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二人,實力強勁,恐怕我這溫國公府所有人加起來都不是你們的對手。萬一你們拿了東西,將這五百萬金又搶回去了怎麽辦?”他向來謹慎,算計頗多,豈會容這二人反悔。

那樣不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兩日內,這東西就交給皇族了,再要搶奪,就不是他溫國公府和溫家的事了。

君越輕輕一笑。不得不承認,這溫國公心中確實很有成算,對於人心,揣測地十分透徹。

來之前,他們二人確實定下約定,等拿了東西,再將銀錢奪回。畢竟阿玉這具身體的母親留下的東西,本就是屬於她的,這溫國公以此物威脅,還想平白得五百萬金,倒是好算計。

溫如玉亦如刺在喉,厭惡地掃了一眼溫博盛,道:“兩日後,如果你沒將東西交來,我不介意犯下弑父之罪。對了,你不是我的親生父親,那即使是殺了你,天道責罰也不會降落在我的身上。”

語氣淡淡,卻充滿了殺意和威脅。

溫國公麵色一滯,渾身僵直,明顯覺察到她並非隻是簡單威脅,艱難地笑了笑道:“放心,出爾反爾的事,我堂堂溫國公,自不會做。”

天道懲罰,是對於那些弑父,殺母,屠師的有被天倫的人降下的。父母恩師,乃是天道保護的,凡犯下這三罪任意一樁的,都會受到天雷加身之刑。

天道無常,大道四方。

人在做,天在看。

盡管蒼玉大陸的人,並不知道天道是何物,存於何處。但所有人都知道,一旦所作所為違背了天道,即使懲罰不會立即應驗,也遲早會遭到報應。

一場大雪驟停。

兩人並未直接回西城獨院,而是又去了趙家一趟,因為幾個宗階高手都依舊處於昏迷,兩人如入無人之境,將整個趙家上下探查了一遍。

唐花玉簡,縹緲宗人利用宗門秘法能夠看到其散發出的金色字跡。

“看來,趙家確實沒有。”君越搜查了好幾次,也不由徹底放棄了趙家這個線索,說道:“它若還在趙家,倒也罷了,如今流落它地,也不知被何人奪走了。”

梅花開了數天,花香依舊幽然撲鼻。淩風吹過,雪片撲簌簌地掉落,唯有紅色的花瓣似落不落地纏在枝上,傲寒而立。

溫如玉淡淡道:“隻要被人拿走,定有痕跡。或許,你可以從德妃處再入手,看看她是否與趙寅認識什麽人,比如,君階或者宗階的修煉者。”

趙寅出現在馨德宮,不會那麽簡單。

就算他和德妃有合作,要讓一個惡人信任,太過簡單的利益關係,是無法維係信任的。

除非,有更深層次的東西。

君越眼中一動,對於接下來的追查方向,也有了判斷。

南城,坊市深處的供奉府。

蕭玥一襲紅衣,輕輕抿了一口靈茶,略帶疑惑地說道:“你說,你認識我的母親?”

一個小小的彈丸小國的供奉,就算是個五品煉玉師,哪又有什麽資格和底氣說認識溫家的家主。

諸葛供奉一身黑袍,麵色從容道:“不錯。我不僅認識你的母親,還知道你母親,是如何從自己的姐姐手中奪走溫家,包括她的未婚夫,還有……”

“閉嘴!”聽到這些話,蕭玥先是一懵,而後一道火刃扔了過去:“胡說八道,我母親是家族內定的家主,有什麽必要和人搶奪。你這人若是再胡說八道,我讓人撕爛你的嘴!”

剛到南月客棧住下,就收到了請帖,還奉上了一枚五品靈玉。

也是看在五品靈玉的份上,她才過來看看,沒想到這人竟這般狂妄,敢在自己麵前抹黑母親。

整個風蒼帝國,包括溫蕭兩家的人都知道,當年姑姑溫如玉是被她的弟弟溫煊謀害,才會被鬼族攻擊身死。這些年,溫家從未停止過對付鬼族,每隔三年,就會派出強者,進入暗域。

那裏,是三族大戰的最大戰場,也是鬼族退出蒼玉大陸後,留下的唯一入口。

諸葛供奉哈哈一笑,說道:“小姑娘,你出生之時,我還曾送過你一物,是五品瑞火玉。這些年,你修煉之時,可有一直使用?”

蕭玥心中一震,下意識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紅色玉珠,驚詫道:“你究竟是何人,怎麽會知道我身上有瑞火玉?”

五品煉玉師,在風蒼帝國,確實是不低的水平了。隻是此人處於南月,還是得罪了她的皇族的供奉,蕭玥才會下意識地輕視他,如今聽他說出這種話,心中不免震驚。

十個暗衛立在周圍,神色也都變了變。

前兩任暗主如何死的,這裏的人大都知曉。聽聞此人提及舊事,眉目中都閃過淡淡的殺意。

諸葛供奉但笑不語,起身,從一旁的櫃中取出一物,那是一塊墨色玉牌,上麵寫著一個“暗”字。

蕭玥見了這個玉牌,麵色一變:“你是暗主?”

怎麽可能!暗主的令牌,隻有溫家曆任掌管暗門的暗主才有,自從前兩任暗主死後,暗門就徹底解除,但其勢力並未解散,而是由家主直接掌管。

這枚象征身份的令牌,聽母親說,早在十來年前,就徹底銷毀。盡管如此,圖紙依舊存在於溫家的藏寶閣內,所以她才會認識。

這個人,怎麽會有。

暗衛們也都打量著這個黑袍的男子,十分驚訝。

諸葛供奉說道:“怎麽會,雖然我拿了玉牌,但我可不是什麽暗主,也跟你們溫家的暗門沒有多大關係。這枚玉牌,是我從一個女人手中奪來的。”

“那你所說的那個女人呢?”蕭玥心中充滿了疑問。

暗主的玉牌,絕不可能有人偽造。

這枚玉牌肯定是真,但為何母親明明說玉牌被銷毀了,卻在這裏出現。

“那個女人啊,”諸葛供奉眼中流轉過一絲邪氣,冰冷而妖異:“死了。”

“她在哪裏死的?”蕭玥追問道。

諸葛供奉掃了她一眼,說道:“小丫頭,你問的,未免太多了。不過,看在你父母的麵子上,我可以告訴你,那個女人,是我在暗域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