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對持
浩瀚無際的天空，一抹若隱若現的遁光一閃而逝，這遁光無聲無息，沒有任何聲勢，而其速度之快，卻讓很多過往修士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反映就已經從其感知範圍內消失不見，實力稍弱一些的修士，甚至根本無法察覺，或者以為隻是錯覺。
神秘的遁光籠罩中，有兩道身影，其中一位是一名圓臉年輕人，身穿麻布粗衣，衣服看起來有些小，被那強壯的身體給撐的滿滿的。
這男子是一名凡人，雖然其本身並沒有任何修為，可渾身皮膚晶瑩如玉，好似閃爍著瑩瑩寶光，眼中精光閃爍，隱約間散逸出一股極為純粹的邪氣，頗為引人矚目。
若有怡陽城老一輩之人看到這年輕人的模樣，定然會驚呼出聲，這根本就是牛老爺子年輕時候的模樣！
原本牛老爺子已經超過百歲，在凡人之中也算是長壽之人了，可同樣的，也已經*近了大限，其一生都在為生計忙碌著，裹著再平凡不過的生活，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那名神秘的裂叔，其看似普通的性格之下，卻有著一個尋常人遠遠不及的堅持，雖然他的那位裂叔一生從來都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哪怕一個字，但其依舊堅持每天去看望他，去給他送飯，哪怕明明知道他不吃。其實硬要說原因的話，可能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也正是因為這樣數十年如一日的堅持，帶給了他無法想象的回報！
想到一天前所承受的痛苦，牛虎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麵色發白，他甚至都不敢回憶。不過，雖然承受了如此巨大的痛苦，可是匯報卻也同樣遠遠超過了牛虎的想象。
他成功了，他從那幾乎讓他徹底崩潰的痛苦中撐了過來，而且裂叔竟然也真的同意收他為徒，帶他踏入傳說中修仙者的行列。甚至直到現在，他都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下意識的側頭偷偷的看向身旁那一道他一生中最崇敬的身影，牛虎眼中露出無比熾熱的崇敬，他明白，從今以後，他的一生將發生天翻地覆的巨大變化，進入那個原本對於凡人隻存在於傳說之中的神秘世界。
其實對於裂天邪帝而言，本並沒有收任何弟子的打算，隻是打算給與這位‘照顧’了自己數十年之人一些獎勵，算是他的一些匯報。隻是當他問起他想要些什麽的時候，牛虎卻意外的回答，想要拜他為師。
這讓裂天邪帝感到有些意外，牛虎是一名在生之道下成長生活的普通人類，而他，卻是一位地獄邪帝，本質不同，如何能夠收他為徒？唯一的辦法，就是他利用純粹的死氣強行改造牛虎的身體，讓其變成地獄生命！基本類似於當初千幻對於月戚薇那樣的作法。
隻是月戚薇本身就擁有一定的修為，承受力較強，且千幻用的是循序漸進的辦法，耗費數十年的時間一點一點的慢慢改造而成。而裂天邪帝顯然不會這樣做，這牛虎對他雖然有一定的‘恩惠’，可是卻遠沒有達到能夠讓他如此付出的程度。
且，在裂天邪帝看來，之前他挽救了整個怡陽城，乃至於整個牛家老小的性命，其實因果已經償還的差不多了。
