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悲傷之律

“賢弟,你確定我們真的要這樣做?”茂密的樹林中,蠻虎略微有些緊張的看著身旁的晏鼠。

“在大哥閉關修煉期間,我已經來到這裏探查過多次,他們的實力並不強,而且剛剛經曆了一場慘烈的戰鬥,大部分人都帶著很重的傷,他們中,實力最強大的乃是一位天仙,可他的傷勢要更重,已經昏迷。而如今大哥已經成功突破到了大妖之境,倘若再出其不意使用虎嘯進行偷襲的話,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蠻虎咽了口吐沫:“賢弟啊,我們並不知道這群修士的來曆啊,就算是最弱小的一個仙門,那也遠遠不是我們能夠對抗的啊,更何況,此時說不定我們已經遭到了佛門的通緝,如今再招惹仙門,有些不好吧……”

“隻要時機得當,大哥的神通完全可以瞬間滅殺所有人,讓他們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映,沒有人會知曉這是我們做的!”

“可是……”

“噤聲,獵物到了!”晏鼠眼中光芒猛然一凝,眼中一抹奇異的光芒閃過,一道屏障無聲無息的把躲藏在草叢中的兩人籠罩在內,至於蠻虎,對此則依舊是一無所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遠方那個不斷靠近的隊伍之上。

一群實力平均在靈仙左右的修士神色緊張,左顧右盼,匆匆前行著。

他們不少人身上還帶著斑斑血跡,有些還互相攙扶著前進,但盡管再艱難,他們也沒有企圖禦空飛行,且不說禦空飛行的消耗,以他們如今這種狀態,實在太過危險,倘若遇到一些仙門修士還好,可一旦遇到妖族的話……

正所謂,擔心什麽就來什麽,這個念頭才剛剛升起,頓時,伴隨著一股黑風,一隻體長超過三米的黑虎猛然從一旁的草叢中竄出。

這黑虎出現的實在太過突然,毫無征兆,頓時讓這群修士中驚起了一片驚呼,那黑虎現身的刹那,便已經長開猙獰的血盆大口,一道虎嘯之聲刹那間彌散開來!

而幾乎就在黑虎出現的同時,這群驚神一直處於高度緊繃狀態的修士也已經做出了戰鬥準備,虎嘯聲才剛剛響起,其中一位女子便猛然間祭出了自己的法寶,一張手帕旋轉中快速擴大,眨眼間把所有人都包裹在其中!

虎嘯帶起的奇異黑色波紋瞬間抵達,微微一頓,隨後,那手帕轟然崩潰,碎裂成無數快。

法寶崩潰,那位女子修士麵色更顯蒼白,張口吐出一口鮮血,身體搖搖欲墜,但眼中卻露出濃濃的駭然,這妖族明明隻是一隻大妖,其神通之威力,怎麽可能那麽強?!!!

不僅僅她驚訝,所有修士都是如此,但此時,他們卻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在那手帕法寶崩潰的瞬間,所有修士頓時變攻為守。

第一次的阻攔雖然失敗,但作用卻是非常明顯的,黑色的波紋被抵消掉了幾乎近半,也為他們贏得了寶貴的變陣時間,把所有的傷員,以及昏迷過去的同伴都保護在其中,催動仙元,激活防禦陣法!

這陣法隻是最簡單的防禦陣法,構陣成員也不足,而且狀態也並不好,其陣法的防禦力到底如何,可想而知!

但,且不說蠻虎的虎嘯神通原本就已經被消弱過一次,就算處於巔峰期,也對這樣的防禦沒有任何辦法,畢竟蠻虎本身也僅僅隻與靈仙同級的大妖而已!

而這虎嘯神通,更適合偷襲,幹擾,壓製,根本不適合這種正麵的攻堅,而且麵對的是一個由七名同級強者所構成的防禦陣法!

