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五章 猶豫
遮天蔽日的世界樹下，希薇亞目光不斷在麵前龐大啊光幕之上遊弋，光幕上分成的數百個區域，區域中顯出的影像好似被加速了數十倍一般無比的迅速，但這些並不會對神明敏銳的目光造成任何困擾。
放眼望去，所有的畫麵幾乎全部都是戰鬥，一對一，一對多，多對多，乃至於挑戰真神……一個個五花八門的敵人不斷的出現，各種屬性，各種性格，各種戰鬥方式相繼出現，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和形式被卷入其中……
聖靈們沒有選擇，隻有不斷戰鬥……
但，有一個區域內卻是例外，這裏並沒有其他區域那樣或浩大，或凶險的戰鬥畫麵，而是在一個威嚴龐大的宮殿。
端坐在宮殿正位上的是一個威嚴而睿智的女皇！雖然她沒有麵臨戰鬥的威脅，但希薇亞卻明白，卡羅琳麵臨的情況甚至要遠遠要比直接的戰鬥要更加的凶險。
陰謀，背叛，統禦，製衡……
經過數十次的失敗輪回之後，這些所有作為一個女皇應該明白的所有知識被卡羅琳瘋狂的吸收著。
不光是卡羅琳，細細看去，所有聖靈們眼中的那抹清澈和純真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睿智，警惕，狠辣……
希薇亞緊緊咬著下唇，她滿臉的複雜，聖靈在所有精靈心中都占據著一個絕對神聖的地位，當初見到卡羅琳以及世界樹孕育出的這數百隻聖靈的瞬間，希薇亞心中的興奮和激動幾乎無法用語言來表達。
可當她匆匆安排好外界事物，好不容易抽出空讓一個分身回歸神國準備與這些聖靈們好好交流的時候，卻發現，外界隻是短短幾天的時間，但這一切都已經變了……
希薇亞自然明白主神這是在幹什麽，也並不難理解！隻是，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卻又是另一回事了！她看向聶天，希薇亞眼眶微紅，身體輕顫著。
那是所有精靈心目中最崇高的聖靈！她們應該是純潔無瑕的，是不能被玷汙的神聖存在！他怎麽可以這樣做……
一直暗暗留意著希薇亞神色變化的軒轅藍蝶連忙起身，輕輕拉起那雙有些冰涼的柔荑：“希薇亞姐姐，你還好嗎？”
希薇亞沉默，沒有回答，美眸中神色不斷變換，憤怒中參雜著另外一些異樣的光芒，那種光芒帶著一絲淡淡的危險，並有越來越濃的趨勢。
軒轅藍蝶雖然實力與對方相差十萬八千裏，壓根沒有任何可比性，但因為身處神國，在聶天授意下受到神國法則的保護，因此哪怕希薇亞現在心緒波動十分巨大，也不會對軒轅藍蝶造成任何形式的影響。
在這樣的情況下，希薇亞異常的反映自然軒轅藍蝶自然不會發覺不了。軒轅藍蝶心中暗暗叫糟，但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勸解。
畢竟當初她也覺得聶天這樣的手段確實有些不妥，更何況身為自然精靈的希薇亞，聖靈在她們心中的地位遠遠不是外族可以理解的！
可更讓軒轅藍蝶感到不解的是，連她都可以感覺到氣氛越來越不對，而聶天卻好似陷入了最深處的冥想和感悟，對外界的一切不聞不問，任由形式朝著越來越糟糕的方向發展。
可正當軒轅藍蝶準備在形式徹底失控之前強行喚醒聶天的時候，卻見到聶天不急不緩變動的手印緩緩停了下來，最後在兩人神色各異的注視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神光閃爍的銀色瞳孔掃過身旁的兩女，聶天神色波瀾不驚。威嚴，淡漠，而從容。軒轅藍蝶心中微微鬆了口氣，並沒有其他什麽感覺。
