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書,這工錢?”高展有些忐忑,怎麽蓋個房子這麽大的陣式啊,他倒是不是擔心錢的問題。他是擔心管飯:白露那妮子累死也一下子做不了這麽多人飯啊。鍋小!

“都是自願來的幫忙的,這一聽是給娃們蓋房子,都一個個搶著來。”李振山抽了口中煙,手一指前麵一個差點跌倒的村民:“衛國你小心點啊,別跑那麽快。”

還是農村人實在啊。也隻有在這裏,高展才感覺到人與人之間的真情。

那邊房子蓋的熱火朝天,這邊高展依是辛苦勞作,開始,扣石頭,割草。天氣雖然比昨天稍微涼快了些,但仍是直催人汗,高展幹了一會,就小腿肚有些抽,坐在那裏休息,沒有辦法,不習慣這麽強的勞動,一下子適應不了。

其實在山裏,很多景色遠遠的看上去很美,但真的走的近了,或者你走直接走進那青翠的草叢中,就不會這樣感覺了:很多草葉子像是小鋸齒,稍不注意就會在小腿上劃出一道血痕,又癢又拉,還有些不知名的毒蟲,特別是一種叫毛毛蟲的,身上的纖毛全是毒,沾上一會就能起一條長長的腫痕,這汗一流,更是蟄的讓人難受。

曰出而作、曰落而息,高展這次自己親身勞動,對山村生活,倒是有了一個長足的了解,再想到自己剛幹一會有有些抗不住,他們可是成年累月的這樣勞動啊。

臨近中午的時候,那地基已經是夯實了,六根粗大的圓木已經沿著拉好的線直接樹了起來,幾個木匠在那裏用墨鬥與折尺量著地上截好的木梁或桁架。

高展其實一直挺好奇那木房子是如何蓋好的,現在才多少明白了些。在他們手裏,蓋這乒乓球室估計是最容易的了,跟那搭積木差不了多少。

這些木匠們抽著煙,在用木頭釘釘出來的木桌板上正拿刨子刨著檁條,一條又一條雪白的刨花不斷跳了出來,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木頭的清香味。

“他哥,以前見你給自己家裏的刨木檁,也沒有見你這麽上心過啊。”那一邊一個瘦小的村民,嘴裏哼著小調,看著那有些近視的鄰居王三炮在那裏刨了一遍又一遍,不由打趣道。

“那是自然,這高展都能村裏的娃這麽多好處,我又不會其它的表示,就隻好在這活上下功夫,這樣心裏才好受點。”王三炮嘿嘿一笑,又伏下頭。

那李振山也是幹活的老手,拎起地上刨好的木檁,斜著在挑木頭,架手架也已經搭好,那鐵釘、木梢子也堆了一地,看樣子,這些村民是想這一二天就準備把這房子建起來。

“茶來了!”一位青年農民挑來兩大木桶開水,水麵上飄著一點說是茶葉卻更象樹葉的大茶棒子和一個葫蘆剖成兩半的兩個水瓢。

高展有些撓頭:你說這村民這麽急著蓋房子,是不是準備早讓村裏的娃們進來玩呢?要知道,高展最初的打算,可是想先讓陸影住進來的。

高展在那裏看了看房子,心事忡忡,遠遠的望著那房子,心裏還真不是滋味。

要是知道自己蓋這個房子是給陸影蓋的,他們會不會直接撂挑子不幹呢?在他們心裏,那陸影可是個災星啊。

那李振山看著高展向這邊張望,暗自己點頭,也就放了自己手裏的活,來到高展身邊,遞了根煙給高展,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麽了?有心事?”