再加上牛虎年歲已高，本身也是凡人之軀，想要強行將其改造成地獄生命，成功的幾率微乎其微。可是當裂天邪帝如實將這些告知之後，牛虎的堅持，卻讓裂天邪帝為之皺眉。
不過牛虎的話，也讓裂天邪帝有些無法拒絕，牛虎說的不錯，他本就已經是將死之人，其一生都在為生計忙碌著，在生命的盡頭能夠擁有這樣的機會，他不想錯過，成功了就是他的造化，失敗，哪怕神魂俱滅，連輪回都無法進入，那也是死而無憾了。
經過再次確認之後，見牛虎依舊堅持，裂天邪帝也不願再多說什麽，直接調用精純無比的死氣對他進行強製性的改造，磨滅生之道在他軀體以及靈魂之中所留下的一切痕跡。
這個過程對於任何一個生命來說都是極度痛苦而危險的，更何況是對一個垂垂老矣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凡人？
看著那在自己麵前扭曲翻滾，渾身劇烈顫抖中生命氣息快速散去的牛虎，裂天邪帝淡淡的歎了口氣，他本就對此並不看好，隻是，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可是結果……
裂天邪帝淡淡掃了一眼身旁這個意外的弟子，暗暗搖了搖頭，這真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意外，如此渺茫的幾率，他竟然真的成功了，隻能把這一切看成是屬於牛虎的機緣。
但話說回來，對於擁有一個這樣的自，裂天邪帝本身倒也並不感到反感，最起碼，對於這個弟子的意誌力也是頗為欣賞的，恐怕其之所以能攻抓住那微弱的一線生機，也是跟其遠超其他人的意誌力或者說堅持有很大的關係。
關於這位弟子的念頭在裂天邪帝腦海中一閃而逝，轉而裂天邪帝再次把心思放到了黑暗皇朝這些年所發生的一係列的事情之上。
這些年來，裂天邪帝一直處於極度的頹廢之中，沒有關注外界的局麵，可以裂天邪帝這樣級別的存在，若想要了解一些事情，卻是極為簡單的。
可是當裂天從一名被其抓住的某個宗門的修煉者身上了解到了近兩百年來洪荒發生的事情之後，裂天邪帝沉默了。
最讓裂天邪帝在意的無疑就是百年前黑暗皇朝所遇到的那一次危機，整合了洪荒仙界道門兩方再加上萬妖盟所有勢力聯合在一起對黑暗皇朝進行的一次巨大危機，而在陛下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竟然缺席……
裂天不曾忘記，他能夠再一次回到洪荒仙界的因為陛下，雖然已經太遲了，可這跟陛下卻沒有關係，一碼是一碼，陛下對他有大恩，但他卻是如此‘回報’陛下的，這讓裂天心中感到自責與愧疚。
除此之外，瀘州劍宗的臣服，琴宗的反叛，還有天狐一族竟然也背叛了陛下，背叛了黑暗皇朝。
在他離開的這短短兩百年中，他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對於瀘州劍宗與琴宗，這些都是在裂天邪帝離開之後發生的事情，他本身對這兩個人族宗門也不熟悉，對此他不好妄下結論，隻是對於天狐一族背叛的消息，著實讓裂天邪帝意外，畢竟在他離開之前，天狐一族並入黑暗皇朝幾乎已經的板上釘釘的事情，可誰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
另外還有琴宗的反叛，竟然還造成了陛下的重傷？造成了黑暗皇朝位於洪荒仙界據點的瀘州劍宗閉宗，至今未開，黑暗皇朝百多年的沉寂！