蠻虎自然也清楚偷襲已經失敗,神色一狠,就要撲上去用強大的肉體撕碎這些脆弱的人類之時,虎嘯神通與對方防禦陣法相碰撞的結果,卻讓蠻虎再次愣住了。

隻聽見一陣哢嚓一聲,看起來防禦還算強大的陣法幾乎瞬間崩潰,陣法崩潰,構陣之人幾乎同時受到反噬,口吐鮮血,眼中露出茫然。

不過好在,陣法崩潰的同時,黑色波紋也終於被抵消殆盡,消失不見。

在失神時間極為短暫,僅僅隻是刹那間而已,可隨後,紛紛感覺到後腦猛然一震,意識陷入了黑暗,紛紛軟到在地。

看著那站在人群中,緩緩收回右手,站在原地麵色略顯蒼白,大口喘息中的晏鼠,蠻虎瞳孔微微一縮,終於回過神來,眼中露出震驚,他竟然也僅僅隻能看到一抹黑影晃了晃,旋即所有人都暈了過去!

速度之快,著實讓蠻虎大吃一驚!

“大哥,戰鬥中你實在不應該犯下這樣的錯誤!”晏鼠深吸口氣,略微平息了下翻騰的氣血,皺眉看向滿臉震驚看著自己的蠻虎:“另外,你的動作太快了,倘若你能夠再沉住氣一些,事情哪裏會變得如此驚險?!”

“是,是,賢弟說的對!這次是大哥太急躁了!”蠻虎化為人形,快步走到晏鼠身旁:“賢弟,你,你這速度是……”

“這是我最近覺醒的一種技能,如大哥的虎嘯一樣,算是一種本命神通吧,能夠讓我的速度在短時間內瞬間暴增數十倍,不過對自身的負荷實在太大,因此能夠維持的時間,實在非常有限,上不得大場麵!”晏鼠淡淡的道。

聞言,蠻虎倒抽一口冷氣:“瞬間暴增數十倍?就算僅僅隻能維持一瞬間,也極為了不得的神通,這還叫上不得大場麵?!!!”

見晏鼠一臉淡然,蠻虎酸溜溜的道:“賢弟真是好機緣啊,竟然覺醒了一個如此強大的天賦神通!”

“大哥過譽了!”晏鼠搖頭:“與大哥的虎嘯神通相比,我這實在算不得什麽!”

蠻虎微微皺眉:“說道這虎嘯神通,作為我的本命神通,我對它的了解很深,隻是說實話,包括上次在內,這兩次運用虎嘯神通,其威力,都遠遠超過了其本身的威力,這實在讓我感到有些費解,這也是我當時忽然愣住的原因。”

“我妖族的本命神通都是非常強大的,就算那看似‘雞肋’的技能,也僅僅隻是他們沒有找到正確的使用方法而已,而大哥的虎嘯神通其實是非常強大的一個範圍攻擊性神通,大哥千萬不要妄自菲薄!”

“是嗎?”蠻虎眨了眨眼睛,有些遲疑的道。

“另外,其實我早就想說了,從一開始,大哥使用這虎嘯神通的方式就是錯誤的!”

“錯誤的?何解?”蠻虎愕然問道。

“虎嘯神通,是一種特殊的音波類範圍攻擊神通,其優勢在於消耗很小,釋放速度快,可以多次使用!

其作用在於出其不意的偷襲,隻要在雙方激烈的戰鬥中,找準時機釋放神通,隻要對方中招,那麽基本就可以確定勝負了,就算再不濟,也會讓對方收到幹擾,從而讓大哥占據更大的優勢!亦或者作為壓製對方,讓對方無法放開手腳與大哥戰鬥的一種手段,而並不是如大哥之前一般,作為一種威懾,或者遠程攻擊的一種手段,這完全是一種錯誤的使用方式!”

晏鼠的話,讓蠻虎眼神越來越亮,連連點頭:“不錯不錯,賢弟說的在理,為兄茅塞頓開啊,若非賢弟點醒,為兄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領悟到這點呢!”

