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兩口子正在這裏說話,丫鬟珍珠進來稟告說:“大小姐和趙梅兒來瞧老爺和夫人了。

杜氏一聽立即高興起來說:“快去請惠平進來。”

秦達祖也正襟危坐,然後拉一拉杜氏提醒她,“一會兒那趙梅兒進來,你可得忍著,別‘亂’發脾氣。記住方才我跟你說的,人家這時候的身份不同以往了。”

杜氏便也到他旁邊的那張太師椅上坐下,撇了撇嘴道:“曉得了,今兒看在惠平的麵子上我不會跟那‘女’人過不去。”

“這就好。”秦達祖鬆口氣道。

不一時,隻見廳‘門’處的簾子一掀,秦惠平和趙梅兒先後走了進來。兩人走到廳中,秦惠平便先向上蹲身行了禮,然後直起身說:“爹,娘,我前兒日子去了應天一趟,接回來了被訛傳溺死的趙梅兒。我跟梅兒的事情,你們也都曉得。今日我既然接了她回來,就是想向你們說一聲,從今以後她就是和我白頭到老的人。望你們能接受她。”

她這話說得直白,絲毫沒有謙卑的意思,似乎這麽說理所當然,反正不管是秦達祖和杜氏答不答應,她這話撂這兒了。

趙梅兒站在秦惠平身側靠後一步遠的地方,聽完秦惠平說得這些話,垂著頭不敢多言,有些緊張。雖然她現在已經不是秦府的丫鬟了,但以往這屋子裏頭坐在上方的秦老爺和夫人作為秦府的主人,給她造成的心中的威壓依然存在。更別說如今他們做為秦惠平的爹娘,自己的公婆,這身份又給她造成了壓力。

秦惠平說完話後,就見到上頭坐著的自己的爹娘互相看了一眼,秦達祖沉默著沒說話,倒是隻聽杜氏和聲道:“惠平,既然你接了趙梅兒來家,那她以後也就算是嫁給你了,算是你的媳‘婦’兒了吧?”

“娘,正是如此。”秦惠平欣喜道。本以為自己這樣說了以後,自己爹娘會給兩人冷臉子瞧,甚至會出言反對,倒是沒想到自己娘會這麽溫和的說話,並且說趙梅兒來秦府住就是自己的媳‘婦’兒了。這話自然是讓秦惠平高興。

高興之餘,她忙轉身拉了拉在自己身側靠後麵一步站立的趙梅兒的袖子,低聲含笑道:“梅兒,來,跟我爹娘見禮。”

趙梅兒唔聲,忙上前一步深深地向上頭坐著秦達祖和杜氏福下去,嘴中道:“梅兒拜見爹,娘。”

這回倒是秦達祖先發話了,“惠平媳‘婦’,起來罷。先前是我和惠平她娘虧欠於你,既然你和惠平之間這緣分斷不掉,又續上了。我想先前的事情就揭過去吧,你不要怨恨我們,從今往後就和惠平好好過日子吧。我們年過半百,隻有惠平這個‘女’兒,之前也發生了些事情,‘弄’得她破了相,是我們對不起她,你也不要嫌棄她,她對你可是情深意重,這一世你跟了她不會吃虧,隻會享福。”

杜氏也隨後接話道:“這些話也是我想跟你說得話,我還得添上一句,你既然是惠平的媳‘婦’兒了,也就是我和老爺的兒媳了。以後這為人兒媳該做的你可清楚明白?”

趙梅兒被身邊的秦惠平扶起來答:“明白的,我以後一定會晨昏定省,伺候好爹娘的。”

秦惠平一開始聽秦達祖的話十分高興,覺得自己的爹娘總算是開竅了,對趙梅兒如此和顏悅‘色’,甚至沒有什麽反對的就承認了梅兒的身份。及至後來聽到杜氏說要趙梅兒每日來晨昏定省就不高興了,盡管她曉得其實自己的娘並不過分,這也算是為人子‘女’該盡的孝道和規矩。但她愛梅兒,就舍不得她一早一晚的要到自己娘跟前去伺候著。再加上先前就和趙梅兒商量好了要分家,自己出去獨立‘門’戶的。如果是分家了,那趙梅兒跟自己一起出去了,自然是不可能如同在秦府中這麽方便,隨時可以來一早一晚請安的。

