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章 掌門?!

“這些,是我瀘州劍宗自古以來的十三位掌門!”老者好似沒有察覺修羅的異樣,停下身形,看向那一個個巨大的石像,眼中露出恭敬!

“第一位,便是我瀘州劍宗的創始者,也是劍修這條道路的創始者,劍一!”

“沒有人知道師祖真正的姓名和來曆,自從有記載以來,師祖接連不斷的挑戰各宗門強者,越來越強,越戰越勇,漸漸在洪荒斬頭露角,最終,開辟出一條與正統修煉方式截然不同的修煉之路,劍修,也因此而誕生,而我瀘州劍宗也自此而生!”

“隻是後來,為了尋求突破,師祖依然闖入天外天,挑戰當時通天聖人號稱洪荒第一凶陣的誅仙劍陣,對於那一戰,所有資料都沒有任何記載,隻知道,師祖不幸隕落,通天聖人也隱匿了無數年不曾出現……”

“誅仙劍陣?!”修羅身體微微一震,看向那位傲視天地的石像,眼中劃過一抹尊敬,不論是作為劍修的創始者亦或者是挑戰聖人的勇氣,都值得修羅尊敬,更何況,其挑戰的還是洪荒第一批聖人,傳說為盤古元神所化三聖之一的通天,那個得天獨厚,擁有誅仙劍陣,號稱非三聖不能破的誅仙劍陣?!!!

“掌門被屠,你們不曾怨恨,或者報複?”

“為何要怨恨?報複?”老者搖頭:“小友還是不了解我們劍修,在一對一公平的戰鬥中,特別是我劍修主動發起的挑戰中,倘若劍修隕落,是不會有任何人對殺死他之人產生那樣的念頭的,就算再親密的朋友或者親人,也隻會在下一個公平的環境之中挑戰對方,這是身為一個劍修的信念!”白須老者話語微微一頓:“當然,這種信念並非是迂腐,倘若其他宗門以多欺少,亦或者用偷襲,暗算,等等下作手段手段的話,那麽,他們會感受到我劍修宗門的憤怒!”

看了一眼微微點頭的修羅,老者目光移向第二位石像。

“師祖隕落之後,師祖唯一的一個弟子孤傷接替剛剛成立沒多久的瀘州劍宗的宗主之位,可能是為了紀念其師尊,在接替宗主之位的那一刻,便宣布更名為劍二!”

“劍二師祖確實得到了劍一師祖的真傳,在其帶領之下,瀘州劍宗廣收門徒,漸漸發揚壯大,用了數百萬年時間,成為了當時洪荒仙界首屈一指的龐大勢力!”

“但劍二師祖始終對於劍一師祖的隕落耿耿於胸無法介懷,在宗門發展步入正軌之後,立下傳承,便孤身一人衝入天外天,千年之後,其命牌破碎,隕落!”

“至於到底如何隕落,至今依舊是一個迷!”

“隻是,恐怕劍二師祖卻是沒有想到,在其隕落之前,劍二師祖指定的繼承人卻是在百年前,在一次忽然爆發的爭鬥之中不幸隕落,而當劍二師祖命牌破碎的消息傳出之後,其宗門陷入了一片混亂,為了宗主之位,偌大的瀘州劍宗,在短時間內,分崩離析!”

“莫非如今如此多的劍修宗門,都是當初從瀘州劍宗內分離出去的嗎?”修羅驚詫的問道。

老者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悲哀,長長一歎,默默的點了點頭!

沉默片刻後,老者略微整理了下心情,目光頭像第三位石像。

“瀘州劍宗分崩離析,即將除名之時,一位外出歸來的長老毅然挺身而出,總算留下了宗門的一絲香火,成為了瀘州劍宗第三位掌門,但當時劍宗的情況極其惡劣,各種珍貴的傳承和典籍已經被哄搶一空,剩下的實力也寥寥無幾,更悲哀的是,掌門令牌也在那場打亂中遺失,而沒有掌門令牌,便沒有辦法開啟祀堂,得到真正的傳承!可以說,瀘州劍宗經此一劫之後,傳承已經斷了,剩下的,僅僅隻是一個搖搖欲墜的宗門……”

“瀘州劍宗在極短的時間內,一下子從首屈一指的頂級宗門跌落到了一個三流宗門,若非那位長老修為甚高,乃是大羅之境,還算撐得住場麵的話,也不會有如今的宗門了!”