“沒。”高展急忙歪認。

“是為了陸影那丫頭吧?”李振山吧嗒吧嗒抽了二口煙:“你不說大家其實也知道,從早到晚都向陸影那跑,這馬上雨季又來了,你蓋房子給陸影住的事情,大家都猜的八九不離十。”

被李振山說出了心事,高展心裏一哆嗦,目光灼灼望向李振山:“那他們……”

“一碼歸一碼。隻要這房子不是陸影讓蓋的。就行,反正就是不想直接與她纏事。就這麽簡單。”李振山爽朗的一笑:“大家都看好你!命硬啊。”

“這話,是什麽意思……”高展漲紅了臉。

李振山拍拍高展的後背,然後一言不發的就走了。讓高展在那愣了半天。這李振山啥個意思啊?

中午收工,那江山美人的溫泉裏撲通撲通多了十多個赤著上身的漢子們。

天氣熱,這臨回家,泡個澡最是舒服,而且疲勞也是恢複的快。這村民們早已經形成了這種習慣。

看著那下餃子一般的身影,高展在心裏一陣擔心:這可都是重量級人物啊,可別把那溫泉眼給堵住。

“高展也下來泡泡啊,爽著呢。”鐵柱站在那,剛喝了一聲,身邊的夥伴直接把他的褲衩給拉了下來,露出白花花的屁股。

“哇,快趕上白麵饅頭了。”眾人一陣驚歎。

鐵柱臊的滿臉通紅,扭頭找拔自己褲子的人,看到大頭在那捂著嘴笑的正歡實,鐵柱直接撲過去,把大頭按在溫泉水裏:“我讓你拔我的褲子,反了天了你!”

大頭好半天喝了幾口溫泉水,嗆的眼淚都流了出來:“鐵柱哥我怨啊,再借我個膽我也不敢拉你的褲子啊,不是我。”

………

高展心裏癢癢的,那樂融融的場麵,讓他挺心動的。剛想脫衣服,卻是突然想到自己的紋身:這溫泉的溫度,估計自己一跳下去,自己全身的青龍圖就一下了出來了,讓村裏人看到那紋身,也太驚世駭俗了點,也就推辭了鐵柱的好意:“你們玩吧,我身上有傷口,下去蟄的晃。”

臨走,高展才想到工錢的事情,一把拉住正擦著頭發的李振山:“工錢咋算的?這大夥都幹了半天了,我下午把工錢帶回來。”

“啥工錢啊,都是幫個忙,算啥錢,管個飯就行了。”李振山說完,自己也撓撓頭:他忘記白露那事了,白露家裏窮成那樣子,咋管飯?

“要不這樣,你一天給個工錢五塊,就行了。”李振山掰著手指算了半天,給了高展一個大致數。

“三十塊吧,再少我心裏也過意不去,就這樣說定了啊,再說就見外了。”高展直接堵住了李振山的嘴。

村裏已經給了自己很多的方便,自己也得知恩圖報,是不是?再說這工錢,在城裏算個什麽啊。請個鍾點工還一個小時三十呢。

高展從口袋裏摸出臨走二百元交給李振山:“李大爺,這個算是今天的工錢,先收著。”

李振山一下就跳了起來,把嘴一撇:“幹什麽?這個怎麽能要?你這就瞧不起我們了。”

“先算是個訂錢嘛,這不給錢就看鄉親們幹活,我心裏過意不去,這工錢一天一結。”

二百元錢被推來搡去,雙方形成拉鋸戰。

這李振山後麵還跟著一條村裏的土狗,看二人在那拉來拉去,然後用那綠油油的眼神一直盯著高展,在那邊左右徘徊,一直惡狠狠地盯著。

心裏有些發毛,指了指狗:“你先收了吧,估計再推下去,那狗就要咬了我了。”

這一招很靈,李振山終於住手了。

高展回村的時候,又拐到了陸影那裏,遠遠的看到陸影開始在屋外忙活著打掃院子,那不經意的動作顯的是那樣的千嬌百媚,看她無事,高展這才放心,本想過去,看到那灶台還冒著縷縷青煙,那陸影估計已經吃過了飯,自己過去,還真不知道說啥好。

