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紅沭見其態度堅決也並未再堅持,是眉目彎彎笑道:“那便好,在離開前若有什麽需要你隨時都可以找我。溫如玉明日便要離開,今日是你我相聚最後一日,所以我在紅葉閣內準備了一些美味靈食,讓你我一同攬月共聊,不知溫如玉肯不肯賞臉光臨?”
說完,還故作佳公子模樣滑稽的朝溫如玉一揖,頓時惹得溫如玉唇角微揚,也裝模作樣福了福身輕笑道:“好,此乃如玉之榮幸。”
直至這一刹,她終於放下心中防備,將季紅沭引作知己。
都說酒逢知己千杯少,當溫如玉從紅葉閣出來時,已是銀月當梢的後半夜。
走在幽靜的花園小道上,夜風徐徐拂過,帶來了絲絲涼意,眼看著風雨閣大門就在前方,溫如玉忽覺四周空間微微波動,未待她有所動作,緊接著便額前一疼,兩眼一黑,是再無知覺。
當溫如玉再度恢複意識時,發現自己竟躺在一張晶瑩通透的冰床之上,四肢則被四條暗紅色的金屬粗鏈條緊緊鎖著。
她試著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掙脫開,可這不知名的金屬十分堅固,饒是她力氣再大也無法掙脫,頓時心下一沉,看來自己是被人給禁錮了!
她腦中無數念頭轉過,卻怎麽也不明白自己是如何中的算計。
雖然她對季紅沭是放下了戒備,但並不表示她連最基本的小心謹慎原則也都給忘了,無論是紅葉閣的禁製,還是季紅沭準備的膳食她都有注意,其中並無任何問題,而在回來的路上她魂力一直都是放開,縱使有高修為修士屏息靠近,靠天九血脈訣也應該能夠察覺。
但是什麽也沒有,事情發生的前一刻,她一絲異樣的不曾察覺到。
思及此,她心裏泛起了絲絲涼意,連忙坐起檢查自己周身,好在除了頭隱隱還有些眩暈感外身上並無一絲外傷,也無其他不適,空間手鐲還好好的帶在手臂上不曾被人動過。至此她暫且送了口氣,開始仔細打量起這禁錮自己的地方。
這裏看樣子像是一座密室,四周牆體上看不到明顯的門,不過巴掌大小的地方,除了自己躺著的冰床外便再無它物。
此時,溫如玉已從最初醒來的驚懼中恢複了冷靜,她內視自己魂玉天地,發現裏邊的雪凰前輩也暈了過去,眼下還尚未有轉醒的跡象。
她試著將它喚醒道:“雪凰前輩!快起來!這裏有危險!”
幾聲過後,雪凰前輩從最初的動了動身體,到最後忽然一個激靈猛的睜開雙瞳。
它聲音有些幹啞道:“這是怎麽回事?”
很顯然雪凰前輩也覺得事情蹊蹺。
“我們被人攻擊了,然後被關到了這裏。”溫如玉邊說邊試圖將魂力外探,不過這裏牆體似乎有阻隔魂力的作用,讓人無法感知自己身在何處。
雪凰前輩揉了揉腦袋道:“是誰?吾記得失去意識前附近並任何異常。”
溫如玉想了想道:“恩,當時我也沒感知到附近有人,但事情發生時四周空氣略有波動,而且頭疼,想來攻擊亦非普通的靈技攻擊,極有可能是直接攻擊我等魂嬰,而且是在遠距離攻擊。”
雪凰前輩不解道:“你是說我們被人直接攻擊魂嬰了?為何是魂嬰而不是魂力?”
“確實攻擊魂力時也會導致魂嬰刺疼,但若是魂力被攻擊為何連你也暈厥?莫忘了,你我隻是靈魂相通,魂力並非一體。唯有我靈魂魂嬰被直接攻擊才會出現兩人身同感受的情況。”
見雪凰前輩將眉頭深深皺起似在思索,她又繼續說道:“自古能夠攻擊魂嬰的法器可謂少之又少。修煉至今我亦是在典籍上看到過,相傳這樣的法器要在一定範圍內使用又或者通過媒介來攻擊方才有效。在萬米外便能攻擊魂嬰的逆天法器在大千界恐怕是不存在的,極有可能是通過媒介來攻擊的法器。”
說到這,溫如玉神色漸冷,她敢肯定此事與那對父女絕對脫不了幹係!
就在一人一獸正思考對策之時,溫如玉忽然聽到牆外傳來微弱的腳步聲,她趕快又躺下合上眼,並叮囑雪凰前輩暫時在魂玉天地先呆著,莫要輕舉妄動。
這一切做好後,隻聽一陣石牆異動的聲音,隨後一前一後有兩個腳步聲響起,踏入了這座密室,在一聲厚重牆體閉合聲後,密室又恢複了靜謐。隻是此刻溫如玉能清楚感受到有人正在冰床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爹,溫如玉她沒事吧?”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一動聽的女音,若不是此刻溫如玉被禁錮著,她定還會像以前一樣認為這是位溫和可人的女子,隻可惜……
“小沭放心,為父隻是用星君簫將她魂嬰擊暈罷了,並不會對其身軀造成分毫傷害。”
另一人是名男子,聲音清澈如若少年,不久之前此人還與自己暢談大道,讓自己受益頗深,甚至還心懷感恩,沒想到那樣的慷慨大方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季紅沭,季九週,果真是他們。
聽得季九週保證,季紅沭遂放下心來,仔細打量著冰**的溫如玉,聲音輕柔道:“那她不會在待會奪舍過程中忽然醒過來?”
“絕對不會,星君簫乃是件攻擊魂嬰的法器,除非她魂嬰能強過化虛境修士,否則這一睡至少要三個月後才會醒來。”說著,季九週唇角揚起一絲淡淡笑意,“怎麽,小沭可是擔心若她忽然醒來,奪舍會失敗?”
季紅沭搖了搖頭道:“我知道爹爹的準備肯定是萬無一失。女兒隻是希望溫如玉還是一直熟睡著好,這樣女兒便不必看到她憎恨及厭惡的目光,她也不必經曆被背叛的憤怒與絕望,能夠平靜離去。”
“小沭,爹早就說過不要在獵物身上浪費不必要的感情,”季九週皺起眉來,不讚同道:“難道她要是真醒過來,你便不奪舍她了?”
“不會!”季紅沭目光堅定灼熱,“自從邀她上船那一刻起,女兒便已經下定了決心,就是她了!能遇到雷屬性又與女兒靈魂契合的身軀恐怕就隻有這一次機會,機不再失失不再來,女兒想要活下去!還想要繼續攀爬,有朝一日能夠登頂這天地的頂端,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季九週頗為不解道:“那小沭這一個月又是何意?星君簫的媒介無色無味無毒,隨時都可給她下降,完全不必特意設宴。就算不小心被其識破,在我族地盤上,她一小小血脈境修士還不手到擒來,也無必要拖一月之久。”
既然心中沒有迷茫自家女兒為何還要想方設法與那溫如玉結為好友百般關心,他看得出女兒這段時間流露的情感並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