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南瞻部洲,此時正直寒冬臘月,天空飄蕩著雪花,讓大地染上了一層雪白,對於修士而言,這隻是增加了一些風景,可對於凡人來說,特別是一些並不富裕的人家來說,卻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一座並不繁華的凡人小城市中,皚皚白雪把街道,房屋,整個城市,入目的一切都染成雪白,這雪白色的世界看上去是那麽的美麗,那麽的寧靜祥和,隻是在這美麗之下,卻隱藏著一種殘酷的考驗,這個寒冷的冬天過後,不知又有多少人熬不住而在這個冬季永眠。

夜幕漸漸降臨,小城之中漸漸燃起了星星燈火,一家沿街的小商鋪早早的關上了店門,把嚴寒阻擋在了外麵,其中染著熊熊的火爐給房間內帶來溫暖,再加上熱氣騰騰的飯菜,雖然並不豐盛,但量卻非常足,伴隨著孩子們的歡聲笑語,雙鬢已經略顯斑白的夫妻兩人也不由得忘卻了生活的壓力,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

這隻是一個普通的人家,依靠著這個小商鋪維持生計,雖然並不富裕,但卻最起碼可以保證家人吃飽穿暖,一家五口人團聚在一起,享受著這溫暖的時光,他們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了。

其中一個少年看起來十五六歲,雖然是最小的兒子,但卻也在自家店裏幫忙有幾個年頭了,現在幾乎已經成為了除了父母之外之重要的勞動力之一。

正在處於成長發育期的少年食量頗為不小,匆匆的吃完兩碗大米飯之後總算滿足拍了拍肚子,打了一個飽嗝。

隨後看著那不斷被‘消滅’的食物,少年變得有些緊張。

對於自己的兒子,做母親的又怎麽可能不了解,婦人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已經單獨留了一份,別因為這個而讓自己餓著肚子!”少年撓了撓頭,尷尬的笑著。

“又要給那個人送飯嗎?”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女有些不滿的道:“我們與他非親非故,為什麽老是給他送飯?我們又不是特別富餘的人家!再說,他年紀跟父親差不多吧?自己有手有腳的,還要讓別人養著……”

“小環!吃你的飯,哪來的那麽多話!”年紀最大的女兒微微皺眉,低聲訓斥道。

“本來就是嘛,我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了,從我記事起每天都是這樣,而且那個人怪怪的,看起來就不是什麽好人……”

“你住口,裂叔才不是你說的那樣的人,裂叔人很好的!!!”虎子紅著臉怒聲道:“再說,每天送去的飯菜,裂叔基本都沒有動過,第二天原封不動的拿回來,裂叔哪有你說的那麽不堪?!”

“很好?哼!我怎麽沒有看出來?他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家夥罷了。話說回來,既然我們給他飯吃他還不領情,那麽我們為什麽還要一日複一日給他送東西?弄的每天中午母親都要吃剩飯!要我說,既然人家不領情我們為什麽還要自作多情的管他?而且,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來曆,與這樣一個來曆不明的人保持關係,本身就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住口!”背部略微有些駝的男人麵色難看:“我說過,當初若沒有裂兄的話,你父親我早就死在路邊了,哪還有現在的日子?!難道我沒有教過你們,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嗎?!”

“可當初他救了你本身就隻是一個意外,就算把他當做救命恩人,這十幾年來這樣的照顧,該還的恩情也已經還夠了,我們……”

“嘭!!!”小環依舊與自己頂嘴,中年男子一拍桌案,臉上怒氣更甚:“放屁!裂兄不是一般人,他若想要獲取榮華富貴那實在太容易了,裂兄之所以如此頹廢,定然是有自己的心事,而我,我能做的,僅僅隻是這些了,你這個黃毛丫頭懂個屁!!!”

“好了好了!”見原本融洽的氣氛頓時被破壞,婦人連忙打圓場,隨後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兒:“你這丫頭,怎的那麽不懂事?再怎麽說,你裂叔對我們也是有救命之人的,老話說的好,救命之恩大於天,怎能說有還夠的一天?”

“我警告你們,以後誰在對裂兄不敬,就給我滾!這樣不明事理,不懂得知恩圖報之輩,根本不配做我老牛家的兒女!”

“好了,你也少說兩句,孩子還小,不懂事!”

