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娘……”魯金鳳卻顧不得解釋,一下子撲進她娘顏氏的懷裏,嗚嗚地哭起來。
“鳳兒,到底出了什麽事,別隻是哭,快說啊!”她爹魯慶著急,忙上前來拉一拉她袖子跺著腳問。
可魯金鳳卻好像沒有聽進她爹魯慶的話一樣,隻是哭。她實在是被今日的事情嚇到了,還沒回過神兒來呢。後來,還是跟她一起回來的兩個陪嫁丫鬟把今日發生在周府裏頭的事情說給了周慶聽。一邊不時拍著魯金鳳的肩背安慰她的顏氏也聽到了。
兩口子聽完了麵麵相覷了彼此一眼,也有點兒心裏發慌。雖然他們兩個也認為這次的事情都是閨‘女’的婆婆韓氏挑起的,那韓氏也是太貪財了,之前光注重那‘女’婿的‘門’第了,曉得他是妾生的,可是沒想到這妾竟然這樣愛錢。
顏氏把魯金鳳拉到一邊坐下,勸她,“鳳兒,你別哭了,別怕,有你爹娘給你做主呢。”
接著顏氏又轉臉看向魯慶問:“老爺,你說咋辦?該不會鳳兒今日病發,真把她婆婆給砸死了?”
誰知魯慶卻沒好氣地說:“要我說,砸死了活該!你說說,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婆婆,竟然要把兒媳‘婦’的陪嫁銀子和首飾都拿去管。見過愛錢的,沒見過像她這樣的,好歹她還是知府的妾,這麽做就連一般人家的妾也不如,那眼皮子淺的!”
“好了,老爺,你就別置氣念叨這些沒用的了,現如今鳳兒闖了這禍事,快想一想怎麽應付吧?這才嫁過去一天,就出了事情,跑回了娘家。‘女’婿要是不痛快了,休掉鳳兒可怎麽辦?並且要是韓氏有個三長兩短,周知府要把鳳兒抓去做牢又怎麽辦?哎,當初真不該聽你的,選這周三公子做‘女’婿,那媒人合得什麽八字,就這樣還說是上吉……”顏氏拿絹子抹著淚道。
魯慶負著手在屋子的地心裏轉著圈兒,聽了顏氏的話,又看一看坐在她身邊一直抹淚的閨‘女’,擰著眉頭想了想終於開了口,“你們娘倆別哭了,哭得人心煩。現如今還是先派人立刻去周家送些禮,順帶跟‘女’婿打聽下那韓氏的傷到底咋樣了,再告訴她閨‘女’回娘家了。要我說,那韓氏應該沒什麽事兒,不是說‘女’婿讓人請郎中來瞧麽?所以我想閨‘女’一個閨閣弱‘女’子,也沒多大勁兒,即便砸到韓氏,也不至於要了她的命。她的傷情打聽清楚了,我們才能真正放心。”
停了停又‘吮’‘唇’說:“至於‘女’婿要休鳳兒,我覺著他不能夠。要是韓氏沒什麽大礙,我猜呀,他要不了兩天就要上‘門’兒來接鳳兒的。至於你擔心的什麽休書,那是瞎‘操’心。”
顏氏見他成竹在‘胸’的樣子,就停住了哭,好奇地問:“老爺,你咋這麽肯定?”
魯金鳳其實跑回娘家一則是擔心韓氏有事,自己會被打,二則也是回家找爹娘拿主意,她也怕被周鬆給休了,不管怎麽說,她一眼就看上了他,兩個人也拜堂成了親,她算是他的人了。要真被休了,以後再嫁人,說起來名聲也不太好聽了。因此聽她爹說到自己的休書的事情,也不哭了,兩個眼盯著魯慶聽他往下說。聽完她爹的話,她同樣有疑問:“爹,就是啊,你怎麽能肯定相公他過兩天就要來接我?”
