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玉麵色一僵,被這句話刺得毫無脾氣。天知道,明明人在血山礦,偏偏又臨時出了意外,她這真是救人不成反被抓。

幸好,人還安然。

溫如玉此刻用不了魂力,也看不出他身上究竟有什麽異樣,揚了揚眉,道:“螣蛇王告訴我們,說你身上有靈玉護體。別告訴我,你來這血山礦是為了體驗當奴隸的日子?”

她不知道他是如何被抓,又如何被送進這血山礦。她一向護著的人,被弄成這般模樣,如果那兩人在自己麵前,她必會施展最強悍的靈技,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螣蛇王倒是沒騙你們,”溫煊瞥了不遠處的那個癲狂的螣蛇王一眼,抖了抖身上的鎖鏈,說道:“我身上有王階強者的魂玉化成的本命玉,這本命玉能保我性命。昔日,我逃進暗域,隻是最後還是被他們派到暗域的人發現了。之後被扣了兩道禁錮玉環,下了魂印,關進這血山礦……”

這次之所以被螣蛇王關到這裏,也是身上的本命玉露了痕跡。

“難怪,原來你真是去天家求的還魂玉,”溫如玉知道隻有天家才能煉製本命玉,篤定地說道,隨即又疑惑道:“天家怎會願意答應煉玉,又將這麽重要的東西給你?”

本命玉能夠隱匿人的修為,看起來跟修為盡失一般。這一點,上次看到天奕的那枚本命玉她就已經知道了。

再加上又有禁錮靈力、魂力的玉環,便是真的有修為而使不出了。

隻是,這王階強者的魂玉化為本命玉,這說明對方不僅僅是一位王階禦靈師,更是一位煉玉師,這樣的本命玉,品階不低於七品。價值連城不說,其珍貴程度絲毫不亞於明鏡玉。

天家素來獨居暗域,從不在蒼玉大陸行走,與溫家更是毫無幹係,豈會應下這麽“荒唐”的請求?

“母親是天家之人,我也是後來從東叔口中得知的。”想起坐化的天家老祖,行蹤無定的紅雉,還有死去的東叔等人,溫煊眸光微動,閃過一抹痛色。

他神色一冷,肅聲道:“溫如玉,你要記住,你的命是犧牲了眾人的性命換回來的,我們救你,不是為了讓你愚蠢地送死!”

溫如玉身子一顫,從未見過他這般冷厲地目光,再聽到這話背後的隱意,更是心尖一縮,像是被冰紮進去又敷上了一層滾燙的火油,睫毛輕顫。

“我知道……”

重生,既為天賜,亦為人恩!不管二者孰輕孰重,她都感到了這沉甸甸的,卻又催人奮進的意念。

她張了張嘴,想要追問阿煊誰因她而死,突然的,魂玉空間傳來一道關切的聲音:“小師侄,你們是遭遇什麽危險了嗎?”

聞言,溫如玉眼眸驀地一亮,突然想到了一個有可能使他們這些人脫身的辦法——空間,乃是空間之力所化,既然邵師叔能夠通過空間傳音,那是不是說,空間之力,並不受噬靈毒玉所成的血色祭台控製?

這個念頭一動,她瞬間就調動起了空間之力,沒想到緊接著體內沉寂的那枚金蛋,竟突然動了起來,猛地自丹田飛出,不受控製地疾速衝向那螣蛇王附身的血色玉柱上。

“哢嚓!”

隻那麽一下,血色玉柱應聲而碎。而金蛋亦飛回丹田,再次無聲無息。

同時,身上的鎖鏈也瞬間斷裂,化為幾道血色霧氣,消失無蹤。血色祭台,亦成了無數粉末。

“啊嗚!”白翼驟然得了自由,立即衝了出去,口中火光激射,直接將螣蛇王半條蛇尾都燒成黑炭,與此同時,它身形暴漲,張口一吞。

六階螣蛇王連句慘叫都未來得及發出,就徹底喪了命。

“啐,一條小小螣蛇,也敢打你翼虎大人的主意,這魂玉倒是不錯,差點咯了我的牙。”白翼高傲地昂著頭顱,從口中吐出了一塊血色魂玉,然後裝進了自己的魂玉內。

溫如玉看著那破碎成末的血色祭台,倒是有幾分可惜,用來煉製八品噬靈毒玉的玉,至少是六品,七品的玉髓。

如果拿來修煉,提升魂力,至少足夠修煉回尊階,真是暴遣天物啊!

“走吧,”溫煊看著她這般神情,立馬就明白了她的心思,眼角抽搐了一下,道:“別看了,這害人的東西,你還拿它當寶貝了,趕緊出去,你給我盡早離開風蒼這個險地,等修煉好了再回來。”

“那你呢,”溫如玉一怔。

“你以為,血山礦的守礦靈師都是吃素的?”溫煊瞥了她一眼,說道:“我身上有魂印,雖然不致命,卻也能讓他們時刻洞察我的位置。跟我一起,你是嫌自己重生一次,命太長了是吧?”

溫如玉看向一旁的白翼,用魂力道:“白翼,我將魂術清虛的口訣和手法告訴你,你替我解一下他身上的魂印。”

白翼一聽有魂術可學,眸子兀地一亮,身子又縮回了小貓形態,憨態可掬地連連點著腦袋:“主人,快教我。”

溫如玉將三十二字口訣傳授給它,起手朝著空中打出一連串的魂印。

白翼本就極其善於學習,再加上契約者之間心神交會,傳授起來更是事半功倍,它蹭得跳上溫煊懷裏,然後在對方有幾分驚訝的神色下,兩條前爪抬起,打出一個又一個魂印,落入他的胸口。

“這……”溫煊下一刻,就感覺到那些無形的魂力進入身體,如秋風掃落葉般將他體內的那道魂印驅除了。

白翼解完了魂印,傲嬌地掙開那兩條瘦得隻有骨頭一樣的胳膊,展開小翅膀飛到溫如玉肩頭上,一副“深藏功與名”和“主人快誇我”的表情。

“白翼真厲害,”溫如玉毫不吝嗇地表揚道,目光落在溫煊手腕上的兩隻玉環上,微微蹙眉,隨即靈力破空而出,準確地落在那兩個禁錮玉環上。

“叮咚!”玉環落地,擊在石階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溫如玉一招手,將空間裏一直擔憂地追問消息的邵師叔祖孫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