“不懂事?都到嫁人的年紀了,怎麽能說小?你看看你怎麽教得女兒!!!就她這樣,怎麽找婆家?!”

“還有你,你看看,你今年就十九了,怎麽還沒有跟二蛋子有一個結果?你們想墨跡到什麽時候?怎麽就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的?”

見父親再次開始批鬥教育,虎子縮著頭,躡手躡腳的離開了飯桌,來到後廚拿起灶台上的飯盒,打開後門走了出去。

迎麵而來的寒風讓虎子不由得緊了緊自己的棉衣,把熱騰騰的飯盒抱在懷中,低頭快步的向街對麵不遠處的一家破舊的小屋跑去。

熟門熟路的打開門進入其中,關上門,屋子內頓時再次恢複了黑暗,這屋子從外麵看雖然非常破舊,但最起碼還算能夠遮風避雨,把寒風阻擋在外。

略微拍了拍身上的雪,看著昏暗的屋子,虎子微微皺眉:“裂叔,您怎麽又不點燈?是不是沒有燈油了?”

虎子把飯盒放在桌子上,掀起蓋子,看了看幾乎還是滿的油燈,眉頭皺的更緊:“裂叔,您真的不用那麽拮據的,怎麽說了您就是不聽呢!”

原本虎子想要把油燈點燃,可卻發現火折子已經燒盡,沒有一星點的火光,虎子撓頭,低聲嘀咕著轉身,抱著飯盒向屋內走去,坐在踏上,看著那個蜷縮在厚厚棉被之中的中年男子,輕聲道:“裂叔,您先吃飯吧,不然一會就該涼了。”

那中年男子看上去好像隻有三十多歲,可頭發卻已經有非常多的白絲,但他麵色剛毅非常俊朗,但雙眼中卻透露出茫然,屋子之中,籠罩著一層濃濃的悲傷和頹廢。

雖然幾乎每天都見,但每一次看到這雙眼睛,虎子都會歎息,他堅定的認為,裂叔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有時候他忍不住的幻象,裂叔是一個實力*的俠客,曆經滄桑之後歸隱山田,又有的時候覺得裂叔是一個富可敵國的商人,遭逢大難之後落魄流浪到這座小城定居。

雖然他想了很多版本,也曾經無數次向裂叔詢問,可是對方卻從來沒有跟他說過任何一句話,或者說從來都沒有搭理過他,但虎子卻不生氣,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被無視的待遇,依舊每天都老老實實的來送飯,然後跟他說日常之中的一些瑣碎,有很多事情他甚至不想跟父母說,可對於這位看似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裂叔,卻總是忍不住吐露心聲。

還有一點,虎子一直都非常好奇,在他的印象之中,裂叔好像從來都沒有出國門,每一次來到這裏,他都保持著同樣的姿勢窩在床上,十數年如一日!

每次送的飯菜也從來都沒有動過,有時候他甚至懷疑,裂叔是不是傳說中的神仙,根本不需要吃東西的,可隨後他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可笑,在他看來,裂叔定然有自己的辦法為自己弄東西吃,他不想要接受別人的恩惠,這也讓虎子心中越發的崇拜。

這種崇拜沒由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崇拜,也許是因為自己幻象的種種版本,也許是因為對方的神秘,也許……

總而言之,這位看似頹廢的中年男子,在虎子的心目中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

見裂叔依舊沒有吃飯的意思,虎子絲毫不感到意外,自顧自的坐在床沿,開始習慣性的說起今天自己遇到的一些瑣碎的事情。說他對每一件事情的看法,說他對未來那美好的憧憬……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虎子才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時間差不多了,若再不回去又該挨罵了。

虎子起身,恭敬的彎腰鞠躬:“裂叔,虎子就不打擾您休息了,我走了啊!”

說完後,虎子就轉身準備離開,他也沒指望裂叔能夠回應自己,可步伐微微一頓,轉身問了一個他一直有些好奇的問題:“裂叔,您有家人嗎?”