於是下一刻秦惠平就說:“爹,娘,我今晚來是有事情和你們說的。”

說完這個,就讓趙梅兒由丫鬟們陪著先回去。主要是考慮一會兒說起分家的事,他爹娘萬一反對,然後把火撒在趙梅兒身上,不但讓趙梅兒臉上難堪,就是自己也生氣,所以讓她暫時回避了好。

趙梅兒自然知道接下來秦惠平要跟她爹娘說什麽。所以也能理解秦惠平叫自己先回去的意思,於是便向秦達祖和杜氏蹲身行禮告退。

秦達祖和杜氏好奇秦惠平到底要跟他們說什麽,竟然不想讓趙梅兒聽見,但既然趙梅兒請辭了,他們也就同意了。待趙梅兒出去後,杜氏便起身拉著秦惠平到自己身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帶些委屈地說:“你瞧你自從你爹‘腿’傷好以後,這幾個月跟你爹置氣,甚少來我們這裏。為娘心裏很想你呢。去你那裏尋你,你也甚少在屋子裏,不是這裏跑,就是那裏跑,見一麵都難。這去了應天這麽久,才回來,就陪你媳‘婦’兒回娘家,你是真不把你爹娘當回事了麽?”

這些話說得秦惠平心中一軟,再一看她娘頭上的青絲裏已經有了幾根白發,再看她眼角已經堆起了些細紋,不經意間自己的娘就老了,便和聲道:“娘,我不是忙麽,這家裏家外的,秦家的買賣要管,家裏瑣事也得管,所以在屋子裏呆著的時候少。不過,往後,估計我空閑的日子要多起來了,到時候我可以和梅兒一起好好陪一陪您。”

杜氏聞言不解地問:“你有了媳‘婦’兒,空閑的日子就多了?這是什麽話?”

秦惠平看杜氏一眼,又看秦達祖一言,心一橫道:“爹,娘,我想分家,我要和梅兒出去單立‘門’戶過日子。這麽著,爹也可以重新有事情管,有買賣做。我呢,也可以少管點兒事,少做些買賣,那樣一來不就是有空陪娘了麽?”

“什麽?分家?”杜氏和秦達祖一聽齊齊驚道。在短暫的怔愣和沉默後,首先就聽秦達祖說:“你想分家,我也讚同。這麽著,也免得我整日賦閑在家,悶得慌。我是在外頭跑慣了人,如何能沒有事情做。還有,你總不能將我跟你娘一輩子關在秦府中不許出去罷?先前你忤逆的事情我也不怪你了,你要這樣做,我們父‘女’之間仍舊還是父‘女’,否則你就真是大逆不道的畜生了。隻是,你想怎麽分,我聽一聽你的意思,別忘了,你還有個弟弟,他也要占一份兒的。”

秦達祖同意了,可杜氏卻是堅決反對,“不行,我絕不同意分家!我這輩子就生了惠平一個‘女’兒,她要分家出去了,我想要看她一眼,還得套個車,坐個轎子。一想起惠平不在我跟前的孤單,我就受不了……”

說到這裏,杜氏已然紅了眼圈兒,哽咽難言。秦達祖和杜氏的反應早就在秦惠平的意料之中。因此她早準備好了說辭說服她娘,遂拉起杜氏的手道:“娘,你說我要再這麽下去,爹要是憋出病來了怎麽好?先前我那樣做,也是一時氣憤,後來梅兒勸我,你們始終是我的爹娘,生養我一場。這老了,總不能真‘弄’得跟個仇人一樣。爹是個喜歡在外頭走動的人,我們都曉得,我也想過不能一直這麽下去拘著爹,實在是不孝。還有,你說我要是繼續又管家裏又管家外,整日忙碌,就算在府裏,你不是也看見我的時候少麽?其實跟我和梅兒在外去自立‘門’戶後,您可以到我們那裏長住,又或者是小住幾日再回來,那時候我有空陪您,還比我如今呆在府中忙碌陪著您的時日多呢。”

秦惠平本以為自己這麽一說,杜氏會鬆口同意,不想她仍然堅持道:“不行,我這一日一日老了,你若在府裏住著,好歹我覺得你在我跟前,走幾步路也能瞧見你了。就算你忙得不落屋,我也願意你在我跟前住著,一句話,我絕不同意分家!”

