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輕吻

她如此歡欣,這情緒感染了趙梅兒,也忍不住垂首彎起了唇角偷偷淺笑。從秦惠平這邊看過去,就見到了她粉色唇邊綻開了一個梨渦,十分秀美可愛。不禁想起了那一次她初初到自己身邊時,在後園的盛開的杏花樹下,春風拂麵,自己偷瞥見她癡癡望著自己的樣子。那時候的心情和現在很像,春意融融,快樂滿滿。秦惠平暗暗決定要珍重眼前這個人,要讓她快樂,要對她好。便柔情萬分低聲道:“梅兒,轉過頭來,讓我看一看你……”

趙梅兒心跳如鼓,哪裏好意思去看她。秦惠平就大著膽子伸出另一隻手去,用食指和拇指輕輕扣住她尖尖的下巴,一抬一轉,強令她麵向自己,兩人的視線就那麽柔軟地碰上。絲絲縷縷從秦惠平眼中傾瀉而出的都是深深地喜歡和眷戀,而從趙梅兒清澈的眼中蕩漾的都是羞澀和柔情。恰便似臨潭照影影成對,又似是並蒂蓮開花成雙。隻驚鴻一瞥,從此便一生銘記,再不能忘……

秦惠平情動,忍不住湊過去,想在眼前那動人心魄的粉唇上印上一吻。

趙梅兒卻被她越來越近的鼻息擾得慌亂起來,紅著臉忙使勁兒別過臉去。秦惠平這一吻就輕輕地落在她粉麵之上。即便如此,秦惠平心裏仍是心滿意足,唇下那人的肌膚如新剝的雞蛋一般滑嫩,惹人流連。而趙梅兒卻覺得臉側肌膚被柔軟而溫暖的她的唇一碰,整個臉都變得滾燙起來。她心中明白,這樣的親近代表什麽,心中瞬間滿滿的都是甜蜜和悸動。

見她這樣羞澀,秦惠平就沒有再動,隻是說:“梅兒,我喜歡你。你放心,以後我都會對你好。”

不知道為何,遇見她後,越是喜歡她就是想越是珍惜她。和以前與侍春不一樣。那時候的感情是懵懂而衝動的,而現在她明白了,便也慎重了。

得了大小姐這一句話,趙梅兒心中大定,隻覺內心裏的忐忑和不安消散了許多。明白了自己和她都是鍾情於彼此的,兩人的心是一樣的。可是,她還是害怕,害怕一切不會這樣好。

什麽甜言蜜語她也不會說,隻有一點,她也想對大小姐好,盡自己所有。

“姑娘,我為你繡了個荷包……”將手從秦惠平握著的手中抽|出,趙梅兒伸手從眼前矮幾上的針線笸籮裏頭拿出一個才將繡著的荷包來。那荷包是豆青色,上繡著粉紅色並蒂蓮。

續又笑著說:“我瞧著姑娘有豆青色的小蓮花紋樣襴邊的一條裙子,就想著做個這樣的荷包配上正合適。”

秦惠平一見那荷包便眼睛一亮,忙問她討要,說:“還是你想得周到,可巧我這條新做的裙子沒有這樣的荷包相配。”

又問她,“這荷包你是什麽時候做的?”

趙梅兒答:“就這幾日,在床上坐著閑得慌,就想起做了這個。”

本來心裏頭還有一句,問她可曾喜歡,可是覺得要是這麽問了又有邀功的嫌疑,並且似乎還有表達某種情感的意思。主動表達對大小姐的喜歡之情,雖然心裏認定了,可是在口頭上她覺得自己還說不出來。

但秦惠平似和她心有靈犀一般,就把那荷包拿過去,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愛不釋手的樣子,歡喜道:“我很喜歡,這荷包繡得真好。”

“這上頭還有兩片蓮花瓣兒沒繡好,等我繡好了再給姑娘。”

秦惠平也見到了這荷包上頭還有兩片蓮花瓣兒沒有繡上淺紅色絲線,就把荷包遞回去笑眯眯道:“那我在這裏等著,你快繡,繡好了我要戴上。其實我覺得這荷包配什麽裙子都好,也不定配那條豆青色的。”

趙梅兒便說:“還是配那條豆青色的合適,你要喜歡,我多給你繡幾個,那樣各色衣裙都有配的了。隻是我這繡工勉強,不比那些有名的繡坊裏頭的繡娘們繡得好。我瞧著素日姑娘佩的那些荷包都是十分精巧的,和我繡的相比,實在強太多了。”

“那些東西都是不相識的人做的,就算繡得再好,也隻不過是件物件兒,哪能和你繡得相比?”秦惠平兩眼盯著趙梅兒手力裏的荷包笑道。

趙梅兒偏頭過去瞧她,故意問:“那姑娘說一說,我繡得難道不是荷包?究竟和別人有什麽不同?”