等待片刻,虎子撓了撓頭,轉身開門離去。可他並沒有看到,他的這個問題,讓黑暗中那雙死氣沉沉的雙眼中泛起了一絲絲其他的情緒波動……

“家人?”中年男子沙啞微弱的聲音在屋子之中響起,那雙死氣沉沉的雙眼中透露出濃濃的悲:“遲了……一切都太遲了……”

隱約間,他的視線有些模糊,好像再次看到了這件屋子內,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容,以及那一絲絲正在漸漸消散,他卻根本抓不住的氣息和身影……

半響之後,這間破落的小屋內隱約傳出一聲聲略帶癲狂的笑聲,這笑聲在呼嘯的寒風之中若隱若現,最終消散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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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勝神州,青丘。

青雪當仁不讓的端坐於那高高在上的王座之上,對於下方天狐長老們頭來的崇敬目光視若無睹,一雙好看的眉毛微蹙在一起,靜靜的聽天狐長老們講解著洪荒的局勢,她需要補充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雖然擁有傳承記憶,不過那終究也隻是記憶而已,而且她發現,可能是她的傳承記憶太過於久遠的緣故,很多事情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大變化,包括現在天狐一族的局麵已經讓青雪心情有些沉重,五百萬年前那一場洪荒浩劫對天狐一族的傷害比她想象之中要嚴重的多。

“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吧!”當那位天狐長老的敘述告一段落之後,青雪揉了揉眉心,揮手道。天狐一族麵臨的複雜局麵讓她心情略微有些沉重。

“王,不知暗皇那邊可有什麽消息?”一名天狐長老上前,躬身問道。

“等!等他們下一步的動作,相信他們若真的如你們所料的那般針對我天狐一族的話,肯定還會有後續動作的,到時候再說。”

見眾位長老麵有難色,眉宇間隱約透露出的擔憂,青雪淡淡道:“至於白香菱以及那極為長老的安全你們不必太過憂心,現在對於萬妖盟來說也是一個關鍵的時期,他們不大可能做出一些過分的事情。”青雪話語微微一頓,眸中寒光閃爍:“若萬一真的出現意外,我會讓他們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

“王,不可!”

“王,您可萬萬不可衝動啊!”

“不錯,就算我天狐一族損失再大,隻要您一天存在,我天狐一族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可一旦你出事了,那我天狐一族可就真的沒有希望了啊!!!”

見眾長老大驚失色的樣子,靠在殿內柱子上的紅翎癟了癟嘴:“你們至於那麽大驚小怪麽?雪兒姐姐又不傻,她怎麽可能做出沒有把握的事情,你們當修羅以及他的黑暗皇朝是擺設麽?”

聞言,天狐長老們麵麵相覷,這恰恰才是她們最擔心的事情,自從知道自己的王竟然是聶天的妻子之一之後,這可算是炸了鍋,所有人幾乎同時出演反對,有些極端者甚至以死相*,倘若一個兩個青雪自然不會在乎,可關鍵是,這群人竟然全部都是如此,這就讓青雪為難了,難不成她還真的能看著這些族內的骨幹們在自己麵前自刎不成?

看中眾長老的反映,青雪暗暗皺眉,她們在想什麽,青雪怎麽可能不知道?這些天來,隻要一有空,這些討厭的長老們就開始以各種方法給自己‘洗腦’,不斷的勸說自己如何做出正確的選擇,那種大義凜然的樣子實在是讓青雪感到厭煩,幾乎一刻都不得消停,但是卻又不好反駁,因為她也明白從族群的角度上來出發的話,她們說的確實沒錯。

現在的天狐一族局麵非當複雜,可能更是處於一種非常關鍵的時期,當初的萬妖之尊早已經是過眼雲煙不複存在,現在的天狐一族雖然隱忍無數年慢慢的恢複了一些元氣,但是與當初最輝煌時刻相比依舊相差太遠太遠,真正的原因那就是王脈的斷絕,沒有王脈提供的支撐,王脈無法延續的話,那麽天狐一族落寞是遲早的事情。

而想要王脈的傳承,就必須要保證血脈的相對純正,下一代才有可能覺醒王脈,這樣王脈才有可能延續,異族通婚的話,想要延續王脈,雖然並非絕對,但也幾乎可以說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每一次生育對自身的元氣都是一種巨大的損傷,血脈越純正,這種影響也就越大,王脈者更是其中之最,生育不但非常艱難,而且回答大幅度縮減自己的壽元和實力,甚至還有直接的生命危險,因此,除非萬不得已,否則哪裏敢不斷的去嚐試?

對於天狐一族,或者說任何一個妖獸的種族而言,延續血脈就是重中之重的頭等大事,天狐一族的王脈者雖然在族群之中擁有絕對的威嚴,可延續血脈,也同樣是她們的義務和職責。

隻是,知道歸知道,若讓青雪為了延續王脈而與族人通婚的話,青雪根本無法接受!!!