蠻虎眼中充滿了興奮,恨不得現在就找一個對手進行實驗一般,但他卻並沒有意識到,之前自己問的問題,卻被晏鼠極為巧妙的帶了過去,隻字未提!

“賢弟,這次若非沒有你,我們不可能成功,因此,賢弟先挑吧,大哥絕無二話!”蠻虎大手一揮,極為豪邁的道。

“大哥,實不相瞞,之前我吞噬的那顆異果至今依舊沒有消化殆盡,如今我的實力提升速度極快,根本不需要吞噬這些修士,不僅僅是浪費,更怕影響了那果子的效果就不好了,因此,大哥就不要客氣了!”

蠻虎羨慕的看了一眼晏鼠,搖了搖頭:“既然如此,那大哥就不客氣了,兄弟的恩情,大哥記在心中就好!”

“兄弟之間,說這些幹什麽?”晏鼠笑著搖頭道。

“哈哈,沒錯,這是大哥矯情了!哈哈哈哈……”

……

北俱蘆洲極東,有一山,名為臥琴。

顧名思義,乃是因為其形狀極為獨特,好似一把橫臥在大地上的古琴一般而得名。

此山並非是洞天福地,僅僅隻能稱之為山清水秀而已,但此山之上的宗門琴宗,卻在整個北俱蘆洲極有名氣,甚至於在其他部州,都隱約能夠聽到關於此宗的傳聞!

琴宗的名氣並非來源於它的實力,準確的說,僅僅按照實力來排名的話,琴宗勉強隻能排在三流末端的水準,而放眼整個洪荒仙界,擁有如此實力的宗門簡直數不勝數!

琴宗擅長於音律,而這種音律卻並不擅長於進攻,而是能夠讓聽聞這平心靜氣,心神舒緩,更有傳聞,長時間聽聞琴宗弟子彈奏,能夠更加的貼近天地,弱化瓶頸的禁錮!

這一作用雖然並沒有得到明確的證實,但卻依舊讓所有聽聞者心存向往,趨之若經,甚至有些修士不遠萬裏前來拜訪,隻為一聞!

而但凡是聽聞過琴宗之音律者,竭盡對之讚賞有加,更是吸引了不少同樣的音律愛好者前來與之交流,其中甚至不乏一些大能之輩,這無疑讓琴宗之名越發的響亮。

琴宗不喜爭鬥,隻為追求更加完美的音律而存在,因此,一直處於一種與世無爭的狀態,而又因其與不少大能交好,因此,雖然每次前來拜訪者絡繹不絕,但卻沒有任何人敢在此放肆。

漸漸的,提起琴宗,所有人下意識的並不把其當做一個宗門,而是把臥琴山當做成了一個音律交流之聖地!

也因為琴宗的名聲越來越大,拜訪者也越來越多,因此,漸漸的,能夠進入琴宗的標準也隨之水漲船高,當然,琴宗這樣做並非是高傲,而是這些越來越多的來訪者已經影響到了琴宗的清靜,不得不如此做而已。

隻有同樣精通音律者,才有資格被邀請進入琴宗之內,進行音律上的交流。

這一條件,不論是對於大能還是普通的修士竭盡如此,也正因為琴宗的這種一視同仁,因此,開始的一些不滿的聲音,也迅速的消散。

當然,對於這些不遠萬裏來此的修士們,琴宗也並非完全不予理會,雖然他們隻能呆在山下,但琴宗每日都會派遣一名弟子下山,為眾多來訪者彈奏一曲。

而此時,琴宗之內的某個房間內,卻再次響起了一陣陣美妙無比的仙樂!