高展遲疑了回,然後轉過身子,回白露家了。反正過二天還要過來叫陸影住過去,不急這一會。

陸影早就注意到了高展的身影,瓜子臉上已經露出了媚媚的笑意,看到高展又轉身而去,身子一愣,然後幽幽的歎了口氣,進屋就關了門。

白露已經把飯做好了,一碗蒸臘肉,一碗炒雞蛋,一碗炒韭菜,一碗瓠子湯。

地上有些飯粒,還有幾隻碗堆在盆裏,估計是鐵柱他們吃過留下的。

高展感覺時間挺快的,自己也就是到了陸影前站了一會,這鐵柱他們就吃過飯了?難不成是直接向嘴裏倒的?

白露耳朵戴著耳塞,邊看著MP4,邊翻看著桌上打印的教材,午後的陽光射到她的圓臉上,使她的兩頰更加紅潤;她拿筆的手托著腮,張大的眼眶裏,晶亮的眸子緩慢遊動著,尖尖的下巴微微上翹,隨著視頻教程,她抑揚頓挫地朗誦著,聲調優美,娓娓動聽。

高展也不敢打擾他,自己溜到灶夥去盛飯。

白露感覺身邊動靜,一看高展回來了,清麗的小臉露出笑容:“咦,你啥時候回來的。”

“你剛才的普通話很標準呢,跟誰學的?”聽到剛才她讀書的普通話,高展倒是有些奇怪。

“怎麽了?不標準麽?”白露有些局促,那一雙會說話眼睛望著高展。

“很標準呢,跟城裏孩子的水平一樣的。”挑了下大拇指,高展誇獎道。

“跟這裏麵的老師學的。她們說的很標準呢。”白露指了指屏幕裏的教師,聽到高展誇獎,臉上浮出微笑,兩個酒窩現了出來。

看到高展那身上曬的脫皮樣子,白露拍拍小腦袋:“你等下啊,我給你拿些草藥。”

高展有些納悶,這好好的拿什麽草藥?

白露不一回從白奶奶那屋裏出來,然後來到院裏:“你皮膚太嫩了,這陽光毒,如果不抹草藥,用不了幾天,那皮膚就會起小紅點點了,很難好呢。”

“沒有那麽嚴重吧?”高展不怎麽相信。

“除非你不想泡澡了,不然那曬傷沾了水,有你好受的。”

“把衣服脫了,我給你上些藥。”白露用指頭捅捅高展胳膊上的曬傷。

“我就奇怪了,那天咱們不是一起去幹的活呢,為什麽你就沒有曬傷?”

“以前也曬傷過呢,這曰子長了,就慢慢的好了。”白露踮著腳,輕輕向高展胳膊上吃氣:“等一會捂的時候有些蟄,要忍住啊。”

那草藥一接觸皮膚,讓高展倒吸了一口氣。何止是有些蟄,簡直是人命了!隻感覺胳膊像是被咬了口,讓他痛的差點喊出來。

不過隨後就清涼涼的,才讓她緩過了來了一口氣:“這是什麽藥啊。”

“奶奶配的呢,聽了你被曬傷了,非讓我去給你采些藥摸摸。”白露有些不服氣:“現在奶奶對你越來越好了呢。”

“辰砂草、旱蓮草、車前草,我跑了好幾個地方才找到了,這傷下午就不礙事了,太陽再曬也不怕了。”白露拍拍小手。

______________

再次重申一下,山水卷就是如此的,就象一條小溪一樣,清澈見底,晶瑩無比,不會有太大的風浪,也不會有太多的波折,對於山水卷,正如高展說的那樣,山好,水好,人更好,山,水,人,就是山水卷的主題.

當然,**和風浪也會有的,絕對超爽,不過那得到了都市後才會出現,至於山村裏,大家還是靜下心來,享受一下那種空靈的,逼人而來的靈秀之氣吧,雖然平淡了點,但是靜下心來,仔細品嚐的話,其實也是很美的,感覺並不見得比大風大浪差,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