難道陛下至今都還沒有恢複？之前他見到陛下好像並沒有察覺陛下狀態不好，是他沒有發現麽？這無數的傳聞到底是真是假？天狐一族的背叛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陛下怎麽就忽然成為了瀘州劍宗的宗主？黑暗皇朝現在到底處於一個什麽樣的局麵？
裂天邪帝心中有無數的問題需要解答，他現在隻想快一些回到地獄，回到黑暗皇朝，把這一切都整理清楚！
既然已經知道了天狐一族出了問題，裂天邪帝自然不會再前往東勝神州的青丘，而在轉往北俱蘆洲的瀘州劍宗，雖然瀘州劍宗他並不熟悉，雖然根據他現在知道的消息，瀘州劍宗已經閉宗百年，可是現在若想要回歸地獄，沒有更多的選擇！
遁光速度極快，短短半天時間，已經跨越了跨越了南瞻部洲，進入了北俱蘆洲境內，再次抓了幾個‘倒黴’的宗門修士詢問瀘州劍宗的具體方位之後，裂天邪帝不斷調整方向，快速的向瀘州劍宗的位置靠近。
瀘州劍宗已經閉宗百餘年，但類似於瀘州劍宗這樣的大型宗門，而且現在又屬於如此特殊地位的宗門，它們自然與一般宗門升起護宗大陣就了事截然不同。
哪怕是閉宗，瀘州劍宗也必須維護那片方圓數百萬公裏，屬於瀘州劍宗管轄範圍的領地，不但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的領地邊緣常駐有大羅級長老，而且領地範圍之內有瀘州劍宗的巡查隊伍進行不間斷的巡視，以維護宗門威嚴，或者說，給那些自從瀘州劍宗並入黑暗皇朝之後周圍那來自於各個宗門勢力，從未間斷過的‘探子’施以警告，拒絕他們進一步靠近。
而負責正南方向的長老，卻是在瀘州劍宗‘大名鼎鼎’的劍蒙！
百年前，自從劍蒙闖禍之後，被關起來麵壁，可後來，宗門決定閉宗之後，自然他也就被‘廢物利用’，被派駐出來將功補過。
讓若一般人闖下了那麽大的簍子，收到宗門懲罰自然也沒話可說，可劍蒙不同，這家夥生性就是一個直腸子，想到什麽就做什麽，從小到大闖下的禍事起止一樁兩樁？可偏偏這家夥卻又天賦極佳，實力頗強，再加上其身為劍十三親傳弟子之一，而那直來直去的性子也比較讓一些長輩欣賞，這也讓劍蒙越發‘無法無天’！
本來前任宗主劍十三尚在的時候還能讓他乖乖聽話，可自從五百萬年前劍十三失蹤之後，劍蒙就好像是脫韁的野馬一般，除了宗門內那些‘老怪物’們之外，幾乎不把任何人看在眼中，直到劍十三另外一名親傳弟子，與劍蒙相比極為低調的師兄接替師尊登上宗主之位後，用更加強大的力量無數次‘正麵’擊敗劍十四後，才讓這個家夥老實了下來。
而此次他被派駐到這裏‘看門’，雖然攝於掌門師兄的威嚴他不敢說什麽，可心中依舊充滿了不忿，在他看來，他不就是一時大意說錯了一些話而已麽？這有什麽大不了的？他又沒閉著那些小輩們去修煉融合死氣！憑什麽懲罰他？
再說，後來的事實不是證明，融合死氣不但不會有什麽後遺症，反而會大大增加劍修的戰鬥力，或者說，進行過死氣融合之後的弟子們，反而更加容易向真正的‘極之道’進行過度，宗門不就是因為這個才宣布閉宗的麽？
本來發現容納死氣能夠讓劍氣更加淩厲，劍修實力大增這個發現就是他發現的，而且現在又證明這確實對宗門力量有極大的好處，他有什麽錯？不但沒錯，他反而應該是宗門的大功臣，憑什麽還要懲罰自己？還說什麽將功補過？！劍蒙心中一千一萬個不滿意！在這鳥不拉屎的荒郊野外一呆就是百年，他感覺自己都快成野人了，天知道還要呆到什麽時候？
劍蒙胡子拉碴，發虛散亂，隨意的坐在地上，劍蒙低頭揪著自己的頭發，無聊，實在太無聊了！
開始還能夠找一些山林小獸‘玩玩’，可現在，方圓數萬裏內連個鳥毛都沒有，劍蒙感覺自己都快被折磨瘋了。