雖然因為成長環境的問題,她對於族群沒有多少歸屬感,但自從王脈覺醒之後的帶來的影響,再加上聶天的教導,這種感覺漸漸強烈了起來,原本按照這種趨勢發展下去的話,當青雪王脈徹底開啟覺醒,也就是成為九尾天狐的那一刻,那種源自於血脈的影像將讓青雪蛻變成為真正的天狐王者,成為一個哪怕犧牲自己的利益也必須要為族群的強大而努力的合格領導者。

不過,這種預定的變化卻發生了一些小插曲。

天狐血脈雖然源自於妖狐,但經過億萬年的自我發展變化,天狐血脈已經漸漸的脫離了妖狐血脈,成為了一個新的分支,而青雪乃是王脈者,天狐血脈最強大,最純粹的存在,她的血脈再加上始祖一般的妖狐血脈和力量,兩者融合之下,青雪不再是純粹的天狐血脈,而是融合了妖狐的血脈和力量,導致青雪的血脈發生了一些不可預料的變化。

原本這種變化雖然不小,但青雪本身的血脈依舊是以天狐王脈為主,但在這種最關鍵的時刻,忽然間得知聶天‘隕落’,那種極度的悲傷就好像是一種催化劑,讓青雪體內兩種並沒有完全融合的血脈真正的融合在了一起,青雪也順理成章的突破了限製,達到了真正的九尾巔峰之境,但是,她還是純粹的天狐嗎?答案是否定的,她依舊是天狐一族的王,她的血脈也完全對天狐有絕對的壓製力,但準確的說,現在的青雪又是不純粹的,她是天狐與妖狐的結合體,史無前例的特殊存在!

而也因為這樣的特殊變化,導致原本應該是一個合格王者的青雪也變成了一個‘不合格’的存在,最起碼,相較於其他的天狐王脈者來說,雖然她依舊會為了族群的利益努力,但卻要比前任們多了一絲絲的自我,這種變化,對於天狐一族來說,可能並不是一個好消息,但對於青雪自己來說,則是另當別論了……

就拿現在來說,倘若沒有發生那些意外,青雪依舊擁有最純粹的天狐血脈,麵對這樣的情況,相較於自己的幸福以及整個族群的延續,她會如何選擇?也許這根本不需要回答……但是現在呢?一切都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王……”

“好了,若沒什麽事情的話,你們就先下去吧。”見長老們又想說些什麽,青雪直接打斷,板著臉道。

也看出來了王的不耐,長老們對視紛紛苦笑,也不好再說什麽,畢竟這種事情*急了隻能適得其反,紛紛行禮之後天狐長老們退了出去。

當長老們離開之後,紅翎揮手關閉了殿門,癟了癟嘴:“一群老頑固,簡直太討厭了,整天竟想挑撥姐姐你與父親之間的關係。”

青雪輕輕的歎了口氣,搖頭道:“從某些方麵來說,她們說的確實不錯,血脈的延續對於一個族群的重要性,現在你同樣清楚,天狐一族經曆了五百萬年的隱忍,才恢複到這種情況,跟王脈的斷絕有直接的關係。不僅天狐一族如此,包括鳳凰一族在內的上古三族也同樣如此!”

“咦?青雪姐姐你不會是真的動搖了吧?!難道你真的想要移情別戀?!!!”紅翎身影驟然間來到青雪身旁,瞪大眼睛盯著青雪。

聞言,青雪抬手就是一個板栗毫不留情的敲在了紅翎的頭上,惱怒道:“死丫頭,說什麽呢?!我好不容易才讓主人接受我,怎麽可能……”青雪咬了咬牙:“還有,什麽叫‘移情別戀’?幹嘛說的那麽難聽?!!!”

紅翎痛呼一聲,怒視青雪:“你怎麽跟父親一樣討厭,淨喜歡敲人家腦袋?要是被你們打傻了怎麽辦?!!!”

“誰讓你說話老是沒有譜的?不打你打誰?”青雪抿嘴忍著笑:“再說,你現在難道就很聰明麽?再敲那麽一兩下也沒有關係吧!”

