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修羅擒夢妃第4卷 如夢 174
“皓天,你為迷茫的我遮風擋雨,讓我不至於在這陌生的世間流落街頭,我感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在我的心裏,你是無可替代的,我也永遠會把清風軒內的每一個人視作我的親人。”
如夢的眼,蒙上了微微霧氣。
她卻又笑了笑,一如既往的淡然笑容,隻是多了一份感懷。皓天的眸,隨著她的語音高低在時明時暗地閃爍著。
沒人打斷她,所以她得已繼續自己的話。
“王爺,你雖然是劫掠走我的人,但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因為我自己也沉醉在了一份遇到世間英偉男子的喜悅中,你是那麽的霸道又是那麽的溫柔;你是那麽的俊美,迷得立場並不堅定的我沉醉在了你的柔情中。”
東方玉並不因她的話而有所欣喜,反而凝著可堪稱美麗的容顏定定地看著她。
“風雲王,從見他的第一眼開始,我就有一種奇妙的感覺,那時候我在想,這麽帥氣這麽陽剛的美男子,如果我能跟他成為朋友、成為知己,那會是讓我很自豪的一件事,結果我們後來真的成為了朋友,也成了無話不談的知己。”
“說完了?”
東方玉冷冷地開口,劍眉緊鎖,而如夢自嘲地笑了笑後搖搖頭:
“你們對我的情意我都明白,我對自己的情意歸於何方卻很迷茫,因為……皓天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少年,我自知自己配不上如斯完美的你,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裝傻。”
她的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小腦袋也慢慢地垂了下去,嘟著唇兒又輕輕地接上話繼續說道:
“王爺對我也如此厚愛,居然賜予了我這世上最為珍貴的禮物,就是我肚子裏的小寶寶,但是您別跟我搶,這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寶貝,也是我生命的延續,我想擁有他(她),但是我不跟你去京城了,那裏的人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們,所以,我要做我自己,我要自己把小寶寶生出來,自己養大……”
東方玉一記冷冽的目光掃了過去:
“我是孩子的爹,你想就這樣把我拋棄了?”沒門,這女人是不是欠修理?居然敢說不跟他回家。
如夢重重地歎了口氣,把腦袋抬起來望著他:
“您那尊貴的娘親說過,我隻是她孫子的親娘,這句話我想您也明白是什麽意思,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的我,一旦生產之後麵臨的就是與我的孩子分離;太妃娘娘已為您定下了理想的王妃人選,而我這來曆不明、身份無任何背景的女子,怎能成為一國王妃?”
“我的妻子人選我作主,母妃也不是那麽不容商量之人,隻要你與她相處日久後,時時請安、噓寒問暖,她又豈會不為所動?你能視救你的皓天為親人,你能尊敬皓天的父母皓天的奶娘,你能視清風軒內之人為親人,你有這麽一顆善良又孝順的心,難道就怕母妃不會認可這樣的你嗎?”
如夢把他的話,字字句句完完全全地聽進了耳中,他對自己的一言一行了解得如此清楚並不奇怪,隻是他能親自說出口來,也真算是對自己的評價夠好了。
隻是,如今我與你已經心生隔閡了,我的玉!你在問出我的初次給了誰時,我就知道,你很在意,而我對你也增添了一份強烈的愧疚,如果我能預知我會穿越時空遇到你,我會保留一個清白無瑕的身軀、一份純真而美麗的心,完全屬於你的一份情。
“我不想,我現在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一個誰也不認識我的地方,安靜的生下我的小寶寶。”如夢的話,清晰地表達著自己的願望,她的神情,不可說是倔強,而是一種帶著哀傷的堅定:“別逼我,好嗎?”
東方玉的雙手,緊緊握成拳,看起來是忍了又忍,自己何時曾有過被人拒絕的時刻?何時對一個女子有對她這樣上心?而她卻用那雙流轉著盈盈波光的雙眸在作無聲的哀求,她說的話,如此的決絕如此的無心,卻傷透了他的心。
尋了她那麽久,得到的就是這樣的話,叫人怎能不心寒?
“行嗎?”如夢再次輕聲詢問,末了還加上一句:“清風軒,我也是回不去了的,皓天曾經說過不準我再踏入清風軒一步,而且我已如此,怎能再回冷府?所以,你們倆都回去吧。”
她是在告訴東方玉:你放心,我不跟你走,也不會跟皓天走。
問題是,這兩個男人真的就這樣放她離去?
“你決定了要獨自生活?”