但希薇亞的感受卻截然不同，當與那妖異的銀瞳對視的刹那，希薇亞身體猛然一僵，腦海中乍然響起了一道驚雷，時間好似無限的拉長，那種由無比憤怒所誕生的綺念就猶如烈日下的冰淩一般快速的融化，消散，眨眼間無影無蹤！
當希薇亞回過神來之後，渾身頓時溢出一絲絲的冷汗，為之前冒出的那種想法而感到一陣陣的後怕。
其實在外人看來，聶天的目光僅僅是從兩女身上掃過，沒有任何的停頓，便收回了目光，看向麵前巨大的光幕。
“有消息了嗎？”聶天淡淡的問道。
聶天莫名其妙的問題讓心念複雜的希薇亞微微一愣，但旋即便反映了過來：深吸口氣，強行收斂心神：“是的，經過刻意的打探和搜集，聽到了一些傳聞。”
希薇亞的聲音略微有些沙啞和幹澀：“傳聞有很多版本，有傳聞稱古神現身親自出手，也有傳聞稱因為厲骨魔神失蹤，強大的死域軍團內部分裂而發證內戰，被一一殲滅。還有傳聞稱，厲骨魔神被強大的古神擊殺而導致死域軍團失去精神支柱而全麵崩潰……
最後一個版本是，在戰爭的最後，在黑礁集結的眾神忽然發動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神奇攻擊方式，沒有人知道那種攻擊方式是什麽，隻是隱隱看到是一個無比巨大的光團，那光團的威力強大到不可思議，而且任何攻擊光團的攻擊都會被反彈或者被吸收，原本還出於絕對上風的死域軍團對於這種神秘的攻擊方式全無能為力死傷慘重，奇異的光團完全以一種碾壓的姿態朝著死域內部衝去！”
“死亡軍團為了防守，也隻有集結力量共抗大陣，死域軍團的首領集合所有統領級宇宙生物合力一擊，但結果導致了死域軍團高層全軍覆沒……接下來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完全就是一麵倒的屠殺。”
“但這些都隻是傳言，真實度無法考證！”
聶天神色凝重，眉頭緊鎖，前麵幾個個版本的傳聞聶天聽到就已經被排除，古神出手，這自然不用想，不可能的事情，起碼在厲骨魔神沒出現的時候古神是不可能出手。至於厲骨魔神被古神擊殺，這更不靠譜了，恐怕古神現在連厲骨魔神在哪裏都找不到，如何擊殺？
至於死域軍團分裂，跟阿克摩爾，甚至厲骨魔神也接觸過不短時間的聶天根本就不相信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宇宙生物對遠古魔神的敬畏遠遠超出一般神明的想象！特別是在這種家園受到嚴重威脅的情況下，宇宙生物隻會空前的團結，怎麽可能會發生分裂！
可當聶天聽完最後一個版本的瞬間，心中猛然一動，下意識的聯想到了前世那傳說中的陣法，各種各樣威力巨大的大陣充斥在各種玄幻小說之中。陣法利用特殊的方式調集天地之力，可以把某個人或者某群人的力量擊中，並放大無數倍！是一種極為玄妙的法則運用方式。
若陣法的種種傳說是真的，那麽與之交戰過的神明自然也不可能不清楚這種不論攻擊還是防守都極為強悍的法則利用方式，五百萬年之後的今天，若說改良或者研發出適用於奈爾法，可以被神明掌握的陣法也不是不可能！
不，是很有可能！
若猜測為真，那麽這一切都並非是不可理解的了！強大的陣法再加上幾乎集合了十二懸臂所有高階神明力量的陣法能發揮出什麽樣的威力，光想想聶天就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吩咐下去，我需要更加詳細的情報。但你們要注意，不要因為打探消息而引起某些神明的注意！”聶天微微點頭道。
“是！”希薇亞點頭應道。
“隆巴星域現在處理的如何了？”
“一切正在按計劃進行，那些自由神明正逐漸被驅逐，不過這個時間可能會持續數年，需要加快進度嗎？”
“不用了，首先保證我們自己神係的領地範圍被騰空出來就好，剩下的，我們不需要太過著急，那些神係附屬的神明要比我們更急！”聶天微微搖頭淡淡說道。