魯慶哼一聲帶些不屑地道:“你相公那個人和你婆婆是一路貨‘色’,都貪財。不過,當初選他做‘女’婿,也是為了搭上周知府,有他做親家,咱們錢莊的買賣在蘇州府也不至於被那些同行擠兌,淨找些不三不四的人上‘門’兒來訛詐。先前,咱們一年也不少給那些做官的孝敬銀子,可他們是越來越貪,一個不滿意就撂開手不管。現如今好了,搭上周知府做了親家,不但在蘇州府,就算是別的地方,也要好做買賣些。咱們一年光打點的銀子也要省下不少呢。”
“爹,原來您這是賣‘女’兒呢,這‘門’兒親事叫您給算計了?”魯金鳳沒聽完已經不樂意了,撅起個嘴,十分委屈,眼圈兒又紅了。
魯慶忙解釋,“什麽叫我們算計了?這天底下沒有事情不算計的。遠得不說,你說咱們家不靠算計,能做這麽大的買賣,買這麽大的宅子,出入大馬車坐著,走哪兒人都奉承著?還有啊,你相公來求娶你,他不一樣算計你?想著娶了你這獨‘女’回去,將來咱們家偌大的產業將來就要落到他這‘女’婿手裏頭。你呢,見了他也覺得他長得好看,合你心意,想著嫁給她,以後也是官家太太了。這是不是也是算計?所以啊,算計沒什麽不好,隻要不‘弄’得沒法收場,你好我好大家好,這就是好算計!”
魯金鳳倒是聽進去了她爹的這一席話,覺得他說得在理。隨即眼巴巴地望著魯慶問:“爹,既然你都明白我相公打得什麽主意?為什麽還要讓他娶我?你就不怕他把咱們都算計進去了?”
“鳳兒,我要是不能把那小子的心思都吃透,還能把你嫁給他?他算計我?還早著呢。其實像咱們這樣人家,閨‘女’嫁誰都是嫁。那些想娶你的人多多少少都算計著咱們的家產。就算咱們招個‘女’婿入贅,到我死了,碰上個有良心的,錢莊還能在明麵上姓魯,要是沒良心的,直接改姓!這點兒,我早就想開了,說起來入贅的‘女’婿當麵低眉順眼的,背地裏小算盤隨時打著,還不如那不入贅的呢。既然是這樣,把你嫁給周知府的三公子也還是不錯。他再不濟,也能讓你有飯吃,有衣穿,你的兒子生下來以後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少爺,和咱們行商的人,那地位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所以,你這婚事不吃虧。更何況那小子貪財,你爹我呢治這種貪財的人有的是法子。所以,你就放心吧,你那相公隻要貪財,一切都好辦。”魯慶眯起眼笑道。
魯金鳳聽完她爹的話,這會兒心裏頭一顆高高提起的心可算是徹底放下了。便破涕為笑道:“原來爹你早就把這‘門’兒親事看得透透的了。可我還有一問要問爹,就是為什麽您給我這麽一點兒陪嫁銀子去周家?比起蘇州府有錢的大戶人家嫁‘女’兒那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
這一回還沒等魯慶說話,他老婆顏氏已經搶先開口,“傻鳳兒,我和你爹要給你十萬八萬的陪嫁,你那貪財的相公要得了這銀子,這哪天要厭煩你了,把你休了,或者把你害了,再娶別的‘女’人看你怎麽辦?對於他那種人,你爹說了,就隻能一點兒一點兒的給,既讓他餓不著,也讓他撐不死,這樣他才能一輩子對你好。錢這個東西,有時候是害人,有時候也救人哩。”
魯金鳳“啊”一聲,這才明白過來她娘在她出嫁前說的那個話,讓她三天後回‘門’兒,她爹會跟‘女’婿‘交’代這陪嫁銀子的事情。原來這陪嫁銀子裏頭有這麽多貓膩啊,但是她倒是很想知道她爹娘想對周鬆說什麽,才能吊著他一輩子不敢得罪她,對她好。
於是她帶些撒嬌意味的看向她娘顏氏說:“娘,你就把你和爹想對我相公說的那什麽陪嫁銀子的事這會兒跟我說一說行不?”