秦惠平喜歡她現在的放鬆和小頑皮,便抬眸望著她戲謔道:“因為是一個喜歡我喜歡得要命的丫頭繡的,我要不佩戴上,她指不定會哭得梨花帶雨稀裏嘩啦呢。”

趙梅兒嘟嘴瞪她一眼嗔道:“美的你……”

說完這話,唇邊卻有淺淺的梨渦綻開,而手上不停,飛針走線,埋頭用心地繼續繡那荷包。秦惠平就在一旁含笑看她做針線活兒,然後不時和她說上幾句話。

時間過得飛快,等到趙梅兒把手上的那豆青色並蒂蓮的荷包做好替秦惠平佩戴在身上時,已經金烏西墜,日色將暮。外頭有丫鬟侍冬來稟告,說前麵杜氏院子裏的大丫鬟白果來請秦惠平去前麵吃晚飯。

“你去對那白果說,讓她回我娘,說我身子不舒服,今晚就不過去吃飯了。”秦惠平隔著門對外頭站著的侍冬說。她實在是懶得去作陪堂伯母他們,而且跟他們也覺得生分,話不投機。

“可是夫人說了,叫你務必去作陪。說老爺也在的。”是杜氏房裏大丫鬟白果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為難。原來她是和侍冬一起來到西耳房外的。院子裏麵的丫鬟和婆子們都瞧見了秦惠平一回來就進了丫鬟侍梅住著的西耳房,所以侍冬就帶了白果來。

在裏頭聽見這些話的趙梅兒便問她,“到底是誰來了,老爺和夫人要叫你去作陪?”

“是我堂伯母和堂哥堂妹,因我堂伯父才調任了昆山縣令,所以他們來吳縣探望我們。他們以前遠在山東,我隻曉得有這樣一門兒遠親,都不曾見過麵。今日晌午才來的,我陪著吃了飯,又陪著他們去了二進院的東跨院,看他們安頓好了,我才回來的。這才沒過上兩個時辰,又叫去作陪了。說實話,跟他們一起吃飯我真沒胃口。我原想著你腿好了,今兒晚上和你一起吃飯來著。”秦惠平對她備細說來。

趙梅兒聽了卻推她往外走,“你別為了我失了禮數,你想一想你堂伯母他們是多年未見,又遠道而來,你不去陪說不過去。不管怎麽樣,今兒是頭一日,你且耐煩些陪過了再說。你要是覺得吃不好,一會兒我去小廚房叫廚娘做幾個你喜歡的菜溫著,等你回來了再吃好不好?”

“那等會兒回來,你陪我吃好不好?”秦惠平拉著她手柔聲道,有些撒嬌的意味在裏麵。趙梅兒還不曾見到過這樣嬌軟的大小姐,以往的大小姐都是一副認真的管家小姐的摸樣。舉手投足間很穩重,不苟言笑。這個樣子的她讓趙梅兒吃驚之餘,心中軟成一片,又哪能不答應她。

“好,既是今晚我值夜,那我一會兒晚飯少吃點兒,等大小姐陪了客回來,我再陪你吃一些。”

“那你一會兒要叫廚娘做兩個你喜歡的菜,我看你吃得香我才能多吃點兒。”

“行。都依你。”

秦惠平這才喜滋滋地對外頭等著的丫鬟道:“行了,白果,我這就出來換了衣裳就去。你先回去回話罷。”

“是,婢子這就去回夫人的話。”白果歡喜道,遂轉身離去。

秦惠平便出了西耳房,回自己屋子裏換了那條豆青色的繡有小蓮花襴邊的裙子,佩了趙梅兒才繡好給她的荷包,帶著丫鬟侍夏和侍冬,歡歡喜喜地往前院去,隻留了侍秋守屋。自從侍秋被罰後,秦惠平就不愛帶她在身邊兒,隻叫她在明珠院裏管著小丫鬟或者晚間幫著看燈燭。

晚宴是設在玉堂院的正房正廳裏的,菜色又和晌午不同,更多的是江南的精致菜色。今晚秦達祖叫了自己的三位姨娘來作陪,人多了些,再加上秦惠平心情好,話就多些。晚宴上氣氛就比晌午好,談笑風生間一頓晚飯也就吃完了。

吃罷飯,眾人便在燈下吃茶,順帶著說些閑話。焦氏就說到了自己兒子秦登堂的學業,說他去年才考過了童生,在這上頭天分有限。秦達祖卻說:“堂侄才十六歲,考過童生已經不易了。你沒瞧,咱們吳縣還有三四十,甚至四五十歲的老痛生呢。”

焦氏接話道:“他這樣實屬平常,我娘家大哥的孩子隻不過十七歲,比他大一歲,人家前年就考上了秀才,明年就考舉人。據府學裏的老師說,說他明年十有八|九會中舉。”

她這話一出,秦達祖和杜氏都吃驚不已,都說:“這樣少年早慧,實在難得,這要是明年中舉才不過十八歲,怕是在整個國朝也找不出兩個來。”

“這孩子是十二月的生辰,要是明年中覺也不到十八歲呢。”焦氏臉上帶笑與有榮焉的說。

滿屋裏聽她說這話的人都是帶笑的,隻有三個人例外。一是秦惠平,對這種中舉做官她不感興趣,要是說什麽做買賣買地她或者有興趣聽。二是秦登堂,他娘當著這許多親戚的麵誇讚他表哥,而且拿舉業上的成就相比,讓他顯得比人差讓他非常不高興,因此垮了臉不發一言隻看著眼前自己的茶碗。三是周姨娘,她若有所思地盯著焦氏,心道,原來是為這個來了。怪道老爺的遠房堂哥要調來昆山做縣令呢,還有才來,這親戚就上門兒了。大小姐已經及笄了,是要開始說親了。雖然老爺放出話去,說要多留大小姐兩年,但並不妨礙現在就開始選人啊。而且老爺就隻有大小姐一個,將來萬貫家私都要交到她手裏。即便是女婿入贅,可是老爺百年後,誰知道一個女兒家能守得住這些家財不。況且女子嫁了人,多的是將身心都交到了丈夫手裏的女人,更何況這些黃白之物。這位焦氏真是打得好算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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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c扔了一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4-06-23 13:0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