“因為特殊原因我並不能親自管理神係，這段時間你辛苦了！”聶天調頭看向希薇亞。
在聶天的注視下，希薇亞心中莫名一緊，剛剛略微有些平靜下來的心緒再次劇烈的攪動起來。她不相信，之前自己如此明顯的異狀主神會感覺不到，她不知道自己即將受到什麽樣的懲罰，但在希薇亞想來，最起碼，自己目前在神係目前的地位是要被嚴重消弱了，可能更加的嚴重……
“既然你可以派遣分身回到這裏，那麽就證明了外界的情況你處理的非常不錯。褒獎的話我就不想說了，隻是，目前還有一件事需要麻煩你。”
希薇亞嘴角露出一抹略顯僵硬和苦澀的笑容：“我服從一切安排……”
見狀，聶天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我有些事情必須要開始著手處理了，那麽，維持這個幻境的責任就交給你了……”
聞言，希薇亞驟然瞪大眼睛看著聶天，就連一旁的軒轅藍蝶也滿臉愕然。
“主神，您是認真的？”見聶天並不像是開玩笑，希薇亞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自然，有問題嗎？或者，你不願意？若你不願我不會勉強，我會另尋他人！”
“不，不是，我願意的！”希薇亞連忙搖頭，滿臉激動的說道。哪裏有之前的那種沉穩。
“嗯！這就好！”聶天滿意的點了點頭，旋即起身，手指輕彈，一顆光點閃電般侵入了希薇亞的額頭。
“這是幻景的控製權，以及其中針對於每一個聖靈的性格分析而做出的針對性安排。”聶天走到軒轅藍蝶身旁，輕輕攬住了，旋即微微一頓。
“你明白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除非把這批強大戰力一輩子放在神國，否則這樣做對聖靈們隻有好處而沒有壞處，而你我都清楚，這樣一批擁有極強潛力的聖靈是不可能永遠呆在神國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最起碼，我不會這樣！”
“那麽，若你不想她們在日後可能到來的戰鬥中存在無謂的傷亡的話，你應該明白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聶天深深看了一眼愣在那裏的希薇亞：“另外，聖靈是高等智慧生命，她們應該擁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斷，擁有獨立生存的能力和手段！而不是專門作為你們崇拜的一個木偶去刻意的保持那種如白紙一般的單純！換言之，若這些聖靈是你的孩子，你也希望她們是如此的單純和嬌弱，空有力量而不會運用的存在嗎？
你之前的舉動我可以理解，也不想追究，但，下不為例！”
當希薇亞回過神來的時候，聶天已經帶著軒轅藍蝶離開，她怔怔的看著麵前巨大的光幕，臉上有些痛苦和掙紮。
…………
神殿王座上，軒轅藍蝶坐在聶天身旁，美眸凝視著聶天中帶著濃濃的不解。
“天，你這樣做真的好嗎？畢竟希薇亞她……”
“沒有關係，我相信她會明白之前她的那種想法是多麽的自私！另外，若不這樣處理，這件事始終會成為她心中的一個心結，雖然以我現在的實力完全不用擔憂，但我可不想因為這件事讓神係失去一個強大的上位神，更不希望放一個隨時都可能背叛的炸彈在身旁！”聶天輕笑著說道。
“你就如此相信她會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嗎？若她過不了心中的那一關，讓你的計劃受到影響的話，那……畢竟你這樣做的初衷不就是為了提高約戰的勝率嗎？”軒轅藍蝶蹙眉看著聶天。