顏氏心裏頭一軟,正想開口,卻被魯慶開口阻止了,“好了,鳳兒,你也別問了,反正周鬆來接你的時候,你也在,到時候你們兩個一起坐著,我再說給你們聽。這會兒就別打聽了,先回屋去歇著吧。我這就派人去周家。”
說完,魯慶就站起來,讓顏氏陪著魯金鳳回房去,自己則去前麵找管事去帶些‘藥’材什麽的上周家去替魯金鳳賠罪,順便打聽消息。那管事應了,隨即去賬房領了銀子,又去庫房裏頭挑了些補血療傷的‘藥’材,帶了兩個小廝出來,坐上魯家的馬車去了知府衙‘門’後街,上東角‘門’去對守‘門’的小廝說明來意求見周鬆。
周鬆那時候吃完了晌午飯,又去看了他娘,才出來,到書房裏坐著喝了道茶,便起身去看魯金鳳存在右邊庫房裏的陪嫁,見都是些上好的衣物綢緞等,還真沒有一兩銀子,就是壓箱角的都不過是幾枚銅錢,這還真是稀奇。心想,這也難怪他娘不依了,好容易盼什麽似的娶個富商大戶的媳‘婦’兒進‘門’,卻沒讓她娘撈著一點兒黃白之物,這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
回身到書案前坐下,他又想起周金鳳今日用‘花’瓶砸傷他娘的事,心裏不自覺便又竄出一股子火氣。真想打那個賤|人一頓為娘出氣的,可她腳底下抹油倒是溜了。是不是就這麽讓她在娘家呆著,不去接她了,又或者借用這個借口休書一封,將她休了呢?
周鬆在心裏思慮一回,最終覺著還是算了,好不容易娶著這麽個有錢家又是獨‘女’的媳‘婦’兒,這一點兒好處都沒到手,就把她休了,那就太劃不來了。而且她家裏有錢,休了她,她爹娘也可以給她找到上‘門’兒入贅的‘女’婿,不愁嫁不出去。可是自己這樣一‘弄’,怕以後在蘇州府,再也沒有富商願意嫁‘女’兒給他了。況且他爹那裏,也不好‘交’代,必定要被他爹臭罵一頓,以後是再也不會管他的親事了,說不定嫌棄他丟了周家的臉,不叫他管家裏的買賣,他就再也撈不著錢了。不管怎麽樣,他爹是知府,在自己沒有能力自立‘門’戶之前,還是有要夾著尾巴做人的,依附他過日子。
遂長歎一口氣,告訴自己心裏一定要忍,來日方長。打定主意,先冷著魯金鳳幾天,等過幾天他娘好些了,再去魯家接她回來。
他這裏正在思前想後,有丫鬟進來稟告說:“三爺,魯家派了人來求見您,現在外頭‘門’房那裏等著呢。”
周鬆抬起了頭,“哦”了一聲,說:“你去二‘門’上叫小廝帶他到大書房旁邊的小‘花’廳裏等著,我這就去。”
“是,三爺。”丫鬟應了轉身去了,周鬆這才起身去屋裏換上身月白‘色’的綢緞袍子,去了外頭二進宅他爹大書房旁邊的小‘花’廳見魯家來的人。
到了小‘花’廳裏,那魯家的管事帶著兩個小廝向他拱手作揖行了禮後,就說:“我家老爺和夫人曉得姑爺的娘被我家姑‘奶’‘奶’傷了頭,就讓小的帶來些上好的‘藥’材來賠罪。順帶問一問,姑爺的娘的傷要緊不?”
周鬆臉上如罩寒霜,冷冷道:“不勞你家老爺和夫人費心,我娘菩薩保佑,幸無大礙,死不了。”
那魯家的管事一聽,即刻笑起來說:“這麽著太好了。”
一邊說一邊對身後跟著的兩個小廝揮了揮手,那兩個小廝就把大包小包的‘藥’材拎過來,往周鬆手上遞。周鬆不接,問:“這裏頭都有些什麽啊?”
