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兩百三十章 突如其來的心魔
聶天駕駛著沒用過幾次的魅影飛車行駛在這個對自己來說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中，精神略微有些恍惚的看向車窗外，城市中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為了生存，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重複著某種枯燥的工作，雖然他們並不是強者，工作也有可能很乏味，但他們心中應該也很充實，快樂！
聶天心中忽然莫名的有些感傷，也有些羨慕這些平凡人的生活，如果我自己是平凡人，前世有可能就不會得罪那些高官紈絝子弟，家人也就不會因我而死，如果我自己是平凡人，肯能就不會擁有這古神神格，更不會把自己靈魂帶到這裏，身不由己的卷入更大的一個旋窩，很有可能再次連累家人因我而死。
聶天眼中露出深深的迷茫，心神完全沉浸入突如其來的迷茫感傷之中無法自拔，麵龐之上黑氣隱現，漆黑色瞳孔內，那個猩紅色紅點隱隱浮現而出，體內元力橫衝直撞，陣陣混亂的元力波動夾雜著狂暴血腥的陰暗氣息溢出體外，原本平靜的麵龐之上略微露出猙獰……
數十天沒有進食，精神有些萎靡的青雪靜靜的趴在聶天懷中假寐，感覺到那陰暗的負麵氣息後，周身雪白的毛發根根立起，下意識發出一聲稚嫩的低吼，連忙離開聶天的肩頭，但見那氣息是從主人身上傳來的後，隻能在一旁來回走動，雪亮的大眼睛中滿是不解，不停的衝著聶天嗚咽著。
如果自己是平凡人，我可能也是他們中的一員，可能有一個溫馨幸福的家庭，有一個枯燥的工作，甚至可能有一個可愛的孩子，沒有憂愁，快樂的生活，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看著自己的孩子漸漸長大成人，直到慢慢老去……這，才是自己一直期待的生活嗎？如果我死去，那麽家人應該就會從那些神祇的視線中消失，過著平靜的生活……既然如此，現在那我的存在是否本來就是一個錯誤？
聶天識海內，那片已經占據整個識海十分之二的白霧無規則劇烈翻騰著，隨著聶天極端思想的延續，一縷縷黝黑之氣在識海內憑空出現速度越來越快，混入白霧之中快速擴散，原本潔白之霧顏色漸漸變的灰暗……
絲毫沒有意識到體內情況的聶天，眼神呆滯無神的看著車窗外越來越陌生的環境和行人，甚至感覺到天地間原本親切的元氣也對自己充滿了排斥之感，一種無邊的孤寂之感彌漫在心頭，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
“原來，我根本不屬於這裏嗎？”麵龐之上的黑氣越來越濃，漸漸掩蓋了聶天的麵龐，瞳孔內紅點猩紅色光芒大作，漸漸有著向整個瞳孔彌漫的趨向……
“滴滴……轟……轟……”
上京繁華的街頭，人們目睹了一場莫名其妙的車禍事故，隻見一輛極為吸引人眼球的魅影限量版飛車在一個彎道好似失控了一般，忽然橫衝直撞，衝入了逆行車道，同一輛躲避不及的飛車狠狠的撞在了一起，雙雙自高空落下，砸在地麵之上……而無數飛車因為本能的規避這輛飛車而引發了連環車禍，撞擊在一起，失控紛紛撞入了道路兩旁的摩天大廈內，還有不少則自數十米的高空墜落……下墜途中卻又引發了下層空中車道的混亂……
混亂蔓延了數百米長的一段距離，混亂過後，整條車道下方散布數十輛冒著濃煙，火花閃爍的飛車殘骸，甚至還有道路之上的行人因為躲避不及突然砸落的飛車而被掩埋在殘骸之下。
“原來我一直都沒有放開身心去融入這個世界，下意識的認為這一切都是虛假的嗎？到底什麽才是真實，什麽才是虛假？我到底在畏懼什麽？哈哈哈哈哈，我就是我，我就是聶天，人生沒有那麽多如果，既然命運如此安排，我又何必再畏首畏尾？虛假的世界又如何？隻要我心中認為這是真實的，這就是真實的！！！！！！”