“可當時的情況實在太過糟糕,更糟糕的是,劍宗之前的強大威脅到了很多宗門,而劍修性子的特立獨行,有得罪了更多的宗門,一旦宗門崩解,這些對劍宗第一洶洶的宗門落井下石,也就並不奇怪了!”

“那段時期,是宗門最黑暗,最危險的一段時期,劍三師祖為了宗門的香火,幾乎每天都要與各大強者戰鬥,雖然劍修渴望戰鬥,能夠在戰鬥中精進,磨礪自己,但那也有一個度,當時劍三師祖一人一劍,硬是阻擋住了所有宗門的進攻,殺出了赫赫凶名!”

“而在劍三師祖的激勵之下,門下弟子們瘋狂的修煉,亦或者在劍三師祖的帶領之下斬殺來敵,短短三百年,倒在劍宗麵前的修士和大能數不勝數,但劍宗的規模卻也從當初的數千人,銳減為不足七百,折損了大半!”

“可唯一的好處便是,而接連不斷的戰鬥,卻讓這七百幸存下來的劍宗弟子們實力突飛猛進,隨著劍宗滅總在即,又因為數百年來的接連不斷的殺戮讓宗門之間的仇恨越來越深,圍攻劍宗的敵人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

“再接下來的十年中,麵對越來越瘋狂的進攻,劍宗舉宗相抗,但卻開始不敵,受傷,隕落的弟子接連不斷,場麵極其慘烈!”老者眼中泛出些許淚光,忽然間聲音變得高昂起來:“雖然,當時的劍宗麵臨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但卻沒有任何一位劍宗弟子退縮,就算身受重傷,就算實力不濟,也要燃燒一切,進行瘋狂的屠戮,而後衝入敵人之中自爆!哪怕形神俱滅,也要讓他們付出巨大的代價!!!”

“短短十年,劍宗七百餘位弟子,再次隕落近半,而剩下的也在接連不斷的戰鬥中筋疲力盡,更重要的是,師祖劍三終於頂不住日夜不停的戰鬥,在再次斬殺了一位來襲的大羅強者之後,一個不甚,被暗算偷襲,然後瞬間被洪水般的攻擊所淹沒!”

“失去了劍三師祖的支撐,那些被劍三師祖拖住的強者們頓時沒有了顧慮,眼看宗門滅宗在即,可能我劍宗氣運未絕,千鈞一發之際,兩位弟子幾乎同時突破,進入大羅之境,形勢幾乎瞬間逆轉,刺目的劍氣驚天動地,驚人的劍意直衝雲霄,三天之後,這場持續了數百年的戰爭終於結束!”

“當時進攻劍宗的三個一流宗門,六個二流宗門,以及十數個三流宗門,勢力大損,有些更是直接除名,宗門崩潰,那一戰,天下震驚!”

“但外界所不知道的是,在那關鍵的時刻,那兩名剛剛突破便催動劍氣不顧一切殺敵的前輩雖然創造了不可思議的戰績,但對其自身的傷害卻是致命的,其中一位戰後不久便悄然隕落,而另一位也僅僅隻是僥幸保住了性命而已,留下了不可逆轉的暗傷!”

“但宗門當時除了他以外,再無大羅,無奈,他也隻能勉力登上了宗主之位,竭盡所能的支撐下去,為宗門提供了極其寶貴的喘息時間!直到萬年之後,另外一位弟子終於突破為大羅之後,劍四師祖立即退位,對外宣布閉關,但實際上,卻是在當夜隕落!”

“自從劍五師祖繼位以來,宗門終於度過了最危急的時刻,開始了緩緩發展,但對於那些造成宗門陷入險些滅門境地的叛徒們,卻已經是有心而無力了!”

“而後,經過億萬萬年,一位位宗主的努力,我瀘州劍宗終於走出了低穀,再次發展壯大,成為了一個龐然大物,而當時,雖然已經有能力討伐那些叛徒,可是時過境遷,當時從劍宗分離出去的宗門也已經物是人非,甚至形成了一套屬於自己的修煉之法,而那麽多年過去,這種仇恨,也漸漸的淡了,也就隨他們去了!”

