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張誠於次日和秦惠平派出的管事名叫薑宜的一起往昆山去。這薑宜還帶了兩個小廝,隨著張誠一起騎馬往昆山趕,到晌午時分就趕到了昆山。張誠便領著幾人先去飯館裏吃了飯,然後帶他們到自己的家裏去。打算跟賈維等人見過了,商量一下,就去找宋南易談事,爭取讓賈秀早些從牢裏出來,早點兒回家。

不想他帶著秦惠平派來的管事薑宜和兩個小廝到家之時,一進院子就聽到了斷斷續續的哭泣聲,以及自己娘子陶氏勸人的說話聲。這又是出什麽事了?張誠好奇地往左邊妹妹和妹夫住的那間屋裏去。走進屋子後,發現屋裏除了賈維和張氏,還有自己娘子陶氏,以及‘女’兒張丹霞並趙蓮兒都在,屋子裏的‘女’人和‘女’孩兒個個都在抹淚,賈維也是眼圈紅紅的,看得出是在極力忍耐著沒有落下淚來。

陶氏正在勸著張氏,一打眼見張誠在‘門’口出現了,忙三兩步過來拉他,急道:“相公,你可算回來了,這又出事了,這一下,怕是秀哥兒再也出不來,而且還……還……”

張誠聽陶氏這麽說,忙問:“到底出什麽事了?你快說!”

這時候跟著張誠一起進來的秦惠平派來的管事薑宜和兩個小廝也圍了過來,張誠就又向陶氏等屋子裏的人介紹說這是秦家大小姐派來的營救賈秀的人。說起梅兒的事情就比較多,便請眾人去寬敞些的正房裏的堂屋裏坐著說話。

賈維和張氏住的屋子比較小,又來了好幾個客人,就坐不下,因而張誠這樣提議。

於是大家夥兒就依張誠所言,到他和陶氏住的正房堂屋裏坐下,陶氏又去給來客泡了茶奉上。眾人坐定後,張誠便把趙梅兒的事情對張氏等人說了。聽說了趙梅兒不知所蹤,張氏和趙蓮兒自然是著急的,不過聽說秦家大小姐對趙梅兒的事情很上心,已經派人出去到處找她,並且又派了跟前得力的管事帶了小廝來幫著救賈秀出來,心下也甚為安慰。

隻不過張誠從張氏等人嘴中聽到的事情卻是讓他心中沉重不已。原來他走這兩日,宋南易那裏卻是出了事情。也就是昨日,那宋南易突發疾病,郎中沒搶救過來,於昨兒晚上一命嗚呼了。這一下宋家的人不依,去衙‘門’裏撤了告賈秀傷人的狀紙,卻是添上了狀告賈秀傷人致死的狀紙。衙‘門’裏的公人來將此事通知了賈維等人,說縣太爺已經接了狀子,擇日就要審這案子了,讓他們準備著到堂聽審。

“這……怎麽會出這種事情?難道真是秀哥兒砸傷了宋南易,以至於宋南易回去後傷情突變所以致死?”張誠痛心道。

“他們宋家是這樣說的,可是誰知道到底那宋南易有沒有老病根兒,正好在秀哥兒砸傷了他的頭後發作了?所以這事情就算秀哥兒冤枉也沒法子辯白。”張氏‘抽’泣著接話道。

張誠聞言沉默,屋子裏的人都沉默,的確如張氏所說,賈秀這回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這時,那跟著張誠一起來的秦惠平派來的管事薑宜卻開口道:“這案子其實也不一定沒有一點兒轉機,最關鍵的是那給宋南易瞧病的郎中,看他怎麽說,要是他說宋南易有老病根兒,那賈秀也就能化險為夷,所以我們如今要打聽的就是那給宋南易瞧病的郎中姓甚名誰,是昆山城裏哪個醫館的郎中。隻要找到了他,或者賈秀也有救。”

他這樣說,讓屋子裏所有人都有撥雲見日之感。但是隨即張誠又皺著眉道:“可要是那郎中說宋南易的死的確是因為秀哥兒砸傷所致,那又怎麽辦?”