忽然間，其眼神一亮，旋即雙眼微微眯起，透露出危險無比的光芒。
靜靜等待良久之後，忽然間，雙手捏劍指，微微變幻，劃出一道玄而又玄的軌跡，拖拽出層層幻影虛指一抬，輕叱中，一縷隻有兩指粗細的劍芒刹那間穿過茂密的樹叢，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劃過天空，與一道疾馳而來的劍光相遇，那一縷隻有兩指粗細的劍芒詭異的一繞，即伴隨著驚呼聲，卷起那道劍光隨順著原路返回，狠狠的‘砸’在了地麵上，劍光崩潰，泥土飛濺間，地麵上出現了一個大坑，大坑中，一名瀘州劍宗弟子灰頭土臉的躺在那裏，麵色蒼白，嘴角還掛著一縷淡淡的血絲，看起來好像摔得不輕，已經暈了過去。
劍蒙雙眼眯成一條縫，右手捏劍指，其上劍光閃爍間，一縷高度凝結的劍氣撕裂空氣，刹那間向那名已經‘昏迷’過去的劍宗弟子劃去，其目標赫然就是其脖頸，若這要是被打實了，毫無疑問就是一個被斬首的局麵，卻是絲毫沒有留任何情麵！
可眼見那劍宗弟子就要被斬首，那原本‘昏迷’中的劍宗弟子卻猛然睜開雙眼，驚呼中猛然催動劍蒙，千鈞一發之際拔劍擋在了脖頸之前，伴隨著一道清脆劍鳴聲，那呼嘯而來的一縷劍氣被抵消，可巨大的反作用力卻讓那名劍宗弟子的劍在嗡鳴之中，狠狠的拍在了他的脖頸之上，巨大的力道讓劍宗弟子悶哼一聲，險些真的暈了過去。
好容易緩過神來，禦羅猛然從地上跳起來，惱怒道：“劍蒙師叔，您，您還真下的去手啊您，要萬一有一個意外，那我死的也太冤了把我？！！！”
“身為我瀘州劍宗弟子，連這點意外都無法應對，死了也就死了吧！”劍蒙嗤道。
聞言，禦羅瞪著劍蒙怒道：“什麽叫這點意外？您那劍氣看似不起眼，可就算是與您同級別者隻要稍有大意也會吃大虧吧？！您讓我一個禦字輩的晚輩怎麽應對？！！！”
劍蒙訝然道：“咦？你這小家夥這百多年中見識到是漲了不少，不好糊弄了啊……你等等，讓我再想一個借口！”
“師叔你……”禦羅嘴角抽搐片刻，隨後滿臉苦笑：“師叔我錯了，您別捉弄我了……”
“你錯了？”劍蒙微微挑眉：“那你倒是說說看，你錯哪了？”
聞言，禦羅頓時語塞，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來一個字，天地良心，他哪知道他錯哪了？
感覺到劍蒙看向自己的目光越來越危險，禦羅背脊發涼，哭喪著臉：“師叔，您就放過我吧……”
“哼！”劍蒙輕哼一聲，隨後怒道：“你們這些個沒良心的小混蛋，你們自己說，往日師叔我對你們如何？你們遇到外人欺負後，是誰第一個替你們出頭的？嗯？有什麽好的東西，是誰第一個想到你們的？嗯？老子又是怎麽樣才落到如今這個地步，被罰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看門的？嗯？！！！”
不等禦羅回答，劍蒙就緊接著怒吼道：“老子對你們那麽照顧，這麽長時間了，你們就不會關心一下師叔過的如何？就不說讓你們這些兔崽子跟師兄求情了，你起碼應該主動過來陪老子聊聊天解解悶吧？嗯？！！！結果你們這些家夥，竟然一個都不來，愣是把老子丟在這裏百年不聞不問，真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麵對劍蒙咆哮的質問，禦羅死死的低著頭，避免師叔的吐沫星子噴自己一臉，表麵上一副極為老實，悔不當初的模樣，可心中卻是抱怨無比，宗門弟子受到欺負了後您確實是第一個為我們出頭的，可誰不知道，您替我們出頭是假，是自己手癢想打架才那樣做的吧？至於好東西？您每次研究出來新的劍招確實是第一時間找到我們，可那是傳授麽？明明就是拿我們當連招對象好麽？！！！