“而當我瀘州劍宗第十三代掌門繼位之後,創下歸元劍陣,帶領我瀘州劍宗走上了真正的輝煌時期,其鼎盛程度,已經超越了當初宗門分離之前!”

“可就在宗門最輝煌的時期,一場災劫卻再次降臨,而這次不僅僅是我瀘州劍宗的災劫,而是整個大千世界的災劫!”

“麵對那異世界神明的入侵,洪荒奮力向抗,而以我瀘州劍宗為首的劍修們,也紛紛放下了各自的成見,共抗強敵,那次戰鬥的慘烈程度,根本無法用任何語言來描述其萬一,無以計數的強者和大能隕落,數之不盡的熱血修士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而揮灑熱血,萬死不辭!”

“慘烈的戰鬥持續了數千年,直到最終,人族之母,女媧娘娘在眾大能的幫助之下,以自身位引,創造出的驚天神通‘天道印記’的誕生,才終於讓洪荒走出了劣勢,成功的驅逐了入侵的異世界的入侵者!”

“但這場勝利是慘烈的,整個洪荒哀鴻遍野,更讓洪荒世界雪上加霜的是,不知為何,靈氣大範圍流逝,巨大的因果之力降臨,這無異於是在傷口之上灑了一把鹽,讓洪荒的處境更加艱難!”

“作為衝在第一線的劍修,不論是我瀘州劍宗亦或者是其他劍修宗門,所付出的代價更重!我宗損失了無數的弟子和長老,甚至連宗主,都不知所蹤,隻是其命牌還未破碎,這總算讓我們有所安慰!”

“日日夜夜的等待,掌門卻依舊音訊全無,我們默默的等著,期盼著,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經曆五百萬年的等待之後,換來的,卻是掌門隕落的消息!!!”白須老者怔怔的看著那巨大的石像,渾身透露出一股濃濃的悲傷。

沉默良久之後,白須老者低頭,以沙啞低沉的聲音繼續道:“我僅僅隻是一個山村小童,原本非常幸福快樂,可就在我五歲那年,我的村子遭到了強盜的洗劫,父親為了保護母親不被玷汙慘死在強盜的屠刀之下,母親被那些強盜褻瀆,當時年幼的我,眼睜睜的看著母親因為不堪受辱而咬舌自盡,我並沒有哭泣,也沒有恐懼,心中隻有恨,無盡的恨!”

“母親死亡後,強盜自然把憤怒泄到我這個站在牆角的小童身上,可就在屠刀即將降臨的時候,師傅從天而降,他救了我,但卻並沒有殺死那群強盜,隻是告訴我,想要報仇,要自己努力,而且要在他們老死之前擁有足夠的力量!”

“在瘋狂的仇恨激勵之下,我沒日沒夜的修煉,終於,二十年後,我小有所成,在師傅的首肯之下,一一找出,並殺光了他們所有人!”

“三年之後,我回宗門,可就當我自以為報仇之後,師傅卻忽然又告訴我,當初的一切他都親眼目睹,他可以救下我的父母,甚至全村的人,這對他而言都是輕而易舉,隻是他隻是冷漠的看著,絲毫無動於衷!”

“可想而知,這個消息對當初的我衝擊是有多麽的巨大,最尊敬的師傅,一夜之間卻變成了仇人,一個高不可攀的仇人!”

“師尊並沒有介意我當時那仇恨的目光,依舊隻是淡淡的對我說道,他並不介意我恨他,更不介意日後有一天找他挑戰,但前提是,我要有這個資格!”

白須老者眼淚不斷的滑落,忽然哈哈的笑了起來:“可以說,我人生中前半部分的記憶都是充滿了仇恨和修煉,基本沒有任何的溫情,直到很久很久之後,我才豁然開朗,這一切的一切,都隻是師傅為了激勵我修煉的一種方法而已,是師傅對我另外一種愛的方式!可當我明白這一切的時候,且已經遲了,遲了!!!”

修羅靜靜的看著情緒變得非常激動的白須老者,心中卻暗暗皺眉!

直到良久之後,老者情緒才終於漸漸平息下來:“你可能也猜到了,沒錯,我的師傅,就是劍十三!”

白須老者回頭,凝視著一語不發的修羅:“小友,可否讓老朽看看你那柄劍?!”