琴聲徐徐響起,漸漸如潮水般四溢開去,充盈著房間內的每一處空間。琴聲中仿佛有一個美麗的精靈在翩翩起舞,舞姿優雅高貴;又好像有一朵朵耀目的玫瑰次第開放,飄逸出音樂的芳香。

又有如山泉從幽穀中蜿蜒而來,緩緩流淌,那種靜怡自然,延伸到心靈的最深處,讓人無法自拔!

閉著眼睛,心靈隨著音樂的律動逐漸的延伸開來,好似融入了天地,剔透空靈中,又擁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感受!

當最後一個音符漸漸消散之後,良久,那種美妙的感覺才漸漸的自心頭消散而去,柳非煙緩緩的睜開雙眼,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搖光宗其他長老們也同樣如此,看向那坐在琴台之後的那位素衣素裙的女子,目光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縷淡淡的震撼!

如此美妙之音,實在是不可思議,沒有任何神通,沒有任何能量的影響,僅僅隻是音樂,純粹的音樂,竟能讓她們不由自處的沉浸在其中,讓心隨律動,這簡直不可思議!!!

隻要這琴音略有變化,坐上一些改動,這純粹的琴音立即就可以轉化為一種極其強大的迷魂之音,這琴宗實力,真的如外界評價的那般弱小嗎?她們感到非常的懷疑!

“看來雲兒你選擇這條路,果然是正確的,是姐姐錯了!”柳非煙輕輕歎了口氣,苦笑著搖頭道。

“嗬嗬,雲兒怎麽會怪罪姐姐?當初還是姐姐帶我進入音律的殿堂,當初姐姐堅持不讓我加入琴宗,也是為了雲兒好,雲兒都明白的!”女子淡雅的笑著道。

“姐姐,難道你不為妹妹介紹一下這位漂亮的都讓我自慚形穢的仙子嗎?”柳非雲略顯好奇的看著那自從剛才進入這裏後,便一語不發坐在那裏的女子,她可以感覺到,她有非常濃鬱的心事,就連之前在琴音中,也沒有完全放鬆,沉浸在其中。

聞言,柳非煙微微蹙眉:“雲兒,這個姐姐不方便說的!”

當初重陽子在玄光道場如此鄭重其事介紹靈清,而後,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當初柳非煙還奇怪天尊反映為何那麽大,而且吩咐所有人都不得泄露靈清的相貌和模樣,如今,才隱隱有些明白了。

那個修羅,到底是何方神聖,又跟靈清之前有過什麽樣的糾葛?柳非煙不知道,雖然好奇,但她絕對不會主動詢問的!

“是嗎?”柳非雲略顯失望的道。

“其實也沒什麽,姐姐可以叫我靈清!”靈清起身微微見禮道。

靈清忽然說出自己的名字,讓柳非煙苦笑著搖頭,歎了口氣,她想阻止,但卻又不知道用什麽樣的方式去阻止,原本她僅僅隻是想帶靈清出來散散心,可誰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在她感覺到事情失控之時,已經通知了天尊,原本她已經做好準備強行帶靈清回去的,但天尊沉默良久之後,給她的答複,卻出人意料的是讓她們跟隨保護,不要幹涉她的行動,僅僅隻是做好保護工作就好,這讓靈清十分的不解,但既然是天尊的吩咐,她也隻能照辦。

“靈清?”柳非雲微微一愣,美眸中掠過一抹淡淡的驚詫:“難道妹妹就是最近名頭極為響亮,但所有人卻都隻聞其名,不見其貌的那位玄光天尊的師妹,啟明聖人的第二位弟子,靈清仙子?”

“仙子不敢當,姐姐才是真正的仙子,靈清自愧不如!”

聞言,靈清微笑著搖了搖頭:“妹妹可通音律?”

“略通皮毛,自然無法與姐姐相提並論!”

“不知我是否有幸聽聞妹妹彈奏一曲呢?”柳非雲略顯期盼的看著靈清。

聞言,靈清顯得有些猶豫。

見狀,柳非煙皺眉:“雲兒,不要為難靈清!”