薑宜微微一笑,道:“豈不聞有錢能使鬼推磨嗎?我家大小姐既然叫我來使銀子辦事,將賈秀從牢裏救出來,並叫我相機行事,那這銀子‘花’些在那替宋南易瞧病的郎中身上也是一樣的,隻要能幫賈秀脫罪。”

“若是……真能將我的兒子,從牢裏救出來,我……我賈維願今生做牛做馬……報答……”賈維聽完向薑宜拱手道謝道。

“賈班主,要謝也謝我家大小姐就成,我隻不過是替主人辦事的,不用客氣。既然你們都覺得我所說不錯,那我們這就派人去打聽昨日去給宋南易瞧病的是哪個醫館的郎中?”薑宜回禮道。

於是接著張誠便和薑宜一起帶著兩個小廝出‘門’去辦這事情。等到晚間回來,張誠向眾人說了他們打聽到的事情。原來這替宋南易瞧病的也是妙手醫館的一個郎中,姓賴名霖,在醫館裏頭做郎中已經超過了十年。平常宋家班裏頭的人有什麽病也是他去看的,不過,張誠等人找到他打聽宋南易的傷情時,他卻冷淡得很,說無可奉告。要知道的話,也要等到縣太爺開堂傳他去堂上作證的時候才能說。

薑宜當時就塞了十兩銀子給他,請他到外頭的茶館裏去坐著說話。十兩銀子對在醫館裏坐診的郎中並不算少,往往他們給病人診病數月也拿不到這麽多銀子。賴霖見錢眼看,便也跟著薑宜等人出來,到外頭找個人少的茶館坐下,把他曉得的關於宋南易的死告訴了他們。

他說:“昨兒下晌我被宋家班來的人請到了他們住處去替班主宋南易瞧病,據來人說宋班主今日晌午吃飯時都好好的,可吃完飯下去,突然腹痛起來,上吐下瀉,又發熱,折騰了半個時辰,就突然暈倒了,人事不知。等我趕到的時候,宋班主已經‘唇’‘色’發紫,就那麽暴亡了……他死了,我這郎中也就沒用了,隻能讓縣衙裏的仵作來驗屍了……”

張誠隨即問:“賴郎中,我想問一下您,您給這宋家班的人看了幾年病,這宋南易可有什麽老病根兒沒有?”

賴霖想了想,搖頭道:“那宋班主平日身體康健,也沒什麽大‘毛’病,就隻是胃腸不好,一年半載總有幾次胃疼,要找我給他瞧病,開方子治他胃疼的老‘毛’病。可是胃疼也不至於致死啊,所以他前兩日頭被砸傷也有可能是致死的原因之一,這些加起來就不好說了……我也愛莫能助了……”

薑宜和張誠聽了忍不住失望。這樣說起來,還真要等到縣太爺升堂審案的時候聽了仵作驗屍的死因才知道賈秀到底有沒有牽扯到這人命官司裏頭了。

一開始他們是希望能從這賴霖嘴中聽到宋南易有什麽致命的老病根兒的,可如今從他嘴裏說出來得的卻是有個不致命的老病根兒,這一下賈秀仍然是擔著莫須有的罪名。薑宜低著頭,又想可否收買眼前這郎中另外說出一個宋南易的可以致死的老病根兒,然後讓賈秀不至於完全被那砸傷人致死的罪名坐實,否則,憑借宋家和縣丞石鎧的關係,恐怕賈秀就會凶多吉少了。但是需要多少銀子來買通這賴霖呢?

薑宜在心中算了算,一般的郎中一年也就隻能掙下個二三十兩銀子。基本上像這種牽涉到人命的事情,要讓賴郎中做假證,沒有三四百兩銀子是辦不下來的,而且還要看這人有這膽子不。畢竟要是被查出收了銀子做偽證,以後賴霖不僅再不能做郎中,還有可能被治罪流放。

而且就算賴霖做了偽證,還要看縣衙的仵作怎麽說,並且還要看縣令采用誰的說法。說白了,要是按照眼前這事情呈現在眼前的情景看,在這案子裏最關鍵的還是縣令,隻要他用了賴霖的證據,那宋南易的死就怪不到賈秀身上,他隻不過以後會被輕判就會出獄。可惜啊,要是早一點兒曉得宋南易的死,而宋家也不是那麽快就去重新換了狀子,找宋家‘私’了是最好的,不過就是多‘花’些銀子嘛,也免了這麽多麻煩。可是如今這人命官司的事情已經捅到縣衙裏,捅到了縣令跟前,就算想找宋家‘花’銀子遮掩也是不行了。