至於最後，那次明明是您自己口誤給說出來了，怎的到您的口中，卻成了為了我們才落到如今這田地被宗門懲罰？這簡直就是顛倒黑白不分是非啊……
宗門後背弟子們，哪一個不被您折騰的苦不堪言？就連您同輩分的師叔見到您不也是繞著走？外人說我們是劍瘋子，那您就是劍瘋子中的劍瘋子！！！
當然了，這些想法他也隻能在心中想想，抱怨抱怨，讓他說出來？打死他都沒這個膽子，若真的說出來，那還不被劍蒙師叔給玩死？！！！
等劍蒙說完之後，禦羅抬頭幹笑著道：“劍蒙師叔您息怒，您也知道這些年宗門閉宗，一般弟子又怎麽能想出來就出來的？就算偶爾出來，也是有巡邏任務，不能到處閑逛的，否則的話，我們又怎麽會真的不來陪陪師叔您呢？”
“是麽？”劍蒙挑眉道。
“那是自然了，劍蒙師叔您在我們這些後背弟子眼中，那威望還用說？我們這些個後輩弟子中，誰人不知道您劍蒙師叔才是最關心我們的師門長輩呢？就這點來說，就算是您師兄劍雲大長老也比不上啊！”
“這不，這次我好不容易抽空請假出來，不是就趕來看望您了麽？”禦羅尊敬無比的道，可心中卻早已經開罵了，那些無恥的家夥們，竟然把這苦差事推到了我的頭上，看我回去不跟們算賬！！！
還有那些師叔們也真是的，他們想知道劍蒙師叔是不是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裏‘看門’的話，他們怎麽不自己來？卻把這樣的任務交給我們這些小輩？這不是欺負人是什麽？
師傅也是，他老人家怎麽就不怕他的寶貝弟子‘一去不返’麽？禦羅心中抱怨著。
“是麽？這還差不多！”
看到劍蒙師叔好像對這個回答還算滿意，禦羅心中總算是微微鬆了口氣，可劍蒙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禦羅傻眼了，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嘴巴，這烏鴉嘴也實在太靈驗了一些！
“既然你這小子如此孝心，那接下來你就在這裏陪著我好了，這百多年來，可真真是無聊透頂，有你在這裏，起碼還能讓我解解悶！”
“師叔……師叔這……這不好吧？”禦羅麵色大變，勉強撤出來一個笑容：“我師傅還有任務要交給我……”
“沒關係！”劍蒙大手一揮，狠狠的拍了拍禦羅的肩膀，咧嘴笑道：“劍翼那小子那裏你不用擔心，自然會由我出麵，你就踏踏實實的呆在這裏就好了！”
“可……可是……”禦羅大急，可一時間又找不到什麽好的接口，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團團轉，留在這裏？留在這裏那他不是徹底完蛋了？
“怎麽？你不願意？”劍蒙麵色一沉，皺眉道。
“啊？哪裏！劍蒙師叔你說的哪裏的話？！小子怎麽可能不願意？”禦羅心中一顫，也顧不得想其他，連忙搖頭道。
“那就這樣定了！”瞟了一眼垂頭喪氣站哭喪著臉站在那的禦羅，劍蒙癟了癟嘴，竟然在老子麵前玩心眼？真當老子是傻子不成？！
咦？！
然就在此時，忽然間，劍蒙好似感覺到了什麽，可隨後猛然間麵色一變，豁然抬頭，銳利無比的目光猶如利劍一般穿透茂密無比的樹林看向某一個方向，與此同時，想都不想，直接抬手拔出了背後之劍，伴隨著一道清冽的劍鳴之聲，低叱一聲，驟然間，一道刺目的光芒閃過，恐怖的劍氣尖嘯著撕裂長空，攜帶者毀滅一切的恐怖威勢衝天而起！
