祇。”

堤豐眼裏閃過一抹莫測的寒光,臉上卻依舊是那帶著些詭異的笑容:“哦?在奧林匹斯山上,你就輸過了吧?還有,聽說你在冥界還和現任的神王神後打了一場?也輸了吧。承認自己的失敗,並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

什麽不該提,堤豐卻偏偏就要提。幾句話便將阿‘波’羅的臉‘色’‘弄’得‘陰’沉萬分:“我要以我阿‘波’羅的名義向你宣戰。你若是輸了,就要為剛才的言論向我道歉。”

堤豐放下撐著的手,笑著聳了聳肩:“那麽,你輸了呢?”

阿‘波’羅臉‘色’更黑上了幾分:“如果我輸了,不過就是承認你剛才的話罷了。”

堤豐搖了搖頭:“那我也太虧了。換個條件。”堤豐提出了自己的目的,“如果你輸了,那麽你就任憑我處置。當然,我可不會殺了你的,那也太可惜了。”

堤豐的要求隻能讓阿‘波’羅的心情更差。但阿‘波’羅最後還是‘陰’沉著臉,點點頭答應了堤豐的要求:“好,我答應了。”

堤豐聽到阿‘波’羅同意的瞬間,就將自己身上所有力量都慢慢釋放了出來。本來被阿‘波’羅美妙的音樂吸引而來的生物們,在感受到堤豐的力量後,紛紛飛快開始驚恐逃竄起來。

阿‘波’羅感受著空氣中越來越凝重的氣息,開始釋放起與堤豐截然相反的,充滿光明的力量。

阿‘波’羅會的,並不僅僅是‘射’箭,他身為太陽車的主人,身為光明的象征,可不僅僅隻是在奧林匹斯山上表‘露’出的那一點。

但是堤豐一點都沒有感受到來自阿‘波’羅的威脅,因為對於堤豐來說,他會的,自然也不僅僅是那些可有可無的力量,他更喜歡的,是最原始的血腥戰鬥。

到家很晚了,今天我親妹生日啦(*/ω\*)兩個大處‘女’座_(:з」∠)_

堤豐:啦啦啦啦,我要隨身聽音樂~

阿‘波’羅:==#滾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