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上赫然寫著《江南體育館起訴書》!

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告他?

江聞徳打開文件,隻見裏麵有一張是集體簽名,卻是公司一百多名員工告他克扣工資,非法錄用未成年。

江聞德的臉瞬間變色了,青一片,白一片,紅一片,看起來陰晴不定。

顧北辭卻也不說話,沉著臉,一雙黑漆如墨的眼睛隻看著他,似乎要看透他的心。

房間沉寂的要死。

有一刻,江聞德感覺自己要窒息死了。

“顧,顧總……”

終於,他站了起來。不知是因為蹲的太久還是因為害怕,他的雙腿略有些顫抖。

顧北辭並不答話,保持一貫的冷漠。

但他越是這樣,江聞德就越是緊張。整個房間內充斥著一種要命的低氣壓,仿若一把無形的刀,正一刀一刀地刺向他。

“肯定是有誤會,我怎麽能辦這樣的事!”

他走過去,試圖解釋一下。

越接近顧北辭,那種強大的窒息感就越強烈。

不由得,江聞德又後退兩步。

這個江蔚然,死哪兒去了?到現在也不出現。

關鍵時候,他又想起了她這張王牌,畢竟她是顧宴寧的親生母親,這點情麵顧北辭總要給的吧。

事實上,這幾年,顧北辭也確實給了他們江家不少好處。

隻聽得噗通一聲,江聞德竟然跪在地上,連連討饒。

“顧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您就原諒我吧,我也是一時糊塗。”

這個時候,再狡辯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再說,顧北辭何等人?查清楚真相不過分分鍾的事情。

“夠了。”

顧北辭厲喝一聲。

江聞德嚇得一哆嗦,立時止住了哭喊。

“我說過,在我這裏,絕不允許有人犯錯!”

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顧北辭對他們江家已經夠仁慈了。

“馬上退出公司董事,還要公開道歉。”顧北辭擲地有聲。

公開道歉也就算了,還要他退出公司董事,這代價也太大了吧。

“顧總,您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顧北辭沉著臉,無動於衷。

“黎淵。”

“是!”

黎淵立即推門進來,躬身站在一旁,等候顧總吩咐。

“帶他出去。”

顧北辭起身,起來站在那扇大落地窗前,倒背了雙手,甩給他一個冷峻的背影。

不用看他了,事情就這麽定了,沒有挽回的餘地。顧北辭說過的話從來都是板上釘釘。

這會兒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江聞徳哭喪著一張臉,心裏不停地暗罵,江蔚然到底死哪兒去了,這會兒還不來?

“江總,請吧。”

黎淵說得客氣,但他卻對身後的安保使了個眼色。兩個安保上前架起他,往外拖。

說是請,就是轟出去嘛。

就在這個危急時刻,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噠噠地傳了過來。

“北辭哥哥!”

一聲嬌呼,江蔚然風一般衝了進來。

驟然見到江聞徳那副樣子,江蔚然也暗暗吃了一驚。之前他們也出過亂子,但顧北辭隻是叫過來教訓一通,並沒有像今天這樣興師動眾。

“北辭哥哥,我爸爸是不是又做錯事了?”

見風使舵,江蔚然也還算聰明。

顧北辭並沒有理會她,一動不動地看著窗外。

江蔚然噠噠地走過去,伸手要牽顧北辭,卻被他冷冷甩開了。

“北辭哥哥,你不看僧麵看佛麵,再怎麽說我也是宴寧的親生母親。”

每次她都要把親生兩個字重重地強調一遍,並且臉不紅心不跳。

“那又如何?”

終於,顧北辭冷冷地吐出了兩個字。

這一點,全帝都的人都知道。

即使她是宴寧的母親又如何?

五年了,他對江家照顧的還少嗎,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江蔚然一怔。

五年了,她費盡心機來到他的身邊,就是想進入顧家,成為他的女人。

五年了,他始終無動於衷,就是不肯給她這個名分,甚至連句承諾都沒有。

她,江蔚然到底算什麽?

“北辭!”

她的聲音哽咽,一下就紅了眼眶,那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我見猶憐。

“五年了,寧寧都五歲了,難道我就不行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告訴我,我改不行嗎?”

驀然,顧北辭轉身過來,隻看著她,冷漠異常。

“你算什麽?”

“我是寧寧的親生母親,我們發生過關係。”

這麽多人麵前,她也不害臊,竟然把這話都說出來了。

“就因為這個原因?”

顧北辭神色泰然,深邃的眸子裏是無盡的冷漠。

江蔚然傻了,這個原因還不夠嗎?

男人和女人發生關係,並且有了孩子,難道男人不該對女人負責的嗎?

“你真以為我會娶你嗎?當宴寧的母親,你還不夠格。”

想想她之前對宴寧做的那些事情,哪有母親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

生和養原本就是兩碼事,他才不會讓江蔚然這種女人進入顧家。

顧家的規矩一向是收藏奇珍異寶,還從不接收垃圾。

不知為什麽,顧北辭的腦海竟然閃出這麽一個字眼。在看著她的神情裏,莫名地有些厭惡和鄙夷。

“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宴寧的親生母親。”

一句話,讓江蔚然臉色瞬間煞白,心髒猛地跳動!

江聞德更是身子一抖,這要是被發現連,他們家就更慘了!

這場鬧劇該結束了。

“江總,江小姐,請吧!”

黎淵再次說出了請字。

安保立即架著江聞徳出了房間。江蔚然還要再說些什麽,卻被黎淵攔住了。

“江小姐,別讓我為難。”

雖然對她不能動武,但如果她堅持,黎淵也一定會對她做出無禮的行為。

那時,在這麽多人麵前,她的顏麵何存?

江蔚然最後看了一眼顧北辭,哀哀淒淒地出了房間。

房間裏再次安靜下來。

“言希醫生回酒店了嗎?”

原來自家顧總的心裏隻有言希醫生嗎?

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顧總在意的隻是江醫生去哪裏了?

黎淵怔了一下,繼而,從容回道:“江醫生並沒有在酒店下榻,而是住進了沈家的一棟別墅。”

沈家?這個字眼一下就刺激到了顧北辭。

她從顧家老宅搬出去就為了住進沈家的房子?

一下,顧北辭的臉就黑的更厲害了!