這些話不過是明麵上杜氏說出來反對的話,其實在心裏她想得是秦惠平要把家分了,跟著趙梅兒那個‘女’子出去單‘門’立戶住,說不定就會被趙梅兒‘迷’得找不著北。要是什麽都聽她的,那最後自己這當娘的一定會被秦惠平徹底甩到一邊,說不定比目前這種情況還不如,要想見自己的‘女’兒更加艱難。要是那趙梅兒再有點兒心計,一定會拿捏住秦惠平,到時候騙去了秦家的家財不說,自己這當婆婆的在她跟前可是一點兒便宜都討不著。

原本還想著秦惠平接了這趙梅兒回來做了媳‘婦’兒,自己這當婆婆的要好好地讓她在自己跟前立規矩,拿捏住她,甚至想要設計報複她奪去了自己的‘女’兒,讓惠平不再跟自己和她爹親近如前的。要是分家了,自己‘女’兒惠平和趙梅兒搬出去了,那自己的這些算計怕是都要落空。這個她也是堅決不能同意的原因之一。

杜氏這裏堅決不同意,秦達祖那裏卻是十分讚成。最後兩口子就吵了起來。秦惠平不知道該勸誰,自然坐不住,就想走,結果卻被她爹叫住了,“惠平,你別忙走,我有個主意,既能讓你娘滿意,也能讓我滿意,還能讓你也能接受。”

“哦,啥主意,爹,你說一說。”秦惠平停住腳轉身望著她爹問。

正和秦達祖鬥嘴的杜氏也趕忙問:“老爺,你有啥好主意說出來聽一聽。怎麽起的,方才不說,這會兒說呢?”

“方才給你鬧得腦仁兒都疼,好不容易緩了下才想起來了。”秦達祖瞪一眼杜氏道。

秦達祖讓秦惠平坐下,然後說:“你娘舍不得你搬出去,其實也是人之常情。你在她跟前長大,這麽多年了,她習慣了有你在身邊兒。若是你要嫁人,她是無可奈何,可是如今你算是娶了趙梅兒進家‘門’兒,雖然沒有明著辦,但我和你娘也算是認了。以後這府裏的人也會認。你說,你娘好不容易等來你找個伴兒陪著,也能看你和和美|美,不再孤單的過日子,她有多高興。人老了,都是希望兒孫在跟前的,和樂融融,不但是你娘,連我也這麽想。所以我這法子就是家可以分,但你不能離府出去單立‘門’戶。”

“爹,你這法子我不同意。分家不單過,這還不是等同於沒分麽?”秦惠平搖頭道。

秦達祖繼續說:“你聽我說嘛,為了顧著你娘,我想把府裏的這些院子分成兩部分,西邊的歸你,東邊兒的歸我跟你娘,還有姨娘們以及你弟弟家寶。以後你那邊的人就從西角‘門’出入,我跟你娘這邊的人就從東角‘門’出入。這買賣這分出來,你得五,我們得五,各做各的買賣,各算各的賬,這也就是分家了。你在西邊想怎麽做主就怎麽做主,沒人管你。你娘想要來看你也方便,你上咱們這邊兒來也方便,兩下裏都好,麵子裏子也都顧著了,可不是好麽?”

