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一陣清風吹來,使得床前的黃光的燈光隱約的跳動,米柯睜開眼睛的刹那,眼睛定住了,大大的瞳孔中滿滿的裝著一個人。

邵逸洛靜靜的躺在自己的眼前,修眉如劍,鼻梁英挺,狹長的雙目緊閉,濃密長睫如扇,雙唇殷紅如春日枝頭初綻的櫻花瓣,透著一種極致的純美誘惑。

她此刻完全是移不開視線的感覺。從未想過,這世上,竟會有男子生著一張這樣純淨的臉孔,不帶有一絲凡塵煙火的氣息,卻絲毫不會讓人誤以為他是女子。在他的麵前,她所有的對於完美的形容詞,都顯得那般的蒼白乏力。

突然,邵逸洛靠近自己,猛地張開眼睛,冒出一句,“愛戀本少爺了?”

米柯練一下紅了起來,辯解道:“誰會喜歡上你呀?”

邵逸洛看看米柯抱住他的手臂,一臉的嘲笑,仿佛再說,看吧,看吧,還說不喜歡我,分明是把我抱得那麽緊。

米柯視線往下,自己窩在邵逸洛的懷中,最要命的是自己居然抱著他,還圈得緊緊的,“啊”的建交出身,她現在的唯一念頭就是遠離邵逸洛,卻不想已滾至床沿。

“小心。”邵逸洛一喊,手已抓住米柯,“能不能不要這麽莽莽撞撞?”

現在的米柯處於懸浮狀態,也就是說是半個身子已下降到床沿一半的位子,還有半個身子是處於床與床沿中間,腰擱著疼,有些懊惱地說:“還不都是你害得,快拉我上去。”

邵逸洛搖搖頭,玩心大起:“求人是怎麽求的嗎?”

米柯此刻連死的心都有了,絕對的看錯他了,這人覺得的禍害一個,看到有人需要幫助,絕對是落井下石的人,而非伸出援助的人,但是,自己現在不得不低頭,皮笑肉不笑的說:“可不可以麻煩你拉我一把?”

“叫少爺,請救救我。”邵逸洛看也不看米柯。

米柯咬牙切齒,齜著牙說:“那你還是放手吧,我喊不出口。”這家夥絕對的心裏變態,還是說這才是真正的他,平常的他都是裝的,其實,內心腹黑的很,自己突然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好。”邵逸洛手慢慢的,慢慢的卸了力。

米柯眼睜睜的盯著他的手慢慢的抽離,咽了口口水,不知道這地軟不軟?

就在米柯整個人都要脫離床時,邵逸洛站起,一拉,米柯整個身子往他那一靠,撞到了他的手臂,吃痛的一退,床單扯住腳,重心不穩的往下倒去,萬幸的是他倒下的位置還是在床上,而米柯現在是整個人趴在他的身上,臉緋紅一大片。

冷汗從邵逸洛的額頭低落,“起來。”聲音中有些微妙的顫抖。

米柯馬上意識到了什麽,匆匆從邵逸洛的身上爬起,扶著邵逸洛靠在床頭,看到那繃帶出了血,趕緊說:“我去那藥箱。”

眼睛看也不看的跳下床,腳下一滑,身體再一次的跌在床上,隻是這次自己的頭落得位子剛剛是邵逸洛的大腿,看上去就像是枕著他的腿一般,小臉紅紅,眼紅還有著愛慕的神色。

“你們在幹什麽?”北纖棠聽說邵逸洛請假了,直覺有些蹊蹺,他是從來不請假的主,絕對是除了什麽事情,心中不放心的一放學就跟過來看看,結果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幅景象,氣得肺都快要炸了,要不是自己出現,指不定接下來還要發生什麽不堪的事情呢。

不過,看到米柯,眼中有些不屑,要不是她表妹告訴自己她的事,自己完全不會想到原來她還真是可憐,一直寄人籬下,也真虧她活得下去,可見此人有多麽的不要臉。

米柯一聽這聲音,就知道事情大條了,幹淨起來說:“刁蠻公主,你不要誤會。”

“我不會誤會的,”北纖棠雙手一環胸,“一定是你勾引了洛哥哥。”

米柯滿頭黑線,這是什麽跟什麽呀?轉頭朝著櫃子走去,現在還有正事要辦,口中喃喃自語著左邊櫃子正數第三個。

北纖棠氣呼呼的瞪著她,卻不想人家轉過身去,在她的眼中,那是心虛的表現,頓時更加的氣憤,臉也漲得如蘋果般的紅。

“出去。”邵逸洛將頭往後一靠,眼一閉,“北纖棠。”

北纖棠將手放下,呆呆的說:“洛哥哥,你叫誰出去?”

“你。”邵逸洛似乎不想繼續扯下去,聲音也有些虛弱。

“洛哥哥。”北纖棠眼淚奪眶而出,“我恨你。”一推門,雙手不停的在臉上抹,肩膀抖動著,身影顯得那樣的無助與淒楚。

“這樣好嗎?”米柯將邵逸洛的手拿了過來,小心的卸著繃帶,擔心道。

“沒事,”邵逸洛揉揉太陽穴,“對了,你怎麽來了?”

米柯腦海中一下子閃過許多畫麵,被邵逸洛的病攪得心湖混亂,完全忘了此行的目地,現在身體起了反應,原本被淡忘的情緒湧上心頭,讓米柯的臉色變得蒼白。

“你沒事吧?”邵逸洛語氣平靜的說,心中卻是焦急萬分。

米柯將繃帶拿掉,擦著藥水,“沒事,你昨天有收到我的短信嗎?”

邵逸洛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點點頭,“嗯。”手上藥水作用,作痛著,汗冒了出來。

“那為什麽……”米柯語塞。

“什麽為什麽?”邵逸洛語氣中透著不耐煩。

米柯一痛,這麽快就不耐煩了嗎?但是手還是擦著藥水,“大家都知道了我的身世,我明明做討厭的就是這樣,為什麽……還要……這麽做?”淚滑落,滴到邵逸洛的手臂上,灼熱的仿佛留下了烙印,遠遠超過了藥水的作用。

邵逸洛此時已低著頭,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沒有說話,既沒有解釋,也沒有否認。

米柯失望的看了他一眼,將繃帶繞上他的手臂,淚止也止不住,有些惱恨這樣的自己,繃帶夾著米柯的淚,覆在邵逸洛的臂上,頓時重如千斤。

打好結,米柯奔到門前,手握著門把,“天氣也不早了,我要去咖啡廳打工了,再見!”奪門而出。

這過程中,邵逸洛始終沒有抬頭,隻是床單已被他的手握得很皺,指關節也泛著白。

看到那淚水,躲在角落的人影露出微笑,在黑暗中很是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