那管事就說:“是姑爺的娘的傷用得著的,都是些補血生血的‘藥’材。是我家老爺從庫裏挑得最好的命小的送來的。我家老爺還說了,說我們家姑‘奶’‘奶’年紀小,不懂事兒,還請姑爺多擔待。今兒她嚇著了,就溜回娘家去了。過幾日,姑爺氣消了,還請來我們家裏接姑‘奶’‘奶’。老爺和夫人一定好好管教她,再不讓她做出這種糊塗事。家老爺還特別‘交’代了,等姑爺上‘門’兒,有重要的事跟姑爺商量。”
周鬆聞言,臉‘色’和緩了些,隨即一揮手讓屋子裏伺立的小廝過來,把這些‘藥’材接了,說:“你回去轉告嶽丈和嶽母一聲,就說我三日後登‘門’來接我媳‘婦’兒。有什麽重要的事到那時再說吧。”
“是,姑爺。對了,來之前,我家老爺和夫人還叫小的送二百兩銀子過來,請姑爺用這些銀子支付郎中瞧病和抓‘藥’的錢,以及買些好的山珍海味給姑爺的娘補身子。”
說完這話,那管事轉身又叫一個小廝拿出個小布包來給周鬆,然後指著布包說:“姑爺,這裏頭有十錠二十兩的紋銀,還請笑納。”
對於銀子,周鬆有超過常人的喜歡,於是也不裝了,接過來小包袱,往旁邊桌子上一放,和聲道:“勞煩管事回去對我嶽丈還有嶽母說,他們的心意我領了。金鳳的事情,我原諒她不懂事,就這麽揭過了。”
“姑爺真是寬宏大量,小的佩服不已!”魯家的管事不失時機地對著周鬆一頓吹捧,直到他臉上有了笑意,這才帶著兩個小廝告辭而去。
周鬆等魯家的人一走,這才把桌子上的小布包袱打開,見裏麵果真有十錠二十兩的雪‘花’銀,便重新將那包袱包好,往後麵自己的院子裏走。他打算把這些銀子給她娘,他知道,她娘隻要見了這些雪‘花’銀,那頭上的傷就能加快好起來。對他娘來說,銀子就是靈丹妙‘藥’啊。
果然,周鬆拿了銀子去他娘房裏,本來還倚靠在‘床’頭,傷口還一‘抽’一‘抽’疼的哼哼的韓氏一見了雪‘花’紋銀,眼睛立時就亮了,覺得那傷口處的疼痛都輕了許多,立即口齒有些不清地問周鬆,“鬆兒……這,這些銀子……是哪裏來的?”
“是那賤|人的爹娘叫人送來的,另外還送了些生血補血的‘藥’材來。”周鬆答,“娘,這些銀子你收著吧。”
韓氏臉上帶了笑將二百兩銀子包起來放到‘床’裏麵去放著,又結巴著說:“那……那魯家……太摳‘門’兒了……”
“娘,您別著急,也別慌,您放心,隻要我把魯金鳳拿捏在手裏頭,將來不愁孝敬給您千兩萬兩銀子。隻是,以後您忍著點兒,別跟那賤|人一般見識,沒的氣壞了身子。我先晾著魯金鳳幾日,過幾日去魯家再向他們討銀子,得了銀子回來都給您。”周鬆聲音和軟地對韓氏說,他娘醒過來後,說話就不利索了,這讓他心裏很是傷心,所以在他娘跟前加倍地陪著小心說話,想讓她高興點兒。
“好……鬆,鬆兒……娘都依你……”韓氏抓著他的手笑道。周鬆點點頭,努力讓臉上綻開更盛的笑容。
——
三日後,周鬆去了魯家,魯慶帶著自己的老婆顏氏出來迎著他,寒暄一番,請他喝茶。又叫人把魯金鳳給叫了出來,讓她給周鬆賠罪,說她當時不懂事腦子發熱才做出了那種事,以後再也不了。最後魯慶添上了句,“我這‘女’兒自小就讓我們給驕縱慣了,我這當爹的隻望著‘女’婿以後什麽事讓著她點兒,你們也就能和和美|美了。”
周鬆勉強道:“嶽丈說得是,小婿都記下了。”
心裏卻在想,要讓我跟這個砸傷我娘的‘女’人和和美|美,什麽事還要讓著她,這姓魯的還真敢說。要讓我對她好,就要看你給多少銀子了?看在銀子的份兒上,我或者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對她那麽差。
“對了,嶽丈,您之前不是派魯家的管事來跟我說,讓我過來,您要跟我說什麽重要的事麽?”
魯慶做出恍然的樣子,接話道:“是啊,我怎麽忘了這事兒呢?”