“這……”秦惠平聽完低頭沉‘吟’。不得不說,他爹說這個法子算是個三全的法子。幾方麵都顧著了。隻是這並不是秦惠平想要的。論家產的分配,他爹開口說得是五五分,各分一半,這也算公平,她可以接受。但是說到分家不離府,大家還在一起住,雖然他爹說得好,什麽兩邊方便,實際上應該是她娘方便才是。話說回來,她對她爹娘也是有感情的,甚至在梅兒“出事”之前,感情還相當得深厚。隻不過,梅兒“出事”之後,她因為痛恨自己沒有好好地保護她,沒有好好地綢繆兩人的生活,而讓梅兒和自己“天人永隔”,所以後麵才開始狠心對她爹娘不好起來。

如今她再次擁有了趙梅兒,自然是方方麵麵都為她考慮和著想,包括提出分家很大的原因也是想讓梅兒過鬆快的日子,不用再被什麽規矩給束縛著。要是接受了自己爹的提議,能夠順利的分家,但自己和梅兒的小日子就會時不時被他娘杜氏給打擾了。不過真要狠心離開她娘,恐怕是會讓她傷心的。

但是,想起以前自己因為心軟而導致的自己和梅兒的諸多不幸,秦惠平又狠下了心,沉聲道:“這分家的事情我同意爹提出來的五五分,但是我還是不同意咱們再在一起住。我還是那個說法,我要和梅兒出去單立‘門’戶。娘要是想我,可以到我那裏長住。這事情就這麽定了,明日我就開始讓內外賬房的管事們開始讓夥計們算賬。”

“惠平,你爹的提議‘挺’好的,娘也同意。為啥你就不能為娘想一下麽。難道你為了那個叫梅兒的丫頭,從此以後就不要娘了麽……”杜氏說著說著竟然哭泣起來。

“哎,娘,我不是說了讓你去我那裏長住的麽?咱們都在一個城裏,又沒多遠,我也可以常和梅兒來瞧你的。我沒有為梅兒不要娘啊。”秦惠平忙解勸她。一麵拿出自己的絹子來替她擦淚。

杜氏哭得秦惠平心中不忍,最後隻能說:“娘,你別哭了。這事情我回去跟梅兒商量商量,明日再來回您的話,您和爹早些歇息罷。”

說完也不多言,向秦惠平兩口子欠了欠身就轉身離去。她這一走,杜氏才止住了哭,憤憤道:“我絕不會讓梅兒那狐狸‘精’稱心如意的。說不定這一回分家的主意,就是她出的。”

“行了,你呀,以後還是多巴結著媳‘婦’兒的好,她如今的身份可是比咱們高。而且借著她的名頭,以後我們秦家的買賣可以做得更大。所以,我勸你看在銀子的份兒上,還是不要太過分了。”秦達祖說完也拂袖離去。

今晚跟杜氏兩個為了分家的事情,鬧得心煩。便不願意今晚在‘玉’堂院裏歇。走出來,就不自覺地往五姨娘劉招弟的院子裏去。他想去看一看寶貝兒子秦家寶。這兒子雖然是長短‘腿’,長大後是個瘸子,但好歹是個男丁,因此秦達祖十分看重。

去到劉招弟住的院子跟前,秦達祖拍開‘門’,守‘門’的婆子見是他來了,忙哈著腰請他進來,遂又趕忙去正房裏稟告。那時候秦家寶還在由‘奶’娘喂|‘奶’,劉招弟和劉媽媽在旁邊看著說閑話。說得不過是大小姐把趙梅兒從應天接回來的事。聽說趙梅兒如今成了朝廷正二品大員的三小姐,把個劉招弟氣得不行。因為她以前覺得自己是這府裏的丫鬟裏頭‘挺’能的,從一個低等的伺候人的丫鬟成了這府裏的主子,還生了個小少爺,滿府裏的丫鬟們有誰比得過她。就算是周姨娘,那容貌是府裏拔尖的,可是跟著老爺幾年仍然是連個‘女’兒也沒生過,如今也被自己比下去了。

可這趙梅兒不知走了什麽狗屎運,如今竟然爬到那樣高的位置。她也曉得趙梅兒以前是大小姐的寵婢,跟大小姐關係好。於是也跟劉媽媽一起猜測,這趙梅兒放著大官的小姐不做,回來做什麽?