“你!!!”紅翎滿臉怒色,可隨後眼睛轉了轉,忽然笑了起來:“喔~我明白了,你一定是經常被父親敲腦袋,然後不知不覺的就學會了這個習慣了,是不是?嗯?!我可是知道,你以前可是挨了父親不少揍的喔~嘿嘿!”

青雪美眸中露出一抹惱色:“你這個丫頭,竟瞎說,哪有這事!主人最疼的就是我,怎麽舍得打我!”

“疼?”紅翎神色怪異:“怎麽疼的呢?是不是……那種?”

見紅翎早早躲得遠遠的衝自己扮鬼臉,青雪麵色泛紅,氣惱無比。但卻忽然輕哼一聲:“你現在很開心喔?怕是當你回到族群之後,也會麵臨同樣的情況,甚至可能比我更加嚴重喔,上古三族遠遠要比天狐一族更加需要純正血脈來提升整個族群的力量,到時候就有的你頭疼的了!”

聞言,紅翎麵色變了變,但卻依舊嘴硬道:“哼,我才不會任由他們擺布,我才是王,他們得聽我的!”

青雪明顯的可以聽出來紅翎話語之中的不安,心中暗暗好笑,可同時卻也歎了口氣,這個問題,著實讓她有些頭疼,難道真的沒有其他延續血脈的方法了嗎?

略微沉默片刻後,青雪搖了搖頭,好像要甩掉心中的煩惱一般,起身深吸口氣:“我要去後山走走,你要不要去?”

“好啊!”紅翎歡呼一聲:“在這裏都快悶死了,我們快走~!!!”

看著歡呼雀躍的紅翎,青雪心情也不由得有些好轉,這丫頭,還是這麽的無憂無慮,曾經的自己不也是如她這般,躲在主人的身後?她雖然非常希望紅翎這個小妹妹能夠一直這樣快樂,但是,人總是要成長的,而成長付出的代價,卻又是沉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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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元宗,一處白雪皚皚的山崖邊緣,一名身穿單薄銀色絲質長裙的女子靜靜的站在冰冷的寒風中,微微抬頭看著天空中漫天飄洋的雪花。

柳葉一般的黛眉之下,一雙宛若星辰般明亮美麗的眸子神色迷離,帶著一絲絲化不開的哀愁,惹人憐惜。

她站在這片冰雪世界之中,好似與周圍的雪景融為一體,如一支在冰雪中綻放的雪蓮,纖塵不染,如此脫俗,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味。

忽然間,一件用火狸皮製作而成的大氅搭在了她那柔弱的雙肩之上,女子身體微微一僵,側頭看著不知何時來到自己身旁的那名俊朗男子,隱約間,他的相貌與那印刻在自己靈魂深處的那張容顏漸漸的融合在了一起。

女子神色複雜,他們是如此的相像,倘若有一天,他也能夠這樣看著我,那該多好?可是,他卻不是自己一直等待的那個他……他,現在還記得我嗎……

竺青看著這樣麵前自己深愛的這位女子,神色同樣複雜,又是這樣的眼神,她為何總是忘不了他?

深吸口氣,竺青如往常一般溫柔關切道:“煙兒師妹,你怎麽又一個人跑到這裏來了?雖然以我等修士而言並不在乎這點寒冷,但這樣總歸是不好的!”

“對不起,讓師兄擔心了。”女子微微低頭,輕聲道。話語雖然溫柔,但卻又帶著一絲絲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

但是男子卻並不在意,畢竟與數年前相比,已經好太多太多了,他還記得當初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的那種驚豔,他永遠都無法忘記。

“師兄來找我,可是有什麽事嗎?”竺青那火熱的目光讓她有些不適應的避開。

“喔,是這樣,師傅叫我們去一趟。”見狀,竺青略微收斂了自己的愛意,否則若是嚇到伊人,那可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是嗎?那師兄我們快走吧,不能讓師尊久等!”女子轉身,頓了頓,把身上的火狸大麾脫下還給了竺青,微微點頭:“謝謝師兄的關心。”

抱著手中那依舊殘留著依人體溫的火狸氅,那種淡淡的香味讓竺青心中躁動難安,越發的火熱,可同時,心中也對那個占據了伊人之心,讓他毫無機會的男子充滿了嫉妒和憤怒!

雖然到現在為止,他根本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他卻堅定的認為,不論她之前經曆過什麽,不論她心中的那個他是誰,他一定會把她搶過來的!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