“這裏是我的神國，幻境也隻是神國法則模擬出來的罷了，你認為誰才擁有最高權限？”聶天異樣的看著軒轅藍蝶：“看來這些年的平靜生活讓你的智商變低了很多啊！”
“討厭！！！”軒轅藍蝶臉頰微微一紅，抬手敲打聶天的肩膀。旋即嫵媚的翻了個白眼，氣呼呼的說道：“還不是你害的！老呆在神國不變傻才怪了！”
“抱歉……”聶天輕歎一聲，輕輕把女孩擁在懷中，滿臉的歉然。
“我隻是隨便說說，你別又把責任攬在你身上了！”見狀，軒轅藍蝶抬頭看著聶天無奈的說道。
“記得之前我跟你說過的實驗嗎？”聶天轉移話題道。
“嗯！”軒轅藍蝶點頭，旋即眨了眨眼睛，驚訝的說道：“莫非你已經得到了實驗體？”
“嗬嗬，自然！”聶天笑著點頭，旋即有些歉然的看著軒轅藍蝶：“接下來恐怕我又沒有時間陪你了。”
“沒關係的，這件事關係重大，我又如何不知道？難道我看起來像是那麽不識大體的妻子嗎？”軒轅藍蝶打趣的說道。
“想出去散散心嗎？”兩人親密的私語片刻，聶天忽然提議道。
“出去散心？”軒轅藍蝶不解的問道，旋即目光猛然一亮：“你是說離開神國？”軒轅藍蝶豁然起身，顯得非常興奮，這些年在神國確實把她憋壞了，除了修煉就是修煉，但卻沒有任何進展，這讓軒轅藍蝶心中越來越煩悶，而聶天能夠陪她的時間也不多，能出去走走的話自然非常不錯……
可隨後，軒轅藍蝶臉上的興奮漸漸散去，黛眉微蹙：“這樣不好吧，聽說隆巴星域還沒有徹底穩定下來，我……”
“嗬嗬，傻丫頭，你多慮了！”聶天搖頭說道，旋即看向身旁：“霧鈴，蝶兒的安全就拜托了！”
“是，少爺！”聶天身旁，驟然顯露出一道黑色的玲瓏身影，霧鈴跪地恭敬的應道。
“霧鈴姐？你一直在嗎？”軒轅藍蝶非常驚訝的看著忽然現身的霧鈴，要知道她近些年無聊中在聶天的幫助下已經漸漸熟悉了應該如何運用聶天賜予的神國內核心權限的應用方式，任何人進入或者離開神國她都會有所感應，哪怕神明也逃不過她的感知，可她根本沒感應到霧鈴的存在，這讓軒轅藍蝶非常驚訝。
聞言，聶天嘴角抽了抽：“別說你，若我不是處在與修羅合體的情況下，哪怕我現在實力大增，哪怕這是我自己的神國，在霧鈴刻意隱藏之下，也是無法感應到她的存在！”
軒轅藍蝶瞪大眼睛看著霧鈴，滿臉不可思議。
霧鈴嘴角隱隱泛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這都是少爺的栽培！”
“好了，想要知道具體情況你們自己私下聊吧。”聶天揮了揮手：“趕緊走吧。”
“走就走！才不稀罕你呢！”軒轅藍蝶衝著聶天辦了個鬼臉，旋即滿臉好奇的挽著霧鈴的手臂進入了空間通道，她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才讓霧鈴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實力暴增！
空間通道漸漸愈合，神殿內再次平靜了下來，聶天揮手，關閉神殿大門，開啟神殿密布的禁製後，緩緩端坐在王座之上。
心神微動，儲物空間打開，一具陷入沉睡中的狼人緩緩飄出儲物空間，頓時，一股狂暴的氣息在大殿中肆虐開來。
聶天眼睛微微眯起，揮手，一道散發出七彩絢爛光芒的神力射出，卡迪娜在狼人體內留下的神力封印僅僅堅持了不到一秒便轟然崩潰。
失去封印的限製，狼人驟然睜開猩紅的雙眼，但下一秒，一道燦爛的法則光輝驟然憑空灑落，把剛剛蘇醒的狼人籠罩在其中。
任由狼人如何衝撞，那看似虛無的法則光輝形成的光罩紋絲不動，死死把狼人限製在其中無法脫出。
看著猙獰咆哮的狼人，聶天心跳微微加速，眼中露出熾熱的光芒，其中還有著一絲無法掩飾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