終於,皓天開了口,卻是她完全陌生的語氣,那麽的冷,那麽的酷,那麽的遙遠。
“蒽。”
如夢朝他看去,卻在與之四目相往的那一瞬間黯下了眸光,愧疚的感覺又一次爬上心頭,惹得渾身上下都酸酸的,好似進了醋缸浸泡了一般,怎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女人,你覺得,讓一個小王爺或是小郡主流落民間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兒?”
如夢突然覺得背心冷颼颼的。
玉的神情,在何時變得那麽陌生?為什麽他現在一副冰冷如霜的模樣?難道男人都這樣嗎?不可以有半點商量的餘地?我可是好好的跟他說的。
“你在乎的隻是我肚子裏的小寶寶嗎?”心中酸酸的感覺是什麽?是因為他不在乎我了嗎?
東方玉寒著臉:“你肚子裏的是我的骨肉,我是小寶寶的親爹,為何不在乎?”話沒說錯,隻是好像總缺少了點兒什麽解釋。
“好。”如夢貝牙一咬,在一瞬間做出了一個決定:“那我跟你回京就是,小寶寶生下來後,我……我給你養就是。”但是到時候你別後悔。心中那個酸啊,好似泡進了醋壇子,搞不清楚是為什麽。
雖然到時候後悔的人還有自己。
東方玉冷冷地看了如夢一眼,轉過身對皓天道:
“這次因為你,本王的女人才會置身於危險之中,念在當初你救過她、照顧過她,這次之事本王不做追究,鑒於她在冷府住過幾個月,本王會以豐厚的禮送贈府上,今後你與她也無那必要再見麵,就此告辭。”
那雙完美的手緩緩舉起,淩空一聲輕響,白日裏的天空上居然還出現了一朵耀眼的白花。
這是他召喚手下的信號。
既然知道如夢跟冷皓天之間根本無想像中的那份糾葛,那麽一份救命之恩以及人情他這逍遙王還還得起。
如夢呆住了。
他這樣的話,會刺傷皓天的,因為皓天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錢。自己不是傻瓜,到這時空那麽久,皓天從來沒對自己提過任何關於錢財俗物,他是用的一份誠摯而善良的心來救了自己嗬護著自己的,怎麽可能會收下禮物?
果然,皓天那俊美的容顏上,寒霜滿布!他困難地將目光投向如夢:“你決定再回京?你不怕自己會後悔?”
如夢咬緊了牙關:“我……去京城。”這句話說出來,為什麽心會越來越沉?
“那麽,去吧……”
他緩緩轉身,提著沉重的腳,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這稀疏的樹林,留給他們的,隻是一個索然的背影。
心,在抽痛著。
眼角澀澀的,朦朧的是這林間起了輕霧?還是……
“人都走了,還留戀著,是不是很不舍得?哼!啟程回京。”
一句句話,是嫉妒?還是在打擊?如夢不想去理會,低下了朦朧的眸。
胳膊被一隻大手逮住,帶來輕微的痛楚,身子也隨之騰空而起,朝著命運的前方飛掠而去。
一葉輕舟,船艙雖小卻布置得如溫馨的小窩。
這是為了來接她專門準備的,因為這船上的布置。雪色輕紗層層疊疊,夾雜中若輕煙似的淡紫色;固定在船艙裏的小床上,枕頭、被褥都是熟悉的花色,被麵上都是以雙麵繡針繡上的淡雅而高貴的綠竹,厚厚的,好暖和!
隻是,少了他的味道。
因為,他將她送到船上那一刻,轉身就走了,什麽話也沒說。
坐在船頭看著船兒逆水而上,如夢一直麵無表情,連怪醫都隻撇了撇嘴就蹲角落裏啃雞腿兒去了,而珍珠則盡責地守候在她身邊,隻時不時的用擔憂的目光看著她那倔強而纖弱的背影。
湖光山色在緩緩地向後移動,平靜的湖麵上隻有船身劃過之後的陣陣波紋,兩岸百姓的莊稼還未開始播種,隻有偶而一兩位老農在田地見轉悠,還有那執著釣竿的釣者,目不轉睛地望著寧靜的水麵,偶而有人抬起頭來找他們的小船望來一眼,便再也收不回目光,一直目送著靜坐在船頭的她漸漸遠去。
是冬日麽?好像在那清幽的小山穀中已經吃了頓簡單的年夜飯,那麽如今應是正月時分,該是春天即將到來的時刻,為何岸邊的樹枝上還未見到綠芽冒出?為何映在眼簾的還是滿山滿眼的枯黃?
“夫人,外麵冷,奴婢幫您披上貂衣吧。”
珍珠的輕言輕語打斷了如夢的沉思,如夢黯下了眸,微微點頭。一件厚重的貂毛披風暖暖地覆上了她的雙肩,珍珠還細心地替她在胸前係好了暗藏的飄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