不管怎麽樣,既然大小姐派了自己來幫著救賈秀出獄,那就要盡全力去做,即便是有一絲半點的希望也不能放棄。

薑宜這麽想著,便在心裏定下了雙管齊下的計策。於是下一刻便見他往賴霖跟前湊過去一點壓低聲道:“賴郎中,想拜托你一件事情,要是能‘成’人之美,在下有大禮相送。”

賴霖其實跟著薑宜等人來,在說了關於宋南易的死因後,也想到了估計這向他打聽宋南易的事情的人可能要找他幫忙做假證。畢竟他做郎中這麽多年,‘私’下裏也聽過這種事情,隻是他還從來沒有碰到過。今日聽薑宜這麽一說,心中一跳,便麵不改‘色’道:“這位兄弟有什麽所求盡管說,要是我能辦的,當然願意‘成’人之美。要是辦不到,也就愛莫能助了。”

薑宜道:“我想拜托的就是,相讓你說宋南易有種致命的老病根兒,他的死是因為這老病根兒發作,而非是賈秀砸傷他的頭引發的死因……”

賴霖假作慌張道:“這怎麽行?我要是這樣在縣衙堂上做假證,與那仵作驗屍得出的結果不符,縣太爺不僅要打我板子,還要治罪,若是把我流放了,我不僅再不能當郎中,就是我一家老小也得餓死。”

薑宜就曉得他要說這些話,於是便繼續壓低聲道:“賴郎中放心,隻要你幫忙,我願意給你這個數安家,我想就算是你後半輩子不做郎中了,也夠你一家吃喝到老的。”

一邊說他一邊就伸出了四根手指在他眼前一晃。

賴霖見狀心中一震,有些不可置信地脫口而出,“四百兩?”

薑宜點頭,覷著他問,“如何,這個數可讓你滿意?我告訴你,錯過這個村可沒有這個店了。你想清楚……”

賴霖確實被薑宜開的價碼給嚇到了,而且也真是動心了。四百兩,這絕對是個大數目,有了這四百兩,他可以不用再做郎中,整日跑東跑西,能買房買地,做個悠閑的富戶綽綽有餘。

不過,他也有擔心,就是他做了假證後,要是被縣太爺發現,打他板子治他的罪可怎麽辦?而且宋家和縣丞石鎧有關係,而石鎧和惡霸敖家兄弟也有關係,這些人都不是他可以得罪得起的。要是他們知道了他在公堂上‘亂’做偽證,會不會一叢衙‘門’裏出來就被他們打死?想到這裏,他不禁縮了縮頭,腦‘門’上冒出了冷汗。但是那四百兩銀子對他也是個極大的‘誘’‘惑’,他也不想放手。這可怎麽辦好?

心中‘激’烈鬥爭了一會兒,他就把自己的擔心對薑宜說了。薑宜聽他如此說便曉得他已經動心了,就故作輕鬆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們還要去找縣令跟他疏通一下,他十有八|九是會網開一麵的,所以他不會治你的罪。至於這昆山城裏那些要想對你動手的人,你也不用害怕。我會叫幾個人護著你,你可以帶著家人去蘇州或者吳縣安家,隻要出了昆山,他們也拿你沒辦法。”

賴霖聽完,心裏的擔心終是消散了,咬咬牙,狠狠心道:“好,那我就答應你們,我去縣衙堂上做證,就說宋南易有胃腸和心痛的老‘毛’病,反正他每次腹痛的時候,扯著五髒到處都痛的。這麽一來,隻要我咬定他當日是心痛致死的,仵作也不能把他的心摘出來看,況且也看不出來什麽。隻要你們能買通縣令,他用了我的說法,那賈秀就有救了。”

“好,既如此,我們就說定了,這裏有一百兩銀子的銀票,你先拿去,等到事情完全辦妥,我再付你餘下的銀子。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要是你收了我的銀子,到時候沒有按照你說得做,我也有得是手段讓你以及你一家人付出代價……”薑宜從袖中‘摸’出一疊銀票來,從中‘抽’|出一張給了賴霖,皮笑‘肉’不笑道。

賴霖擦了擦額頭的汗,麵上帶著笑,接過來銀票,道:“放心,我一定信守諾言。這銀子……那就多謝兄弟了。我一定會讓兄弟滿意的。”