聞言,修羅皺眉,沉默片刻之後,默默的取出‘驚神’,‘驚神’現世的刹那,天空乍然一聲巨響,劫雲再次開始凝聚,冥冥中一股恐怖的壓力瞬間鎖定‘驚神’以及修羅!

此次劫雲的凝聚速度遠超之前,幾乎眨眼間,已經達到了之前巔峰的程度,恐怖的驚雷一聲聲炸響,連綿不絕。

恐怖的壓力之下,修羅從那厚重劫雲上收回目光,輕輕一彈,頓時‘驚神’劇烈的嗡鳴中,強烈的不甘下,在尖尖凝聚出了一滴黝黑無比的**,‘吐’出了‘天道之血’!

瞬間,無數的禁製降臨,修羅重新封印並收回‘天道之血’後,天空的劫雲轟鳴顫抖中,再次緩緩消散……

自從‘驚神’出現的刹那,老者眼中便隻有它,天空的劫雲,以及那滴‘天道之血’絲毫沒有讓白須老者有任何的分神。

在修羅遞出之後,老者伸手,但卻遲遲不接,雙手竟然隱隱有些顫抖,眼中露出強烈的期盼,和忐忑!

這在劍修,特別是如此境界的劍修中,幾乎是極為罕見的,可見白須老者,也就是如今的瀘州劍宗宗主劍十四心中是何等的緊張和激動。

好似終於下定了決定,深吸口氣,劍十四一把接過‘驚神’,根本不顧‘驚神’的掙紮,以及恐怖的死氣侵襲,閉目默默探查片刻之後,身體徒然大震,兩行清淚終於忍不住流淌而下,身體也開始了劇烈的顫抖!

白須老者猛然睜開雙眼,一把抓住修羅:“告訴我,你這把劍是從哪裏來的!!!”

修羅微微歎了口氣:“無意間偶然得到的!”

老者凝視著修羅,良久之後,常常吐出一口氣,把劇烈掙紮的‘驚神’交還給修羅:“小友,請隨我來!”

修羅皺眉,緊跟在老者身後,來到了劍宗的正殿!

站在殿前,修羅抬頭,看著大殿上懸掛的拿到巨大的牌匾,其上那鐵畫銀鉤的四個大字‘瀘州劍宗’看起來非常普通,普通修士頂多隻能感受到一股勃然愈發的剛勁之力,但真正讓修羅留意的是,已經被修羅收入體內的‘驚神’,卻開始了劇烈的顫抖,這種顫抖並非是挑釁,而傳遞給修羅一種敬畏以及汝慕之情!

而當修羅邁步進入大殿的瞬間,修羅卻再次一頓,一道流光從空間戒指疾射而出,刹那間來到大殿內部的一幅壁畫之前。

這樣的變故,讓修羅一驚,凝目看去,卻發現,那忽然從自己空間戒指中離開的,卻是當初在萬邪穀交易會中無意間得到的那一個古老的陣盤!

這陣盤修羅研究過一段時間,但卻始終沒有信心破解其上籠罩的那一層禁製,可沒想到,在此地,這古老的陣盤卻忽然出現如此異狀,更讓修羅驚異的是,其上的那層讓修羅束手無策的禁製竟然已經無聲無息的崩潰!

然,在修羅驚訝中,那剛剛坐下,準備開口說些什麽的白須老者豁然從座位上起身,驟然間來到陣盤之旁,凝視中,眼睛越睜越大。

旋即雙手掐出幾道印決,那壁畫周圍光芒一閃,旋即立即揮出一道劍光,毫不猶豫的把那副精美無比的壁畫轟碎。

煙霧繚繞間,一顆拇指大小的珠子閃爍著燦爛的光芒從中疾射而出,如乳燕歸巢一般,鑲嵌到那古老陣盤正中空出來的那處凹槽之中!

驟然間,光芒大作!

當光芒漸漸暗淡下來之後,激動無比的劍十四卻見麵前已經空空如也,那融合了神秘珠子的陣盤,閃爍著淡淡的寶光,懸浮在修羅麵前!

劍十四愕然良久之後,驟然間出現在修羅麵前,眼中露出些許猶豫,良久之後,猛然把劍而出。

修羅瞳孔頓時狠狠一縮,驟然間後退,可後退的身形卻戛然而止,卻見把劍而出的劍十四並未攻擊,而是對著修羅行使了一個頗為奇怪的禮節,恭敬道。

“參見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