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第二天蘇離來上學,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變化,蘇離比以前更加沉默,每天埋頭學習。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想麻痹自己,他強迫自己不去想夏天,他想告訴她,沒有她自己也會生活的很好,自己也會實現夢想。
筱筱每天依舊來看蘇離,不同的是,她知道蘇離想要慢慢的忘記夏天。
很快,高考如期而至。蘇離和筱筱考到了S大,實現了他們曾經的夢想。
走在S大的路上,筱筱走在蘇離身邊,路過那天找到蘇離的林蔭小路,筱筱拉住了蘇離。
“蘇離,我喜歡你,一直喜歡你,從未改變。”
蘇離回過頭,看著筱筱的眼睛“好,我們在一起吧。”
筱筱沒想到蘇離會這麽快的答應,愣了一會,高興地撲到蘇離的懷裏。
之後的日子,筱筱雖然有蘇離在身邊卻感覺蘇離離她比以前還要遙遠。每次出去約會都是筱筱等蘇離,一天也說不上幾句話。很快他們就分手了,蘇離始終無法忘記夏天,他對夏天的感情永遠沒有別人可以取代。筱筱對蘇離隻是占有的快樂,卻感覺不到蘇離應有的溫度。
之後蘇離頻繁的換女朋友,每個女生在他身邊都不超過三個月。就這樣他們度過了大學生活。四年前,他們滿懷夢想,憧憬未來。四年後,沒有了當初的激情,沒有了曾經的愛情,沒有了愛的勇氣。
在分手時,筱筱告訴了蘇離所有的事,告訴他那些傳聞是她傳出來的,還有她用開除蘇離來威脅夏天的事。蘇離平靜的聽完,臉上波瀾不驚,什麽也沒說。他曾無數次想過夏天離開他的理由,唯獨沒有想過夏天是因為他才離開。末了,筱筱問蘇離是否真心喜歡過她,蘇離對她說自己從未忘記過夏天。筱筱苦笑,她早就知道了答案。臨走時,筱筱還是禁不住問蘇離的一個問題,“蘇離,你恨我嗎?”蘇離微笑的說,“我不恨任何人,我恨我自己。”
是啊,他對夏天的愛從未改變,他不想讓任何人受傷,但所有人卻被他傷的遍體鱗傷。夏天離開的日日日夜夜,蘇離恨他,恨她一聲不響的離開。可現在,他恨她,恨她一意孤行。人們都說,愛一個人就要放手,可是,愛到深處,放手何嚐不是另一種無形的折磨?蘇離恨她,更恨自己。
畢業後,蘇離進入了一家公司,做了一名設計師,雖然很有才華,但似乎孤單而落寞,公司裏的女職員在私下常常議論他,身邊有許多追求者,崔琳便是其中一個。
蘇離經常半夜喝的爛醉才回家。蘇離想離開,離開這個有這傷痛回憶的地方,便申請調到在雨州的分公司,和他一起去的還有崔琳。
剛到雨州,分公司舉辦了熱鬧的歡迎會,在歡迎會上,蘇離話不多,但他特有的氣質也足以讓公司的女員工大飽眼福。
蘇離在酒吧喝的醉醺醺的,看見舞池中一個女人的背影很像夏天。蘇離迅速起身,走到她身後抱住她,那女人一驚,回過頭,蘇離發現是崔琳,說了句對不起,就馬上放開了她,晃悠悠的回又到了吧台。
崔琳其實有男朋友,她的男朋友就是黑夾克,但兩人長時間分隔兩地,崔琳這次到分公司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但大部分原因是因為蘇離。崔琳很早就喜歡上了蘇離,她沒想過要和蘇離在一起,但今天晚上蘇離的舉動讓崔琳有所期待,她誤以為蘇離喜歡她。
晚上崔琳把蘇離送回家,車開到樓下,蘇離剛要下車,崔琳嫵媚的笑著問他“不請我上去坐坐?”
蘇離隻是笑笑說道,“對不起,我想你是誤會了。”
崔琳一個人坐在車上,望著9樓的燈亮起,自嘲似的笑了起來
那天在酒吧的一幕許多人都看見了,公司裏有許多關於崔琳和蘇離的關係的猜測,同事們看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曖昧,一些好事的人也有私下詢問的,但由於當事人都保持沉默,也就不好說什麽。
很快,黑夾克知道了蘇離的存在,於是就出現了酒吧的那一幕。
如果,沒有夏天就不會有和張筱筱的糾葛,就不會認錯人,就不會有在酒吧裏的爭執,就不會愛上若嫣,就不會再嚐試那痛徹心扉的痛。最悲哀的是,沒有如果。
蘇離從回憶中醒來,看到若嫣低著頭,看著地上。蘇離隱藏內心的悲傷,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一樣,微笑著問若嫣“在想什麽?”
“有人和我說,如果你愛一個人的時候,把他的東西埋在桂花樹下,等下次開花時會有奇跡發生。嗬嗬,你聽說過嗎?”
蘇離沒有說話,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告訴若嫣這個傳說,因為他看到了她眼底的悲傷,那種絕望的傷是無法用笑來掩蓋。
“你也沒聽過吧,一定是騙人的。因為我試過,沒有奇跡發生。”
“是他告訴你的吧。他,是個怎麽樣的人?”
若嫣笑笑,“和你的性格正好相反,他愛笑,盡管我當時看不到,但我能感覺得到。你知道嗎,人隻要長時間處在黑暗中,聽力和感覺就會異常靈敏。我能感覺到,在我失明的那幾年,是他教會我用其他東西來看整個世界。”
“是啊,和我不一樣。”
“蘇離,我聽樂樂說過,你好像被一個人傷的很深過?”
“是啊,曾經是吧。”
“曾經?”若嫣不解。
“她和我說過,要感謝出現在你生命中的人,可我沒那麽偉大。不愛了,分開了,自然就忘記了。”蘇離的話突然讓若嫣感到一陣心痛。
“不愛了,分開了,就真的能忘記嗎?”
“也許,可能發現有另一個人可以完全取代她吧。”蘇離看著若嫣,異常清晰地說道。他想告訴若嫣,因為她的出現才讓他從6年的陰影中擺脫出來。
“我。。。。。。”
“蘇離,”若嫣突然打斷了他,“我剛剛說過我的感覺在黑天時特別敏感吧。”
“什麽?”蘇離無法理解她的話。
“我有感覺,你,不要再來了。”說完若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她什麽都知道,知道有個人每天晚上都在她家樓下徘徊到很晚,她知道他對她的感覺。
若嫣走後,蘇離摸著剛剛若嫣看著的地方,他知道下麵一定有和那個男人有關的東西。
“我真羨慕你。”蘇離獨自坐著,“我又被拒接了,而你,明明不在了,卻還在她心裏,無法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