“非煙姐姐,沒關係的,隻要你們不要嫌棄我的琴音不堪入耳變好!”靈清輕輕歎了口氣,那雙清澈透亮的眸子,實在讓她無法拒絕,況且,這個要求確實也不算什麽,畢竟這裏乃是琴宗,更被外界稱之為音律聖地,既然來到這裏,主人提出這樣的要求,是極為正常的!

靈清輕輕起身,自顧來到另外一張琴台之後,翻手間,一張看起來古樸無華的古琴出現在桌案之上,輕撫長袖,略微調試幾個音節之後,靈清深吸口氣,一縷淡淡的琴音緩緩響起。

那琴音好似來自於天際,隱隱錯錯,幾乎微不可聞,又如一陣微風起伏,遠遠傳來屢屢琴聲,若隱若現,悠悠揚揚,一種情韻卻令人回腸蕩氣。

琴聲如訴,所有最好的時光,最燦爛的風霜,而或最初的模樣,都緩緩流淌起來。

琴聲如泣,是在過盡千帆之後,看歲月把心跡澄清,是在身隔滄海之時,沉澱所有的歲月蒼茫。

琴弦震動,每一個音符都蘊含著極為濃鬱的情感,情感之下,隱藏著一顆曆經苦難之後,依舊堅強的心靈,盡管那堅強的外衣之下,已經千瘡百孔。

琴音又如一道菜,有苦,有甜,但所有的味道綜合在一起,沉澱為一種濃鬱的悲,讓人心中發堵,雙眼發紅,那種情緒卡在胸口,讓人極為難受,但卻又找不到方式釋放。

琴聲越來越急促,好似在肆意的發泄著那在心中壓抑已久的情緒,可忽然,琴聲戛然而止,卻是琴弦已斷,靈清身體猛然一僵,呆呆的看著那斷掉的琴弦,泫然淚下。

靈清麵色呆滯,目光無神,但眼淚,卻猶如斷了線的珍珠,不斷的溢出眼眶,滑落臉頰,滴落在琴弦之上,碎裂成無數瓣……

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那無聲無息,但卻哭的如一個淚人兒一般的靈清,感受著心中那股久久繚繞在心頭無法消散的悲傷和淒涼,神色複雜,但卻又不知曉如何去安慰。

柳非雲的目光略微有些複雜,單純若從音律的角度上來說,她確實彈奏的並不如何高明,但琴音中蘊含的那濃鬱無比的情緒,卻足以掩蓋掉一切技巧上的不足!

這些年,她接觸過的音律無數,但卻從來沒有從音律中,感受到過如此濃鬱的負麵情緒,那情緒之濃,甚至就連她那隨著音律的造詣逐漸高深而變得越來越古井無波的心境也泛出了一絲絲細微的漣漪!

柳非煙紅著眼睛,來到琴台之後,輕輕的把靈清湧入懷中,輕輕的安撫著,她從來不知道,這個身份高貴,集萬千寵愛為一身的女孩兒心中卻隱藏著如此巨大的痛苦,她到底是如何撐過來的呢?

良久之後,靈清激蕩的心情才漸漸的平複下來,輕輕從柳非煙懷中起身,歉然的道:“抱歉,我好像有些失控了!”

“有些人,有些事兒,是永遠都無法忘卻的,你可以欺騙所有人,但卻無法欺騙自己的內心,長時間的壓抑之後,一旦爆發,將會更加的痛苦!”柳非雲話語微微一頓:“也許,麵對那些人或者事兒是非常殘酷的,但卻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隻有把那留在心頭的傷口徹底撕開,徹底的痛過之後,才會徹底的愈合……”

聞言,靈清沉默良久,輕輕搖頭,默默的收起那張斷弦的古琴,對著柳非煙微微點頭,一語不發的走出房門,抬頭,看著那一望無際的蔚藍色天空,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麵對,談何容易?就算她想麵對,她又是否擁有這個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