說完這話,遂從衣袖裏‘摸’出兩張折疊好的紙來,向著坐在他下手邊的周鬆遞過去,“‘女’婿,這個你拿過去看一看,我和鳳兒的娘要跟你說的事都在上麵寫著。”
周鬆帶些疑‘惑’地接過去,隨即將這兩張紙展開來看,隻見這兩張紙上都寫著相同的內容,紙上用蠅頭小楷,密密麻麻地寫著些字,便逐一仔細地看起來。等他看完,半響沒作聲。坐在他旁邊的魯金鳳就好奇地問他,”相公,我爹給你的那張紙上寫著些什麽?”
“鳳兒,你不用看了,讓爹說給你聽吧。這紙上寫得是關於你的陪嫁銀子的事情。我跟你娘這半生就你一個獨‘女’,所以你的陪嫁我們都是盡量地想多給你些。我們商量了,給你十萬兩銀子的陪嫁,另外還有八個鋪子,八個田莊。隻不過十萬兩銀子分成二十年給你,每年五千兩,每半年你相公陪你回娘家就給你兩千五百兩。八個鋪子和八個田莊由爹先派著管事替你管,每年的出息我也收著。這些銀子一年下來約有七八千兩,是給咱們的孫子孫‘女’兒存的。要是你們有孩子了,孩子周歲,五歲,十歲,十五歲,乃至嫁娶都會得到一筆銀子。這些鋪子和田莊需要三十年後才會轉到鳳兒名下。要是你們兩個和和美|美到老,並且在這中間‘女’婿不娶妾,隻有我‘女’兒這一個發妻,三十年後我也會把錢莊傳到你們手裏。可要是這中間你們兩個之間分開了,或者‘女’婿對我‘女’兒不好,那這些銀子我和你娘可要扣下來了。”魯慶緩緩說道。
說完這個,魯慶調轉視線去看向周鬆道:“‘女’婿,你要是沒什麽別的說法,今日‘女’兒也在,你們兩個就在上頭按上個手印,咱們從今月起就實行。對了,要是你們今日按了手印,我就預先給你們提兩千五百兩銀子。”
周鬆這時候看著手上這一式兩份兒的類似契書一樣的紙,心裏別提多氣悶了,真有點兒落入陷阱之中的感覺。他是喜歡銀子不假,但他也喜歡美人啊。這要在上頭按了指印,那不是把他給套住了嗎?雖然三十年後就能得到魯家的家產,但是在這中間這麽多年不能娶妾,隻能守著魯金鳳這一個‘女’人。這個,他實在無法接受。可要是不同意,那這麽多的銀子,這麽大的家業就到不了手。自己‘花’費了那麽多心血才到現在這一步,而且為了這個連自己的娘也受傷了,說話都不利索了。這要是現在‘抽’身而退,不就完全前功盡棄了嗎?
嘴裏滿是澀味兒,周鬆想了許久,終於下定決心,為了得到魯家的龐大的家產,就暫時忍耐一下算了。走一步看一步,萬一將來這中間有變化呢,或者用不了那麽長時間,自己就能完全得到魯家的產業。
況且老丈人說,這一會兒在這紙上按了指印就能得到兩千五百兩麽,那就按了,拿著這些銀子回去,也不算白跑一趟。
所以接下來,周鬆果然如魯慶所預料的那樣在一式兩份的紙上按上了手印,然後魯金鳳又按了,魯慶收起一張,另一張給了周鬆讓他收起。做完這些,魯慶便讓他老婆顏氏去拿了兩千五百兩銀票出來‘交’給了魯金鳳,讓她帶回去放好。
隻不過魯金鳳和周鬆一坐上回周府的馬車,就把這兩千五百兩的銀票給了周鬆,算是賠罪。周鬆接了銀票,有些無奈地看了魯金鳳一眼,想說什麽卻是說不出來了。
魯慶和顏氏送‘女’兒和‘女’婿出去回來,顏氏不禁讚他,“老爺,你真是料事如神,這就把周鬆那小子拿捏住了。”
“誰叫他貪呢?這人一貪啊,就落到了別人的網裏不容易跳出來了呢。咱們永遠在他跟前吊著餌,三十年,夠他等的……”
“他要真能熬到三十年,我們孫子孫‘女’兒也長大了,那時候我們金鳳也有了兒‘女’可以依靠,咱們也就能安心撒手了。”
“夫人所說甚是,這兒子現如今落入我們手裏了,下一個該輪到他老子了。隻要他也貪,我呀也有妙計讓他掉到咱們的溫水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