兩個人正在嘮這事兒時,外頭守‘門’的婆子來稟告說老爺來了。劉招弟聞言便趕忙止住了話頭,親自迎出去,帶著笑牽著秦達祖進屋子裏來。

秦達祖一進屋就往抱著秦家寶吃‘奶’的‘奶’娘那裏去,然後笑眯眯地逗他,說:“家寶還沒睡呢?這幾日沒看,又長壯了些……”

劉招弟便走過去,將秦家寶從‘奶’娘手裏抱過來,輕輕拍著他,對秦達祖笑道:“老爺,抱抱,看重了些沒?”

秦達祖就從劉招弟手裏接過孩子,抱著在屋子裏來回走了一會兒,又舉了舉他,方說:“這怕是有十二三斤了,五個月長成這樣也不錯了。”

逗了會兒孩子,劉招弟便讓‘奶’娘把孩子抱下去,自己叫人拿了茶點來,陪著秦達祖吃茶說話。這一說就說到秦惠平接趙梅兒回來的事,便問:“老爺,大小姐如今將那已經做了大官家小姐的趙梅兒接回來做什麽?她早已經不是秦府的奴婢了啊。”

秦達祖喝了口茶,方抬起頭來說:“她們兩個認了姐妹,趙梅兒是妹妹,我家惠平是姐姐。妹妹如今的身份不同了,邀她來家裏住也是為了將來搭上楊尚書啊。而且你不曉得,這楊尚書的大‘女’兒可是做了皇帝陛下親弟弟潞王的王妃。所以,楊家可是皇親國戚。趙梅兒如今是草‘雞’飛上枝頭成了鳳凰呢,闔家討好她都是應當。”

大概秦達祖也覺得這時候讓府裏人曉得趙梅兒的另一個身份有些不妥。畢竟兩個‘女’子以夫妻的身份在一起生活,說出去不好聽。能遮掩一下還是遮掩一下好。至於日子久了,府裏的人慢慢有察覺了再說不遲。

不過在劉招弟這裏說的話倒是秦達祖心中真實所想,這一回趙梅兒以楊家三小姐的身份回來,他就已經打定主意要借著趙梅兒的名聲做買賣了。今晚秦惠平提分家的事,他很爽快地提出分給她一半也是考慮到趙梅兒的身份。利用她的身份,隻要他重新掌握了秦家的一半家產和買賣,他有辦法在三年之內就可以賺回分給秦惠平的那一半家產。所以,分一半對他來說不算什麽。況且他也明白如今秦家的家產和買賣全部掌握在秦惠平手中,要是他這個‘女’兒心黑些,貪心些,那她甚至可以分給他一成,兩成……

好在,秦惠平不是哪種人。這算是一種幸運。

聽說楊家竟然是皇親國戚時,劉招弟心裏是嫉妒越盛,隻能撇一撇嘴說:“那趙梅兒真是好運……”

“另外,惠平今日來跟我和夫人說了,她要分家,出去單立‘門’戶過日子。我同意了,可夫人還死腦筋,舍不得惠平。”秦達祖又隨意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卻讓劉招弟幾乎跳了起來,尖聲道:“什麽?大小姐要分家?那她要分走多少,我們的家寶又分多少?”

秦達祖見她緊張的樣子心中不快,便臉一垮,喝斥她,“你大呼小叫做什麽?家寶才睡著,你這樣吵醒他了……”

又說:“我就不該跟你說這個,你去吩咐人端水來洗漱,晚了,睡覺!”

劉招弟被秦達祖這一喝斥便住了嘴,依言吩咐丫鬟端水進來服‘侍’他洗漱,陪著他睡下了,兩人*了一回,才撒嬌問他,“老爺,你就跟我講一講這分家的事嘛?咱們的家寶能占多少?”

秦達祖答:“我的就是家寶的,你放心,不比現在咱們秦家的家產少。這話你可愛聽?”

劉招弟聽了才鬆了口氣,“這樣還差不多。”

“過不了多久,這秦府還有秦家的買賣就又能回到我手裏了,到時候我要給我們的家寶掙更多的銀子……”秦達祖喃喃道。

不想劉招弟卻嬌羞地接了一句,“老爺,今日我找了郎中來診脈。似乎,我……又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