劍蒙這一道劍氣幾乎用上了全力，沒有絲毫留手的意思，緊急調動的劍元對周圍形成恐怖的威壓，形成一道氣浪轟然爆發。劍蒙身旁的禦羅麵色大變，這氣浪如一麵無形的牆壁撞在他的身上，其身體頓時向後拋飛，撞斷了一顆大樹之後落地又滾了幾圈之後才穩住，禦羅起身本想破口大罵，他本以為這又是師叔在戲弄他，可當他看到劍蒙那凝重無比的表情之後，頓時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下意識抬頭看向天空，當目光透過那大片被恐怖劍氣震碎漫天塵見一名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上空的那一道身影的時候，一種極度的威脅感騰然自心中升騰而起，渾身寒毛炸立，瞳孔縮為針尖般大小，下意識抬手把劍，利劍不斷震動發出嗡嗡劍鳴，其上繚繞著一層朦朧的劍光，這是體內劍元催動到極致之後的反映！
本來裂天邪帝還在懷疑自己的方向是否正確，可忽然間，一道驚天動地的劍氣猛然間從下方疾射而來，若非他緊急停了下來，怕是要與那一道恐怖的劍氣撞個正著！
這劍氣之中所蘊含的力量，讓裂天邪帝驚訝，這就是劍修麽？其力量果然古怪，足以對他構成一定的威脅，不過更讓裂天邪帝在意的是，他竟然在那劍氣之中感受到了死氣的存在，雖然非常微弱，隻有一絲絲，可依舊無法逃過他這個正宗的地獄巔峰存在的敏銳感知。
也正因為這一絲絲的死氣存在，讓裂天邪帝心中更加肯定了之前的傳聞，看來這瀘州劍宗確實是並入了黑暗皇朝，也正因為如此，裂天邪帝遭到這次近乎於偷襲的攻擊之後，隻是停了下來，並沒有發動反擊。
劍蒙麵色無比凝重，對方給他帶來了極為巨大的壓力，若不出意外的話，這位應該是聖級存在，可對方若不是聖人的話……不，不可能，這種壓力，不可能是大羅級，更不是準聖，而是真正的聖級！
劍蒙雖然桀驁好戰，可卻並不是傻子，他明白什麽樣的敵人自己能夠戰勝，什麽樣的敵人是他無法對抗的。而顯然，麵前此人屬於後者。可是，雖然如此，但他卻沒有絲毫畏懼的意思。他雖然無法與聖級對抗，可並不代表著他瀘州劍宗懼怕聖級，更何況，雖然他還有些不情願承認，可現在他瀘州劍宗的宗主是修羅，背後擁有黑暗皇朝作為後盾，他就更加不可能擁有任何畏懼的情緒了！
劍蒙昂首挺胸，凝視著這位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聖級，冷冷道：“不管你的誰，也不管你有什麽目的，前方是我瀘州劍宗的領地，若你隻是路過，請繞行，若你是衝著我瀘州劍宗而來，那麽你就可以直接回去了，在我瀘州劍宗閉宗期間，不見任何人！”
對方不可能察覺不到自己的實力，可依舊表現的如此強硬，這讓裂天邪帝有些詫異，淡漠的俯視著那位手持三尺青鋒，看起來略微有些邋遢的男子，淡淡道：“若我質疑往前呢？你認為可否能攔的下我？”
裂天邪帝這話在劍蒙耳中，無疑就屬於挑釁了，劍蒙沉默片刻，旋即深吸口氣，忽然仰天大笑：“那就要問問我手中之劍是否答應了！！！”
感受到撲麵而來的強大戰意，以及對方眼中燃燒著的那一股強烈的渴望，裂天邪帝又是一愣，隨後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這就陛下之前提到過的仙界劍修麽？倒確實是非常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