收買了賴霖,等他走後,張誠便對薑宜說:“這賴郎中這裏都‘花’了四百兩銀子,不曉得縣令那裏需要‘花’多少銀子?這一回秦家大小姐真是破費了……”

薑宜擺擺手道:“我家姑娘不會把這點兒銀子放在眼裏的,隻要能將賈秀救出來,這些銀子算不得什麽。另外,明日張兄我們分頭行事,你去見那縣令公子,就對他說趙梅兒緩兩日才來見他,我去見那縣令。還有,切勿在外人跟前說起我是秦家的人,你就說,以前賈維父子有恩於我,我是個做買賣的商人,在外鄉發了財回來,所以願意出手搭救賈秀。”

“可是大小姐不是叫我告訴秦登堂,說是她不放我侄‘女’兒來麽,如今怎麽又這樣說?”張誠有些不解得問。

薑宜答:“因為我們這會兒要收買縣令,這不在大小姐先前的預料之中。先前她認為給了宋南易的銀子,他撤了告賈秀的狀子,賈秀就出來了。可是如今這事情橫生枝節,所以這事情就有了變化。對秦登堂說的話也得改一改。你想一想,要是你告訴了秦登堂趙梅兒不能來了,他立即就會不再管賈秀,那樣一來,牢裏的獄卒們就得對賈秀動手了。這不是就得讓他在牢裏遭罪了麽?而如果對秦登堂說緩兩天的話,等我去見了縣令,再收買了他,他過兩日開堂審案,隻要判了賈秀沒殺人的罪,不過判罰些銀子,賈秀就能出來了,不是就能免了皮‘肉’之苦嗎?”

“哎呀,薑兄真是思慮周全,讓張某佩服不已。好,我就依照薑兄所‘交’待的做。”張誠看向薑宜讚道。同時他也想到了薑宜說得他所說得他並非秦家的管事的原因。畢竟昆山的縣令秦達英和秦家是親戚。這種人命官司,要是說明了是秦家的人在幫賈秀,說不定會被宋家和石鎧利用。而且還怕秦達英曉得了是秦惠平派出的人來救賈維,為了官聲,說不定會“大義滅親”呢。

其實還有一點張誠不知道的是,薑宜這麽做,隻要秦達英受了賄賂,以後這可是他的主人,秦惠平拿捏他的一個把柄。所以這算是一箭雙雕之計。既能救出賈秀,也能拿捏住昆山縣令,幾千兩銀子‘花’得也物有所值。

當晚,張誠安排了薑宜到城內的一間客棧住下後,自己回了住處,對眾人說了救賈秀的事情有進展,讓大家不要擔心,餘下的就沒有多說了。因此他也曉得,在事情沒辦成,賈秀沒有從牢裏出來之前,沒必要跟眾人‘露’底,言多必失這一點他也很清楚。

次日,張誠早晨起來吃了飯便去縣衙後街上的東角‘門’那裏讓守‘門’的衙役進去稟告秦登堂,說他從吳縣回來了要見縣令公子。

秦登堂那一天恰巧在,聽說張誠回來了,心裏便想一定是趙梅兒也來了。就興衝衝地讓人把張誠和趙梅兒帶進來說話。自己收拾一番,去見他們。

誰知道他在會客廳裏見著的卻是張誠,連趙梅兒的影子也沒見過,不由得大怒,問張誠怎麽沒有把趙梅兒帶來,是不是不想要賈秀的命了。

張誠就把薑宜說給他的話講給了秦登堂聽,最後說:“我侄‘女’兒梅兒因為前幾日得了風寒沒有好,還在‘床’上躺著呢。秦家大小姐就說,等她病好了就派人將她送到昆山來。而小的怕公子爺責怪怎麽許久不來回信,就先回來了告訴公子爺一聲,怕您著急……”

“原來如此。”秦登堂聽完張誠所說,心裏的火氣才小了些。最後怏怏不樂道:“我隻是望你不要哄我,要是再過三日我見不到趙梅兒,那賈秀的死活我可不管了!”