街頭行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衣著狼狽的一個滿頭銀發的白衣男子屹立在一片廢墟殘骸之中放聲大笑，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旋即還不等眾人有所反映，感覺到以人影為中心，天地間元氣劇烈波動起來，波動強度極為劇烈，甚至很多普通人第一次感覺到了天地間那無所不在的元氣，忍不住站在原地，沉下心來用心的感受著心中升起的那份奇妙的感覺。
“轟隆隆……”無數元氣蜂擁著湧入男子體內，漸漸的，上空一個肉眼可見，極為龐大的元氣旋窩隱隱形成，並快速擴大，最後籠罩方圓數百上千米的範圍，元氣帶著轟鳴聲呼嘯著旋轉，隨著旋窩的旋轉速度越來越快，元氣聚集的速度也同樣加快，變的越聚越多，越來越濃，最後漸漸變為火紅之色，徹底遮蓋住了男子的身影……
見越來越多的元氣自四麵八方而來，加入那個元氣旋窩之內，旋窩旋轉速度越來越快，壓迫感也越來越大，形成一股驚人的元氣風暴在這繁華的街區肆虐著，當靠近旋窩的人群漸漸有種窒息的感覺後，再也顧不得感受心中那分奇妙的感覺，驚慌失措的躲進了周圍的建築物內，卻驚恐的發現那高速流動的元氣好似虛無一般，無視任何建築物的阻攔，依然死死的作用在自己身上，讓壓的自己無法動彈，窒息之感越來越濃……
正當人們心中滿是絕望的趴在地上等待死亡降臨的時候，卻忽然發覺那種壓迫感驟然消失不見。當人們喘息著由地麵爬起，麵麵相覷片刻後，其中一兩個人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在眾人的注視中，慢慢走到大廈窗口旁邊，朝著街道看去，旋即眼睛驟然瞪大，滿臉不可置信……
眾人見那兩人一副見鬼的表情後，再加上有人帶頭後，心中的好奇也越來越強，不由得跟隨眾人一起紛紛走出建築或者趴在窗口朝外那片廢墟看去……
街道外那龐大的元氣旋窩已然消失不見，四周一片寂靜，隻有一個銀發白衣男子依然閉目矗立在那片廢墟之中，一頭及腰的銀發無風自動在身後狂舞，一股莊重威嚴的氣息覆蓋整個街區，那無數平民心頭不由得泛出一絲頂禮膜拜之感。
飛揚的發絲隱隱遮擋住了男子的麵容，讓人無法看清。片刻後，男子身後舞動的長發漸漸平複了下來，男子騰然睜開眼睛，一道好似直達眾人心底的精芒自男子漆黑的瞳孔內射出，讓那關注著男子一舉一動的無數人心神一顫，心頭升起一股敬畏，但當人們看清男子麵容的一刹那，大腦一陣轟鳴，心中的那份震驚再也無法壓抑，紛紛長大了嘴巴，發出無意識的驚呼。
“聶天？！！！！！！”
聶天睜開眼睛，聽著耳邊隱隱傳來的那一聲聲驚呼，目光緩緩掃過這片廢墟，微微搖頭，嘴角溢出一縷苦笑，心底慢是慶幸……如果不是自己剛好在飛車內，因為飛車失控墜落而讓自己清醒過來，那麽自己極有可能就此徹底沉淪在這突如其來的魔障之中無法自拔，那後果，不堪設想……
微微內視，見識海內精神旋窩周圍原本隻占據識海十分之二的那團精神力驟然擴張至十分之三，精神力突飛猛進。修為也突破了二十星級巔峰，達到了二十一星級初階，感覺著那天地間的火元氣紛紛圍繞在身旁，對自己發出從未有過的親切和馴服的信息。聶天心中卻略微有些複雜。
看來，蓋亞的那番話對自己的衝擊和影響遠遠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麽簡單，經過整整十天的冥想調理，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坦然接受這個事實，但卻沒想到……那些神祇對自己的壓力也比自己想象的要大的多，甚至讓自己泛起了一絲逃避的念頭而勾起了自己的心魔。不過這樣也好，徹底撲滅了這個在心中潛伏極深的心魔，這也算是因禍得福，聶天心中自嘲的想道。
“嗚嗚……”廢墟中，一團雪白的影子鑽出，衝入了聶天的懷中，極為委屈，輕咬著聶天的手指，不斷的撒嬌發泄自己的不滿。剛才聶天那樣子可把它給嚇壞了。
聶天輕輕撫摸著青雪的毛發，見青雪並沒有受傷後，聶天微微鬆了口氣，麵龐之上露出一個歉然的微笑，聽著遠方隱隱傳來的警笛聲，聶天深吸口氣，識海內精神力呼嘯而出，覆蓋住整個街區，街區內所有的殘骸微微顫動，緩緩浮空而起，露出其中原本就受傷又因為自己臨時突破的元氣威壓所激，徹底昏迷過去的平民。
