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同時,看到新聞發布會現場那一幕的時候,江翡翠的鼻子差點沒氣歪了。
原本她想在發布會上搞出一個大動靜,沒想到卻被他輕描淡寫地劃過去了。
最關鍵的問題是,顧清橙從來沒想過要加入公司。
若是裕澤在這裏就好了。
她恨恨地走出房間,準備去外麵轉轉。
在下樓經過宴寧房間的時候,突然從裏麵傳出格格的笑聲。
奇怪,宴寧在家裏一向內斂,別說笑了,說話都很少,今天這是怎麽了?
再一聽,裏麵似乎還夾雜著顧清橙的聲音。原來,他也在房間裏。
她輕輕走過去,停在房間門口,聽裏麵在說什麽。
“清橙叔叔,這樣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你拚拚試試看嘛?”
好像清橙在陪宴寧玩魔方。
“宴寧拚好了,叔叔就帶你出去吃漢堡好不好?”
“真的嗎,可以帶上弟弟嗎?”
“當然可以了。”
聽到這裏,江翡翠嘴角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她輕輕地走了下去,然後拿出手機撥打了一通電話。
“魷魚,我交給你一件事……”
而此時,房間裏的宴寧正把最後一塊拚圖放上去,完美無缺。
顧清橙陪他一起坐在地上,笑著抓了一下他的頭發,一臉寵溺。
“宴寧真聰明啊,這麽快就完成了。”
“當然了,叔叔也不想想宴寧是誰?我們顧家的智商都很高哦。”
在顧清橙麵前,宴寧也放下了拘謹,像個孩子一樣笑了。
“既然這樣,叔叔答應了宴寧,我們就去吃漢堡好了。”
宴寧一下從地上跳起來:“真的嗎,我們可以帶上弟弟嗎?”
顧清橙想了想:“今天時間不早了,我們下次帶弟弟一起去好不好?”
宴寧有些失落,但還是懂事地點點頭:“好吧,宴寧可以打包吧,明天上學帶給弟弟吃。”
“宴寧真乖!當然可以了。”
宴寧又開心了,竟然主動拉起顧清橙的手:“小叔叔也乖!”
比起爺爺奶奶,小叔叔要好很多。
顧清橙一把將宴寧抱起來,舉得老高。
“知道小叔叔最喜歡誰吧,宴寧啊,走了,小叔叔帶宴寧去吃漢堡。”
兩人出了房間,一起下樓,隨後開車出去。
他們沒有注意到,在離他們不足五米的地方,有人正不緊不慢地跟著他們。
很快,他們的車子就在漢堡店停下。顧清橙拉著宴寧下車,點餐。
就在餐點上來的時候,顧清橙突然接到江翡翠的電話。
“清橙啊,你在哪裏?”
話筒裏傳來江翡翠的哭聲。
“媽,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別哭,你慢慢說。”
一下,顧清橙也緊張起來。
“我暈倒了,這會兒在醫院呢,你能來一下嗎?”
“暈倒,怎麽暈倒了?”
“我也不知道什麽情況,醫生說要好好檢查一下。可是你爸又不可能來照顧我,身邊也沒有別人。”
話筒裏,她的聲音淒淒弱弱,聽起來十分難過。
“我知道了,你把位置發給我,我馬上過去。”
站起來的時候,顧清橙卻猶豫了。
“小叔叔你去吧,宴寧在這裏沒事的。”
宴寧早已經聽出來了,懂事地安撫他。
“不如宴寧和小叔叔一起去醫院好不好?”
把宴寧一個人放這裏不放心,隻能帶他一起走。
“不用。宴寧就在這裏吃漢堡,等小叔叔處理完那邊的事情了再來接宴寧好嗎?”
想想要去見那個奶奶,宴寧就滿心不樂意。
這也是個辦法,顧清橙隻好點點頭:“宴寧一定要在這裏乖乖等小叔叔回來啊。”
“好!宴寧知道了。”
交代完宴寧,顧清橙這才匆匆地離開了。
他的車剛開走,就有一個人走了進來。他頭上戴著鴨舌帽,帽子上還用紅色的線繡著一個屠夫,臉上戴著口罩,把五官全蓋住了。
屠夫男人直奔宴寧而來。
“請問你是不是顧宴寧啊?”男人問他。
宴寧看了他一眼,竟然搖搖頭:“叔叔認錯人了,我不是。”
這人好奇怪的打扮,一看就不是好人。神醫阿姨交代過,陌生人一定不要搭話,太危險了。
男人嘿嘿一笑:“你媽媽讓我帶你過去!”
說著,不由分說,男人上前抱住宴寧就往外走。
宴寧大叫著,雙腳不停地亂踢:“放下我,壞蛋!”
*
等顧清橙趕到醫院的時候,發現母親隻是磕了一下,有點淤青,別的什麽問題都沒有。
江翡翠還有些不好意思:“清橙啊,醫生已經做完檢查了,讓你白跑了一趟。”
顧清橙也就沒再說什麽,想著宴寧還在漢堡店,又匆匆從醫院出來,飛速趕了出去。
前後也就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可再次來到漢堡店的時候,宴寧卻不見了。
顧清橙嚇壞了,忙找店內的服務生問情況,卻被告知說被一個男人抱走了。
他隻感覺自己的腦袋一下就炸開了。完了,宴寧丟了,這要是被大哥知道了可怎麽辦?
“那人是殺豬幫的,他帽子上有標誌。”有個服務生膽怯地說了一句。
“殺豬幫,是什麽意思?”顧清橙忙追問。
“殺豬幫是這段時間出來的一個幫會,幫裏的人都戴著屠夫帽子,劫持小孩帶走養,等找到合適的人……”
顧清橙腦子一片空白,如果宴寧真的是被殺豬幫帶走了,那豈不是凶多吉少?
這麽大的事情,隻能一五一十告訴大哥。他雙手微微顫抖,好不容易才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打了顧北辭的電話。
“大,大哥……”此時的顧清橙再也不是陽光大男孩的樣子,他嘴都開始哆嗦起來。
他也知道,宴寧是大哥的命!
“什麽事?”
電話裏,顧北辭的聲音一貫的冷峻,沒有絲毫慌亂的意思。
“宴寧,宴寧被抓走了!”
沉默,不知持續了有多久。
“什麽時候的事?”
顧北辭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是平靜無波,不帶任何起伏。
“就剛剛。”
“我知道了,你等我過去!”
掛了電話,顧清橙似乎卸去了全身的力氣,雙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幸虧有人上前一把扶住了他,攙扶他到椅子上坐下。
桌上還放著宴寧沒吃完的漢堡,椅子上還留有他的餘溫,隻是他可能再也見不到宴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