張誠忙哈腰笑道:“公子爺放心,三日後您必定能見到我侄‘女’兒的,小的保證。”

“嗯,那就好,我等著。”秦登堂說完拂袖而去。等他走出去後,張誠斂了笑,直起身子來,搓了鼻子一下,眼中浮現出得‘色’,隨即也往外走。

張誠從後衙的角‘門’出來之時,那邊廂薑宜卻是通過給外頭衙役塞銀子,再通過這衙役找到一名師爺,再給這師爺塞銀子,終於通過他堂而皇之地走進了縣衙,見到了昆山的縣令秦達英。

“小的薑宜見過縣令大人。”薑宜一進去就躬身對著上方穿著官服的秦達英拱手一揖道。

秦達英虛虛一抬手,“起來吧,你坐。”

方才師爺進來給秦達英說有一個叫薑宜的人為了牢裏關著的一個涉嫌打傷宋家班的班主宋南易,以致人家傷重而死,名叫賈秀的說情。他就已經曉得眼前這人是為何而來了。關於賈秀的這案子他也看了下狀子了解了下情況,心裏也大概有數。並且縣丞石鎧還親自為此事來跟他說過,要他一定不要輕饒了那賈秀。

石鎧這人在昆山做縣丞已經五六年,不像他是後調來的縣令,所以縣裏許多事他要辦還得倚重這石鎧。石鎧最近娶了個以前在宋家班唱戲的‘女’子做妾,他也是曉得的,並且他還知道這做妾的姓宋的‘女’子就是這案子裏頭前兩日暴亡的宋家班班主宋南易的妹子。本來這樣一樁官司,按照他跟石鎧的‘交’情來說,判這賈秀傷人致死是順其自然的。但是跟他的師爺可是他一直用著的人,這師爺帶人進來見他,要不是牽涉到大筆的銀子,這位他信任並用了很多年的師爺是不會將人帶進來的。所以,他也好奇這位求見他要為賈秀說情的名叫薑宜的人到底能出多少銀子救人。

想知道他出的銀子能讓他改判不。這案子裏頭有疑點,仵作驗屍的屍單他也看過,這宋南易死的原因還真和頭部的傷口無關。所以,他要判賈秀無罪倒也可以。在這種情況下,他同意了師爺的請求,讓薑宜進來。

等薑宜坐下後,秦達英便將對麵坐著人從上到下看了一遍,見他年約三十開外,穿著華貴,一副大商人的‘摸’樣。便問他做什麽買賣,和他想要求情的賈秀是個什麽關係。

薑宜便將早就準備好的話對秦達英說了,最後說:“賈維父子當年對我有救命之恩,小人發了財,聽說賈秀遭了禍,這裏頭有些蹊蹺,所以大著膽子上衙‘門’裏來求見縣令大人,想請青天大老爺給審明這案子,還賈秀這孩子清白。”

他的話說得很委婉,也很動聽。因為他讚了秦達英是青天大老爺,也說出了自己的目的。秦達英倒是聽進去了,便捋須一笑道:“要是賈秀真得是冤枉的,那本縣一定會還他清白。不過,從我目前曉得的情狀看,恐怕……”

“大人,小人知道您審案辛苦,所以……這是小人的心意,望您笑納。”薑宜一邊諂笑著說話,一邊從袖中拿出個信封躬身走近秦達英的書案前,將那信封放到了他案上。

秦達英裝作不經心地掃了那信封一眼,隻見上頭寫著三個字“兩千兩”。心中不免一動,權衡一番,再抬起頭來看向薑宜時,臉上就帶了笑說:“如此……就多謝了。”

一出手就兩千兩,果然大手筆。怪不得今早起來,後衙裏的一棵樹上有喜鵲叫呢,原來正應著今日這財運。雖然自己判賈秀無罪,可能會讓那縣丞石鎧不舒服,不過,如今自己手裏仵作驗出的屍單可是鐵證,要判賈秀並非砸傷宋南易致死也是可以的。自己並沒有‘亂’判,他也說不上什麽好歹。再說自己來到昆山做縣令也有一年了,慢慢得這縣裏也安‘插’了許多自己的人手,石鎧對自己來說也不是非靠他不可了。為了他一個人情,就失去了兩千兩的進項,這是不智。再說了,這麽大一筆銀子還是他到昆山做縣令後頭一次有人送,要是不收得話,就是太傻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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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字數的問題,我是盡量多更。要是太累了,也說不定會少點兒。但不管字數多少,盡量日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