精神力化為屢屢絲線，輕柔把這些人自殘骸中托起，轉移到空地上之後，聶天快步上前，精神力覆蓋住這數十人，微微閉目感應了片刻後，微微鬆了口氣，總算沒有人死亡。
“天兒，你這是？”聶風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聶天身旁，見整條街道之上一片狼藉，皺眉問道。
“父親，連你都驚動了嗎？”聶天無奈的說道。
“這麽大的動靜，我怎麽可能感覺不到。到底怎麽回事？”見街道兩旁大廈的玻璃上那擁擠的人頭和那無數道集中在自己兩人身上的視線以及四周越來越劇烈的嘈雜議論聲，聶風搖頭說道。
“難道……可是你想證明歸來也不用弄出如此大的動靜吧？”聶風麵色微微有些怪異的說道。
“……”聞言，聶天苦笑。
“嗯？你的修為？”聶風眼神一凝，微微有些驚訝。
“臨時突破了心魔，修為達到二十一星級了。”聶天一語帶過的解釋道，他不想讓家人再為自己擔心。
“……又突破了？你還真是會挑時間。”聶風聞言有些無語的說道，在家裏修煉十天不見任何突破的跡象，結果這剛剛出門就突破……
“聶風尊者大人！請問這裏……聶天？！！！”一道道流光紛紛劃過城市上空，落到兩人身旁，露出一個個身穿聯邦製式戰凱，麵色凝重的軍人。其中一人見聶風在此後，麵容微微錯愕，快步上前恭敬的行禮，旋即餘光見站在一旁的聶天後，滿臉震驚的驚呼道。
“好了，天兒，這裏的事情我來處理，你去天元吧。”見周圍人群漸漸從兩旁的大廈內走出，紛紛向這裏湧來後，聶風看了滿臉無辜的兒子一眼，開口說道。
“長官！請您務必妥善安排這些傷者，這些傷者的醫療費用以及街區兩旁的一切損失都由我們負責。”聶天對著那瞠目結舌看著自己的上校軍官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一臉鄭重的說道。
“啊……是，是的！”那軍官聞言，條件反射一般回了一個鄭重的軍禮後，略微有些拘謹的回道。
因為聶天的原因整個聯邦境內經曆了整整一個月的巨大動亂，炎家在火星的分部甚至被聶家用艦炮徹底從火星上抹除。而聶天在火星之上的事跡也相應的傳遍了整個聯邦，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以二十星級的修為力戰十數個宗師級強者，最後硬受尊者憤怒一擊後被逐放次元空間，現在事隔一個多月後竟然平安歸來，這又讓聶天的形象在軍官心中籠罩上了一層神秘的光環，雖然軍官本身修為也不弱，達到了二十星級，但就算不提聶天的家世，僅憑這些事跡就足夠讓這些崇拜強者的軍人然起敬！見這傳說中的人物朝自己行禮，軍官難免感到一陣拘謹。
“那麽，我就先告辭了。”說完，聶天對著父親和軍官點了點頭，腳尖輕點地麵飛身而起，化為流光朝著天元疾馳而去……
“主上，您沒事吧？”途中，霧鈴略帶坎坷的話語自身旁傳來。霧鈴可是親眼目睹了聶天所有的變化，但卻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在一旁幹著急，生怕強行叫醒聶天會有什麽不好的後果，但眼看事情越來越糟糕的時候，因為太過憂心聶天而沒有注意外界，從而引發了這樣的連環車禍……
“沒事，這次真是萬幸啊，如果此次沒有外力幹擾讓我醒過來的話，之後會發生些什麽事情，我無法預料……”聶天話語中滿是慶幸。
“這是霧鈴的失職，請主上責罰！”霧鈴話語中滿是愧疚和不安的說道。
“這沒你什麽事，不用自責，畢竟按照常識來判斷，突破心魔確實是任何人都無法幫助的，僅能憑自己去戰勝和克服。”聶天目光投向身旁虛空某處，微笑著說道。
“可是……”
“好了，霧鈴，不用再說了，天元到了。”自高空俯瞰著下方的那片熟悉的校園，聶天輕聲打斷了霧鈴的話語，緩緩說道。
“嗯？”當聶天準備直接飛入天元校內的瞬間，身體微微一頓，順著契約符文的感應，目光疑惑的投向天元大門前，旋即快速從空中降落在那道略微有些熟悉的人影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